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夏早就打算好了,自己自然是有办法把莲藕卖出去,但这刚开始不能这么大张旗鼓,毕竟荷塘里的藕不多,而且乔大他们未必真的相信能卖钱,总归是先找个借口证明给他们看。
“半夏,你这话说的,咋能是白吃家里的饭呢,是大伯没本事,让你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乔大有些愧疚,对于自己刚才在河边的想法有些羞愧,人家可是想着给家里挣钱,自己还认为她只知道玩,真是要羞死了。
“没事大伯,会好起来的,这样,咱们每天花小半个时辰去挖一些,然后我和青青拿去城里卖,能挣多少是多少”,花半夏提议。
乔大和乔二有些为难了,去挖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东西分量不轻,两个小姑娘怎么带到城里,再说了,让两个小姑娘去城里卖东西,咋个能放心啊。
“半夏,要不让你二伯娘跟着你一块儿去,有个大人在俺们也放心”,乔大考虑了下,不让去也不好,让她去,能成最好,不能成也让她死了心。
花半夏本想着和花青青一块儿去还能找个借口骗骗小女生,自己去找花满楼的人来拿货,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优先自己的产业啦。
可如果让田福真和自己去的啊,那可能会有些不方便,但看乔大他们的样子,如果不让田福真跟着一块儿去自己也去不了。花半夏不得不同意乔大的要求。
“成,大伯,要不明早咱们早点出来,趁着早上天凉去挖一些,洗好了我和二伯娘直接去城里,成吗?”
第十七章:下厨
“对啊大伯,那个很容易挖的,一下子就好了,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乔乐刚才挖过,也过来帮花半夏说话。
“嘿嘿,成,明儿就去挖”,乔大还能说什么呢,半夏和青青两个女娃,咋个也不能让她们下地干活儿啊,找点事儿解解闷也不错。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乔家的男人们都是掐着这个点收工回家,趁着太阳落山到天黑的这段时间,回家吃饭洗澡睡觉,家里穷,晚上哪有油灯让你烧啊。
花半夏拿不动这么多的莲藕,索性等乔大他们收工再一起回去。等他们的这段时间花半夏也没闲着,到附近到处转悠,这边的这块地太旱,都是沙石,反正不适合种粮食。
但花半夏一时间也想不到能种什么,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在乡下,也跟着爷爷开垦过荒山,那时候爷爷种的是果树,但后来爷爷没能等到果树收成就走了,自己被接到地下情报局,那荒山就再也没去过了。
“娘,青青,看俺们带什么回来啦”,乔乐是今天唯一一个跟着花半夏从泥里挖出莲藕的人,所以一路上他都是傲娇的在跟乔正他们炫耀自己的功劳,这不,还没进院门口就扯着嗓子跟家里的田福真她们说呢。
花青青倒是一个眼尖儿的,远远的就看到花半夏他们回来了,一直等在院门口,乔乐和花青青这两个闹腾的在一起,立马叽叽喳喳起来。
花青青看着乔乐捧着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边,踮起脚拉长了脖子要看。乔家虽然常年吃不饱,但个子一点不受影响,蹭蹭往上长,也难怪花青青这小鬼头看不到呢。
田福真正在厨房里做饭走不开,一直在屋里照顾乔争的陈家花走了出来,“四郎,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对呀对呀,四哥哥,这个是什么呀”,花青青只瞧见了那东西,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乔乐得意洋洋的把兜里的莲藕放到院子里的簸箕上,慢慢抖了抖那莲藕就滚到簸箕里了,“这个叫莲藕,是俺和半夏挖到的好吃的东西”。
“挖到的?还能吃?”陈家花从簸箕上拿起一节藕,东看看西看看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伸手把藕递到乔乐面前,再次向乔乐确认。
乔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充胖子充得太投入,可却连这东西都说不准,“这个是堂姐发现的,你问她好了”,乔乐一把拉过花半夏挡在自己前面。
花半夏刚还在想着今晚做些什么吃的,突然被乔乐拉过来还有些吓到,看着陈家花急切询问的眼神,笑笑说,“大伯娘,咱们村河边不是有块地方塌了嘛,上边长着的水花又叫做荷花,这也是一种吃食,只不过它的果实结在泥里,所以你们才没发现”。
“咋,吃食还能长在泥里?”陈家花不敢相信,那吃的东西不都是长在地上的么,什么时候地下也能长东西了。
花半夏眉毛一挑,难道这里的人不知道地下也能长东西?“对啊,萝卜不也是长在地下的吗?”花半夏开玩笑的说,让他们觉得地下长出东西也不奇怪。
可陈家花确是个死心眼的,“那哪能一样啊,那萝卜可是长出半个身子在上边,屁股那几根小须子才是萝卜根,咱吃的那萝卜顶多算是萝卜身”。
花半夏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毕竟不是每个时代教学里都有生物这一门的。
“这也是我在医馆里学到的,医馆的药有很多都是长在地下的,咱们以前没机会见到,但并不代表没有,是不是?”,花半夏说谎不带脸红的,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乡下人朴实单纯还好说,要是真遇到懂的人,那自己这点小聪明可就顶不住了。
“哟,真的呀,那这可咋吃啊?”陈家花不疑有他,那大夫说的一定就是真的了。
“这个东西的吃法有好多种,二伯娘还在做饭是吗?我这就拿去帮二伯娘做饭,大伯二伯累了一天了,你们快去歇歇吧”,花半夏把那筐莲藕都拿进厨房。
“哟,这个东西就是你们挖回来的吧”,田福真在厨房里头早就听到外头他们说的话了,花半夏一进来田福真就上前来看。
“对啊二伯娘”,花半夏把簸箕放在地上,顺手拿起盆舀水准备洗藕,“二伯娘,中午剩的骨头还在炖吗?”
因为在河边已经洗过一回,花半夏这次只是冲冲就成,拿了五节大的在案板上快速的切滚刀块,加到汤里,家里十一个人五节够吃了。
花半夏把炖汤用的藕下锅盖上,看了看厨房,真是简单啊!厨房里就只有两个瓦罐,一个放油一个放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好吧,看来只能清炒和凉拌了”,花半夏还想着裹鸡蛋炸藕盒呢,可就瓦罐里这点油,连煎藕盒都做不到。
花半夏把剩下的藕切了丁和片,准备清炒藕丁和凉拌藕片,刚好田福真的窝头蒸好好了,花半夏把另一口小炒锅放上去,用水洗了洗。
再把一瓢水放到锅里,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开了,花半夏把藕片下锅焯一遍,快速捞起装在盘里。
“二伯娘,你能不能去外头拿几个红辣子帮我切碎”,田福真一直在屋里帮着看火,可这凉拌的调料除了辣味还要些酸味,花半夏只能找个借口让田福真出去,自己偷偷到空间里拿些小金橘。
“成,你等着啊”,虽然花半夏是小辈,但田福真一点没有被小辈支唤不爽的意思。
田福真刚出门,花半夏便闭眼,眼前立马换了一副场景,花半夏迅速找到竹园旁边种着的小金橘树,收了几颗手上便变出几颗金橘。
花半夏特意摘了几颗表皮青黄相接的,这样的果子不至于太甜也不至于太酸,用作凉拌刚刚好。
花半夏找了个小碗,利落的把几个金橘切了,拿在手上往碗里挤汁。
第十八章:要卖钱
田福真进来,看到花半夏在弄,“这是在干啥?”
花半夏抬起头微微一笑,很是淡定的说,“这是我下午在山脚看到的果子,顺手摘了几个”。
“啧啧”,田福真真是有些佩服花半夏,“这果子还能这样吃?半夏你懂的可真多”。
田福真虽然好奇,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利索的给花半夏把那辣子切碎。挤完果汁,花半夏便把切好的辣子倒到碗里,再加些盐,又加了一点点油,用筷子拌好倒到盛着藕片的盘子里。
辣椒的呛香和金橘的清香混合一起,惹得人嘴里直生津,白色的藕片上撒着红色的辣子,颜色简单却夺目,好看!
“呀,这可真好看”,田福真可是真真瞧见花半夏做菜的样子,这菜的做法再简单不过,可花半夏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才是菜嘛,不像俺们以前就吃那黑绿的野菜,不好看也不好吃”。
花半夏把锅里的水倒了,趁着锅没干透直接下藕丁,要不是这家做菜不能放太多油,花半夏也不至于这样炒,这样炒至少不粘锅。
“吃饭咯”,花半夏端着两个盘子,田福真端着一大锅汤,两人一进堂屋田福真就招呼大伙儿吃饭。
花半夏和田福真两人把菜一放到桌子上,屋里几个大男人就托着自己的凳子围过来。你以为他们是刻意在等吃的?
不,家里屋子虽然大,但家具却是破烂不堪的,连椅子都没有,全是用木板自己钉的矮凳,一人一张。
“这才叫菜嘛,咱们终于不用天天吃那又绿又不好看的野菜了”,大伙儿围上来一看,感动的差点要哭,吃了十几年的野菜,终于能吃点其他的了。
花半夏见他们如此动容,感觉有些夸张。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一个人常年吃野菜,饭桌上只有那一盘清炒或者水煮的黑绿野菜,又苦又涩,要不是因为太穷,谁愿干咽野菜。
“怎么,吃不上好饭菜还怪俺们咯”,陈家花可不乐意了,佯装不高兴的样子说到。
乔大哪敢啊,媳妇儿嫁到乔家已经是很委屈她了,这些年穷苦还一直不离不弃,给自己生下两个听话的儿子。跟妯娌相处的也不错,一家子从来没闹过分家。
“媳妇儿,俺可没这么想,俺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乔大赶紧表态,一副坚决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样子把陈家花逗笑了。
“咦……爹娘也不知道避避,这大家伙儿都在呢”,乔正已经好久没看到自家爹娘这么打趣了,这半夏一来,家里倒是新鲜事儿不少啊,真好。
“你胡说什么呢,快吃你的饭”,陈家花哪知会被自己的儿子打趣,不禁有些脸红起来。
不过,这倒是惹得大家伙儿乐呵起来,“大嫂,瞧,三郎也是想找个媳妇儿打趣了”,田福真想到啥说啥,却不知道这话让大家尴了个大尬。
乔大乔二和陈家花脸色都有些不自在,刚刚兴致冲冲的样子瞬间变得尴尬。田福真说完也才意识到自己触了乔家的痛处,大嫂家两个儿子没找到媳妇儿,自家三个怕是更难啊。
花半夏镇定的吃着饭,想听听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一旁的花青青咬着筷子,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说话。
花半夏许久没有听到乔大他们再说话,也对,乔争几年前就该说亲了,可到现在他都还没娶上媳妇儿,要是乔大他们有办法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大伯二伯,大伯娘二伯娘,我想拿这个莲藕来挣钱,这事儿下午我也很大伯二伯他们说了,这个东西能吃又好吃,别人还不知道,咱们或多或少能挣点”,花半夏放下筷子缓缓的说。
陈家花和田福真惊讶的抬起头,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看到他们点点头才问了起来。
“半夏,咋,俺们还要挣钱?”陈家花一时激动,话都不会说了。
花半夏笑笑,“大伯娘,我们不挣钱怎么办,咱总不能这么苦哈哈的过一辈子吧”,花半夏其实知道陈家花的意思,只是故意开玩笑。
陈家花哪里不像挣钱啊,赶紧放下碗筷,激动的要拉花半夏的手,只是两人隔的有些远,又只好作罢。
“不是不是,半夏,俺的意思是咱们这钱咋挣啊?”
“对啊,半夏,咱们家可好久没有银钱进来了,城里也不要工人干活儿,咱们咋挣啊”,
田福真也着急,家里好久好久没有钱进来了,现在家里有多少家底儿自己也是知道的,连大郎病了都没钱找大夫,这种无助感他们可不想再体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