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甜——月千酿
时间:2018-01-25 15:10:27

  周御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蹙着眉头莫名有些心慌,“白薇,你没事吧?”
  白薇笑着摇头,“没有啊,我在想着辩论比赛的事呢。”
  什么比赛那都是借口,只有她知道,此时内心有多煎熬,想问又问不出口,想忘又忘不了,如鲠在喉,让人无语凝噎。
  看她这样的反应,周御也不好追问,微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一晃又是好几天。
  叶韶礼和恩恩来加州登记,就住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有徐婉这个专业人士帮忙,两人很快就拿到了公证文书,欢喜恩爱把家还。
  等他空下来再去找白薇的时候,小姑娘却不搭理他了。
  甚至拼命躲着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远远看见了也是掉头就跑,对比之前爱笑爱闹的模样,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周御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她堵在墙角,认真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吗?”
  白薇低头看着脚下,大颗的泪珠不停往地上砸。
  “我那么努力追你,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周御听得一愣,等她将余下的话说完,心里陡然抽了下,这傻姑娘信谁不好,怎么能信顾明雅的话呢。
  以顾明雅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只有五分颜色,也能被她说出个九分十分来。
  “喜欢恩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把她当做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想法。”
  周御耐心跟她解释一番,看她脸色稍缓,心里才安定了些。
  过去这一年里,关于这个问题他想了无数次,在离开之前,心里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对恩恩的感情,说是喜欢其实也不准确,更切实的说法应该是,他习惯了把恩恩当成自身的责任。
  从他两岁认识恩恩开始,母亲就总是拉着他的手柔声叮咛:“阿御,这是妹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那个信念陪着他从两岁的懵懂孩童渐渐长成二十岁的热血青年,直到他的堂弟叶韶礼,朝他兜头泼了盆冷水下来,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过往的种种,根本算不上爱。
  恩恩是他捧在手心看着长大的小青梅,日久天长,自然也就占据了心中所有的柔软,为她的笑而笑,为她的悲而悲,时刻想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曾经他以为这样的感情就是喜欢,甚至可以再往上升华,称之为爱。
  可叶韶礼用拳头告诉他,那不叫爱,纯粹只是责任感,习惯性将她划为所有物,但其实内里的感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深沉,浅薄脆弱不堪一击。
  “会一看到她就想笑吗?”
  “会在暗中观察记下她所有的喜好吗?”
  “会处心积虑制造各种机会跟她偶遇吗?”
  “会为了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吗?”
  “会不由自主想要抱她摸她亲她吗?”
  “会在夜里梦见她醒来裤裆一片湿吗?”
  回想起来,叶韶礼问他的那些问题,只有一两个是符合的。
  可如果把那个“她”换做白薇,里面十有八|九是能对上号的,尤其是最后两条。从荔城回来之后,那晚的情景总是在梦中重现,旖旎暧昧,惹人遐思。
  当然最后这一段他没有说出来,只把前面那些仔细跟白薇讲了一遍,“所以,顾明雅说的那些,你大可忽略不用管她,否则就中了她的圈套,遂了她的心愿。”
  周御说得毫不留情面,简直将顾明雅踩进泥巴里,不屑一顾。
  先前顾明雅拿假资料威胁他的事还历历在目,对于这样爱耍心机的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白薇信了他的话,擦了下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嗯,我相信你。”
  周御松一口气,正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扯着袖子继续追问:“你把恩恩当做妹妹,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御怔愣在那,被她直白的话砸得耳朵嗡嗡作响,心口蓦然抽了下,手指僵在半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
  如果按叶韶礼那套理论,他对白薇应该是喜欢的。可他又怕判断失误,最后一拍两散,伤了对方的心。
  白薇是个好女孩,他不能用这样似是而非的答案去糊弄她。除非百分之百确定,否则他是不会轻易接受这份感情的。
  因为那样对白薇来说,并不公平。
  白薇哪里知道,这短短几秒里他的心思已经想得这么深远,下意识以为他这样的反应是默不作声的婉拒,惨白着脸转身跑开。
  ——
  那天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但其实这更像是白薇单方面的冷战。
  周御还是和之前一样,给她占座,替她做便当,每天跟她说晚安。白薇却视而不见,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他的讨好没有丝毫回应。
  这两个月,大抵是周御人生中过得最为艰难的时期。
  有时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照片竟彻夜难眠。
  漫漫长夜,最适合静思。
  如此三番五次过后,榆木雕就的他终于彻底开窍,明了心中的情意。
  他迫不及待想去找白薇坦诚心意,可没想到,白薇跟着辩论队去了纽约,要到圣诞放假那周才能回来。
  圣诞那天,正好是叶韶礼的生日,也是他和恩恩的婚礼。
  回程的飞机上,白薇跟顾半夏坐在一块,看都不看他一眼。
  “姐,我想吃虾饺,等回去——”
  白薇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身旁的座位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此刻坐在她旁边的竟然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周御。
  周御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白薇,你刚刚睡觉流口水了。”
  白薇瞪他一眼,却还是拿纸巾擦了擦,又拿出小镜子仔细照了照。
  “不用照了,已经够好看啦。”周御将她的镜子塞回包里,弯着唇角微微浅笑。
  白薇侧过身背对着他,气窗玻璃倒映着她的影子,莹白小脸,两颊微红,像极了鲜嫩多汁的水蜜桃,惹人垂涎三尺。
  周御将她的身子掰回来,凑近了些,直直看着她,“不看镜子可以看看我嘛,我也挺好看的啊。”
  白薇垂着眼睫就是不肯看他。
  这人长得实在犯规,再多看几眼,她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周御也不逼她,抚着她的眉宇,轻声低喃:“不看也好,这段时间总是睡不着,看着确实有些邋遢,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可我也没办法,屋子里全是你的照片,一颦一笑都那么美,几乎让我移不开眼。”
  “以前韶礼总说我是个爱情盲,不过确实也是,我不知道爱情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心动是怎么样的感觉,所以才花了这么多时间来确定对你的心意。”
  “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白薇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睫毛扑闪成蝶,却还是闭着眼假装不知。
  谁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万一过几天又变卦怎么办?!
  白薇眯着眼,心念百转,晃得她眼花缭乱,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周御帮她盖好毯子,轻轻吻在她的额头,温柔地说了声,“晚安。”
  婚宴当天,现场非常热闹,忙活到夜里十点,才将所有的宾客送走。
  他们几家人都留了下来,陪着新郎新娘一块住在度假村的别墅里。婚房设在三楼,他们的房间则安排在二楼,一人一间,刚好住满。
  白薇的房间在他斜对角,上楼的时候,小姑娘正好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脸惊慌失措,险些撞到他怀里。
  周御眯着眼看她几秒,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躁动,伸手将她拉回房间,咔哒一下锁上房门。
  房间里只亮着微黄的灯,白薇被他按在墙上,温润的杏眸柔若秋水,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可怜又可爱。
  “白薇,我想清楚了,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周御俯身贴着她的额头,一路往下,直到吻上心念已久的两抹柔红,这才松开她的手臂,捧着她的脸蛋,吻得极尽缠绵,耐心轻柔,辗转流连。
  白薇不再挣扎,细软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微微仰头,配合着他的火热深吻。
  冬夜寒凉,屋里却是一片温馨旖旎,喜乐安然。
  ——
  毕业之后,白薇和周御开始环游世界,直到第三年才回到荔城安定下来。
  因为白薇怀孕了。
  周御每天到公司上班,白薇则待在家里安心养胎,偶尔帮忙处理一些法律文件,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虽然是第一胎,不过肚里的宝宝非常乖,所以白薇几乎没怎么受苦,怀得顺利,生得也顺利。
  宝宝生出来就已经非常壮实,八斤八两,又正好是八月八号出生,所以得了个小名,叫阿发。
  家里的长辈给他取的大名叫叶雅南,以雅以南,寓意高雅。
  雅南宝宝的生日跟白薇正好是同一天,满周岁的时候,母子两人穿着同款唐装,一个温婉端庄,一个软糯可爱,甫一亮相,就吸引了全场众人的目光。
  周御站在旁边看得眼热,到了夜里,硬拉着白薇陪他胡闹一通。
  良久,周御畅然释放,抱着白薇轻吻额头,目光中既有餍足过后的惬意,也有温柔宠溺的怜惜。
  “白薇,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许多年后周御接受采访,说起家中的娇妻,仍是一脸怡然。
  “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母亲,另一个则是我的太太。母亲教会了我如何做人,太太则教会了我如何去爱。”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白薇,我爱你,不止今生今世,哪怕穿越时空缝隙,也要和你在一起。”
  人生在世,不仅时光易逝,新鲜感也容易淡去。但不管经历多少风雨,处于何时何地,我每一天爱你,都像第一天爱你时那般甜蜜。
  ——番外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