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峥摸了摸鼻子,确定自己已然被无视了,心里很莫名,看样子,好像他孙子才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个,昏迷的时候便不停叫人家姑娘的名字,清醒的时候还非得撒娇搂着姑娘睡觉。好吧,这是蔺家儿郎的优秀传统。
蔺峥正欲离开,便见蔺羡怒气冲冲的找他算账了,谷主骗他,说好的一针麻药能睡一天一夜呢,怎的这么快就醒了,麻烦麻烦。打不过儿子这事儿,怎么能好意思说出口呢,有伤颜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该断更这么久,本来昨天是有更新的,结果老板请客,叫我们一起去她家嗨,然后,晚上十一点才回来,一直写到现在,嗯,更了,大家晚安,白天极有可能还有两更,周末不干别的了,只码字,微笑勤奋努力脸:)
你们是不造,太叹为观止了,领导们在酒桌上喝酒,我们小兵在一旁玩杀人游戏,于是我获得一个游戏终结者的美称,这帮不要紧的,分析起凶手来头头是道,连心理学微表情分析都用上了,把我这个正经心理学科班出身的听得一愣一愣的,口才这么棒,一定是做市场的和做编辑的老手,哈哈哈哈,最后我凭着感觉任性的猜猜猜,一招制敌,随大流走,都错,哈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仔细将养了半个月,朱辞镜身上的新伤旧疾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蔺峥贪着有小孙子玩,迟迟不肯回药王谷,每天都亲自给朱辞镜普及蔺家传统及常识,用他的话讲,就是蔺家绝对不能再出第二个不靠谱的傻白甜了,免得祸及子孙。
朱辞镜也比较懵,不知怎的,来了一趟燕北,忽得就换了天一般,不仅有了亲生爹娘,连祖父祖母都有了,他硬生生的从战国公的嫡长子变成并肩王的独子。此中转折,比话本子还赋有传奇色彩,他比较好奇的是父亲与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在蔺峥这个嘛……那什么……就是这么回事……我讲完了等,一系列吞吞吐吐的敷衍中,朱辞镜大致勾勒还原了故事轮廓,删繁就简,增增补补的知道了个大概情况。
并肩王府在大尚极为神秘,王府兴史不可考,自有史记载以来,蔺家便一直称王,按理说,蔺氏家族遗病很容易使其绝后,比较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蔺家几乎代代单传,但还从未断过嗣。
史书关于蔺家的纪录极少,只寥寥数语,说明一下当朝当代蔺氏的战绩,再详细的资料,对不起,没有,史官也无法获取蔺家的隐秘的权限。蔺家的家史只家族子弟代代相承,口耳相传。
朱辞镜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难怪呢,当初并肩王战死后,他并没查到关于蔺家任何实质性的消息,原来如此。
坊间有传闻蔺家是神族遗落人间的后裔,因蔺家以麒尾烈焰为家族图腾,更有甚者说蔺氏儿郎都是上古瑞兽麒麟的转世,朱辞镜借此机会向其祖父求证。
蔺峥以子不语怪力乱神为由,告诫朱辞镜,蔺家一向只信人定胜天,况且你高祖父又是在云喜院当过主笔的,但凡是话本子写的比较溜的,其一本正经信口开河的本事也差不到哪去,不足为信,坊间传言多来于此。
转眼便要到年关,凌鉴将凌家马场里战马都运送到了燕北,美其名曰冬天粮少,要赶到燕北吃皇粮。
有了凌家输送的大批战马,燕北边防又稳牢了许多。一行人在并肩王府待了有一个月,眼看就数着日子过年了,也到了凌季等人辞行的时候了。
蔺羡心里颇为纠结,他非常想让朱辞镜留下来,他想亲自教导镜儿。但霜霜应该更需要他,若是知道他们的孩子还活着,霜霜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蔺峥得知朱辞镜要跟着凌鉴回沧州,心中自是不舍,连着几天对儿子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并肩太妃生怕儿子心里犯堵,连忙带着丈夫和药王谷谷主及柳氏一家回药王谷了。
就这样,本来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并肩王府又清静下来了,凌鉴只好耐心的劝劝并肩王:“霜霜说要过继镜儿做嗣子,这样一来,镜儿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认祖归宗了。若大哥信得过我,我愿辅佐霜霜教导镜儿,等农闲时,再带着镜儿来燕北,大哥觉得如何?”
蔺羡纵然心里不是滋味儿,也只得点头答应,又命麒部暗卫营里的头名去暗中保护孩子,才将将算放心了一些。蔺羡将燕北特产的各色上等皮草给凌鉴和季行简每人装了两车,当晚又宰了一头狍子拿果木熏烤了,众人痛痛快快的醉了一场。
蔺羡一喝醉便是个憋不住的事儿的人,当即要求要搂着儿子睡。
朱辞镜:“……”
凌茴在朱辞镜被窝里睡得很是香甜,被凌鉴抱走的时候,只哼唧了两声便算过了。
蔺羡喝醉便是个话痨,一个劲儿的叮嘱儿子回去后要好好听娘亲的话,有什么不懂得,便多向凌叔叔的讨教,文武功课不要荒废了,下次来,他是要查功课的。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凌家没有的,便可通过暗一直接告诉他,他命人去备。
朱辞镜在并肩王唠唠叨叨中打着瞌睡,他心中淌过一阵暖意,他依旧记得,战国公喝醉了的时候,是如何用厌恶冰冷的眼光看着他,他生了病也从没陪伴过。原来亲生的与不是亲生的,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蔺羡事无巨细的念叨着,念叨着,把自己也念叨困了,良久才又想起什么来,低声喃喃道:“你会想我吗?”
朱辞镜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蜡烛熄了,他爹看不到他点头,遂又轻声回道:“嗯!”
良久,不见并肩王再说什么了,一声微鼾响起,朱辞镜轻轻一笑,也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凌鉴一行人与并肩王辞别后,便启程了。这次无货一身轻,凌鉴与季行简决定走旱路,顶多三天的行程便到沧州了。
不知不觉,众人行了大半日的路程,临近黄昏的时候,珲红的落日余晖染在燕北这片寥廓的土地上,极目远望,一马平川,凄凄枯草随劲风摧折,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黑云乌罩罩的压过来,风声更大了,尘土被席地而卷,风中夹杂着沙石扑面而来,这天儿变得也太快了吧,刚还好好的呢。
凌鉴催促大家紧急赶路,不料这时,前面领路的马突然惊了,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奔。季行简要去追,被凌鉴拦下了,暗中向他打了个手势,季行简顿时心里明白了,四周定有埋伏。
凌鉴绷直后背,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像只警惕的豹子,敌不动我不动,蓄势待发。
凌茴一见车停了,心里蓦然一喜,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趣事,当即便想出去一探究竟。不料一把被朱辞镜拉住,刚刚那马的嘶鸣声不像好叫法儿,估计是惊着了。
凌家以养马驯马为绝活儿,绝不会带这么一匹因天气突变就受惊的马出远门。除非,是凌家故意养的这种灵敏的马来暗中提防,某些见不得的手段。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箭雨夹杂着空中飘散的冰粒子,朝凌鉴一行人射过来,幸好并肩王有先见之明,准备的马车都是提前预备好的,专门防人截杀,那当然了,里面坐着他的独子,他不能不上心。
朱辞镜轻轻扣动机关,车厢便成了固若金汤般的存在。车厢夹了三层天山雪蚕金丝盾,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纵然对方想投毒都无计可施,毕竟这是洛阳梅家掌门人的绝世精品。
外面的厮杀声不绝于耳,凌茴终于意识到外面遇到了埋伏,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不知爹爹们是否安好。但也深知,如果此刻自己出去了,才是真真的裹乱呢。
“放心吧,凌叔和季叔功夫那么好,这帮宵小根本难不住他们。”见凌茴紧张的不行,朱辞镜出言安慰道。
说话间,便上来几个黑衣人,使劲拿刀剑砍车厢,咚咚咚,咚咚咚,就是劈不开,自己反而栽死在这上面。
凌茴哆嗦着窝进朱辞镜怀里,心里纳闷,这是谁这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欲置他们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对榜单字数产生恐惧,恭喜我,还有3w字未码。。。。。。
☆、第二十四章
凌茴蓦然想起,前世这年冬天,父亲出门一趟,回来后身体便一直不大好,直到亡故。是不是那时爹爹就遭遇过埋伏?!
朱辞镜感到怀里的小人儿在瑟瑟发抖,知此次她吓得不轻,便默默的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凌茴觉得自己眼前隔了重重迷雾,怎么理都理不清楚。她犹记得,以前爹爹总外出收金石字画,有时三五天,有时一两个月,时间不等,次数不少。如今看来出门收金石字画是幌子,八成都是去了并肩王府,所以并肩王战死后,凌家相继败落,蔺家姑姑不知去处。
时间十分难熬,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刺客全部伏诛,凌鉴不敢多停,当即带着一行人直奔沧州而去,以防夜长梦多。
三天的行程竟硬生生的压成两天,及第二天黄昏,凌鉴一行人抵北水镇,凌鉴忙进了院子,急声吩咐柳氏快拿金创药膏。
六宝叔将颠得七荤八素的凌茴抱下马车,众人连忙迎出来,一同将车上皮草卸了下来。
凌芙听到响动,抱着一只带斑点的小肥狗跑出来,见了凌茴便佯怒道:“一眨眼便跑得影儿都没了,把狗狗丢在彤辉院也不管,真是个狠心的。”
凌茴扯了扯脸皮,笑得有些懵,感觉还是晕晕的,低头看了凌芙一眼,迷迷糊糊的回道:“姐姐你先别念我,我头晕的紧。”言罢不放心似的,又从六宝叔怀里钻出来,强睁着眼睛打量了两眼斑点狗,貌似……这狗子又肥了不少。
刚一被放到床上,凌茴便睡着了,朱辞镜守了她一会儿,晚膳的时候也没能叫醒她,看来是真的倦极了,这么急的行程,真是难为她了。
次日清晨,凌茴小肥肚子咕噜噜咕噜噜叫个不停,把小丫头从睡梦中吵醒,真的好饿啊。凌茴举着小肥爪子作恶般的将朱辞镜扰醒,可怜巴巴道:“哥哥,我饿极了。”
朱辞镜神游物外片刻,方才醒过神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锦囊袋子丢给她,认命的说道:“先吃块糕点垫垫,我再睡会儿,不要吵。”
凌茴得了糕点哪还顾得上哥哥,填饱了肚子,满足的摸摸肚皮,又盖好被子继续睡的胡天海地。直到柳氏来叫门,凌茴半边身子搭在朱辞镜身上,四仰八叉,睡相极为自由奔放。
已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祭供品,凌氏为北水镇大户人家,供品准备起来也颇为繁复,要宰生猪九头,生羊七头,生牛一头。
因着季行简在燕北遇刺受了点伤,便在凌家多待了几天,直至季家的人来接,才跟着回去。凌茴自是依依不舍,泪水涟涟的。
季行简此时方才得了养女的乐趣,见小丫头真伤心了,恨不得这个年立马过完,等来年春儿,好将礼节过一过,正式将璎璎过继到自己名下,这样,自己便可正大光明的带她走了,璎璎可是季氏之璎。
凌鉴见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心里莫名抖了一抖,冷声道:“不要笑得那么阴险,小心吓到孩子,还有,你快走吧,我待会儿还要去宰猪,没空陪你在这儿吹冷风。”咚咚咚,季行简心灵受到一万点冷击,塞得厉害。
送走季行简,凌鉴指挥着凌家男丁准备供品和年货,这个关键时刻,怎么能少得了打秋风的凌春玉。
不知凌春玉打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前两天她兄弟从外面回来,带回好几车的皮草料子来,她寻思着,年根儿底下,正好讨些回去给孩子们做件新衣裳,暖和又体面,真是再好不过了。
刚一到凌家便一溜烟的往凌鉴院子里去,见柳氏在堂屋拿尺子给朱辞镜与凌茴姐妹量尺寸,心下一喜,忙搭讪道:“弟妹这是要做活计?”
柳氏不用想都知道她的来意,只面上不表,平声岔开话题问道:“大姐家里忙不忙?”
凌春玉见柳氏愿意搭她的腔,心里便觉得有门儿,遂连忙回道:“都忙翻了,好在大丫头也大了,能帮着拾掇,我便有空喘口气。”
柳氏点点头道:“环姐儿自然是好的,十里八村的姑娘竟没有比她更懂事的。”
凌春玉听不出柳氏话里的讽意,见柳氏这么夸自家环姐儿,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也不想想,还不到及笄的孩子,家里大事小情,一力包办。
别人姑娘家的手跟嫩葱似的,环姐儿小小年纪,手上布了不少老茧,粗糙的不成样子,实在累得不成了,不敢在家言语,只逢年过节找柳氏哭诉一番,是个苦命的人儿。
见柳氏手里扯了绫缎做里子,凌春玉贪眼似得盯着个没完没了,柳氏继续道:“我便没有这样的好命。”
凌春玉咧嘴笑了笑:“芙姐儿和璎璎还小,你这好日子在后头呢。”柳氏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凌春玉见柳氏一个劲儿的扯开话题,心里着急的很,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不得要领。
柳氏心里清楚,家里早备好了一应物什打发凌春玉,她也不是真舍不得几块皮料子,只这年根底下,顾着老的顾小的,家里人又多,再多的东西也不够分,此其一。另外,除了凌春玉,还有两个嫡亲的姑奶奶要照拂,这几天她事忙,还没将那两车皮草分理出来,今天只凌春玉来了,以免纷争,是不会分的,此其二。
这厢,凌芙带着朱辞镜和凌茴与小肥狗玩闹了一回,又去院外空场上看着父辈宰猪杀羊。朱辞镜愕然,在尚都的时候,这些事都是下人们去做,他也并未亲眼看过,一时也新奇的很。京中诸贵视屠宰为粗俗之事,在沧州竟有几分热火朝天的气氛来。
凌茴拉着朱辞镜站在一口车轮般的大锅前,指着锅中将沸的热水道:“这水是烫猪毛的,拿这个净水,天寒不生冻疮。”边说边示意朱辞镜试试,朱辞镜挑了挑眉,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大有你不试我不试。
凌茴不疑有他,只伸了个指尖,想轻轻撩一下试试烫不烫。没成想,旁边不知何时钻出一个调皮捣蛋的坏小子,抓着凌茴的手就往锅里按,幸亏朱辞镜反应得快,一把将他推翻在地。
凌芙在一旁看了个正着,心里不由暴怒,见那人倒在地上,上去便一阵拳打脚踢。
那孩子蜷缩在地上不起来,扯着嗓子使劲干嚎:“欺负人啦,欺负人啦,三个打一个,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凌茴闻言,见她姐姐打得差不多了,也不客气,瘪瘪嘴,赖在朱辞镜怀里,自己捂着小手手,哇得一声哭出来,哭声直冲云霄,将一旁忙活的大人都引了过来。
小孩子间的玩闹,大人一般都睁只眼闭只眼,可孩子哭得这般委屈凄烈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凌鉴放下手中的物什,忙走过来将凌茴抱在怀里仔细安慰着。
凌茴抽抽噎噎的伸出通红的食指,哭得断断续续的说:“云哥哥捉着璎璎的手,使劲往沸水锅里按,被烫得可疼可疼了,呜呜呜,可疼可疼了。”凌云是凌茴八叔家的小儿子,与凌芙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