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真不知道家里亏空如斯!
若不是贾母让大老爷严格清查,她都不知道家里的下子们居然个个都如此猖狂!连主子小姐都被压倒了,本应该所有小姐都应该有一份的累丝金凤都被拿去做赌当,那个媳妇还有脸说,连小姐都是他们这些下人们在供养的话出来!
好些她这里丢的东西,宝玉那里遗失了的,全是宝玉故意替她们这些丫头们瞒了下来的,这些事,她真是一无所知,可王夫人却在贾母面前不敢申辩,她失职如此,应该由婆母骂醒才是。
“你老实跟我说,尤二姐,是怎么死的!”贾母让贾赦查人,倒让她查出了好些事出来。她指着王熙凤道,“我平日都护着你,就是当着琏儿的面也都知道你好,只骂他,夸赞你。可你行事也太毫无禁忌了!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你就是醋心起来,不爱那些,家里偷偷得整治一下也无妨,可你怎么能捅到外头去!简直胡涂!张华说,连官都是你让去告的,你说是不是!”她老泪纵横,几乎站立不定,“你要告琏儿我不怪你,委屈想发火我也可依着你。那你怎么能告到外边去!还生生告他几重罪出来?你怎么就不告诉我,我这个老祖宗何时没替你做过主?平白把刀子递给别人使,无端端得给自家相公头底上扣上一顶污名,到时候别人随便一查,就先认定贾琏是个不忠不孝无礼无德的小人,他被锁了被抓进牢里了,可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平日里那些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啊!你说啊!”
王熙凤哭得跟泪人儿一般,以前还觉得自己聪明无绝,老太太一说分明,她才知道自己竟办下如此的大错来。她以头呛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贾母叹息着,“我知道你厉害,一个心眼子比许多男人还厉害,多少人比你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可你也太傲了些!”她冷起脸子,“你还不赶紧一五一十得都给我说出来,你还干了什么好事儿?”
“老太太,凤丫头一向懂事听话,她不会……”王夫人看王熙凤哭的厉害,忍不住帮着劝上一句。没有管到侄儿房里去的,尤二姐进门她是清楚,可不是说得了病,死的吗?
“不会?她会的可多了呢!放利钱出去也就罢了,在之前多少官府人家也干这样的事儿,可那个长安府的金哥投河自尽是怎么回事?守备公子也悬了梁!她是收了三千两银子,就假了琏儿的名,让人家给办了,可无端端坏了一场姻缘,又添了两条人命。”该死的馒头庵老尼姑,她不过是偶尔借她的嘴来听听别人府上的一些事儿罢了,她倒还“能”起来,竟敢来挑唆着她这个聪明的痴儿干下这等糊涂事。
“你收了这等银子,就不觉得烫手吗?”贾母冷冷得道,聪明归聪明,这心也太狠了些,得好好压服一下才行。没个禁忌规则,唉,怪不是她的儿子哭成这样,家里的内务们不是蠢的蠢,就是聪明得过了头,奴仆们左右撩拨,上下讨情,油滑得跟什么一样,不是借了这个的刀去杀那个眼中钉,就是借了这个人的光,去要了那个肉中刺的命,一问到头上,一推四五六,全不干他们的事儿了。
王熙凤几乎瘫坐在地,她是不怕什么阴司报应,可她却也没想到那位女子居然会如此烈性,一对真心人让她一句话就丢了性命,她这心里也不是不难受的。她当时想着,不过就是改了个人家,嫁给富贵人家不也是一样嫁,又,又怎么会,会想到……
若说此时不悔,那可真是假话了。
贾母看儿媳妇,孙媳妇都不敢再出声,重重说道,“你们都是我们贾家的女人,当得是贾家的家,怎么能一个只顾眼前,不顾以后?另一个却是聪明反而聪明累。”她也是知道她们也个有各的难处,可能怎么办呢?
谁让本来应该是她们依靠的男人,都靠不上!
又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儿,她也拿他们无法。
若是二儿能够多照顾下二儿媳妇,在丫头婆子们面前,不由着赵姨娘跟搅家精似的与管家娘子们处起来,生事兴浪,二儿媳妇能不左右受制,在他面前手段不得施展?
若是琏儿这小子能跟凤丫头一条心,别左一个右一个,丫环婆子媳妇得什么臭得烂得都往屋里弄,不但在她生日那天就要作祸,还要听宁国府那边的话,在外头置个二房,让下人们都叫起二奶奶来,这如何要让凤丫头不生气!
古语都有云,夫妻不和邻也欺啊!
贾赦那个填房娶的更不像样,荣国府再差劲,也没差到连太太的娘家人一月十来两银子都供应不起了,硬是跟小扣似儿,连姑娘家的月例银子都要收下一半来,简直是不成体统,没个规则。当初大儿要鸳鸯,她都不知道劝着些,还不是想着自己的财物了吗?
唉,这让她如何敢让他们来当荣国府这个家!
眼看着大祸将至,见二儿一路劳苦,都病倒在了床上,她便又打起精神来,“哭什么?别光顾着对我淌眼抹泪儿的,有这个本事,朝着你们的爷们使去啊。说些软话能少你们一块儿肉还是怎么了?”
这也要让她来教不曾,“你们自己瞧瞧自个儿,论皮肤论容貌论气质,是输那些人哪些了?还不是你们心气高得很,非等着爷们跪下来头来求你们才成,醒醒吧,别说我是当婆母当太婆婆的这样要求你们,可见世人都是要让女人顺从过来的,你们就温柔听话些又能如何了?”
却又怕琏儿胡涂,“大事儿就着他们,小事儿还不是由咱们说的算的?夫妻俩口子何必要强顶着?”
王夫人跟王熙凤听了,心里发苦,只应着是。
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是教不过来,贾母只好让她们赶紧去办正事儿,“你们平日里只说家事混乱,我已经让大老爷清查交官府了大半,剩下的虽不说都是干净的,到底也算是知道些本份的,你们赶紧重新把人口册子立起来,规矩严格起来,别想着这个人是哪家的,这个人又是哪房的或轻或重,一律得统一处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了,下去吧,再有什么事,你们也好赖告诉我一声。”贾母无力得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看着让母亲如此辛苦,贾政心疼不已,不禁气得回去把躺在床上的那个贾政胡乱踢了几脚,却是耳边听到嗳哟之声。
睁开一看,王桂枝为了躲他的腿脚,竟然碰到了床头之上。
“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心里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吧,总是在梦里张牙舞爪的……”王桂枝见他十分歉疚得帮自己擦药,原本有些生气也就淡了,他可是又做了恶梦,这可怪不得他呢。
这叫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
贾政:没有夫人,我跟废物似滴。
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嘿嘿嘿,要夸奖才行~
第238章 声声族长2
这几天贾振声有点忧愁,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明明他确实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的, 但是他就是不想做,非常想要偷懒。
可他身边随时随地都有人提醒着他的责任与义务,而且还有就是, 监控, 无处不在的——监控。
但是他自己都是这监控的其中一部分。也是整个贾氏家族, 几乎是所有人, 可能都不曾在意的隐形安全防线。而贾振声身上背负着一样东西, 那便是随时与荣国府最高计算机的密码符文相互对应的母锁, 随时发出的信号密码。一旦他离开荣国府, 或者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母锁会应激式及时进行保护性封闭。那么整个荣国府就不会再有任何信息可以传送进来, 当然也不会传输出去。
这是为了保护整个荣国府的所有, 族人们的家族利益与秘密的, 最重要的保障。
但对贾振声来说, 这只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极限, 在自己的领域里进行无止境的探索, 而终极目标却只是力图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破解的密码……
一年卖不出去一份的高价密码产品, 为了保证他们的收益,贾振声不得不逐年提高他们的次等产品价钱。
其实他的娱乐项目是非常多的, 但如果, 每一项娱乐, 都不能做到最完美,这让贾振声非常的恼火。
他痛恨积分与排行榜。
到底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发明了这种东西?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好玩家呢。强迫症使他每次看到第一名的分数都恨得牙痒痒。
可今天总算让他找到一样, 未曾记录在各项娱乐设施里面的玩意儿。
贾振声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今日的公务全部完成,全力以赴的对付着多年以前的室内玩意儿——投壶。
投壶本身是在士大夫之间进行游戏,从春秋战国开始起源发展,秦汉以后,它在士大夫阶层中盛行不衰,每逢宴饮,必有雅歌投壶的节目助兴。可惜宋朝以后,渐渐没落,几尽无人玩乐。
故此贾振声在丁辰号仓库里发现了这一套汉时投壶设施的时候,惊喜非常。
他反复研究之后,决定起码霸占他一个月的头名时间。
侍者替贾振声端上一杯清凉的西瓜汁,他随手接过大口得喝着,嘴里还嘎吱嘎吱嚼着混杂在里面的冰块。
他趴在了地上,手里拿了一根箭,试图像古人书中说的那样,从屏风中间窄窄的缝里射过而投中壶。
“咚…啪…”
见撞到了屏风之上,跌落在地。
贾振声并不泄气,虽然他已经试了将近138次。那个原本摆放在此的八仙过海黄梨木的屏风,已经换成了最常见贾家小学生们用来练手做成的黄松木制。
“族长,其余闭关者已经到时间了。”
“都知道错了吧。”贾振声头都没有抬。
“目前看来,他们认错的态度非常良好。在每隔七天的书本阅读中,他们已经表现的非常如饥似渴。”侍者收起了玻璃杯。
贾振声眼眉略弯了一下,“起码能老实一年。”
又等他投了两箭,发现侍者还没有走。
“还有事儿。”
侍者平静地道,“族长,您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个,您只说逼一下的,贾氏族人。”
贾振声终于找到了手感,在他的计算之下见穿过了屏风,投入壶中。
“中。”
见贾振声的额头上都泌出了细汗,侍者又赶紧拿毛巾替他擦拭。
贾振声懒洋洋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知道贾家人的本事,出去生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哦,那既然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他肯定就不会想回来咯。那就再等等吧。”贾振声决定再换一个更高难度的姿势。
侍者轻叹,“族长,您是不是忘记了?就算他想要认错求饶。没有您的允许,他是绝对不可能踏入荣国府的,也不会有任何人接收得到他的信息。”
“是哦,我都忘了。他如果被除族的话,会被我们的主机自动删除在信息范围外的。”贾振声耸了下肩膀,“你不是说他生活的很好吗?”
“族长大人,能生活不代表他觉得自己生活的就很有意义。”
“不要跟我提生命的意义,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意义在哪里呢。”
“他非常希望能够回家。”
“怎么这么快?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强硬分子,又年轻,又以为自己是新一代人,最少也得坚持个三五个月呢。”
“无人可以沟通,也是非常寂寞的事。再加上,我们家族的大庆日子要到了。”侍者眼里都有着骄傲,“这是所有族人都会参加的节日。”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贾振声笑的有点儿坏。
“那是作为您不需要上台表演,所以才会觉得一个月还很长。”而其他的家族成员,都会面临着,如果没有角色,或者是角色诠释表达的不够完美,要被面临的处罚。
就连不会唱,不会演的,都会更加警惕的先行制作道具与各种服装剧本等。
这在家族贡献度里占有非常大的一环。而没有特殊理由,就不参加家族大庆的。绝对会被严厉处罚。
在八月初三的那天,你可以说是能见到无数你想见又绝对见不到的人。
比如说著名歌唱家,表演家,戏曲家,科学家,甚至著名的偶像艺人。
这种演出,只会在一年之后,以加密音频的方式公开在荣国府的公众网页,app上。
由全国人民进行节目打分,从而影响到他们的来年红包。
贾振声得意的抖了下腿,接着又克制的端坐。做族长别的还好,就这点让她特别满意。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想点子跟别人配合做节目了。
“你真的是贾家人吗?”女记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虽然他的外貌看起来确实挺帅,但跟那天她看到的那个人,还是有明显差距的。
贾兴九不是很想说话,人真贱啊,拥有的时候从来不想着珍惜,等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以前他觉得在贾家是被逼迫压榨,无穷无尽只有学习的生活。等他出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能够在贾家学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每一个为什么都能得到最全面最详尽的解释。
不论想看什么书都能在自己的掌上电脑中找到。
能找到世界上所有已经标示出来的颜色。
可以跟自己的同伴们交流。
可以吃到最好吃的饭菜。
甚至那缠绕在鼻尖的味道都让他怀念。
女记者见他只幽幽望着荣国府的方向,“你看也没办法,没有通行证跟口令根本进不去。”
“我知道你是今年唯一进去过的普通人。”贾兴九凭自己的能力查到了女记者头上。
女记者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被臊的还是羞的,“发布在全国报纸头条的那篇文章是我写的。”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运气可以见到真正的贾家族长!
能够在荣国府亲口与他对话。甚至有那么长的时间!每次一想到她都幸福的快要死掉。
又做了功课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贾振声族长,可以说是历代贾氏族长最年轻的了。
那篇报道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贾兴九想问女记者的是。
“你是怎么拿到许可证进去的?”
只要能够进去,到荣国府去。哪怕是跪地求饶,加倍处罚,他也一定要重新变成贾家的贾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