窦占奎也喊着不吃了,“气都气饱了,吃个屁!你们一家子吃去吧!”
梁氏阴着脸,要端到她们屋里去吃。
窦小郎看看窦清幽就说,“大郎在学堂跟三哥一块,肯定也知道了今儿个我们被砸摊子,四姐被打烫伤的事。连窦婶和杨婶子都拿东西来看望,大哥都不回来看看!”
连窦二娘都虚情假意的关心了窦清幽几句。
不大会刁氏就出来了,“我是想吃头蒜,在屋里找找!”
窦占奎也出来吃饭了。
梁氏低哼一声,把自己碗里的鸡腿肉挑给窦清幽,“四丫头你多吃点!”
“嗯!娘多喝点汤!”窦清幽欣然接受。
窦小郎也笑着讲在县城遇到的人多惊起龙须面,还有人没买到,让他们明儿个还去卖。
窦传家也正要商量这个事,“镇上摆摊……以后也不好摆了,要不就让岳母她们去卖,咱们就去县城卖吧!虽然远点,但县城大,吃的人也多,也能卖不少。”
窦清幽想想,就点了头,想着挣了钱先买头驴或者骡子来拉车,这样总跑县城,也能快一点,少浪费些路上的时间。
窦传家更加勤快了,天天早起来和面,醒好了,再帮着窦清幽和梁氏做豌豆黄,然后三人一块拉面条。
窦三郎起先要帮忙,被窦清幽赶走,“你要睡不着就背书去,早上背书记忆好!”
梁氏和窦传家也不让他干,窦三郎只好自己一边背书,一边教给早起的窦小郎。
而梁家做出的龙须面也只往东边村子镇上去卖,不到龙溪镇这边来。
一连几天,镇上都不再有人卖龙须面了。
那些喜欢吃龙须面的人家都不禁抱怨起来,“人家不愿意卖闺女,一家人摆摊挣钱还债,一个大户人家却还没点度量,摆摊都不让人摆!”
“这是逼着人家卖闺女呢!”
“我看杜家说的仁义良善,也不是多好的人家!”
“谁叫我们穷,比不得有钱人,就只能被人欺负了!”
还有人太喜欢龙须面,过来找陈天宝,“你不是跟那窦家关系挺不错的?他们要是不来卖,可以把面条放在你家,你帮看着,正好你也赚个辛苦费啊!”
陈天宝还在调养身体,要是看个卖面条的小摊也是行的,只是,“四娘他们家实在怕了,来两次被赶两次。这次是四娘都烫伤了。她娘也怀着身孕,下次要是出事可不得了了。不敢卖了!”
众人也都没办法,陈天宝刚休了跟陈郎中私通要毒死他的媳妇儿,身体还没调养全好,他估计也怕那些人打他找他的茬儿。
就在人们怨念不止的时候,杜启轩也发现好几天不见他们家人来卖面条,想到窦清幽怒恨的盈着泪的眼睛,就觉的心里莫名难受。这几天那双眼睛总是挥之不去,不知道她胳膊上的伤咋样了?他们家是不是以后都不来镇上卖面条了?
又逢集了也没见他们来摆摊,杜启轩就忍不住过来拦窦三郎。
窦三郎冷冷看他两眼,“杜少爷!我妹妹已经受伤了,我们要是还敢胆大包天的来摆摊,下一个不知道伤的是谁!”
杜启轩阴沉着脸,“不会再有人赶你们!”
窦三郎看着他。
“随你信不信!”杜启轩转身带着小厮离开。
窦三郎想到他送的药,四娘如今伤的地方已经好了,也没有落疤,回到家就跟家里说镇上能再试试,“正好下一次逢集我沐休,我也去看着。总往县城跑,太远了。”
窦清幽也觉的,而且,这些天酝酿下来,不管杜家还是雷家,都不会再让人打砸他们,否则真要被骂了。
“那就去再摆个试试,这些天都没去,估计也很多人想我们家龙须面呢!”
窦传家迟疑着,跑县城虽然远些辛苦些也没啥,反而挣的钱也更多点。不过摆摊的话会赚的多些,就点了头。
那边梁贵又开始酿酒了,梁三智赶着牛车带着梁五郎梁六郎过来接窦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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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传到下个月,然后蓦然间发现,四十之后开始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又到了四十~┭┮﹏┭┮~
第四十一章:葚子
窦清幽一听,立马就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裳跟他们去梁家,“娘你要不去,就好好保胎,小心养护自己和弟弟!”
“知道了!看你小小一点,跟个大人一样还安排我!”梁氏笑骂一声,给她拿了两串钱让她去。
窦二娘正好也说两句,就见窦清幽冷冽犀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看的她心中发寒,仿佛无所遁形一样。
窦清幽又叮嘱窦小郎几句,给了他几文钱零花,就跟梁三智去了梁家。
等到了梁家,梁贵正在给凤娘和玉娘屋里的床加宽,窦四娘每次来,都住在她们姐妹屋里。
不过记忆里有旧床板,窦清幽下了牛车,“姥爷!你给我钉那个旧床板吧!我要是住一两天,跟表姐们挤一块还没啥,以后我可能要经常过来麻烦,就给我钉那个旧床板,放在杂物间那里吧!”
“杂物间哪能住人!都多久没收拾了,前两天才刚下过雨。”樊氏皱眉不同意。
马氏立马卖好,“不如就让四娘跟我睡吧!反正她大舅在外干活儿呢!我就稀罕闺女,可惜没生出来!”
窦清幽却不习惯和别人一块住。因为窦家屋子有限,梁氏也不愿意她跟窦二娘一块住,才让她一直睡在自己屋里。
看她执意,赵氏就说,“六郎隔壁的屋可以收拾一下给四娘住!虽然也是放了些杂物,不过好收拾些。”
梁贵就把旧床板找出来,钉上床腿架子。
几个人很快就把小杂物间收拾出来,把床按进去。
其实是和梁六郎屋子是一间分割成两间的,赵氏想着再生个闺女,正好俩人住。虽然小,但布置一下也很温馨。
梁贵还没有开始蒸酒曲,既然要教给外孙女,就把梁五郎和梁六郎,凤娘和玉娘也都招到一块,都教了,“多学个东西,以后也多一条路。”
“艺多不压身!”窦清幽接上。
梁贵严肃的点头,开始教给他们怎么蒸酒曲。
窦清幽虽然也是用古法酿制各种酒类,可还是第一次见古人酿酒,看的很是认真,还在一边记。
梁贵看她认真的样子,讲的也就更细了。
等一缸缸的酒曲蒸好,就等着霉变然后在发酵了。
而梁五郎早就待不住跑出去玩了,摘了一兜子半熟的葚子,“你们吃不吃?”
窦清幽一看那些葚子眼神就亮了亮,“这桑葚哪里摘的?有很多吗?”
“隔壁村之前有人养蚕,很多葚子树!也结了很多葚子!你干啥?”梁五郎护着食,姥姥偏心她,她要是都要走,他就吃不上了。
“带我去摘吧!”窦清幽转身就找了个竹筐背上,里面垫上干净的抹布,出来。
梁五郎有些不情愿,又让他带女娃儿一块玩,真无聊!
窦清幽还拿着钱,“你要是带我去摘葚子,我就给你零花钱!”
“你拿了那么多零花钱!?”梁五郎瞪大眼看她一串的钱。
“我娘给我的。”窦清幽想了下,又喊上梁玉娘。
正忙摘菜的赵氏让梁六郎也出去玩。
一行四个人就出来,直奔隔壁村的桑树林。
看着树上那些已经有些熟了的桑葚,紫黑色带着白霜,窦清幽抿嘴笑起来,“找人帮忙来摘吧!要摘干净的,挂白霜的,也不能碰坏了其他的。”
梁五郎郁闷。看她摇摇手里的钱,只好找了几个半大小子给她摘桑葚。
等到回家,摘了满满一竹筐的桑葚。
“你们摘这些干啥啊?吃多了会流鼻血的!吃多了不好!”樊氏一看就说教几人。
“是四娘让摘的!”梁五郎推卸责任。
樊氏疑惑,“摘这些葚子干啥?想吃弄几个吃吃就行了!”
“酿酒!”窦清幽回答。
顿时所有人都愣了,“用葚子酿酒!?”
“嗯!在县城摘星楼听到有人在说果酒,咱们没有果子,但这个葚子也算果子,就酿个试试!反正也只是试试!坏了也不费多少钱!”窦清幽酿过桑葚酒,那个被称为紫酒的桑葚酒,是水果酒中的极品。
梁贵回来,听她要拿葚子酿酒,沉吟了半天,“这个不知道酿不酿得成,要是酿坏了,就算姥爷的吧!”
窦清幽笑了,“姥爷!只费功夫,不用别的本钱!”又道,“额!不对,还用缸。”
梁贵点了头。
窦清幽把桑葚一颗颗仔细的挑选,然后晾干表面的水分,保持上面的白霜不掉。
又仔细洗了手,晾干之后用手粉碎桑葚,加了一定比例的水和白糖,搅拌两遍,就搬进她住的屋里,“要给我个炉子了。这样自己发酵太慢了。”
“慢些就慢些,太热,发的快,可能会坏的。”梁贵皱着眉。
“坏了就再试吧!反正也不费事!”窦清幽有信心,不会坏掉。
一连三天,她都看着炉子,没事儿就搅拌矮缸里的桑葚渣。而缸里的情况已经完全发酵了。
洗干净手,准备好,窦清幽婉拒了梁贵和樊氏帮忙,把汁液和渣滓分离。
分离好的汁液倒缸之后,就进入封存。
“好了!等一个月看看有没有坏!”大功告成。
梁贵观摩了又观摩,因为她说是摘星楼听来的,也就没怀疑,摘星楼他知道,是县城最有名的茶楼。
“要是能行,估计也能卖钱。”樊氏心里是无比希望能做成的。
窦清幽把酒放好,就趁着村里赶集的车回了镇上。
窦传家和梁氏几个正摆摊,陈天宝也在一旁帮忙,来吃面的人很多。
窦清幽一看,忙洗了手去煮面条。
一直到晌午过,来吃龙须面的人都络绎不绝。
杜启轩在巷子口一旁看着她收钱收的两眼发亮,笑的露出两个极浅的酒窝,不自觉的也弯起嘴角。胳膊应该是没有留下疤。他之前被烫伤的地方都已经好了的。
看他们安生摆摊卖钱,生意那么好,却有人更加不高兴了。
雷敏淑虽然也知道杜家是镇上的大户,凭着杜启轩的性情,以后也保不齐会纳妾。可是才刚跟她定亲,杜启轩明明就是她的未婚夫,却非要买这个窦四娘回家养着,说是当丫鬟,为啥不买窦二娘!?偏偏买这个长的狐媚子的小贱人!?
“小姐!那窦四娘的烫伤好了,果然是用了杜少爷送的药膏!”丫鬟绿柳过来小声说给她。
雷敏淑气沉着脸,看窦清幽的眼神顿时怒恨起来,“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