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们慢慢聊。”鬼鲛冲她龇牙一笑,试图表现出友好,然而效果却……更吓人了。
鬼鲛离开后,鼬正打算开口,便被少女抢白。
她小心翼翼地说:“鼬君可以摸一摸我的头发吗?”
头发?
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在瞬间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令他难以抑制地想起那些被他亲手抹杀的曾经。
那是三月枝头飘落的樱花,是有着明媚笑容的长发女孩,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你剪了短发。”
“因为很生气嘛,”她垂下眼睫,纤长的眼睫恍如轻轻振动的蝶翼,“当时差一点就死掉了,所以特别特别生气。”
“生气?还是如此天真吗?”宇智波鼬表情不辨喜怒,“还是说已经愚蠢到对差点杀死自己的凶手也可以选择原谅?”
“我其实很好奇,这样抹黑自己时你的心情。”世界轻轻一笑,“我和你相处了六年,你是我对这个世界认识的开始,我憧憬着你,仰慕着你,模仿着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你的思维方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性格了。
我认识的鼬君,温柔而宽容,热爱生命而富有责任感,从头到尾,我都不相信灭族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你所谓的测试自己的器量。”
她无奈地笑了笑:“我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对你为了那个理由可以舍弃我,舍弃家族,甚至舍弃自己,更生气自己居然无法对这样的你生起厌恶之情。所以我剪掉了长发,改掉了口癖,想要摆脱一切与你有关的影子。”
宇智波鼬神色不变,似乎完全无动于衷。
世界忽然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鼬君还不知道吧……我快死了。”
“什么?”这句话终于让他有了些许反应。
少女很自然地抱住他,闷闷地说:“但临死前能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鼬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严肃道:“什么病?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是【宇智波鼬缺乏症】。”她小声咕哝了一句,但这种态度没能坚持太久,很快便在对方陡然严厉的目光下老实交代,“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其实是生命力快耗尽。四年前修复你造成的伤势耗费了太多生命力,现在不足自然会死。”
宇智波鼬知道她从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自己,而正因如此,他内心的愧疚与自责感才会成倍扩大。
如果不是他……
有意无意的,世界又好奇地问道:“但鼬君杀我的时候毫不犹豫,为什么在现在反而十分自责呢?”
宇智波鼬无言以对。
少女的眼睛澄澈明亮,她的确不在意自己与她的恩怨,也的确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不会憎恶你的。”
“……”
“好奇怪,”世界踮起脚尖,轻轻触碰他的脸颊,“为什么我这么说以后,你更痛苦了呢?”
也许来自她的恨意,反而能稍稍减轻自己的痛苦吧。
鼬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有救治的办法吗?生命力听起来和查克拉有点像,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不愧是鼬君,立刻就想到应对办法了。”她赞赏地说,“但是那些都没有用的,如果实在想做些什么的话……”
“什么?”
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道:“哪怕只有今晚也好,请为我驻足。”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请求。”
―
夜色正浓,一轮弦月高悬于半空中,向大地洒落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辉。
宇智波鼬站在窗前,半边身体都笼罩在黑暗里,他仰望着明月,神色晦暗莫名。
少女轻柔的嗓音响起:“睡不着吗?”
他感觉到世界柔软温暖的身体附在他的身后,双臂松松地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
在这个幻境般旖旎的月夜,美貌的少女沐浴着月光,恍如传说中的辉夜姬般来到他的身边。
她的肌肤如象牙般白皙柔软,眼中盈着清水般透彻明亮的光,黑发乌亮柔软,身上只穿着一件旅馆提供的单薄的浴衣。
就像是四年前那个场景的重现。
她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你睡不着吗?”
鼬“嗯”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袍想要裹住她。
世界温顺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忽然问道:“这几年来,鼬君没有喜欢上其他人吧。”
鼬专注于给她系上腰带,因此只是随意地答应了一声。
却没想少女接下来便抓住他的手附上前,极有暗示意味地在他喉结上轻轻一舔——
“那我来陪你吧?”
「梦还在继续。」
……
之前的腰带算是白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妹子问我鼬十七岁干了啥……看了这章你明白了吧23333
全国二不想吐槽,数学的难度让我觉得我从西北跑到了东南,全程懵逼,美滋滋。
大家多评论嘛,给我点动力辣
哦对,神奇女侠好看吗,我想和我基友去看
第14章 FLAG.14 人渣的本愿
世界醒来时,鼬已经穿上了他那件短袖黑衣,比她醒得要早很多。
她翻身搂住了鼬,声音因困意有些含糊:“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鼬关切地问,“还疼吗?”
如此直接的话语让世界无言以对。
“……要不要这么直接嘛。”她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鼬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手下温腻如玉的触感与少女肩膀上的红痕让他露出几分微妙之色,他说道:“你身体不好,我自然是要问的。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
严格来说,昨晚还真不是鼬的锅,但既然鼬这么爱背锅,她说不得也只能帮他一把。
“你什么意思,”她的笑意渐渐褪去,“这句话听起来是一夜风流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前奏?”
鼬沉默不语,他醒来后就一直在斟酌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以及如何安排她今后的生活。
在这样的事发生后还要对眼前的女孩说自己要离开她,并且不久后必然死去的事实,未免显得太过残忍无情。
但也没错,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一个人渣。
“鼬君又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她触碰着着鼬的眉心,似乎想要为他将那里熨平。
“世界……”他看着女孩清丽的面容,颇感难以启齿,“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嗯?”世界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不如我来猜猜吧?”
“是你的身体,还是佐助的复仇?”
他并不惊讶对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只是感到浓厚的愧疚与悲伤:“对不起,具体原因我无法告诉你,我……”
“你的原因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世界打断了他,“我明白有很多事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排在我前面,你的生命属于木叶,属于佐助,属于很多很多人,唯独不属于我。”
宇智波鼬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半晌,他轻声道:“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为什么呢?按理来说是我不敢直视才对啊。”她颇感新奇地说,“说起来做的时候鼬君就很爱捂着我的眼睛——是特殊的癖好吗?”
“世界!”他的语气无奈。
“好好好,不闹了。”她凑到鼬面前,保持着一个极亲密的距离:“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到那时,你的生命就可以属于我了吧?”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不等他回应,世界便向他伸出小指,“一言为定!”
宇智波鼬还在迟疑。
世界却等不下去了,她干脆地拉起鼬的小指强行与自己勾在一起,满意地说:“那么就约好了!”
很多年以后,木叶终于公布了有关宇智波灭族事件的绝密档案,恢复了宇智波鼬的名誉。后世的学者在研究这段历史时,往往会感叹命运的不可思议。如果宇智波鼬没有遇到神代世界的话,这位英雄只怕早早便会逝世。
但现在自然没有人能知道这些。
纵然鼬是宇智波一族最为顶尖的瞳术使用者之一,但在他眼中,自己与神代世界的未来依旧笼罩在命运不可知的迷雾中。
而世界认为宇智波鼬是个很矛盾的男人。
他的愧疚,痛苦,爱意,的确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但分别之后,他却能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不闻不问。如果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只怕早便因为他捉摸不定的态度而痛苦不堪。
好在她只是觉得宇智波鼬不属于常规的恋人范畴,不是一个好的感情研习对象,因此决定将观察重点转向其他目标。
比如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
在这一个月的特训时间里,诸位考生的实力都在突飞猛进,至少佐助就觉得他比以前强得不止一点,卡卡西的天才之名名不虚传。
但与他实力进步相反的,是神代世界身体的逐渐衰弱。
在四年前那次重伤后,世界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气温的骤降都能让她感冒许久。他以为这是普通人的正常体质,见世界自己都不以为意,便也没太上心。
结果没想到,在决赛的前几天,她忽然病倒了。
“醒了?”他看着病床上的少女,“吃苹果吗?”
少女的脸色尚有些苍白,点头道:“吃。”
他正要递给她,却见世界补充了一句:“要吃兔子苹果。”
“……我不会。”佐助皱眉道,“兔子苹果和苹果有区别吗?”
“忍者不该什么都会吗?”世界比他还惊讶,“我听说旗木的刀术很厉害,他不教你吗?那你们特训都在学什么?”
佐助木着脸:“抱歉,我没听说过旗木家有水果刀术。”
“那手里剑呢?”她兴致勃勃地开始给他出谋划策,“再配上写轮眼,我觉得可以试试,比如开发出一招削苹果之术。”
佐助再忍:“写轮眼不是这么用的,你都在想什么啊……”
但嘴上这么抱怨,他还是削好了苹果,从忍具袋里取出苦无,琢磨着该怎么给她削出兔子形状。
“等等,你这只苦无消过毒了吗。”世界看起来对他有点嫌弃,“不会是刚刚从木头里拔出来洗了洗就用了吧?或者是尸体里……”
“闭嘴。”佐助忍无可忍道,“想吃就不要讲究这么多。”
世界果断放弃:“那还是佐助自己吃吧。”
他神色恼怒:“你这家伙,是在故意逗我玩吗?”
“是啊,不然佐助天天苦大仇深的,一点都不可爱。”世界俏皮地对他眨眨眼,“我还是很怀念那个对小恐龙玩具情有独钟的佐助酱哦。”
“哼。”他别开脸。
“看看看又来了。”少女无奈地叹口气,“居然对病人发脾气,佐助的性格越来越糟糕了。”
“你真的生病了吗?”佐助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我怎么觉得你精力旺盛?”
“对,就是这样。”她倾过身试图把佐助的笑容拉扯大一些,“好久没见佐助笑了。”
“……你是笨蛋吗?”他拉下少女的双手,用教训的语气说,“好好休息,四天后就是我的比赛,养好身体到时候来观战。”
“你这样说,输了我会很尴尬。”
“我不会输。”佐助一脸自信,属于少年的张扬与意气毫不掩饰地表露在脸上,“中忍考试的第一,我拿定了!”
“自信可嘉。”世界配合的鼓掌,“那我就拭目以待。”
“但是你这家伙……”佐助皱眉看向她,“不要再拿对小孩子的态度对待我了。”
“咦,到叛逆期了吗佐美酱?”
“不许再叫这个鬼称呼!”
“好的佐美酱,没问题佐美酱。”
“神代世界!”宇智波佐助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
“诶?”
佐助骤然贴近她,将她压倒在病床上,单手支着上身,炽热的吐息将她颈侧的一片肌肤晕染上淡淡的绯色。
“你到底觉得我是什么,嗯?”
他的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我没心情和你玩小孩子的家家酒游戏了……神代世界,我从来没有把你看作是我的姐姐——懂我的意思吗?”①
“大概是想把我当哥哥?”
“还在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吗?”佐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没有用的。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然后……”
“你会后悔的。”她的神色也认真起来,“佐助,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灭族的事情我觉得另有隐情。”
“隐情?”佐助嗤笑,眼瞳中隐隐透着一抹血色,这是宇智波开眼后情绪激动的标志,“我看是你不要被爱情蒙蔽双眼才对吧。”
“你是这么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