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青长这么大从没进过城,就连花家村的小食铺都不常去。这不,第一次在店里头买东西,有些局促起来。
花半夏见花青青愣着不敢动,直接让老板挑几件适合五岁小女孩穿的普通衣裳来,“青青,咱们鞋子也买一些,你脚下这双就不要了”,衣服可以不用试,鞋子还是要试的。
“这,不用不用,俺我这双挺好的”,花青青看见掌柜的已经拿了几件衣裳过来,恁好的衣裳得不少钱吧。
“这双哪好了,快脱下!”花半夏的职业性质就是不会哄孩子,好在花青青不是哭闹的小孩,稍微严肃的跟她说什么,她都会听的。
第七章:打算
花青青听话的蹲下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花半夏随手选了几双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鞋子摆在她面前,示意她试试。
买了鞋子和衣裳,花半夏带着花青青找了一家城里最便宜的客栈住下,开了房间,两人都饿了,索性现在大堂吃点东西再上楼。
因为这里的东西和住宿都算便宜,所以在这儿住下的大多都是没什么钱的,鱼龙混杂,讲话都不顾及旁人,想到啥说啥,楼里热闹的场景和已经冷清的街道形成巨大的对比。
上了菜,花青青一直低着头往嘴里扒饭,吃惯了米饭的花半夏,在最便宜的酒楼里也要点白米饭,可吃不惯全是粗面的窝头。
花半夏给花青青盛了碗汤,想必她在花家吃的不会好,现在吃太猛对胃不好,喝点汤缓缓。
“慢点吃,这些都是咱俩的”,花半夏指着桌上的一个炒蛋和一碗青菜汤说,两人不敢点的太好,生怕被旁人惦记。
“姐姐,咱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这里这么好”,吃完饭花半夏直接带着花青青回房,这花青青看到这么好的屋子有些不敢相信。
花半夏放下包袱,看着这简陋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还有一个劣质的屏风,后头是一个已经装了水的浴桶,多余的一点没有。
“青青,先去洗个澡吧,把身上的旧衣服换下来丢掉”,花半夏指着屏风后头的浴桶,小店人多,可能会一时忙不过来,所以都是提前在房间里准备了洗澡水,好在是夏天,并不会冷。
“姐姐先洗吧”,花青青知道自己身上都是今早干活时沾染的泥尘,要是自己洗了,这水可就脏了。
“你洗吧,我去外头澡堂子里洗”,花半夏翻开自己的包袱,装作拿衣裳的样子,“你去澡堂子我不放心,姐姐是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快洗吧”。
花青青见此,只好听话的拿起自己的衣裳走到屏风后头。花半夏见花青青脱了衣裳,自己闪身进到空间。
这空间可是自己出生就携带着的,自从五岁那年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空间之后,自己就开始往空间里般东西,直到现在,空间已经活脱脱的成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了。
空间里和外头的时间无异,花半夏生怕花青青突然出来,索性不回空间的竹园里洗澡,就在这外头的山泉水里泡澡好了。
匆匆洗了个澡,花半夏拿着旧衣裳,用意念将自己放出来到门外,装作去澡堂洗完澡回来的样子。
花青青实在太累,难得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人睡了自己才能睡,所以洗了澡就上床睡觉去了,花半夏本还想向她打听一下自己那个便宜爹的老家的事儿,见此,也只好等明儿再问了,两个姑娘可不能没地方去啊。
第二天一早,花青青怕是还没习惯,惊醒般的醒来,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东西发呆,一向警觉的花半夏在花青青惊醒的时候也醒来了。
“青青,天色还早着呢,再多睡会儿”,花半夏并没有起身,躺在床上跟她说。
花青青点点头,听话的躺下,其实自个儿心里也想好好睡个懒觉。
“青青,咱爹的老家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花半夏闭着眼,但还是感觉到身边的花青青睡不着,便随口问了起来。
花青青听到花半夏这话,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想起昨儿姐姐说过自己脑子被磕了一下,记不清事情了,才开口跟她解释起来。
“姐姐,咱爹家在城外二十里的乔里村,家里有两个大伯,大伯和大伯娘有两个哥哥,二伯和二伯娘有三个哥哥,没有姐姐”,花青青见到的跟花半夏说了自己知道的事儿。
花半夏算是明白了,合着乔家就是男丁太多,所以乔三才迫不得已去做了上门奴婿,家里都是男娃,想必是穷得叮当响。
“那青青觉得乔家的伯伯哥哥们怎么样?可好?”花青青还小,没什么坏心思,也不会说慌,是打听乔家一家子品行的最好人选。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花半夏必须找个地方安顿自己和妹妹,花家村定是不会回去,其他的村子不一定收留他们外姓人,花满楼也不可能,只有乔里村是唯一的选择了。
“好!哥哥们可好了,每次俺我跟爹过年回伯伯家,哥哥们都给我吃好吃的”,提到乔家的那些男娃,花青青的脸上都是笑容,看来乔家人还算是不错的。
“成,那咱们待会儿起床吃了早饭就把房子退了,咱们回乔里村”,花半夏冲着花青青笑了笑,跟她承诺道。
花青青听到要回乔家村,可是把她高兴坏了,拉着还要睡觉的花半夏要她起床,“别别别,别摇了,天儿还没全亮,大街上都还没人,咱们两个姑娘出去会危险的,再睡会儿啊”,花半夏伸手挡住花青青的手,要她再睡会儿。
花青青瞧着也是,只好躺下。这个姐姐好像比以前爱说话,会说话了,但还是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好,跟着她一点儿也不怕。
两人睡饱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花半夏就把房间退了。
“走吧,姐姐带你出去吃早点,吃完咱们就去乔里村”,花半夏退完房跟花青青说,这店里的吃食昨晚是吃过的,那样的程度还是算了吧,去街上吃吧。
两人找了个面摊,也不知好不好吃,就是看着吃的人挺多的,所以才去凑个热闹。
大碗的面上来了,碗里有青菜和肉沫,“姐姐,咱们是不是乱花钱了”,花青青从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昨晚也因为客栈里的人又多又凶,让她没看清楚都吃了什么,今儿看了,难免有些不舍得。
“没事儿青青,姐姐再不济一碗面还是吃的起的,吃完咱们再去肉铺买两斤肉,也不好空着手回去是不”。
花半夏都打算好了,这次回去还不能确定乔家是个什么态度,也许花青青以前回去的时候不是常住,所以吃点饭菜没什么,这次回去是打算常住的,乔家人不一定能够忍受。
再说了,花半夏被卖到添香院的事儿怕是早已传遍,面对一个从青楼回家的女人,乔家未必能接受。
所以花半夏这次回去也是探探他们的态度,东西就不用买太多,若是乔家不留,东西送了也不可惜,若是留了,花半夏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第八章:去乔里村
因为两人早上赖床起晚了,在城里的时候觉得不怎么样,可赶起路来可是受了不少罪。
古代的道路建设毫无规划可言,树荫草丛也是山脚居多,可要沿着山脚走,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花半夏只好忍着强烈的日头,带着花青青赶往乔里村。
“青青,吃点蜜饯,润润口”,花半夏把刚才在集市上买的蜜饯递给花青青,买的都是偏酸的,吃了也不会觉得口干。
花青青不敢接,“姐姐,这不是买给哥哥们的吗?”
花半夏轻轻一笑,“谁说是买给他们的呀,这是咱们赶路路上闲着吃的”,那群臭男生还不知道什么德行呢,现在就想让她给他们留好东西,想太多!
“哎呀,快拿着吧,顺便也拎着这猪肉,我给咱弄个草帽遮遮”,花半夏把蜜饯袋和猪肉塞给花青青,自己到路边采了些草拨弄起来。
花半夏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在乡下,夏天出去放牛,和小伙伴们就是用草编成一个环戴在头上,不过后来,爷爷奶奶走了之后,自己便开始流浪,再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进入情报局,开始被培养。
“好了,快戴上,日头可大了呢”,花半夏把草环压在花青青头上,给自己也戴上,“嗯,凉快多了”。
“姐姐真好看”,花青青看着花半夏羡慕的说,又摸摸自己头上的草帽,喜欢的不得了。
“那当然啦,等青青张开了也一样好看”,花半夏可不客气,干嘛要推脱,大方的接受,自恋点没什么不好,自己本来也是因为长得标致才被卖到青楼的。
“别看了,快走吧,不然还没到这猪肉就给捂臭了”,花半夏夺过花青青手里的猪肉,只留蜜饯在她手上,让她当零嘴吃。
二十里的路程,还没走到一小半花半夏就累的不行,不,准确的说是烦到不行,对于一个地下工作者,这点路真不算什么,但这样毫无意义,只为了到达目的地,不得不委屈自己的行为真的很扯淡,要搁以前,打个车半个小时也到了。
“青青,咱们歇会儿喝点水吧”,花半夏看到前边有课大树,正好可以歇会儿。
“青青,这条路没有牛车马车什么的路过吗?”花半夏看着前面被太阳烤得冒烟的黄泥地,长长一条看不到头,实在没有勇气再踏出去。
“不知道”,花青青摇摇头,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出门,过年也是跟着乔三走路回去,没有多余的银钱,也没有坐过车。
花半夏绝望,可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辆如救世主般的牛车路过,花半夏立即杀过去,死皮赖脸的要搭车,最后以五十文钱包了这辆车去乔里村。
中途,花半夏还趁着车夫去方便的时候,给那老牛喂了点空间的泉水,坐在车上,看着老牛这大热天的,被热的打焉儿,不忍心。
空间里有一条溪流,是普通的灵水,但对外面的动植物来说已经是灵丹妙药了,还有一泉,是花半夏专门留来饮用的,可治病解毒,强身健体。
喝了灵水之后老牛果然来劲儿了,拉起车来也快了一半,花半夏到乔里村的时候也才刚过正午。
花半夏和花青青两人在村口就下了车,根据花青青的记忆,两人走到靠近村后山的一处茅草房,毕竟靠近山脚,温度也比村头那儿低了一些,清脆悦耳的蝉鸣预示着盛夏,带来活生生的乡村气息。
“大伯二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青青来了!”花青青看到熟悉的院门,高兴的朝着里头叫喊。
花半夏笑着不做声,毕竟记忆力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便由着花青青自己来。
屋里的人听到,早早的在屋里打招呼,“是青青来了吗?”,说完,屋里出来了两个妇人,想必就是花青青嘴里的大伯娘和二伯娘。
“大伯娘二伯娘,是青青来了,还有姐姐也来了”,花青青高兴的扑到妇人怀里,抓着妇人的衣角就要抱抱。
“啥?半夏也来啦?”,没抱着青青的另一妇人朝着院子外头看,见了花半夏就热情的上前。
“半夏来了咋不进来呀,外头可热了”,那妇人把花半夏拉到院子里的大榕树下,让花半夏凉凉,“半夏可好多年没回来了,让大伯娘看看”。
原来拉着花半夏的妇人是乔大的媳妇儿陈家花,抱着花青青的是乔二的媳妇儿田福真,“咋,你爹没一起回来?”
“大伯娘,爹没有回来,是我和姐姐从花家出来了”,花青青搂着田福真的脖子,悲伤的看着陈家华说。
“咋回事?对了,半夏你不是被花家卖到…那你咋回来了呢?”陈家华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当初花半夏被卖掉的时候乔家也去要过人,可惜没有银钱也打不过花满楼的护卫,乔家男人伤了大半,本想好些再想想办法的,现在花半夏却回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大伯他们可在家?”花半夏对这两个伯娘印象不错,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等他们齐了再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吧。
“他们都到后山去了,只有你大哥躺下床上呢”,陈家花激动的指着屋里,又朝着田福真说,“弟妹啊,你在家再多做些饭,俺去后山叫乔大他们早点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