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逃避也不是林二春的性格,何况,那荣绘春要找她的话,从那掌柜那也能打探出来。
  与其遮遮掩掩,林二春还是决定去当面见一见,有什么问题当面解决。
 
 
第125
 
  荣绘春虽说了要见林二春,但是也不是马上要见的,世家千金必须得时时刻刻的保持矜持和尊贵。
  所以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中午,并没有说具体的时辰,只让林二春先去等着就是了。
  至于地点,就在如意茶楼。
  林二春在客房里休息了一天,到了当天傍晚的时候,精神就缓过来了。
  吃过晚饭之后就打起精神,跟牟识丁一起琢磨荣绘春的盘算。
  不过,她觉得严重,可在牟识丁看来也没什么,还嘲笑她:“怎么了。之前还巴巴的想要靠近人家,现在机会来了,你又不敢了?不就是那天说了她两句闲话吗?她又没有听见,女人就是小心眼,想得真多。
  人家一个大家闺秀,犯得着跟你计较这些闲话?
  你随便说两句就能破坏的也不叫姻缘了。”
  林二春觉得,基本上,跟阿牟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挥了挥手,将他挥走,独自在房间里一边走动,一边思索。
  可。思来想去,她以前对荣绘春的印象还是十分单薄,只知道是个解语花一样的存在,东方承朗很是宠爱她。
  当然,眼下东方承朗对她的印象是被自己搅合坏了,这些记忆就都没有用了。
  而且林二春虽然跟荣绘春妯娌几年,但是记忆中她好像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除了没有可以依靠的娘家之外,她也没有其他供人八卦的谈资。
  倒是之前荣绘春在南湖边的表现让她记忆犹新。
  林二春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走到床后面,看了看那敲不出痕迹的墙面,将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听,里面一丁点动静也没有,又看看床下的那个不甚起眼的按钮,手放上去又缩回来,几次之后,还是压制住了按下去的冲动。
  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几圈之后,她就有了倦意。等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闻着那上面还带着的那男人留下的气息,她就将荣绘春抛诸脑后了,很快就安下心来沉沉睡去了。
  林二春呼呼大睡的时候。荣绘春却没有她这么安稳。
  从遇见林二春和林三春之后,她就让人去查了林家姐妹的生平事迹。
  因为“林春晓”这个名字在文人学士中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再加上近来林二春在苏州府因为吴靖平一案也颇为出名,要查到她们的信息一点难度也没有。
  所以,这才不过一天的功夫,荣绘春就听到了小丫鬟绘声绘色的报告。
  才听到一半,程氏就哭哭啼啼的过来找她了。
  还不等进她的院子,就听见了那幽幽切切的哭诉:“我可怜的三姑娘,都怪姨娘没用,你的亲事我是求也求了,哭也哭了,可那大太太给你定下了。老爷这次也不听我的劝,竟然要将你许配给那样的人家......”
  荣绘春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沉着脸,将丫鬟给挥退了。端坐着拿了一边温好的果露喝了一口。
  刚放下杯子,门口的帘子就动了,程氏一边拿帕子擦泪,一边哭着进来了。直接扑着荣绘春过来,却在她的一个眼神下止住了。
  荣家这样的人家,最是讲究规矩,程氏只是茹夫人。就算是荣绘春的亲娘,在荣府的小姐面前也得矮一头。
  程氏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边抽抽搭搭的道:“三姑娘......这可怎么办,老爷跟大太太商定了要将你许配给那贩盐的一个七品芝?官。以后你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你哥哥也得不到半点助力......”
  盐是属于朝廷官营的,在采盐之地都设有盐官,江南就有这样的部门,程氏口中的贩盐的小官就是其中一种。
  荣绘春目光微暗,神色无波,只淡淡的打断了程氏:“我们这样的人家,要是嫁不好,老爷和太太脸上也无光,他们肯定是不会亏待我。
  姨娘说的贩盐的七品小官官职虽低,但是位置却是极为重要,这样的职务都是朝廷亲信。再有,那些盐商哪个不上赶着巴结着,起码银钱是不缺的。”
  程氏听她这么说,一时都忘记了哭,眼泪挂在睫毛上,眨巴眨巴之后,才滚落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三姑娘,这是真的吗?真有这么好?”
  荣绘春轻轻笑了笑,瞥了眼程氏,跟程氏相似的眉眼里,是截然不同的风情。她肯定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程氏拿着帕子擦了泪,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岂不是误会了大太太和老爷。”
  荣绘春道:“不要紧,我一会就去跟大太太道谢,也代你告罪,老爷那边,姨娘就亲自去请罪吧。”
  程氏应了一声,马上又欢喜了,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如何讨好荣老爷的话。见荣绘春不吭声,她又陪着小心道:“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荣绘春摇摇头:“不会,姨娘这样很好。”
  她看着程氏,虽然已经三十有六,但是保养得极好,面孔偏向娇娆成熟,但是她的性子却天真单纯得很,这两个极端的矛盾。在她身上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别扭。
  而且,主要是荣老爷就是好这一口天真无心机还听话。
  荣绘春虽然私心里也觉得程氏是有些小家子气,但是她也知道若不是程氏这样的性格,在这荣府里只怕也没有他们兄妹的活路了。
  那荣大太太之所以留着程氏。不就是觉得她天真好拿捏么,荣老爷身边也不可能一个妾侍都没有,反正都是有女人,还不如程氏这样的留着放心。
  总不能太过奢求。样样都称心如意,这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打发了程氏,荣绘春就让丫鬟提着灯笼去了荣大太太的院子,她真的是去请罪和谢恩的,又亲自伺候大太太喝了一碗温好的果醋,说了不少这果醋的美容养颜的好话之后才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她以得了不错的果子露亲自拿去孝敬荣老爷为借口,去了一趟外院,返回的时候,嫌天气太冷,便绕近路回自己的院子,途中要经过东方承朗居住的客院。
  正巧在客院门口碰到刚刚回来的东方承朗。她知礼的在几步开外就站住了,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候。
  东方承朗打量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并不因为她是女人就给她留颜面,他直接抬脚就走,边走边道:“这荣家给安排的什么住处,总是能够碰见一些不怀好意的女人。”
 
 
第127和气,搅屎棍一样的妹妹
 
  东方承朗身后除了他自己带来的护卫之外,还有荣家派来伺候他的人。
  为首的周管事听了东方承朗的话,暗觑了一眼荣绘春,心里都替她觉得尴尬。
  平时荣绘春对下人们很是和气,周管事也得过她不少的好处。
  不过,他的任务只是让东方承朗满意,也不想因此节外生枝,也没有在东方承朗面前跟荣绘春说话,只当即道:“五殿下若是不满意这里,小的马上给您换个院子。”
  东方承朗哼了一声:“算了,别让这些东西再靠近就行了。”
  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他也打算回京城去了。
  周管事面不改色的应下,又问:“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小的马上让人去准备。”
  东方承朗道:“你先下去吧。”
  说罢,他抬脚迈进了院子,身后传来荣绘春镇定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
  “五殿下又何苦咄咄逼人呢,我知道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在殿下看来都是别有用心的借口和狡辩。”
  东方承朗脚步一顿,冷冷的道:“你倒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荣绘春微微垂首:“荣三当不起殿下的夸赞,若是真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又过来自取其辱了。”
  东方承朗眉心一拢,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管事本来是正要离开,眼下看着这个向来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的荣三姑娘,忍不住的皱眉。本想要出言拦她一拦,免得因为她的举动而让整个荣家蒙羞,到时候惹得东方承朗不快,也是他的失责。
  这时,却见荣绘春已经抬起头来,直视东方承朗的眼睛,笑容淡淡。
  她落落大方的解释道:“不管殿下怎么看,荣三却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我的确是存心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人前,可,但凡女儿家谁又不愿意自己不好的一面被人瞧见吧?
  荣家的教养也一直是这么教我的,女子就该以最好的仪态立于人前,做到处变不惊。
  别说是闻到一点怪的臭的,就算是山崩于眼前,也不能太过失态。
  所以,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殿下要是觉得我别有用心。那就算是吧。”
  这也是向东方承朗解释了那天的水草事件。
  周管事见荣绘春如此说,心中一琢磨也放下心来,只??的垂首听着,放弃了插嘴的打算。
  东方承朗原以为荣绘春还会狡辩几句,哪知道,她居然直接承认了。
  这话虽然说得十分内敛,但是该表达的意思却也全部表达清楚了。
  作为当事人,东方承朗甚至还能从中听出几分“女为悦己者容”的大胆内涵来。
  不过。对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这解释也真是无懈可击,挑不出任何的错处,就是传出去了,也不会让人产生误会,影响荣绘春的闺誉,反倒是夸赞一声:荣家女儿的教养好。
  可是,有了之前不知不觉的中招的经历,东方承朗想得就多了,眼下只觉得这说辞太完美了,这倒是让他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探究的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这时,荣绘春话锋一转,又说道:“若是因为我的行为让殿下觉得被冲撞了,我跟殿下道歉。”
  她冲东方承朗郑重的施了一礼,随后又浅笑道:“听闻殿下也将要离开江南了,荣三在此祝殿下事事顺心如意,天晚了,殿下早些安歇吧,告辞。”
  东方承朗没有吭声,荣绘春冲他点点头,就规矩的收回了视线,带着丫鬟往前走了。
  周管事也跟东方承朗告退,落后荣绘春几步。
  东方承朗进了院子,荣绘春的声音还是能够伴随着夜风传进来。
  “周管事,这些果子露是程姨娘铺子里新得的新鲜玩意,味儿跟之前喝过的那些很是不同,我给老爷和大太太都送过去了一些,剩下的这些本来打算送去给几个哥哥尝尝的。
  可现在天晚了,今天府上又有宴客,恐有客人留宿,我怕又冲撞了客人,有劳你送去前院去给,这还多出来一瓶本来以为……怕生误会,就留下来了……周管事留着喝吧。”
  周管事应下,又道:“三姑娘所虑周全。”
  东方承朗唇角右侧翘了翘,有些嘲讽,又觉得可笑。
  荣绘春这是解释她今日为何跟自己“巧遇”么?
  他直觉那“多出来的一瓶果露”也许是留给他的。
  东方承朗极厌恶那些表里不一、舌舌灿莲花的女人,这荣绘春虽然有些心机。但是,她很知道进退和分寸,这个度掌握得还不错,不至于让人讨厌。
  可,东方承朗只要一想起那天林二春骂“蠢货”的话,就难以再对荣绘春生出先前的好感来。
  院外。
  荣绘春正停在岔路口,轻言慢语的跟周管事说话。
  “大哥不喜甜的,这果子露虽然甜。但是却很爽口一点也不腻,而且是虞山林家做出来的,上次大哥喝了那秋露白,不是还夸赞了那酿酒的林春晓么?听说还写了首好诗出来,
  这个果子露是林春晓的姐姐做出来的,这林氏姐妹我都见过了,都是爽快又聪明的姑娘,妹妹酿出秋露白,想必这姐姐也不差。
  周管事跟大哥说一说,他自然也会尝一尝,这除了解酒,还能调养肠胃的。”
  荣绘春口中的大哥是荣家的嫡长子荣绍,并非她那个“不成材”的同胞哥哥荣二爷。
  周管事道:“三姑娘有心了。小的一定将这话带到,不过,能不能成小的不敢保证,姑娘有所不知……”
  周管事将说话声压低了一些,还四下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道:“前儿个大爷还在为那悦来楼是童观止的私产恼火呢,他写的那诗倒是便宜童观止又赚了一笔银子,才说了再不喝秋露白。”
  荣绘春笑道:“还有这事?最近我没有见过大哥,倒是不知道这些,多谢周管事提醒了。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别说了,免得大哥听了生气。不过犯不着跟东西做对。”
  嘉兴城里,荣家大少和童观止不对付,并不是秘密。
  要是细说起来,这又是一个从两人小时候就开始了,并延续了十多年的“一山不容二虎”的故事了。
  荣绘春也没有耽搁太久,很快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院内,东方承朗的脸色微变。
  他在听到林春晓的名字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他查东方承朔在江南的下落,查林家人。自然是知道林春晓的。
  这林春晓,在江南颇具盛名,尤其一手酿酒的技艺更是受到文士推崇。
  东方承朗不关注这些表象,他看的是隐藏在表象之后的东西。
  比如,
  林春晓还跟悦来楼是亲密的生意伙伴。
  她的酿酒技艺让悦来楼赚了银子,她自己也因此而声名远播,这在童家的生意史上也是很少见的。
  童家商铺货物遍布大夏朝,这些货物也不一定都是出自童氏自己的作坊。东方承朗就知道童家除了林春晓的酒,也还经营一些老字号,这些酿酒匠人也不乏像林春晓这样的合伙人。
  但是,能够借助童氏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的,却只有一个林春晓,其余的匠人都只能掩在童家这棵大树底下??无闻。
  东方承朗判断,这绝对是悦来楼在帮林春晓造势,否则就凭林春晓她一个村野女子。绝对做不到有今天的知名度。
  除却这些,最令东方承朗好奇的是,堂兄居然答应了要娶林春晓。
  堂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东方承朗现在不敢说完全了解,但是堂兄在女色上的态度,东方承朗是绝对清楚的。
  能够让东方承朔动心允婚的女人,东方承朗怎么会没有好奇呢。
  他对林春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抱有很高的期待。
  现在,他在经过了对东方承朔最初的怀疑和焦虑之后,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