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如你——刍不回
时间:2018-01-28 17:46:47

  乐止苦微微蹙眉:“新来的?”
  服务生“嗯”了一声。
  “大学生?”
  “研究生。”
  乐止苦眉头蹙得更深,又问:“不会就是隔壁的吧?”
  “就是隔壁的,”某研究生爽朗一笑,“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乐止苦挥挥手:“不用,谢谢。”
  服务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应该不会那么巧的。乐止苦自我安慰了一下,但总觉得那个服务生在哪见过。
  孟臻放下酒水单回到员工换衣间,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手机掏出来。
  “魏哥,在吗在吗,快来上次那家酒吧,不来后悔。”
  孟臻发完等了一会,那边许久没有回应,估计应该还在实验室。
  到晚上十一点,魏长青终于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孟臻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
  “魏哥这边。”孟臻特地给魏长青安排了一处方便观察目标人的位置。
  魏长青一眼看到正和一个陌生男人聊天的乐止苦。
  她面前放了三个空杯子,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她旁边的男人笑着和她说话,招来服务生又点了一杯酒。魏长青沉着脸要站起来,却被孟臻按下去
  “魏哥别冲动,咱们要等关键时候再出手,你看师母她其实还没醉呢。”
  乐止苦确实还没醉,喝了这么多年酒,她酒量已经练出来了,对面的男人是从她坐下没多久后过来的,一开始只是聊天,后来就开始灌她酒,她本来就心情压抑,顺势喝了两杯。
  男人以为她醉了,开始上手,时不时碰碰她指尖,假装无意,见她没什么反应,目光迷离,又作势要喂她。
  “这款鸡尾酒甜而不腻,后劲十足,”男人端起一杯蓝色鸡尾酒,避开她的手,凑到她唇边,“我喂你。”
  乐止苦托腮看他,没张嘴,只是缓缓笑起来,眸光中像有连绵星河。
  男人呼吸变重,又笑道:“醉了吗?”
  乐止苦摇摇头。
  男人眼神变得有些危险:“那我喂你?”
  乐止苦点点头,又意识模糊地“嗯”了一声。
  男人目光紧锁她,喝了一口鸡尾酒,迫不及待地凑过去。
  乐止苦手放在酒杯上,就在男人要碰到她的唇时突然出手。
  兜头一杯冰凉的鸡尾酒灌到脑袋上,男人懵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
  乐止苦站起来,到底还是因为不胜酒力晃了一下。
  男人抬手就要来抓她,却被一个高大的服务生按住。
  乐止苦笑了笑,冲突然冲出来的那个服务生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一脚踹在男人的大腿上。
  “就凭你也想占我便宜。”她本来想踹那人命根子,但踢歪了。
  乐止苦退出座位,又晃了一下,被人扶住,她看也没看推开那人,往酒吧后台走。
  有人还想来拉她,被她一巴掌扇开。那人却锲而不舍,好像一点也不怕疼。
  她迷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回头一看,像是看到一个熟人。
  酒吧里灯光像吸了毒,晃得人眼晕,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再要看却被人挡住。
  乐止苦摇摇头,继续往后台走。
  乐队已经来了,不过时间还没到。
  乐队几人见到乐止苦就知道她要上台。
  经理安排提前开场,让乐队先上去唱了首歌暖场,紧接着是乐止苦的即兴架子鼓solo。
  她一身白裙上台的时候,酒吧里似有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口哨声和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有人在下面喊:“美女来一首,来一首!”
  乐止苦冷着脸,似醉非醉地坐上座位。
  架子鼓已经移到正中,灯光打下来,突然多了让人不敢直视的距离感,缥缈朦胧,梦幻得不像话。
  架子鼓敲响的那一刻,所有喧哗潮水般退去,空荡荡的世界只剩下清澈的钹鼓声和她张扬迷离的模样,美得像北极飒然落下的极光。
  魏长青没能抓紧乐止苦的手,被人群冲散,等他意识到再也找不到乐止苦的时候,她突然又出现了。
  人群沸腾,他却慢慢冷静下来。
  孟臻在保安的协助下将那个企图占师母便宜的男人轰了出去,回来时便发现魏长青不见了。他挤进人群。
  看到他一贯严肃正经高冷禁欲的导师正扬首以仰慕之姿瞻望台上。
  乐止苦只在台上敲了两分钟的鼓,突然有些乏力地停了下来。
  她恍惚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顿了顿,从座位上下来,有人高喊让她继续,有人问她约吗,还有人大笑大叫,吹出轻浮的口哨,她踉跄了一下,来到台边,纵身一跃。
  台下发出震天的起哄声。
  魏长青在她往台子边走的时候就开始往前挤,他有功夫,倒也没谁能拦住他,等到舞台边,乐止苦已经恰好跳了下来,被他稳稳接住。
  乐止苦在喧嚣中难以置信地问:“我是不是看错了?”
  魏长青听清了,恨恨:“看错了也敢往下跳?”
  乐止苦没听到,突然挣扎:“不对,他不会来酒吧,他才不会来酒吧。”
  “你说什么?”
  酒吧里放起音乐,魏长青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抱紧了她凑到她唇边,她却一直往后倒避开他。
  魏长青头一次知道她身体这么软,简直要抱不住。
  有人看着情况似乎不对,要趁虚而入,被魏长青一腿扫到地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靠”。
  魏长青小心地想将挣扎的乐止苦抱起来,却差点被她挣脱。
  经理已经闻讯赶来,让乐队先停了音乐,问什么情况。
  周围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没有之前那么吵,说话都能听清了,有人轻浮地笑道:“是这女的自己跳人怀里的啊……”
  被魏长青看了一眼,那人一缩,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乐止苦终于挣脱魏长青,扶着台子边缘:“我不认识他。”
  魏长青脸色铁青:“你看着我说这话。”
  乐止苦低着头,却不看他:“我先走了,抱歉,给酒吧添麻烦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虚浮。
  魏长青心里的气上来又下去,终于在无奈中化作叹息:“乐止苦,你站住。”
  乐止苦像是没听见。
  魏长青走上前,一言不发将人扛了起来。
  人群里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起哄声。
  魏长青把人扛出酒吧,身后跟着不放心的经理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背后的衬衫有些湿,出来后,在和酒吧对比鲜明的寂静大街上,魏长青听到了身后轻微的啜泣声。
  魏长青脚步一顿,把人放下来。
  乐止苦没站稳,晃了一下,魏长青又忙把她抱住。
  “哭了?”魏长青要去拨开她的头发。
  乐止苦避了避,没避开,头发被撩开,露出通红的眼睛和因为酒意上头而泛着桃色的脸颊。
  在魏长青专注的直视下,乐止苦不自在地目光闪躲。
  魏长青疼惜地替她擦干眼泪:“为什么难过,别哭了。”
  眼泪又涌了出来,乐止苦很轻地道:“你懂什么。”
  魏长青低头将一个吻落在她眉心,轻声叹息:“我不懂,我只知道你难过我会比你更难过。”
  乐止苦撇开头。
  身后还有人在看热闹,魏长青不愿在这久待,将乐止苦裙子压住,将她抱了起来。
  乐止苦挣扎了一下,被他落在发丝上的一个吻压住。
  将人抱进车里,魏长青开车离开。
  回到小区,魏长青又把人抱上楼。
  乐止苦掏钥匙开了门,扶着门框站稳。
  魏长青道:“好好休息。”
  乐止苦没动。
  魏长青上前一步,抓住门把,想要将门带上,却被乐止苦按住手。
  “今天,”乐止苦声音沙哑得几乎吐不出一个干净的字来,“是我妈的忌日。”
  魏长青手一顿。
  乐止苦眨眨眼,眼泪又开始往下掉,酒意散去后,脸上慢慢浮现的苍白更显得人脆弱不堪。
  魏长青心口像有人用绵密的针扎过,细细密密地冒血珠,细细密密的疼。
  他突然改了主意,手顺势搭到乐止苦肩上,再次将她抱了起来,把门带上后将人抱回了卧室。
  “今天我陪你。”
  乐止苦乖巧地躺在他怀里,泪腺像是连接了黄海,眼泪怎么也流不尽。
  魏长青将她小心放在床上,轻吻她眼睛。
  眼泪又苦又咸,在乐止苦勾着他脖颈吻上来时缠绕在俩人唇齿间。
  魏长青心里犹还挣扎,却听乐止苦哽咽着唤他:“长青,师兄。”
  魏长青捧住乐止苦后脑勺,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渐渐乱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赤诚相见,魏长青将吻落在乐止苦心口,像是要将这个吻烙印上去。
  乐止苦搂住他,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
  身体经受过撕裂般的疼痛后迎来的是彻彻底底的充实,她被魏长青整个抱在怀里,身体颤栗着,燃烧着,仿佛和他融为一体。
  喘息和呻、吟在寂静的深夜里谱出火热的舞曲。
  乐止苦将自己融化在魏长青的身下,像一眼温泉,将人温柔又不容抗拒地包裹。
  这个夜漫长得像没有边际。
  、
  魏长青生物钟一贯很准,这天早上却失灵了。
  他醒来时看到不一样的房间装饰,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喊了声止苦,手往旁边一搭,却只摸到冰凉的床毯。
  魏长青慌忙起身,心里怒意和懊恼同时上涌。
  他匆匆穿好衣物,在房间里找了两圈,确定人真的不在,狗也不在。他掏出手机打电话,不管拨多少次都是你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去了哪里?一觉起来人就不见了?
  魏长青心里满是荒唐,被满腔复杂的情绪一冲,早已顾不上冷静思考,匆匆出了门。
  到三楼撞到早期上班的喻艺也没了心情打招呼。
  她会去哪,她还能去哪?魏长青下楼后就茫然了。
  他居然完全不知道上哪去找乐止苦。
  攥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片刻后魏长青终于下定决心。
  这次拨的电话片刻就被接起。
  魏长青平复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帮我查一个人。”
 
 
第26章 
  乐止苦捂着脸在长凳上坐了好一会,蛋蛋在她旁边转来转去,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羞愤欲死懊丧欲死的心情。
  “我真的把他给上了,”乐止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蛋蛋,你说我昨天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的喝醉了?”
  蛋蛋歪着头,满眼困惑:“汪汪汪!”
  “我不该去招惹他的,”乐止苦痛恨地撸了把狗头,“可是他一接近我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是不是疯了?”
  蛋蛋:“汪汪汪!”
  乐止苦捂住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真的一走了之吗?”
  蛋蛋:“汪汪汪!”
  “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你个废物点心。”
  蛋蛋:“汪汪汪!”
  乐止苦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什么都指望不上你。”她牵着狗绳,慢慢往景区里走,“今天跑不动,咱们就散散步吧。”
  、
  一直到做实验的时候,在楼道里看到魏长青的那一幕还在脑海里回放,挥之不去。
  喻艺心情烦躁地做完一个实验,差点把实验器材砸了。
  同实验室的一个研究员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了这是?”
  喻艺摇摇头:“没休息好,我晚点来做。”
  研究员:“尽快调整好。”
  “嗯。”
  喻艺出了实验室,脱下白大褂回了办公室。
  刚坐稳,马度敲门进来:“小喻博士,小魏博士今天没来吗?”
  喻艺冷着脸:“我怎么知道。”
  马度也没在意她态度,见她脸色不好关心道:“没事吧?”
  喻艺摇摇头,调整了下情绪:“谢谢,我没事。”
  马度困惑地看她一眼,出了门。
  这天上午,除了马度,林遥刘院士还有两个研究生都在找魏长青,然而没人知道魏长青到底去了哪,为什么不来上班。
  孟臻好歹还知道一点内情,不是太在意,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魏长青这人风雨无阻从不迟到早退,要是有事必定请假,其兢兢业业之程度让人望尘莫及,生活规律得像个机器人。
  打电话没人接,林遥等人多少有些担心,让孟臻去魏长青家看看,不过这话说了没三分钟,魏长青已经回了电话过来。
  让马度给他请假,说是身体不舒服。
  这下众人更担心了,魏长青素来是轻伤不下火线,一点小感冒肯定不能请假,但马度再问,魏长青却不愿细说,只说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休息一天就好。
  众人只好作罢,但心里不免忧心。
  尤其刘院士,他找魏长青是要讨论新课题的事,生怕研究所重点关注的研究人才出什么岔子。
  “你中午还是去长青家里看看,回来给我汇报下是什么情况。”刘院士嘱咐完林遥就匆匆走了。
  、
  乐止苦在外面晃到中午才往回走,路过魏长青别墅的时候有些心惊胆战,未免蛋蛋瞎叫还把它抱起来捂住了嘴。
  蛋蛋:“嗷嗷嗷!”
  好在魏长青并没有出现,倒是有几个人站在他家门口那,一边转一边打电话,看起来有些着急。
  她从旁边过的时候,一个男生看到她,眼睛一亮,惊天动地地喊她:“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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