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内奸,如何忠良(重生)——思尽忧郁
时间:2018-01-24 15:03:45

  李十一自然也注意到达木赫的情绪,走过去握着他的手道:“达木赫你别难受啊,我跟你说了,就算我到书院有了新朋友,你还是我十一最最好的朋友!”
  而达木赫的回应是直接抱起他下了楼,放上了自己的马背上,然后看着追下楼的李五流利地开口说话道:“今天我送他。”
  李五:“……”
  这几乎是达木赫第一次对她说话,口音既不生疏也不怪异,明显平日里跟十一说话已经毫无障碍,只是一直不爱开口而已。
  李五见十一坐在达木赫的马背上,一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模样。本来她是想骑马亲自送十一入学的,可看到十一这反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达木赫一起送十一到了书院,回程时,李五记得与玄友廉的约定,直接骑着马就去了将军府别院。
  敲开门时,门房明显愣了愣,认是认出她来了,可是她此刻一身男子装束,又不敢确定。
  小五道:“是我,我来拜访你家公子,他在府上吗?”
  门房赶紧打开门:“在,在的,请进。”
  小五进了门熟门熟路向前走去,想着这个点玄友廉应该在书房,去了书房,果然就见他站在书房门外的池塘边,正在抛洒鱼食。池塘里,一尾尾一尺长的大锦鲤争相将头挤出水面抢夺鱼食。
  “廉公子。”李五远远喊了一声。
  玄友廉抬起头,看向站在院门口的李五:“来了?还算守约。”
  李五走进来:“廉公子通情达理,小五自当信守约定。”
  玄友廉瞧了瞧李五这一身男子胡衣打扮,虽然清爽干练,但没了一身裙纱绫罗时的柔媚轻盈。心里隐隐生起一股不甘心之感,这样的美人留在身边就应该用最好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打扮她,可李继勉那粗人竟将她打扮成这样,实在暴殄天物。
  玄友廉丢下鱼食盆:“坐吧。”说着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拿起壶里刚泡上的花茶给李五倒了一杯。
  李五道:“谢廉公子。”
  “离开这几日过得可好?我听说李乐群将李继勉从义归坊的大宅子里赶出来了,你们眼下住在哪里?”
  “住在里仁坊。”
  “里仁坊?呵,他竟让你住在那种贫民窟。”玄友廉听到这里,心中的不甘心之感更加强烈,要是他,绝对不会委屈李五住在那么糟糕的地方。
  李五道:“小将军能住得下去的地方,小五自然住得了。”
  玄友廉的表情僵了一僵:“你过来是替我治病纾解心情的,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不要时刻表现出一副你们俩很甜蜜的模样。”
  李五:“……”
  李五遂道:“是,我知道了。廉公子,你……可否坐下,将右手伸出来?”
  玄友廉闻言,一掀袍角坐下,将右手伸过去,就见李五伸出两指搭在了他的脉门上,眉尾一扬:“你这是干什么?”
  李五皱着眉仔细地感受他血管的跳动,过了片刻才道:“我答应替廉公子治病,所以这几天读了一点医书,今日想试试看。”
  李五知道自己能治玄友廉的病,要么是他的心理作用,要么就是自己的触碰真的能缓解他的病症。可是无缘无故地触碰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想了诊脉这个由头。
  玄友廉任着她摸了他的右手又摸他的左手,过了好一会问她:“诊出是什么脉像了吗?”
  李五回想医书上说的那些词,吞吞吐吐道:“浮脉主表,沉脉主里,迟脉主寒,数脉主热,虚脉主正,虚实脉主邪实……”
  看着李五背书的模样,玄友廉忍不住笑起来,反手抓住她的手,搭在了她的脉博上,片刻后道:“脉迟且细,肝气瘀滞,看这脉相,小五,你有心事郁结在心不得纾解十分苦闷啊。”
  李五脸一红,自己想着给别人诊脉,倒被别人给诊出脉相了。这几日因为达木赫的事,她确实是心里存着心事,郁结难安。
  她收回手:“算了,不诊了。”
  玄友廉道:“学医这种事又枯燥又苦闷,你这半路出家的,就算了吧。”
  李五犹豫了一下:“廉公子,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何日?”
  “九月初六。”
  眼下正是四月,天渐渐热了起来,李五算算日子,还有五个多月。玄友廉说那方术给他算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生辰,也就是说,只要她帮助玄友廉活过今年的九初六,是不是以后就没事了?
  正这么想着,李五突然怔了一下,又问了遍:“是九月初六?”
  “你觉得我会记错自己的生辰吗?”
  李五万万没想到玄友廉竟是九月初六的生辰,这日子,正是她与他成亲的日子。原来前世他将两人的婚期定在了他生辰之日。这样一来,李终于五能明白那方士为何说他活不过九月初六了,那正是他前世寿终的日子。
  “你在想什么?”
  玄友廉注意到李五的沉默。
  李五摇了摇头:“没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
  “啊?”
  “你的眼神里有悲伤,你是不是觉得我活不过那天?或许你心里正希望如此,这样,我就不会像个疯子一样纠缠着你。”
  李五不假思索道:“不,正相反,廉公子,这辈子,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李五抬起头,与玄友廉的视线对上,两人同时沉默起来,这时一人冲进院子道:“玄大哥,你叫我——”声音停住,杨枭的视线落在李五身上,“怎么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被人打岔,玄友廉移开目光道:“杨枭,你过来,刚才公主送来请贴,请我今日去宫中赴宴,我有事便拒绝了,后来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你替我进宫一趟,将这礼物送给公主做为赔礼。”
  杨枭道:“玄大哥,你该不会是因为要见这个女人所以不去见公主吧。”
  玄友廉道:“你不是一直吵嚷着想去洛阳宫看看吗?废话这么多,去不去了?”
  杨枭道:“去去去,自然要去,必须要去。”过去接过玄友廉手上的精美木匣子,转身就要走,“站住。”玄友廉叫住他,将腰间的令牌解下,“带着我的令牌去,不然城门守卫不会放你进去。快去快回,不要耽搁。”
  杨枭再顾不得管院中那个让他不顺眼的女人,拿着令牌出了府门,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恨不得立即赶到皇城里见到他的亲亲小媳妇儿。
  是的,杨枭就是鹏奴。
  两年前李文治登基时,他正好流落到荆南地区,被杨不疏收留。就在那时他得知玄凉扛起反成大旗,拥立了两位先皇遗孤李平与李文治。半年后,他被杨不疏收为义子,取名杨枭。一眨眼就过了两年,杨不疏夹在蜀与南唐之间过得十分艰难,想来洛阳瞧瞧朝庭的情况,看是要投靠玄凉还是李制。而鹏奴正好得了机会,随着杨不疏来到洛阳。
  他来洛阳前就打探到是玄友廉找到了两位先皇遗孤,只当是他将李五与李十一从沙陀人手中救出,因此对玄友廉有了好感,一来洛阳就竭力促成他义父杨不疏与玄友廉的会面。而李乐群那里曾数次派人想要与他义父接洽,都被他暗中阻扰了。他当初就是被李乐群捡回去当了半年的马奴,而李五和十一都则是被李继勉当成奴隶,对这帮沙陀人,他没有一点好感。
  他拿着玄友廉的令牌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来到上阳宫门外,被门口的太监拦住。
  “这里是公主与皇上所住的内殿,这位大人有何事?”
  鹏奴拿出玄友廉的令牌道:“我奉玄侍郎之命,来给公主殿下送东西。”
  太监看了看令牌,伸手来接鹏奴手上的木匣子:“交给小人吧,大人请回。”
  鹏奴一听,这是要赶他走啊。他还没见到李五,哪肯就这么离去。上次在灵山寺,他只远远地看了李五几眼,根本没办法靠近,今天这难得的机会要是放弃了可就再无机会了,遂沉下脸道:“这件东西非常重要,临走前玄侍郎千叮万嘱,让我亲手送到公主殿下手中,绝不能经第二人人之手。”
  太监道:“这……”
  “还不赶紧带我去见公主?要是迟了耽误了玄侍郎与公主的大事,你敢担这责任?”
  太监道:“请这位大人随我来。”
  太监将鹏奴带到花园廊道上:“大人,请在此等候,公主正在午睡,我去通禀。”
  鹏奴一听李五在睡午觉,怕自己吵了她的休息,忙道:“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你等公主殿下睡醒了再告诉她。”
  那太监狐疑地看他一眼,刚才这人说得仿佛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怎么现在又不急了?遂道:“也好,公主还有一刻钟便会醒来,到时我通禀公主后再来接引大人,大人请在此耐心等候,不要乱跑。”
  “行了,我知道,你去忙吧。”
  太监离开后,鹏奴就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了,想着一会就能与媳妇儿相认,嘴都笑歪了。正在脑中想像着一会相认的情景时,他瞧着远处一个太监捧着一个瓷盅经过时,突然神色鬼祟地张望了一下,随即闪到一个角落里,片刻后从角落里出来,伸手掸了掸放瓷盅的漆盘,镇定无常地继续向前走去。
  鹏奴第一个反应是他是躲到角落里偷吃了瓷盅里的东西。皇宫里许多小太监小宫女都会偷偷做这种事。
  想到这人竟敢偷吃送给公主殿下的饮食,便要走过去揪住他,却见那太监绕过公主寝殿往一旁的宫殿走去。鹏奴想了想,仗着一身武艺翻墙而过,绕到了那宫殿的窗户边,就见那小太监捧着瓷盅进来道:“紫薯八宝汤送来了,皇上醒了吗?”
  宫女答道:“醒了,其实压根就没睡,躺在床上呆呆怔怔的瞪着眼,怎么哄都没用。”说着打开桌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取出银针在那紫薯八宝汤里沾了沾,见银针没有变色,这才将汤盛出端了进去。
  此时屋中就只剩那太监,便见那太监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拿起袖子将那瓷盅的盖口擦了擦,又心虚地抖了抖自己的袍子。因为这两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鹏奴立即意识到不对,这不是像偷吃,分明是在那瓷盅里放了些什么东西,因为心虚而不由自主地查看有没有留下痕迹。
  鹏奴心想这太监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毒毒害李文治,还好被他当场撞见,当即冲动地翻窗进来。
  那送汤的太监突然听到破窗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就见一人从窗内翻进来,直直向他冲来,还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呢,就被他一记重拳打晕了过去。
  鹏奴打晕太监,立即冲进内殿,见那宫女正捧着汤碗要喂坐在床上身着明黄龙袍的小皇帝,三步并两步上前,打翻了那汤碗。
  瓷碗砸在地上碎成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宫女看着眼前满脸杀气的陌生人,立即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啊!”
  而床上的小皇帝一听“刺客”二字,整个人一哆嗦,立即手脚并用从床上爬了下去,直接往床肚子下躲。
  鹏奴抓起那尖叫的宫女道:“快叫公主过来,有人要毒杀皇上,下毒的就是那个送汤的太监,已经被我打晕在外面,快让她过来。”
  宫女吓坏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他一放手,立即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鹏奴瞧了瞧这内殿,硕大的内殿中,除了刚跑出去的宫女,竟然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顿时觉得这些侍候皇帝的人也太不尽心了。趴到床边道:“十一,别怕,是姐夫啊,快出来。”
  钻进床肚里的小皇帝根本就不理他,鹏奴伸手要去将他拽出来,结果手伸进去,立即痛叫一声,收回手,就见手腕上被咬了排细密的牙印,血都流出来了。
  鹏奴捂着手腕的伤口,不敢再伸手进去,趴下来压低视线,向里面的人道:“十一,你怎么了?不记得姐夫了?是姐夫啊,是鹏奴哥哥啊,快出来啊。”
  床肚下的人往后面又缩了缩,一脸惊恐地看他。
  这时门外传来喧闹的人声,鹏奴刚站起来就被冲进门的玄衣卫按到了地下。
  刘玲儿得到宫人禀告又有刺客刺杀皇上,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就带着人过来了,颤抖着道:“皇上呢?皇上在哪里!”
  鹏奴的脑袋被七八只手死死地摁在地下,根本动弹不得,虽然听到李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却看不到她的脸:“皇……皇上在龙床肚子里。”
  一个小太监立即跪到床边,贴着地面向里看去,惊喜道:“皇上在里面呢,公主,你来得及时,皇上没事!”
  刘玲儿这才看向被玄衣军制服住的男人,尖利道:“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鹏奴一听这是误会了,忙道:“我不是刺客,我是玄侍郎的人,奉命进宫给公主送东西,正好撞见门外那个太监鬼祟地在皇上的汤食中下毒,所以才冲了进来。”
  刘玲儿一怔,便见一个玄衣军从鹏奴腰间拽下令牌奉到她面前道:“公主殿下,是玄大人的令牌。”
  刘玲儿一时也分不清真假:“把他押下去,还有今日此宫当职的太监和宫女全部收押,立即传玄侍郎进宫。”顿了顿 ,“你们还干站着干什么,快把皇上救出来啊。”
  那太监捂着手上一个血牙印,明显已经吃过苦头了,苦着脸道:“公主殿下,皇上躲在龙床最里面,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根本不肯出来,奴才想伸手拽他,结果……”
  刘玲儿当即也顾不得身份,在床腿边跪了下来:“治儿,是姐姐啊,没事了,治儿快出来,快出来听到没?”
  哄了半天,里面的人毫无动静,刘玲儿无奈道:“来人,把龙床给本宫搬开,小心点,别压着皇上!”
  当即殿内众人乱哄哄地开始搬起巨大的龙床。
 
 
第068章 
  玄友廉冷着脸看着门房领过来的男人:“李继勉,你来干什么?”
  李继勉看着在院子里相对而坐的两人, 大大方方地走到石桌边坐下:“说起来, 小廉,我俩同朝为官, 我还从未来拜访过你,正好有时间便顺道来了,好巧啊, 我的部下也在你这里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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