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闻言淡淡道：“它是我的‘系统’。”
“哈？？？”莫瑶瞬间惊呆。
这时，刚刚钻入她识海的小毛团又从她识海中跑了出来。它迈着两条小毛腿，仰着头对楚离道：“没错。她识海里的那个，的确和我是一样的。”
楚离闻言轻轻颔首。
莫瑶一脸错愕，指着那个小毛团，她对楚离道：“这个真的是你的‘系统’，你真的是跟我一样的人？”
“算是吧。”楚离回。
“什么叫算是吧？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吗？艹什么高深莫测的淡定高人人设，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你还能捂住你的马甲吗！”
莫瑶被楚离这不上不下的态度弄得很上火。
楚离挑眉，见被莫瑶这么火爆的喷了一波，他顿了顿，这才缓缓与她解释——
然后，一炷香过后，当楚离将事情原委与莫瑶坦白完毕时，莫瑶的表情已经是僵硬到不能再僵硬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事会比她现在遇到的事，更操蛋了。
就是说，还有谁能穿个书，做任务替男主砍桃花，结果男主还是重生的？
还有谁！！！
如果帮男主剪桃花枝，结果碰到男主是重生人士不够刺激，那再加上一条，此男主在重生之前也是个带着任务穿书的穿越人士够不够火爆？
够不够？！
莫瑶默默的抱住了她的膝，目前信息量太大，她表示一个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在听到楚离那一声石破天惊的“fuck”时，她只以为，也许男主也被某个穿书人士给占领了身躯，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鬼样子——
照楚离所说，他往上数两世也是一个同莫瑶一样的现世人士，然后就因为看了《仙魔至尊》这本有毒的小说，莫名其妙的就穿进了书里，然后成为了里面的男主。
他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完成了系统布置给他的一切任务，在得到高爽感度，以及高剧情完成度的情况下走上了人生巅峰。
眼看着，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他的爽感度贡献也积累到足以回到现世之时，修文世界的主服务器说崩就崩，他在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里，莫名其妙就这么被人害死了。
然后就重生到了她的这个世界。
并且还因为主服务器临时崩坏，他死去的突然，重生的也突然，属于他的系统以及前前世的记忆被封存，直到洛琴给他解开血脉封印时才苏醒。
想到这儿，莫瑶忍不住抬头问楚离：“你，重生过来是什么时候？”
楚离脸冷下一个度，喉头滚动，倏地吐出几个字：“九年前。”
莫瑶心脏颤抖。
九年前啊，那时候他还在大凉皇宫，所以说，从他们见面开始，他都是有记忆的。
她倏地埋头于膝盖处，回想起过往种种，自觉无颜面对楚离。
难怪之前他哪哪儿都不对，难怪他怎么都不跟原著一样，难怪她总觉得很奇怪，搞了半天，楚离还真跟她一样是个天眼玩家。
亏得她还想好好儿教导他，未免他以后黑化太过。搞了半天，他从头到脚都是已经黑到冒泡了。
莫瑶自觉十分丢人，目前不想正眼看楚离。
“到你了。”这时，楚离突然出声。
莫瑶惊回神，望着他，有些疑惑。
楚离又道：“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莫瑶抱着自己的膝盖，理了理她的思绪，然后道：“我，比你好，就过了这么一世，然后也是九年前才过来的。”
楚离点头，“继续说。”
“还，还要说什么？”
楚离敛眸，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莫名，“说你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年，你一直上赶着贴近我是不是为了做任务？”
有了完整的记忆和系统，莫瑶之前所做的所有行为，在楚离看来都有了一种解释。只不过，他只要想着莫瑶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迫不得已，而他却误以为她喜欢他，心情就变得分外恶劣。
莫瑶抖了抖，她望着楚离道：“前辈，我能不说吗？”
楚离眼角上扬，语调轻缓却又不容置疑：“后生，老实交代。”
莫瑶对手指。“我........”
“嗯？”楚离挑眉。
莫瑶还是觉得难以启齿，这要她怎么说嘛！
抛开其他乱七八糟的任务不说，她穿到这本书的原因是因为觉得男主收后宫太多，愤怒值爆表。
然后系统给她的中心任务是肃清男主所有后宫。
这话她跟别人说还没事，反正种马男主，看不上的人多了去了。可如若对象换成男主本人，那就太玄妙的好吗。
莫瑶想了想，她倏地转移话题，反问楚离道：“照你之前那么说，难道你上辈子真的收了一百零八位后宫吗？”
楚离挑眉，“我的任务是提高主角爽感。”
这句话侧面意思就是，有咯？
“大种马！”莫瑶愤愤道，“亏你还是现代人呢，居然这么肆无忌惮的收后宫！”
楚离不怒不笑，只淡淡道：“不过是小说而已，你难道将这里的一切都当真了吗？”
“我........”莫瑶失语。
楚离又道：“这里终归不是我们的世界，你要明白，我们来到这里，就如同在玩一款游戏。游戏有结束的时候，而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
莫瑶无法反驳楚离的话，因为她也很渴望能够回到现世，能够见到她的父母哥哥还有其他的亲人们。
但是她又不能完全认同他的话。
在这里九年，尽管她身边接触到的人很少，但他们每一个人于她而言都是鲜活的，她没有办法把他们当成游戏NPC。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筒子猜到了~真不好玩儿。今天这章我就写的厚了点儿。束妖方境这个副本快结束了，下一个要点亮的地图是李家！！
☆、第33章 夜话星空
“行了，不说了。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然洛琴醒了，又会徒生事非。”
“嗯。”楚离之前的那番话，有些沉重，莫瑶也不想再过多琢磨了。
楚离起身，她也跟着一起起身。
回望着另一边还躺着的洛琴，她忍不住问道：“就把她放在哪儿吗？”
“不然你要如何？”楚离挑眉。
莫瑶皱眉的看着楚离，有些无语。现在的楚离和之前的他，尽管还是一张脸一个样子，但是说出的话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额，也可能是她的心态不同。
以前她还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跳脚，但是现在总会被他隐隐的气场强压一头。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但不爽她也拿他没辙。
只要一想到楚离不仅仅是重生货色还是个穿越人士，她的头就是大的。
“想什么呢？”楚离眯眼。
莫瑶回过神，连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嗯？”楚离狐疑的盯着莫瑶，对她的话显然不信。
莫瑶转移话题，“真没什么。我们走吧，先离开这里。”
说着她立刻转过身，大步向外走。
楚离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忘川幽谷其实是一处绝地，即难进又难出。
以往凡是能进去的，大多都是洛琴动手将它们拉下去的。她把它们拉下去后，剥皮拆骨，吃的连渣都不剩，所以这一个个的都出不了忘川幽谷。
并且，其实就算是排除了洛琴这个大煞神之外，一般落到忘川幽谷的活物都难以从里面逃脱。因为，忘川幽谷地势险峻，寻常活物根本不能从里面找到出路，又谈何逃生？
所以，就因如此，莫瑶之前才一直想跟洛琴打好关系。除了她想让她出手帮楚离以外，还有就是她心里念着，把洛琴解放后，她能念在情分上给他们带带路，把他们带出忘川幽谷——
但很可惜的是，她的如意算盘没打好。跟洛琴那点儿女人聊天得来的情分，并不足以磨平洛琴的怒火，她想着的好几件事，最终只有楚离这一件成功了。
莫瑶有些无奈，但却没有失望。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只要楚离这一件事成功了，其他几件都是洒洒水而已——
要知道楚离现在可是有着前世外加前前世，两世完整记忆的高端天眼玩家，有他在，洛琴凶残有什么，还不是被开挂的她揍倒在地；想出忘川幽谷有什么，他前世在这里溜达了好几回了，出路别人觉得找不到，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好吗。
莫瑶顺顺当当跟着楚离走出了忘川幽谷。
因为夜已深，束妖方境危险重重，楚离和莫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由楚离带路，选择了一处临溪的空旷之地作为落脚点。
他们停在这里休整，楚离身上的伤势并未痊愈，所以普一到此处没多久，他便开始阖眸运功。
而与他一起的莫瑶则是坐在一旁守夜护法。
夜幕暗沉，星空上的星河十分璀璨，一轮圆月如玉盘被众星围绕——
夜黑风高杀人夜，星河灿烂虐心时。
望着这么大好的星空，饶是莫瑶这么缺根筋的人也不免有些感伤。
楚离之前说的话在她心里回响，她有些迷茫又有些烦躁。她知道她是一定要回现世去的，因为在那里有生她养她爱她的家人。
可她毕竟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李青云许清越钟离洛璃姜啸寿以及每年都会给她寄东西的李家父母，这些人同样是她的亲人朋友，她又不能不将他们不当一回事。
想着，她就忍不住暴躁的抓头发。
这时她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出现道：【宿主】
莫瑶凝神眯眼，在心底道：干嘛？
【男主的事我也不知情的】
莫瑶翻白眼：我知道。
系统松了一口气，它还真怕莫瑶误会他是知情者，然后故意坑她来着。
莫瑶大概猜到了系统在想些什么，她道：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毛躁，但脑子还是有的。
当初你就跟我说这个世界有BUG，然后因为你跟主服务器失联，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我虽然不爽你，但也不会给你乱扣帽子。
【唔，宿主你英明绝世】
呵，少拍我马屁。莫瑶嗤笑，顿了顿又道，楚离是BUG这件事你不知情，我不怪你，但是有一点你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你请说】
莫瑶：既然楚离他都是带着记忆重生的人了，那我的任务到底应该怎么做下去？！
【.........】
莫瑶：说话啊。
【这个......宿主，任务你还是要......】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闭嘴吧。莫瑶连声打断系统犹犹豫豫的话，不用它说完，光是看它这样子，她大概也能猜出来它要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想来也是她天真，男主这个bug早就有了，之前系统还不是该给的任务一个没拉，现在就算是它知道了男主是bug又怎样。
难道她还能期望它跟她说，宿主你不用做任务了，反正男主是重生的？
她是脑子有洞，才会对系统抱这样的期望！
莫瑶深吸气，继续仰头望着星空，心底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蔓延。她叹了一声，突然她身旁传来声音道：“在想什么？”
莫瑶闻声没有回头，就现在这样，能在她旁边说话的人，用脚趾甲都能知道是谁。
她继续仰望天空，许是因为四周环境很好，楚离语气也算和善，她忽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有时候我也很迷茫，到底这边和那边到底孰轻孰重。我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同样我在这边也生活了九年，以后或许还会更长，两个世界都有我在意的人，随便放下那边的一切，我都觉得难受。”
时间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悄悄掩埋住了当初莫瑶想要回家的渴望，替她添上了对于这个世界的许多牵绊。
楚离之前的话点醒了她，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甚至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不经意间将所有的一切都当做了真实。
就算她现在还记得她是莫瑶，但在潜意识里，她或许已经把自己当做李眠檀来活——
这是一个可怕而又不得不面临的事实。
莫瑶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难得的她也矫情了一回。
楚离横空给了她额头一下，道：“庸人自扰。”
莫瑶顿时所有伤感尽数消散，捂着额角恨恨的盯着楚离：“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
楚离敛眸，语气轻缓，声音有些缥缈道：“你以前对我动的手，还少？”
莫瑶一噎，脸色涨红起来。不辛这么翻旧账的好吗！
“需不需要我替你回忆一下，你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楚离望着莫瑶的窘态，继续恶趣味的逼迫她道。
莫瑶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楚前辈，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我计较，咱们翻片儿，翻片儿好吗？”
“不好。”楚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虽说他并没有真想对莫瑶怎么样，但逗弄一下还是要有的。毕竟，只要一想到莫瑶曾经对他做的一些事，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莫瑶哭丧着脸，“那你想怎么样？不然我再让你打一下，你把气都出了，以后咱们就此揭过成吗？”
说着，她将头往楚离这边伸了伸。
“啪！”
楚离半点儿都没跟她客气，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她的额头上。
莫瑶疼的倒吸凉气，心里暗骂着楚离：她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他居然还真下手，实在是太小心眼儿，太不是男人了！
楚离望着莫瑶龇牙咧嘴的脸，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道：“以前的事我都给你记着，日后你最好乖巧些，不然，我就跟你算总账。”
莫瑶心底暗骂，面上却只能迫于楚离的淫/威，扯着嘴道：“是是是，小的明白。”
楚离哪里看不出来莫瑶的言不由衷，但他本意也只是想让莫瑶忘了之前的不开心，并非真要她保证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