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荣绩蹙眉,简短的解释:“东方承朔其实并没有抓到我的把柄,我要是走了,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我就在这里跟他耗着,他也拿我没办法,你回去之后千万别再轻举妄动。”
  “可......”
  荣绩推了?叔一把,不容分说:“快走!”
  不过几息功夫,院子里已经站了十来个?衣护卫,为首那人刚对着厢房门口打了个手势,这时荣绩突然一声惨嚎:“快来人,快来人呐!救命,有人要杀小爷!”
  嚎得屋外的人神色一敛。
  这时?叔从屋里钻了出来,看着院中的人,低声道:“今天算你运气好,哼,不过荣家一个庶子,居然有这么多人保护你。”又指了指院中人:“你们就都一起上吧!”
  院子里很快就打斗成一团,没人在乎什么佛门清静之地。
  荣绩认真的演绎着一个外强中干,胆小怕死的纨绔,他缩在门后面躲着,眼睛却紧盯看着屋外。
  东方承朔还真是看得起他,居然在这里安排了这么多人就为了盯他。
  他之前昏迷不醒,东方承朔让他的贴身小厮双瑞过来伺候。还让双瑞跟随去虞山镇找了林二春过来,给了他很足的活动自由。
  荣绩猜测东方承朔是打着引蛇出洞的主意,不过,从清醒之后,他就让双瑞暗暗传了信息出去。免得底下那些人轻举妄动,反而不妙。
  这江南也算是他的地盘,在这地面上他不知道有多少隐秘的暗桩,双瑞为人谨慎,暗号和暗茬也绝对的隐秘,荣绩本来很是自信能够在东方承朔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没想到居然出了岔子。
  东方承朔才来江南没多久,不应该这么快就能够识破他,还将计就计将假消息传回去,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还是此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又或者,林二春?
  女人总是琢磨不透的,没准她嘴上说着恨,其实心里还是帮着东方承朔的。
  这也不对,如果是她告密。那东方承朔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对付他么?
  可不是林二春还有谁如此清楚他的底细?他将人选一个一个的否认,思来想去也没有理清楚头绪。
  而院中,?叔已经处于下风,他左冲右突也没有找到逃走的机会,荣绩的神色也越来越沉。
  叔是过来营救他的。肯定带了不少人手,不过现在他决定不走了,那些人手自然也不能再出来了。
  毕竟没人会派这么多人来对付他一个没用的荣家庶子。
  那?叔......
  突然,不远处方才还蓝?一片的天幕骤然一亮,之后这光亮越来越强。先前还看不真切的院子,也陡然明了起来。
  荣绩缓缓站了起来。
  那光亮是苏州城的方向传来的,他估摸着这段距离和方位,很快就辨出来了,那里是康庄!从寒山寺到康庄也只是隔着一面城墙。以及墙内墙外的两片林子而已。
  这时,就听一个护卫道:“起火了!”
  其余几人也往那火光冲天的方向看过去,趁着他们这一分心,?叔找到了空子,逃了出去。很快就跃出了院子。
  “你,去通知苏州府衙带人去康庄查看情况。”显然看出方位的不只是荣绩。
  “你们几个跟我去追人!剩下的留守,好好看着荣绩。”
  除了因为康庄那天幕上跳跃的火光而有些忽明忽暗,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门外的护卫紧盯着房门口,他们没有跟荣绩说什么。
  叔多半是能够逃出去的,荣绩已经放下心来,可他靠在门板上,心下却涌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他得担心他自己了。
  康庄这场大火,还真是害死他了。
  他琢磨方才?叔话中的意思,他们为了营救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这火多半就是他们放的,用来声东击西之用,只是这过于隆重的营救行动。对他来说却并非什么好事。
  先前他还有底气能够跟东方承朔耗着死不认账,可现在东方承朔肯定是更加怀疑他了,他得好好想想。
  此时,荣绩还不知道的是,除了寒山寺和康庄,在城门不远处的江面上,还有一场厮杀,是专门针对东方承朔的。
  “营救”他的行动,还不仅仅只是声东击西的隆重,算是三管齐下吧。
  东方承朔身边一直都明里暗里跟着不少人,不过今夜是个例外,他心里烦乱,便将人都给赶走了,让他们远远的跟着,只自己独自坐在江边冷静。这就给人钻了空子。
  对方一共有四个人,功夫也都是十分了得,来势汹汹,招招都是要他的命。
  东方承朔的武功再厉害,可也架不住对方人多,他是双拳难敌四手,再这么僵持下去,他体力耗尽,若还等不来救援,那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他一边往江边退。一边留心江面上的情况,也只有这里还可能让他博一线生机。
  生死关头,东方承朔竟然还突然分心想到了前两次,他处在这么危机的时候,也都是在水面上。
  上次,被追杀到了青州微山湖,他跳水逃生,虽然是凶险万分,却只能算是虚惊一场,那次顾凌波并不是真的想要他死。救了他一回。
  再上一次,是他劫杀童观止的时候。
  那时,他刚一靠近童观止的那艘船,就从船上射出无数的利箭,身后也被截断了退路。箭雨漫天,他防不胜防,也无路可退,在身中两箭之后,匆忙跳到了水里。
  那次虽然活了下来。却让他重伤躺了几个月,也失去了记忆近一年,错过了许多,留下现在的一堆烂摊子。
  现在,他扫了一眼安静的江面,心中苦笑,他还真是命中犯水了,似乎从那次之后,他总是三番两次被逼到这种窘境里。
  不过,逆水行舟,他从未怕过,这水克他,却也能救他。
  就算心里暗暗有些顾忌,眼下,他还是一跃而起。飞快的踏水而行,那边的江面上远远的,有几点摇晃着的渔火,这就是东方承朔的目标。
  有人还有船,他有把握借着这渔船的遮挡,能够甩脱身后的追捕。
  有时候,就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东方承朔的足尖刚点上最前面的那艘渔船的船头,想要喘口气再提气一口气离开这里,就这一息的功夫,就跟船舱里的童观止对上了。
  跟他的疲于奔命不同,童观止正跟人煮茶夜话,十分悠闲,此时听到动静,他侧着头看着船舱外。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童观止只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就冲东方承朔淡笑着打招呼:“侯爷,还真是巧了。”
  东方承朔心中一凛。
 
 
第190捕鱼,暂且只能这样了
 
  几日前,东方承朔跟童观止就已经在康庄撕破了脸皮,后来,东方承朔更因为无端扣留童观止,以及章德宽之死这两件事情,被江南当地的官员和名流堵在衙门讨要说法,被追问朝廷是不是打算卸磨杀驴。
  两人已经算是彻底交恶了。
  事后,东方承朔也派了人暗中去跟踪童观止的,可都被对方狡猾的逃脱了。
  现在隔了几日,又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童观止突然冲他笑得这么和气,东方承朔不多想才怪!
  他第一直觉就是,这次针对他的追杀行动就是童观止一手策划的。
  这倒是有些超出了东方承朔的预料,他还真的没有想到现在童观止就敢迫不及待的朝他动手。
  一来,东方承朔这次下江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他带过来的人手不少,一旦他出事,第一怀疑人就是童观止,他以为童观止至少得想好后路才会行动。
  二来,陆齐修还在他手上,童观止对陆齐修是有图谋的,不然上回他也不会在康庄的陵园里苦苦试探了。
  不过,这会儿,后有功夫不俗的追兵。面前是狡猾多端等着他的仇人,这一溜的渔船上说不定也早就有了埋伏......
  童观止话音刚落,这时隐隐又从岸边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东方承朔目光一横,就见到岸上由远及近攒动着无数的火把,有不少人从岸上包抄过来了。
  三面被围,童观止的手笔还真大,东方承朔根本顾不得去细看、细想,在瞬间就做了决定。
  这船舱内除了童观止还有一个结实精壮的中年汉子,见童观止跟东方承朔打招呼,便也往前探了探身,往舱外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东方承朔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朝着江心去了。
  临走,他在这船舷上施了一些巧劲一跺,却并未如愿听见木材破裂的声音,那船儿只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船上。中年汉子大嗓门的喊了声,“大爷!”,几乎掩盖住了船上器物落地的声响。
  “这人怎么回事啊!”
  没听见童观止的声音,很快的,这船在东方承朔遗憾的目光之下,就又稳住了。一击不成,东方承朔也不敢再恋战,身形犹如鹏鸟。飞速的朝着一片黑暗的江心的方向踏水而去。
  这时,才传来童观止不疾不徐的声音,“开始吧!”
  然后是那中年汉子豪迈的一声令下:“开始!”
  东方承朔听到身后的大嗓门,并未回头,只勉强又加快了脚步,他一口气提到现在已经是到了极致了,这水面上根本就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踏水过江。
  虽然没回头,却也能够根据后面的动静猜测他们的行动,那些渔船动了,那里果然是陷阱!现在他只想着离童观止再远一些,距离箭矢的射程再远一些,脱险的机会也大。
  “哗”短促的一声响,身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在江水中了,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因为身后渔火的光亮,能模糊见到足下湍急的江水,若隐若现的漩涡就像是一张张狰狞的巨兽,转瞬就能吞噬一切。
  东方承朔目光闪了闪,听见身后一声整齐划一的“嗖”的声响的时候,猛地一头扎进了水中。
  那中年汉子冲着他的方向“哎”了一声,扭头冲从船舱中钻出来的童观止道:“大爷,他落进水里了,这会不会伤到他?
  这捕鲟鱼的网可是特别做的,当年这江中那条两丈长,有两百斤重的鲟鱼就是用这网子捞上来的,那鱼力气可不小。”
  童观止看着空无一人的江面,悠悠的回道:“堂堂侯爷,也没有鱼那么笨。这为捕鱼设的迷魂阵,虽说是捕鱼十不塌一,可归根结底也是鱼太笨,只知道往前游,又没人逼他,他自己不会回头看,怪谁呢?”
  东方承朔想得不错,童观止现在的确没有跟他正面硬碰硬的打算,要碰也得没有后顾之忧再说。是以,他只让人趁着东方承朔身边的人被他自己给支开的空档,将东方承朔逼迫到江边来。
  任务达成,这些人就回去引开东方承朔的护卫去了。并未再跟着追过来。至于这些人的来历?不是还有荣绩背锅么,他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东方承朔太过谨慎,见到童观止之后又太理所当然,自己跳水了,的确怪不得别人。
  童观止说的是鱼,也是人。
  那中年汉子就只是这江上的渔老大,心思简单,听童观止这么说。倒也并未多想,只嘟囔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自己跳进去,到时候可赖不着咱们。
  这要是惊动了鲟,让它们避开了我这迷魂阵,错过了这次时机,那还得再等上两个月,才能再找机会了,
  大爷,您是不知道,这鲟每到这个时节就路过咱们这儿回海里去,得过了五月繁殖之后才会再往回过来,这个时间不归,基本上在咱们这一带的江水里就难以找到它们了。
  您也知道不是我们没尽心,这实在是......要真被他给惊扰了,今天捕不到,您能不能通融通融?等下回逮到好的,第一个给您送去。”
  这回这捕捞鲟鱼的阵仗,就是专门为童观止捕捞的,他早就已经付下了定金。
  听渔老大这么说,童观止无所谓的道:“你尽力就行吧,能抓到最好,若是抓不到,我也不会怪你。今夜过来虽然说是想见识见识鱼王。见不到鱼王,见见你这捕鱼的迷魂阵也不错。
  只是这回的鲟鱼我是给江同知的小舅子寻的,他也算是对我有恩,这鱼是给他的谢礼。”
  渔老大松了一口气,又面上有些古怪,他是知道什么江同知的小舅子的,那侯宗宝是个什么德行,苏州府上街面走动的几乎无人不知。这会眼睛瞪大得如铜铃,诧异的问:“那赖皮侯?他还能救了大爷?”
  童观止笑道:“可不是么,为了救我,他还受了伤,听说这两天他火气很大,身体不好,都不怎么出门了,这鲟鱼可补虑益气。强身健体,所以着你帮忙弄条鲟鱼给他补补,也算还他一个人情。”
  渔老大嘀咕道:“怪事年年都有,今年这一开年我就碰到了俩儿,那泼皮侯都能救人了,眼前这侯爷莫名的要夜游我这迷魂阵也不算太奇怪。”
  嘀咕完,又好奇的问道:“大爷,我听说那侯子都成了三瓣嘴了。就是为了救您弄的?”
  上次在康庄侯宗宝误打误撞的救了童观止一回,又被东方承朔一叶子弄伤了嘴巴,当时他还不觉得如何,等回到家中才发现那嘴上皮薄柔嫩的,伤得厉害,直接都豁开了。
  童观止作为受益者不能这么不懂礼数,是以,他找来了白洛川给侯宗宝用桑皮线缝合了嘴巴。
  不过。侯宗宝怕被人骂三瓣嘴,天天在家里发脾气,他又主动揽下了为这纨绔寻药的事儿,这鲟就是其中之一,还是他去虞山镇找二春之前就安排好的。
  就不是特意针对正好落单的东方承朔。
  事后,就算是东方承朔追究起来,那也怪不得他头上,他是早就打算过来看抓鱼的。
  谁让东方承朔这会正好到了江边了呢,他留给童观止的时间又太过有限,二春不让他冲动暴力行事,她那么求他冷静,一时之间,他能够安排得无痕迹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现在能够亲眼看着,亲自将东方承朔跟笨鱼一样逼进专门捕鱼的迷魂阵中,羞辱他一番,让他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童观止虽然还不太满意,却也暂且只能先这样了。
  童观止对渔老大的好奇避而不答,这侯宗宝他也并不关心,别看他说得好听,那侯宗宝不过也只是正好要用到这个借口罢了。
  只好意的提醒渔老大:“平凉侯武功高强,你还是多担心你那网吧,说不定会被他给弄破了,捕不到鱼是小事。坏了你这千金不换的渔网......”
  不等他说完,渔老大双拳一对,当即变了脸色,冲着身边的渔船嚷嚷:“快快,准备收网了!都别磨蹭!坏了网,以后咱们都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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