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问小茹自己。”
尤茹特别喜欢今天这样吃饭，有顾仁在，她不必说很多话。这时候听到她们把话题抛过来，笑了笑，“没有啊，我性格孤僻，不爱跟人说话，没人追。高中大家都忙学习，很少谈恋爱的。”
“哎学长那你也是刘晓凯的老师啊，那刘晓凯怎样，是不是很多女孩子喜欢？”二姐决定替刘璐问问。
刘璐筷子一顿，牙无意识地咬下唇。
“你们认识刘晓凯啊，他是班长啊，跟同学关系都还不错。有没有女孩子喜欢，给老师知道还了得？”
“我们也不认识他，就是听说过。”二姐和丹丹朝刘璐挤挤眼，刘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尤茹看出刘璐笑容里的勉强意味，想来刘晓凯那边没什么回应。她在旁敲侧击，想知道尤茹和刘晓凯的关系。
尤茹说：“我高中跟刘晓凯当同桌，经常有人送礼物，但他都不收。上了大学没怎么联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刘晓凯不喜欢人太过主动，就像他对尤茹细水长流的喜欢一样，他想要的是水到渠成。
这么一想，刘璐跟刘晓凯的生活学习没什么交集，刘晓凯应该是没有太多兴趣去了解她的。
吃完饭丹丹摸着肚皮，表示三礼拜肥白减了。宾主尽欢，顾仁送她们回去，三个姑娘嘴甜地谢过顾学长，说了晚安。
尤茹再坐上车，发了条信息给刘璐。
“图书馆一楼102那个教室是不清房的，我之前总去那看书，有一个位子。后来我一直去顾仁学院那里看书，不去了，你可以去那自习。我的位子上放了几本天体物理的书，可以请你帮我带回宿舍吗？”
刘璐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一连串的红心和亲吻发给尤茹，又打了一串“谢”字。算了算还有半小时图书馆关门，她拿起书包冲下楼，骑自行车赶了过去。
102里面都是久居的学生，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刘晓凯。
尤茹收好手机，跟顾仁聊聊他们项目的事。
车开回别墅，突然下了雨，顾仁把车倒进别墅，跟尤茹并肩走到门口。
夜雨昏黄的灯下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第129章 陈年
顾仁当即档在尤茹身前。
“东旭？”
房灯昏黄，照在孔东旭身上。淋了雨，人看起来冰冷，又有些可怖。
孔东旭坐在顾仁的皮沙发上，衣服上的水滴滴掉落，化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水渍。
顾仁拿来毛巾，孔东旭麻木地擦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尤茹看。
“怎么这么晚过来？”顾仁倒了热水递给孔东旭。
“顾哥，这是谁？新女朋友？”
“嗯，尤茹，这是孔蒲的弟弟，孔东旭。在海城医学院念书。”
尤茹其实已经认出来了。她见过一次孔东旭，在瑞安基金会的慈善会上。孔东旭坐在角落里，喝一种橙汁，一大瓶，整个慈善会一句话都没说。
孔东旭不再看尤茹，视线转向顾仁。
“顾哥，我姐那天为什么没跟你去看电影？”
顾仁怔住，在孔东旭旁边坐下来。他看一眼尤茹，脸上也沾上了湿漉漉的沉痛的雨水。
尤茹心一颤，想要抱抱顾仁。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姐的电脑，你当时给我之后，我一直也没打开过。今天回家，学校有一个资料着急要查，就开了我姐电脑。
顾仁望着孔东旭，明显的不安。
“Skype上有一条短信。”孔东旭看着前方，好像那条短信就在眼前。
“孔蒲，你配不上顾仁，早点离开他。这话我就说一次，还想留点脸面就别再缠着顾仁，主动分手。死皮赖脸的最后一定会弄的大家都不好看。银行账号发来。”
孔东旭一个字一个字念着，手还是机械地一下一下擦着头。
念完了，死死盯着顾仁。眼睛里一些暧昧的尘埃在浮动。
尤茹讶异，顾仁从没提到过这条信息。
这话，恐怕是顾仁妈妈说的，这是顾仁和母亲的关系破裂的原因。
“是我妈发的。”顾仁弯下腰，手肘支着膝盖，双手扣起来。
孔东旭的手停下来，站起来，手里的毛巾被用力甩在地上，像一条皮鞭，抽皮带血。
“我姐因为你妈才没去看电影的！”孔东旭对着顾仁吼出来，“我姐是因为你妈！才没去看电影的！”
不知道吼了多少声，他额头上青筋爆起，一路顺到脖子，在涨红了的头上狰狞。
“是我妈的错。”顾仁的眼睛才只一瞬就全部红了起来，他瞪着地上那只毛巾，轻声说。
孔东旭吼不出来的都变成了呓语。“我姐是因为你妈……因为你妈……”
尤茹成了局外人。他们的恩怨，伤痛，愤怒，都不和她相干。
蓝铃铛在餐厅的笼子里，惊得全身羽毛倒竖。
尤茹慢慢起身，走到餐厅，抱着蓝铃铛回到卧室里。坐了一刻钟，又慢慢走下楼去。走到餐厅里去收拾餐桌上的残羹。
刚才的言笑晏晏，才是幻影。透过毛巾，透过墙壁，透过玻璃门一声一声传进来孔东旭的哭声，才是真的。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顾仁推开门，对尤茹说，“我送他回去。”
尤茹看着顾仁红得吓人的眼，点点头，“慢点开，我等你回来。”
碗洗好，桌布撤下来，一切归位，尤茹回到客厅，捡起孔东旭丢在地上的毛巾，放进洗衣机里。
最亲爱的人因为最亲爱的人而死。顾仁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尤茹洗了澡，凉水浇头，感觉思维不那么混乱。出来拨电话出去，响了五六声之后，对方接起。
“王警官。”
“小茹？”
“嗯，王警官，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前段时间拜托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太大进展，那个撞坏顾仁车的黑尼桑完全报废了。查了摄像头看出来牌子是假的，黑车，到现在没查出车主。你跟我说见过两次，一次在海中，一次在西影路，范围太广了，也不大好查。”
“车里的死者身份现在没有太大进展，在失踪人口DNA库里找不到匹配项。过去大半年了也没人报案，局里已经定了案了，要埋到公墓里，我给私自拦了下来，再查查看吧。”
“谢谢王警官，让你费心了。”尤茹沉吟一下说。
“你为什么会怀疑那车是故意要撞顾仁的？死者体内查出大量酒精，明显是酒驾。顾仁车里刚好也没人。”
尤茹坐下来，说：“嗯，有一些感觉。只是想查查清楚，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太麻烦你了，早点休息吧。”
“行，那晚安了。”王都伟正要挂电话，又想起什么来，“哎小茹。”
“嗯？”
“我下个月十二号结婚，在芬丽酒店，就不专门给你发请帖了，到时候你跟顾仁一块来。”
“王警官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尤茹笑笑，又补充一句，“祝福你。”
“谢谢，早点睡吧。”王都伟挂了电话，坐在客厅里抽了三根烟。花好月圆，百年好合。举案齐眉，也是意难平。
尤茹插好吹风机吹头发，慢慢理顺思路。第一次看到那辆车，是跟顾仁出去看电影那次。在商场里有个扒手，被她抓了现行。她在扒手身上下了追踪索，但断了，这个扒手死了。
第二次看到这辆车在海中，车拐往教学楼后的时候她看见了，追过去已经不见踪影。
第三次是小尤茹的时空，顾仁被这辆车撞进了医院。身上隐藏的尤茹的灵力，护他不死。
第四次是小尤茹消失之后全数推倒重来的时空，顾仁进便利店找到尤茹，车再次被撞。林焰下车去买烧烤，躲掉一劫。
然后是古城里顾仁的房间遭窃。一连串的事情都在表明，顾仁身边有危险。这人行为混乱，不知道到底是要致人死地，还是要找什么东西。
不弄清楚，尤茹是不放心的。
车库打开的声音响起，把尤茹从思绪里拽出来。尤茹一惊，这才从镜子里发现自己在流鼻血。
蓝铃铛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链子，直直朝着尤茹飞过来，“又灭了一颗。”
尤茹抹去鼻血，说：“没事。”然后匆匆跑下楼去打开门。
顾仁一进门就压过来。
需求比任何一次都强烈。要了三次，骨肉粘合，尤茹在他身下到达极致。
第二天顾仁睁眼，尤茹还在睡。顾仁看见她身上都是昨晚的痕迹，有些悔。尤茹醒过来，撞到顾仁歉然的目光，展颜一笑。
昨夜的激烈，她全数承受。
顾仁把尤茹拢在怀里，轻轻说：“对不起。”
尤茹躺在他怀中，手指在他臂膀上画圈，说：“没事。你好些吗？”
顾仁嗓子有些哑，“嗯，我没事了。昨天让你担心。”
尤茹想到什么，一下翻身坐起，说：“看在你这么难过的份上，我来做早饭给你吧。”
顾仁含笑看着她，“好啊。”
尤茹顺着顾仁眼光看下来，忙把被子拉近，轻嗔：“顾老师你不是正人君子。”顾仁大笑，“当然不是。”
尤茹背过去，拉好睡衣，洗漱好跑下楼去做早饭。
两个小时之后，早饭备齐。顾仁已经穿戴整齐，科研了好一会儿了。听到尤茹喊，下楼进餐厅。
尤茹煮了粥，水太多，几乎成了饭。炒了青菜，似乎没放盐。还给顾仁煎了一块银鳕鱼，有点黑乎乎。水果洗干净切好，倒是好看。
昆仑宫的锅铲不在，她自己的厨艺就在这一顿早餐里体现出来了。顾仁一看就笑了。
尤茹坐在他旁边，喝掉半碗粥，颓然地觉得一点都不是安慰顾仁，是惩罚他。
但顾仁还是好胃口的样子，全部吃光。
在家里消磨一天，傍晚顾仁带尤茹去健身房。尤茹身体太弱柳扶风，有时间顾仁就要拉着她去锻炼。
小区里的健身房不够大，而且没有瑜伽室，他们通常都去怀榆路上的一家，离学校也近，平时在学校的时候也可以去。
尤茹穿着瑜伽服，背着瑜伽垫，在健身房门口碰见了一个熟人。
周奕只穿运动文胸和紧身瑜伽裤，胸脯高挺，腹部马甲线清晰可见。这种身材好又敢穿的女孩，本来就天生该吸去所有人的眼光。
腼腆的会悄悄看，胆大些的频频回头。一些心高气傲的女生带着一点嫉妒，装出视而不见来。
但今天周奕却没有平时的神采。她的笑也勉强，连胸都有些要含起来。
“学长，这位是？”周奕看了一眼尤茹，又迅速把目光跳回顾仁身上，声音刻意渗出甜来。
“女朋友，你也来这间健身房？”顾仁停下脚步，向后伸手，把尤茹牵到身边来。
周奕勉强朝尤茹笑笑，说：“嗯，我前几天刚办的卡，好巧就碰到你了。你好啊。”
尤茹脸上露出一种专属于正室的、端庄的、宽容的笑，“你好。”
第130章 阻碍
突然撞见一直喜欢的人带着女朋友出现，还笑语盈盈地介绍给自己，已经是很大的刺激。对方亭亭玉立，貌如春花，又是第二重打击。
对方对自己毫不在意，放心让他们交谈，这意思是：你没什么可以不让我放心的，又是一重气。
周奕方寸大乱，几乎想要夺路而逃。还能大方得体的笑，自己都佩服自己。她深呼吸，跟顾仁说再见，转身进了瑜伽室。
本来已经训练结束要走了，再上一节瑜伽课也无妨。
周奕把瑜伽垫铺在尤茹旁边，尤茹侧头朝她笑笑，“你好，我叫尤茹。”
“我叫周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