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要如何面对素月。
素月笑着看着素云熙。
“有心之人，故意为之，如何防的了？”
事情眼见就要水落石出，却陷入了另一个僵局。
素月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
“不要想那么多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真相，水落石出只是时间的问题。”上官珩拿着木剑敲了一下素月的额头。
素月吃痛的捂着额头。
“上官表哥和六妹这是在打情骂俏吗？有考虑过我吗？”素眉英神情痛苦的蹲在太阳底下扎马步。
素月蓦然回过头，嗔怒的看着嬉皮笑脸的素眉英，“五姐姐，你莫要说笑，什么打情骂俏！”
素眉英哈哈笑了笑，“你还说，你脸都红了。”
一旁的上官珩背过身，清了清嗓子。
“休要胡闹。”
素眉英撇撇嘴，不再说话。
“五姐姐，打情骂俏是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消停了。
素卿安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素眉英神秘一笑，“卿安，你以后就知道了。”
素卿安摸不着头脑。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六妹，卿安……还好吗？”那日素卿安的小模样仍然跃然于素眉英的眼前。
素月一滞。
随即昂起头，“他，一定很好。”
声音有些颤抖。
两人陷入沉默。
空气沉重了几分。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又是台阶。
两个人拔出短剑，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
“看样子，这里就是尽头了。”
素眉英和素月从密道里爬了出来。
天空已经蒙蒙亮，四周早已被白雪覆盖。
原来，她们两个已经走了一夜。
“这里应该就是父亲说的西武山了，翻过这座山，应该就出朝歌了。”
素眉英眺望着远处。
现在，素歌素兰如何了？
“如果云熙现在还活着，五姐姐，你说，她会和我们一起逃跑吗？”
素月望着一望无际的白色。
大口的呼吸着凛冽的空气。
素眉英叹了一口气。
“她最喜欢你了，如何让你自己一个人走呢？”
素月轻笑，“她明明是素歌的亲妹妹，为什么和我那样亲近？”
素云熙一直未曾告诉过她。
素眉英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她从小便和你很亲近。”素眉英回头看着素月。
两人相视一笑。
迎着初生的日头，伴着晨光。
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自素歌和素云熙出嫁以后，素府更是清静的很。
素兰一直都很不好，待在那小小的纯阳阁已经有三个月了。
看来是对太子用情甚深。
这种事情，别人还真的没有办法劝慰。
自己想开便好。
虽说眨眼间，就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再过不了几日，便是新年。
只是这么久了，小桃子的死，素月还是没有找到半分的头绪。
素月待在秋月阁，总是想起小桃子。
心中实在难受。
穿了件鹅黄色的夹袄，带上几个还算是信得过的奴婢，便出去了。
淡黄色的太阳无精打采的挂在淡灰色的天空上。
有些沉闷。
素月让奴婢跟在大后边。
素月低着头踩着光滑的石子。
远处，嘈杂神让人心烦。
“碧池，现在，你过的可真是好啊！”庆儿的笑声。
这样让人讨厌的声音，在这素府也仅有庆儿。
素月眼眸微寒。
直起身。
循着声音而去。
转角的牡丹亭旁。
庆儿的绣花鞋踩在伏在石子路上的碧池。
自那件事情之后，素月从未见过碧池。
出了那样的事情，素歌不待见她，那更别说是大夫人了。
素月不动声色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庆儿。
那日小桃子的惨叫声萦绕于耳。
“从前向来是你仗着二小姐对你的恩宠，便对我指手画脚，你没想到吧！碧池你也会有被我踩在脚下的今日！”
庆儿猖狂的哈哈大笑。
有几分颠态。
碧池始终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庆儿的神情越发得意。
绣花鞋在碧池的头上狠狠的拧了几下。
“那你可有想过，昔日不受人待见的六小姐素月，今时今日格外的受重视？”素月声音清冷。
面带微笑。
庆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素月。
脸色顿时煞白。
像是见了鬼一样。
庆儿慌忙的移开踩在碧池头上的脚。
扑通一声的跪在石子路上。
“六小姐……奴婢庆儿见过六小姐！”
碧池微微仰起头。
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贱婢碧池，见过六小姐。”
庆儿的身体抖的和筛糠一样。
将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素月不急不缓的走近庆儿。
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庆儿。
“你，现在也知道害怕呀。”素月半蹲下身，眼眸中闪过一丝讥笑。
“六小姐，庆儿不敢……”
素月冷笑一声，“不敢？我看，你的胆子是最肥的！”
素月挑起庆儿圆滑的下巴。
“主子还没有开口，你倒是先行一步，碧池可有做错什么？”
“……奴婢不敢……小姐……”庆儿惊恐的看着冷笑的素月。
“小桃子可有做错什么？！你将她的打的半死不活！”素月怒吼一声，甩下庆儿的下巴。
庆儿的脸色苍白如纸。
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额头红肿。
素月面无表情。
“那都是大夫人命令奴婢的！奴婢也是万不得已。”庆儿祈求的看着素月。
又是磕了重重的几下。
脸蛋上泪痕交错。
看着好生可怜。
庆儿看着素月无动于衷。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
庆儿的膝盖向素月移动了几步。
双手抱着素月的腿。
“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求小姐饶过奴婢吧！”
庆儿的额头泛着鲜红。
素月一脚将庆儿踹开。
庆儿跌倒在石子路上。
“庆儿难道不知道吗？”素月的笑容愈发寒冷。
“本小姐从来都是小人。”
庆儿的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碧池从始至终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若不是一直以来本小姐事务繁多，岂容你这个贱婢活到现在？”
脑海中蓦然闪过躺在床榻上，纹丝不动的小桃子。
想起那个前几个月还在教她和卿安放风筝的小桃子。
素月心中所有的怨恨堆砌在一起。
“来人啊！”
“奴婢在。”素月跟在身后的婢女跪在地上。
素月勾起唇角，看着失魂落魄的庆儿。
朱唇微启。
“杖毙！”
第33章 宫中宴会
庆儿大惊失色。
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指着欲要将其抓住的婢女。
“你们谁敢碰我！我可是大夫人身边的奴婢！”
素月将耳边的发丝绕至耳后。
“母亲那边，我自有交代，”素月轻笑。
声音好似银铃一般动听。
庆儿万念俱灭的瘫软在地上。
“快点给我拖下去！”素月敛起笑容，厌恶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庆儿。
庆儿含泪的双眸，祈求的目光。
“六小姐，求你放过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还不想死！”
庆儿被拖着，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素月实在是厌恶这样的嘴脸。
不知脸上的表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像是台子上唱戏的戏子一般。
“聒噪！”
素月冷哼一声。
庆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目光狠厉的瞪着一脸淡然的素月。
“我就算做鬼也要缠着你！”
素月勾起唇角，看着庆儿被拖走的模样。
“就我身边不缺鬼，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好生热闹。”
前世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下，她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若是那些人寻来报仇，素月她无话可说。
但是，像庆儿这样趋炎附势的狗奴，怕她何妨？
听着庆儿一声声嘶喊，素月竟觉得畅快了些许。
只是，素月加快步伐。
凤眸黯淡了些许。
只有抓到那个想要杀她的凶手，小桃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这次，是小桃子替她死了。
刺客定然会知道，素月并没有死。
那么自然还是会有下一次的刺杀行动。
只是，素月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来杀她？
她成为素月之后，很少出府。
虽然有得罪大夫人，但是现在有了素武的庇佑，大夫人自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杀她。
簪子上的瑛毒在五年前死去的上官蝶体内也有。
素月如何也不理解，现在的她是如何和五年前的案子联系在一起的。
慕容熙会知道吗？
若是问她，她可会说些什么吗？
素月的表情凝重了几分。
大年三十，从辰时便开始下雪，竟是越下越大。
庆儿死了以后，大夫人看到素月也只是拧着眉，想说些什么，看到素武没有想要探究的模样，终究到最后还是未开口。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素月仰起头。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黑色的幕布中缓缓而下。
像是四月飞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