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她抬眸看一边站着的童观止,见他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客栈敞开的大门里洒出的灯光正落在他面上,神色是晦暗莫名,看起来很僵硬。
  林二春心想: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莫名其妙的想要戏弄自己呢,现在被吓住了,羞呆了吧?
  脸皮薄就别主动挑衅他啊,下次应该长心了,不,也许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缓缓平复了气息,正儿八经的问道:“童大爷,你的腿?了,现在好点了没?还能够走路不?我歇好了,要不我抱......背你进去吧。”
  无人知道童观止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血液沸腾了,头像是被放在热锅里熏蒸,热得要熟了,要起火了。明明脚下离地的时间短的才一个呼吸间,他却觉得脚飘得不像话,总感觉没踩在实地上。
  耳朵里似嗡嗡嗡的响,除了林二春的喘息声跟他的心跳声一样的急促和清晰,就连四周的喧嚣声、说话声都像是远去了,听得不怎么真切。
  林二春侧头看着他,跟他说话,他缓缓的偏过头,垂下眸。跟她对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张的嘴,等回过神来,已经说出来了:语气沉沉:“你还要背我进去?”
  林二春特别理直气壮:“是啊,朝秦年纪小,肯定背不动,我害得你腿?了,童大爷不是想让我负责任吗?”
  这样一解释,朝秦顿时眼睛都发光了:这个林二姑娘害得大爷腿?了,怎么?的?
  童观止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她还有什么话是不敢当众说出来的,什么事是不敢当众做的?她还是不是个女人啊!
  林二春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她目光狡?灵动。
  童观止觉得好像看明白了她的眼神,她在反问:“你戏弄我的时候有当我是个女人吗?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童观止微愣的功夫,林二春已经上前两步半蹲在他面前。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都是我不好,马车空间小,我睡觉的时候幅度太大,压得你的腿......”
  明明就是大大的实话,可她这么一说出来,让童观止顿时心里一突,浑身往外冒着热气,这下不等她说完,他就匆匆打断:“算了!”
  然后一挥袖子,抬脚就往前走,白色杭绸软布差点又拂到林二春的脸上。
  她垂着头勾了勾唇角,再抬起头来,看前面那位大爷已经进了客栈的门了,虽然瞧着步履很稳健、很从容、很潇洒,但是可比平时快多了。
  林二春也松了口气。
  他要是真让她背,她得累死了。
  她揉了揉胳膊,对于四周的注目礼她视而不见,说不说闲话不关她的事,反正她是从不缺闲话的,被她这个花痴姑娘染指了,没脸的是童观止吧?
  林二春神色泰然的抬脚往客栈里走,被朝秦挡住了,他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神色暧昧的看着她。
  “你......”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却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林二春当着他的面看了看四周,有不少人呢,又冲他扬了扬下巴,他顿时回过神来,驱赶看过来的人:“看什么看!没见过力气大的女人啊!没见过伺候人的啊!”
  “没见过女......护卫啊!”
  等吼完了回过神来,林二春已经进了客栈了。
  这么一会会,童观止已经不在大堂里了。
  朝秦跑进来的时候,林二春正在跟掌柜说话:“听见门口的朝秦说的话了没?童大爷有没有交代你们给我准备好房间?”
  这是童家的产业,她就不客气了。
  掌柜目光奇异的看着她,抚了抚胡须,道:“大爷没有交代过。”
  林二春就道:“既然没有交代,可我身上也没有银子,不能饥寒交迫露宿街头,那童大爷住的哪一间,我干脆跟他挤......”
  掌柜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当机立断的打断,没想到这姑娘说话忒直接,也忒没脸没皮了。
  但是他还得为大爷保留点名声啊,童大爷高洁如云,怎么能够跟这样的姑娘扯上什么桃色事件......
  万一从他管辖的客栈这里传出去什么荒唐的传言,他这个掌柜就别做了。
  掌柜的赶紧冲一边的店小二道:“送这位姑娘去天子三号房,上房里就这一间是空着的了。”
  林二春送了他一个“果然上道”的眼神,又想到果然是人不要脸就天下无敌了,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见这掌柜的表现。也不会叫这件事传出去,她实在没必要担心。
  掌柜的心领神会:“再给姑娘准备几个拿手菜。”
  这个林二春就打断了,这么晚了,她吃什么拿手菜?
  现在是她最应该节食的时期,体内的糖元太多了,会严重影响了体内的瘦素分泌,这段时间除了加大运动消耗糖元之外。还必须要严格控制淀粉类的摄入。
  于是,十分大度的道:“倒不用这么?烦,准备一两卤牛肉,一小碟凉拌时令蔬菜,就这两个,不用多了。”
  掌柜的赶紧应下来。
  朝秦想问话,林二春没搭理他。直接跟着店小二去了后院客房,又吩咐人准备了热水洗澡,看看身上脏兮兮的衣裳,她倒是没打算坑人衣裳。
  现在天气不好,这衣裳又厚,洗了之后不容易干,不过好在衣服上的泥渍已经干了,用力搓掉上面的一层灰,再拿刷子刷一刷,也勉强能看,反正明天一早也就回去了。
  客栈前院是酒楼,二楼临窗的一处角落里。
  东方承朔背对着大堂的灯光坐着,神色全部笼在暗影里,楼下的人群已经散了。童观止的那辆马车也被店小二牵去了马厩,此时空荡荡的,他的视线却还落在窗外,手上捏着酒杯放在唇边却半天没有喝。
  脑子里还回想着方才所见的一幕。
  林二春一个女人将男人抱起来就走,倒是符合林春晓长久以来在他脑子里建立的林二春的形象。
  春晓没有骗他,林二春就是一个花痴女人,看见男人就想贴上去,会粗暴的针对春晓,又嫉妒心强,蠢笨无知,偏偏又不自量力。
  如果他没有见到童观止的神色的话,如果他没有见到林二春的神色的话。
  他应该这样想,没错。
  可,虽然听不清楚楼下童观止和林二春说了什么,但是他坐在暗处,底下灯火通明,他的目力本来也不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不是林二春的花痴行径,而是她面上闪过的一抹得逞的狡?,还有童观止惊、羞、懵、然后落荒而逃的神色和举动。
  要了解一个人。如果无法直接达到目的,可以去了解他的对手和朋友。
  童家家主跟林二春的对手戏,他没有被花痴缠上的愤怒和厌恶,而是这样一种让东方承朔觉得不可思议的神色。
  童观止肯定不是傻子,东方承朔就算是没有记忆,对此也是十分确定的。
  那被他这么看待的林二春,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花痴女吗?
  东方承朔对童观止做过调查,这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身边伺候的婢女都没有,坊间甚至有传闻这个天下首富,其实是有龙阳癖。那他为什么要对林二春另眼相看?
  那当林二春是个花痴的自己呢......
  谁比较蠢?
  这个想法让东方承朔心里突然说不出的烦躁。
  他的确从没直接了解过林二春,只有那次被她逼迫得写保证书之外,一次交锋就让他狼狈退让。除此之外,他对林二春的所有认识都源自于他的未婚妻,以及绿水湾里大家对林二春的印象。
  是他眼瞎心盲,还是有人有人故意骗他?他可以不在乎对林二春的印象,但是有人三番两次的骗他,他却不能忍。
  他收回视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醇厚细腻的液体入喉,腹中一片火烧火燎,心中更加烦闷。
  放下酒杯,往桌子上抛了一锭银子,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客栈里。
  深秋初冬之际的夜晚来得早,天?得极快,他没入夜色中,往府衙的方向靠近。
  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却没有打算这么回去。目前有人想暗杀他,可见时局之凶险,他缺了记忆,回去连敌友都分不清楚,反而被动,还不如趁自己在暗处的机会,将想要对付他的人给揪出来。
  巡抚府邸。
  章德宽正在烧毁刚刚看完的密信,突然有人来匆匆来报:“老爷,不好了,小少爷不知道吞了什么东西被噎住了,东西取不出来,已经快窒息了!”
  章德宽心一慌,哪里还顾得烧毁信函,匆匆离开。
  东方承朔悄无声息的进来。拿起还没有烧完的信函,信上的内容已经大半被毁了,剩下的几个不连贯的字迹也看不出什么内容来,不过好在落款还在。
  落款自然不是一个让人一看就猜得出来的人名,只有一个不完整的图案,应该是某种秘密符号。
  东方承朔见之,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心中认定。他以前应该是见过这个图案的,应该是他熟悉的东西,跟章德宽勾结要害他的应该是他亲近的人。
  最近他经常会头疼欲裂,大夫说过,要是见到一些他熟悉的东西,说不定他就能够想起来。
  那个薛氏说他认识陆道远,去过康庄,今日在康庄的陵园内,他果然又开始头疼了,甚至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画面,所以才会在陵园入口处多停留了一会,总觉得有些画面要冲进脑子里,可却再也没有记起什么来。
  他将这图案牢牢记住,然后离开了府衙。
 
 
第079借力,苏醒的部分记忆
 
  童观止静坐灯下,一边自己跟自己对弈,平复心情,一边听掌柜的说话。
  “章大人府上的小公子已经无碍了。”
  童观止淡淡的“嗯”了一声。
  掌柜的说完了,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踌躇了一会,才问:“大爷,这样做会不会牵连到小少爷?”
  这掌柜的口中的小少爷是陆齐修,原本这掌柜的就是陆家的主事,当年带着陆齐修外出,方逃过了一劫。
  童观止这才落下一子,抬头道:“阿齐那里我会护着他的。”
  康庄陵园里,还有陆齐修的坟墓。
  话是这么说,掌柜的依旧欲言又止,童观止难得的跟他解释了几句:“有些地方我们是没法查到的,东方承朔的身份说不定可以查。”
  掌柜的闻言肃然一惊,忍不住问:“大爷是怀疑上面那些人?”问完赶紧闭嘴,也没指望童观止回答。
  赶紧鞠躬退下:“您早些休息。陆家的事有劳大爷费心了。”
  童观止没吭声,等门合上了,他又缓缓在棋盘上又落下一子。
  不多时,门外一阵扣门声,朝秦在门外小声说话:“大爷,时候不早了。早点安歇吧。”
  童观止语气平平:“要你多事。”
  朝秦摸了摸鼻子,对着夜色做了个鬼脸,不怪大爷今天心情不好,少年正是气盛的时候,只要想想要是自己被女人抱起来,他觉得肯定无颜面在人前走动了。
  他还亲眼看见了大爷出糗。大爷不想见到他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于是,继续道:“我温好了酒给大爷端过来了,现在正好喝了睡觉。”
  屋里静?了一会,总算传来童观止平静的声音:“进来吧。”
  朝秦赶紧推门进来。合上门,麻溜的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都不敢看童观止的脸色。
  “大爷,现在给你斟上?”
  童观止“嗯”了一声,他才赶紧倒酒,倒了酒。正要装鹌鹑退出去,。
  童观止叫住他:“朝秦,那边安排好了没有?”
  朝秦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那边”应该是林二春那边。
  他赶紧如实交代:“安排好了。林二姑娘说要是没有她的房间,她就过来跟您挤一挤,掌柜的将她安排在天子三号房了。”
  掌柜的虽然先来见过童观止了,但是可不会跟他说这些。
  童观止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没羞没臊的丫头!
  “你去睡吧。”
  等门再次合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下,一股暖意从舌尖一直入肺腑,浑身都似乎热了起来。
  门口,朝秦又折返回来敲了两下门,问:“大爷,明天我们什么时辰出发?要不要跟林二姑娘说一声,免得明天还得等她。”
  童观止垂头捏着酒杯,?了一下道:“我还有事不回去了,你去安排人送。”
  朝秦“哎”了一声,屋里总算安静下来。
  童观止看看一盘混乱的棋盘,也没有了下棋的心思。
  东方承朔从府衙出来再回到客栈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从跟林三春从绿水湾离开,到了府衙之后他们就分开了,林三春直接去了荆州,而他一直留在府城里密切监视着巡抚衙门。
  东方承朔的打算是从章德宽这里入手,揪出暗处的敌人。找到证据,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也就是今天有了收获,回到客栈,他半点睡意也没有。
  原本还想着趁着记得将看见的图案描在纸上了,哪知描着描着又剧烈的头疼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干脆放下了笔,等头疼稍稍缓解,才将这张还不完整的图纸给烧掉了,根本不需要画,他觉得自己忘不掉了,意识里就觉得这个图案十分熟悉。
  一时半会肯定也想不起来。他干脆也不想了,恢复记忆这种事情,他就是再着急也没有用,而且如今比在绿水湾里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偶尔脑子里还能闪现几个模模糊糊的画面,他相信等查出这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再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去,他早晚也能够想起来。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出在康庄见到的情形,还有从那密信中看到的图案,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东方兄弟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见识,陆某实在是佩服不已。陆某一介商贾,没有大才也无谋略,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只能出些钱财略尽绵力,小老弟可别嫌我俗气才是!”
  “小老弟不用回避,就是看见了也无妨,这是陆氏商号的专用图章,就是旁人仿冒了图形也没有用,商号有其他的辨别方法......”
  “陆家久居江南,这里就是陆氏的根,家业有都在这里,要说退出去谈何容易?短期内也不能将家业说挪走就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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