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前男友在发光——吗塔
时间:2018-01-25 15:26:36

  “跟我大舅打电话啊”,周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成九叹笑:“有完没完了?”
  周璘说:“没。”
  成九叹没往下接话,也窝进座位里。
  雨声很大,听筒里很安静。
  周璘竟然鬼使神差地觉得有点温馨。
  这种温馨是不科学的反人类的,她跟自己做了会儿思想斗争,正要说挂了时,成九叹开口了。
  “下雨了”,他说。
  他的嗓音偏低,和着这酣畅的雨声,莫名地温柔,像是要勾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温情。
  周璘沉默了会儿,应了声:“是啊,下雨了。”
  她望向雨幕,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音乐声。
  成九叹在车里放了首歌。
  一首熟悉的、她很久没听过的歌。
  成九叹问:“听么?”
  她轻声说:“听吧。”
  成九叹便把音量开大了些。
  某些刻意遗忘的记忆过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与老成先生所说的“稳准狠”有关。
  是高考结束那天。
  六月,天气炎热却多变,最后一场交卷前,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就开始往地上砸。
  班里是有活动的——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哪门子规矩,可能是怕自己被憋出病来,晚上非得要集体去通个宵。
  当然,以自愿为前提。
  周璘本以为成九叹是不会去的,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才去撞撞试试。
  没想到就真的撞上了。
  直到那会儿,成九叹在她面前还是副禁欲冰山的模样。
  周璘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人,跟朵不染尘俗的雪莲花一样。
  她蠢蠢欲动。
  先是灌了些酒给自己壮胆儿,为了让自己尝起来更可口,又嚼了几个口香糖。
  特意选的水蜜桃味儿,初吻的味道嘛,就得要甜一点才对呀。
  准备就绪后,她挤到屏幕前,从开着原唱嚎叫的麦霸手里夺过麦克风。
  “喂喂喂”地试了音之后,包厢里静了下来。
  周璘大着胆子喊:“成九叹,你过来。”
  成九叹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动。
  她紧张地声音都有点颤:“你你你怎么不过来。”
  成九叹没什么感情地问了句:“有事?”
  “有!”周璘攥着拳头。
  “说”,成九叹动了动嘴皮子,崩出一个字。
  “你过来我才说”,周璘脸热得快要燃起来了,硬着头皮不动摇。
  成九叹扯了扯嘴角:“那你别说了。”
  周璘不依:“我要说!”
  “说”,他仍旧只有一个字。
  之所以让她说,是以为她是要再告白一次,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小周勇士的爆发力。
  他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只听小周勇士声音在抖,但中气仍然很足:“我要你过来亲我。”
  包厢里炸了似的,刚从高三重压下解放出来的学生嗷嗷乱叫。
  周璘的拳头握得更紧,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脸皮都用在这个晚上了。
  成九叹神情不变地看着她,没来由地觉得她像只受了惊的小鹌鹑。
  他收回胳膊,冲她勾了勾手指。
  周璘颤声:“你叫我过去干嘛。”
  她有点怕他打她。
  成九叹姿势不变,僵持了会儿,周璘只好走上前去。
  灯光昏暗而嘈杂,但她低下头,看进了他明亮的眼睛里,并成功在里面找到了隐隐的笑意。
  周璘一秒就膨胀了。
  她小声说:“你没过去,我过来了,那我也是可以亲你的。”
  成九叹的眼睛眨都没眨,瞳仁里的周小璘就这么俯身下来了。
  可惜,她外强中干得很,到了唇边,还是有点下不去嘴。
  她与他四目相缠,又颤巍巍地小声说了句:“亲了之后,你不能打我。”
  成九叹伸出右手,把她的脑袋按了下来。
  包厢里静了一瞬,又瞬间闹翻了天。
  在围观群众的吼声中,在这首歌悠悠扬扬的曲调中,周璘软在了成九叹怀里。
  氧气被耗尽之前,成九叹离开了她的嘴唇,额头相抵,温声问:“够吗?”
  “够,够了”,小周勇士擦了擦嘴,被吓到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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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温情的回忆杀攻势
 
 
第十八章 (大修)
  所以,成九叹觉得,稳准狠的根本不是周璘。
  就她那怂样,如果他当时瞪个眼,保准能马上给她吓抽抽过去。
  还好意思跟人显摆自己的强吻事迹,小纸老虎一个。
  歌曲放完后,又静了会儿,他看向七楼阳台上亮着的小灯泡,低声说:“早点睡吧。”
  周璘笑起来:“大舅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人形MP3啊?”
  成九叹说:“对啊,再点一首么?”
  “您快省点电吧”,周璘说:“挂了啊。”
  她挂断电话,起身伸了个懒腰。
  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变温,她端起来喝了,把窗帘拉上,灯关了。
  几分钟后,楼下停着的车缓缓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成九叹照常上班。
  万山进来时,跟他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
  成九叹面不改色地看了回去。
  万山收回视线,侧了一步,把身后的人让了出来,跟公司里的人介绍道:“万野,我弟弟,这段时间会跟大家一起工作。”
  同事们鸦雀无声。
  今天的万野太正常了,跟那天雷人的杀马特造型相比,换了个人似的。
  万野呲出个春光明媚的笑容来:“大家好,多多关照。”
  莉莉最先反应过来,小嫩手啪啪啪地一顿拍:“欢迎欢迎。”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
  热烈的掌声过后,万山又看向陈行行:“你看着点,他要是遇上什么不懂的,多教教他。”
  话音未落,万野漂亮的眼睛也勾了过来:“陈助理,多多关照。”
  陈行行礼貌而客气地点头:“好的,万总。”
  全公司只剩下一台空着的电脑,就在成九叹身边,万山便指了指:“万野,你先坐那儿吧。”
  万野大咧咧地坐了过来。
  待万山进了办公室,他脑袋凑到成九叹旁边,高兴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昨晚上怎么样,是不是把我哥按在地上好一通摩擦?”
  成九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正测试个小程序,眼睛没从屏幕上挪开:“你怎么来了?”
  万野的脸迅速垮了下去:“别提了,我妈非要我来。说是我哥的公司发展不错,让我学点经验。”
  他哐当一声踢了下桌子脚:“我压根就不是这块料,你说她的火眼金睛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怕你爸真把万氏交给你哥吧”,成九叹斜了他一眼。
  万野叹了口气,显然这个话题让他不怎么愉快。
  他正要再换件事说,余光一扫,瞥见陈行行正板着脸看他们。
  见他侧过头来,陈行行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电脑,意思是:闭上嘴,请工作。
  万野的眉梢高高吊了起来,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陈助理,你别是看傻了吧,我叹哥哥可是有主的。”
  成九叹被他这声叫得五雷轰顶里嫩外焦。
  他嘴角抽了抽:“神他妈的叹哥哥。”
  万野回头看他,嗔怪道:“叹哥哥,我们少先队员怎么能说脏话呢?”
  他说这话时,音量一点也没压低,有种天然的理直气壮感。
  全公司都低声笑起来。
  陈行行没笑,看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
  万山听到骚动声,走出来在门上敲了敲:“都安静,万野闭嘴。”
  万野听话不了三秒,又贱兮兮地把头伸了过来:“明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这说的是见面的事。
  万野说,他跟soulmate第一次聊天,就是在星期二,所以特意把日子定在这天,算是个纪念日。
  成九叹秒拒:“不去。”
  “好,那就这么定了”,万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哥哥真好。”
  他又转头看了看陈行行,嚣张地做了个口型:就,不,闭,嘴。
  陈行行神色平静,一腔怒火都泄在了手里的鼠标上。
  气得晚上还在跟周璘吐槽:“这个毛毛虫真的……他的存在就是个人间惨剧。”
  周璘忍不住要笑:“你不是说他今天不毛毛虫了吗?”
  陈行行撇嘴:“阴影太大了。我一想起来他,眼前整个都又黄又红。
  她顿了顿:“跟盘行走的番茄炒蛋一样。”
  正说着,周璘的手机在卧室里响了,周璘边乐边进去接了起来。
  成九叹靠在墙上抽烟,低着嗓子问她:“这么开心?”
  “你管我”,周璘还在笑。
  她往桌前的椅子里一瘫,问着:“你跟万野认识啊?行行说他一来就喊你叹哥哥。”
  “嗯,之前就认识”,成九叹应了声,也没细说,反倒也笑起来:“再叫一声我听听。”
  声音温润,带了丝`诱哄似的。
  落在耳里,让人的心尖又暖又颤。
  周璘耳朵热了起来,她皱了皱鼻子,换了只手拿电话。
  又听成九叹没话找话似的问了句:“你那个拍大马路的纪录片,怎么样了?”
  周璘颇有些荡漾的心神瞬间立定了,她半死不活地:“不怎么样,屎一样。”
  成九叹问:“出问题了?”
  “不是出问题”,周璘有些低落:“全都是问题。”
  她说:“快从前男友的角度,真挚地告诉我,我这个人是不是挺不靠谱的?”
  “换个角度”,成九叹说。
  周璘接得很快:“那你憋着吧。”
  成九叹退了一步:“从老朋友的角度讲,不是不靠谱。”
  他想了想:“你吧,很特别。你是我见过……”
  周璘屏息等待。
  成九叹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重又起了个头,还挺正经的:“你既然喜欢这个,就做做试试,从基本功来,一步步的。”
  周璘应了。
  她洗完澡出来,看到来了条消息,是他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
  ——“你是我见过能把梦做得最漂亮的人。”
  周璘盯着看了会儿,眼眶有些热。
  还没热够一分钟,就想起了什么。
  刚开始跟成九叹表白那会儿,旁人还打小报告:周璘说你以后一定会跟她在一块儿的。
  成九叹眉头微皱了一下,吐出三个字来:做梦吧。
  后来在一起了,一同去参加同学聚会,席间又提到这茬时,他往周璘腰上松松一揽,笑得清淡:“我负责让周璘梦想成真。”
  周璘拿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都过去多久了,还故意提这个,嘲讽能力突飞猛进啊。
  她凶巴巴地戳了几下屏幕。
  那边好不容易煽回情的成九叹,终于等来了回复。
  点开一看,只有三个字:“滚蛋吧。”
  他的眉心又蹙了起来,想了会儿,也没想明白她这是什么反应,只好又点着了支烟。
  周二当天,晴空万里。
  傍晚时,天边还疑似出现了火烧云。
  陈行行下班后,先回家里换上了周末买的衣服,静心打扮了一番,两人才出门。
  到地方时,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陈行行在楼下做了几个深呼吸。
  约定的地方是个饭店。
  正是饭点,前面的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车,周璘扫见了辆熟悉的影子,也没多想,她问陈行行:“哪个包厢来着?”
  “惊蛰”,陈行行说。
  “什么玩意儿?”周璘没听明白。
  陈行行解释道:“这家店很有特色,24个包厢,名字正好是二十四节气。”
  周璘心道,别惊着人了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有种奇怪而不详的感觉,跟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似的。
  没敢跟陈行行说,怕挨打。
  这人从昨天就已经进入了春心荡漾的模式。
  两人进了饭店,在服务生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包厢门是半掩的,看来对方已经到了。
  陈行行摆出个要叩门的姿势,举了半天手,又萎了:“璘璘。”
  周璘附耳过去,她气若游丝地:“我紧张,想尿尿。”
  “出息呢”,周璘白了她一眼:“去吧去吧。”
  陈行行娇羞地跑开了。
  周璘往附近走了几步,前面是个拐角,转过去之后,一侧是水墨画一般的包厢墙壁,另一侧是半开放走廊,并排摆了几个椅子。
  都空着,只正中间的椅子上,施施然坐着个人。
  周璘一秒认出了这个侧影。
  他,怎么,也在,这儿?
  成九叹跟装了雷达一样,顺着就转过头来。
  他眼里有转瞬的惊讶,很快被笑意取代,然后又垂睫掩了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周璘身前,居高临下地:“上次我说的事,你考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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