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闻一声
时间:2018-01-30 15:40:10

    周岸芷原本想抱走璐儿,不让她瞧这血淋淋的场面的,忽然看到远处的薛亮,周岸芷想了想,将孩子交给阿罗,上前与薛亮打招呼,“薛大人。”
 
    “大小姐。”薛亮点头。
 
    “这么晚了,大人是来看望表弟的?”
 
    哪里是来看望的,是来卖力的。薛亮叹道,“可以这么说吧。他如今是我的上峰,上峰有命,某不得不来。”
 
    又问,“大小姐,他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行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比如这回,对付那几个家族,明明可以有更稳妥的法子,他却偏要剑走偏锋。”
 
    周岸芷一怔,“薛大人,我是女儿家,朝堂的事,我不懂的。”
 
    “啊,是某失礼。”薛亮觉得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周岸芷,“大人,说起这事,我也有个疑惑想问问您。”
 
    “大小姐但说无妨。”
 
    “他昨天被抬回来的时候,外衣被鲜血染透,听大夫的意思,似乎伤得不止一处,也就是说,那杀手是近到他身的……我想问,阳一呢?阳一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么,怎么最需要的时候,阳一却不知所踪?”
 
    “阳一小哥不在?”薛亮吃了一惊。据他所知,那少年可是一头恶狼,之前他还暗暗钦佩,周轮能把那样的人物收为心腹。怎么,周轮明知道自己最近会被打击报复,却没把心腹厉阳一带在身边?
 
    周岸芷摇头,“是啊,好久没看到阳一了,昨天府里乱成那样也没看到他出现。我还以为他跟着大人们在做什么事呢。”
 
    “没有的事。”薛亮心底沉甸甸的,“大小姐不提,我也一直以为阳一小哥是在替他办事呢。”
 
    呃,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薛亮和周岸芷同时看向房间:阳一到底去哪儿了?
 
    密室里。
 
    “你让我、让我吃这归阳丹?”从容淡定如穆夜,听到浅也的邪门歪道,此刻也是一脸惊异。
 
    “……恩……”浅也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是没办法了,于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隔壁的冰窖一直有冷气渗过来,穆夜的身体却不能再拖下去。失血过多导致的变冷、休克,说白了就是血循环减少,而春/药之所以让人感到身体发烫,就是因为能促进血液循环。
 
    她拼命回忆着脑海里的春/药清单:巧克力,生蚝,鹿血,五石散……
 
    别的不说,鹿血绝对补血,五石散也算是中药,能治病的。所以虽然不知道归阳丹是什么成分,但她想,应该也差不离吧?
 
    还是那句话,反正已经是这种绝境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夏浅也,你可清楚,让我吃下这归阳丹,可能会发生什么么?”穆夜问。
 
    浅也不说话。
 
    “也许、也许我会跟我母亲一样,会控制不住自己……”穆夜说出了最糟的情况。
 
    “也许,你重伤在身,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她轻轻道。
 
    “也许。”他苦笑,“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即便如此,你还敢让我试么?”
 
    她握住拳头,脑子里杂乱纷飞,一时闪过好多影像——好合镇悦来客栈那晚的月光,贺州千鲤池那日的浪花,以及,京都那片浓郁的小竹林。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归根结底,不过是人事无穷罢了。世上没那么多如果,人和人一旦碰到了,就是一次缘。我与父母是缘,与沙南王是缘,与周令初同样也是缘。可缘在天定,分却在人为。与我结缘之人何其多,而我的分,只得一个你。”
 
    哈,什么人事无穷,什么分在人为。
 
    苏轮,我如果执意切断这个缘,你会是什么表情?
 
    还会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么?
 
    想到这里,她抬眼,定定看着穆夜,“穆夜,你曾跟我说过,任何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所有的一切,在人命面前,都该退到后面。你能为我孤身涉险,我就不能为你做一点牺牲么?而且,你也说了,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没准儿、没准儿以毒攻毒呢?”
 
    穆夜一震。
 
    浅也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回复。
 
    良久良久,久到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坐麻了,才听他低声道,“把归阳丹拿来,我试试。”
 
 第107章 第20章:生死相依(五)
 
    “这里,这里,这两个地方,多派点人手。西南方还有一些机关未除,所以从这里走会更迅捷。”
 
    “虽说山庄四面环水,易守难攻,但若借助那些遗弃的小船,也是能够稍微加快点速度的。”
 
    “倘若前面一切顺利,这最后一道关口,两个时辰内就能解决,咱们今天晚上就能进庄,与骆昭正面对决。”
 
    “当然,骆昭也有可能趁乱从这边逃跑。以防万一,你们进庄的第一件事就是堵死这条路,争取来个瓮中捉鳖。”
 
    “我想,骆昭手上应该剩不了多少人了,最可能反击的地方就是这块,所以,大家到这里的时候要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把损失降到最低。”
 
    于传海被众人围在中间,给他们布置最后的任务。等将所有环节都确认了一遍,他敲了敲山庄地形图,问众人,“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大家就散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再攻不进去,我们都别活了!”
 
    “是,于爷!”众人异口同声。
 
    小小议事桌,人潮瞬间退得干净,只留下了于传海以及一名微笑喝茶的风流青年。
 
    青年一身华丽的锦袍,长相出众,风度翩翩,腰间还别着一把扇子,端的是富贵逼人。他身后站着一个灰袍老者,老者精神矍铄,下盘很稳,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时瞟瞟于传海,不难看出是个练家子。
 
    这两人并没听于传海的话“散了”,而是原封不动地待在原地,显然跟于传海他们不是一路。
 
    于传海问,“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青年笑了笑,放下茶盅,“指教不敢当。只是到最后一步了,周某也想出个力,帮个忙,不知道于爷给不给这个机会?”
 
    这人倒会谈生意,之前占了那么大的便宜,现在却想着在小夜面前博个好印象。
 
    若不是他,他们攻庄的进程能缩短到三天,万万不会拖到现在才……
 
    于传海也算是见识过青年的无耻,皮笑肉不笑道,“阁下有这个心再好不过。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骆家只是答应与你商酌玉坠之事,并没有承诺其他,至于最后会不会如你所愿,还得交给我们少主来定夺。”
 
    “这是自然。”青年起身,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袍子,“所以我才更希望早点见到骆夜少主。”
 
    于传海点点头,不再废话,转身离去。
 
    望着于传海的背影,青年哗啦一声,打开了腰间的扇子,后面的老者上前询问,“周少爷?”
 
    青年轻轻扇着风,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杨先生,你怎么看?”
 
    “老朽以为,这群人并不能完全信任。单看这于传海就不是什么善茬,更别提那位被困在山庄的少主了。”
 
    “哦?我可是听说,那位少主是为了一位美人才孤身犯险的,想来,也是个风流人物。”
 
    杨先生闻弦歌而知雅意,“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那个女人……”
 
    “不急。先试探一番。”青年眯眼,收起扇子,看向远处的烟波浩渺,“老实说,我对南柯山庄的这位瞎子少主,越来越好奇了。”
 
    夜晚,明月高悬。
 
    南柯山庄的聚义厅,骆昭一身血衣坐于台阶最高处,双腿叉开,双手按着刀柄,在那里闭目养神。
 
    杀完郭奇风,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是,他现在的确占了下风:外面,于传海等人步步逼近,里面,燕舢怎么都找不到骆夜的藏身之地——可这又如何?他还有机会,还能一搏,只要、只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握紧刀柄,深呼吸。不会死,今晚他绝对不会死!他会把那些碍眼的家伙都杀了,统统都杀掉,一个都不留!山庄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谁也别想跟他抢!
 
    他就这么坐着,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外面传来一片喊打喊杀,紧接着,燕舢急切的脚步冲到聚义厅。
 
    “昭爷,于传海带人攻入山庄了!”
 
    来了。
 
    他倏然睁眼,站了起来,眼里的血丝仿佛蛇吐红信,一点一点展示着主人的疯狂。
 
    燕舢听到他冷冷道:“准备准备,出去迎战。”
 
    “呯呯砰砰——”
 
    “杀呀——”
 
    “啊啊啊——”
 
    “稀里哗啦——”
 
    密室外面,突然传来各种兵器声,喧哗声,冲击声。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了?是于大哥他们么?
 
    浅也一个激灵,翻身下榻,蹑手蹑脚地贴向墙壁。仔细听了一会儿,她告诉穆夜,“好像打起来了。”
 
    穆夜缓缓坐起了身。
 
    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肤色不再苍白如雪,唇色甚至比原来还艳丽了几分,只是那缚眼的白绫不知什么缘故,却被系到了一边,一圈一圈缠绕在榻,偶尔一阵风钻入密室,吹平了上面的褶皱,白绫柔软,细腻光滑,辗转起伏间,再没留下任何痕迹。
 
    浅也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哐啷!”
 
    却听此时,密室外面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紧接着,所有声音仿佛开了闸,泄了流,一下子扩大数倍,无比清晰地传入浅也耳内。
 
    “……昭爷!昭爷!您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么?!”
 
    “没事。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昭爷!”那声音带了一丝慌乱,“您别动,别再动了,如今山庄已被于传海占领,外面都是他们的人,咱们——咱们输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还没死,怎么可能输!我没输,我他妈的没输!”
 
    “昭爷,别,您受了重伤……”
 
    “放手,燕舢你放手,让我出去!滚开!老子让你滚开,你听到没有!”
 
    “使不得啊昭爷,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如果执意出去,咱们就、就真逃不掉了!”
 
    听到此处,浅也震惊地瞪大眼睛。真是有缘千里来相杀,于大哥带人攻庄,骆昭和燕舢一路打一路退,好死不死的,竟然退到了冰窖?
 
    老天,这算什么孽缘!
 
    事情的发展实在叫人哭笑不得,浅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好呆呆看着穆夜。到底是穆夜,关键时刻永远沉着镇定,他皱了皱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下榻坐到浅也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
 
    两人一起听着冰窖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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