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闻一声
时间:2018-01-30 15:40:10

 
    “你笑什么?”
 
    “我笑你脑子分不清。”他摇摇头,唇角带着淡淡的讥讽,“回去转告我那恃才傲物的哥哥,没有我的血牡丹,他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少主。”
 
    首领大怒,手腕翻转,大刀一下子就划向了穆夜的双眼。浅也瞳孔骤然一缩,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月光如缎,手起刀落,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两行血泪自穆夜眼角流出。
 
    ——住手!
 
    穆夜身子一抽,狠狠滚到了地上,眼看那首领还想动第二刀,她再忍不住,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坠子,想了想,转身朝远处跑去。
 
    地上漆黑不平,她的心跳如鼓。
 
    直跑了好远,她才停下,目测了一下与杀手们的距离,又往前跑了几步,确定那些杀手都能听到自己的喊话,深吸一口气,她用尽全身力气,冲远处的杀手们喊道:“喂——血牡丹在我这里啊笨蛋——!!!”
 
    吼完这句,她头也不回地就朝前逃去。
 
    她想,如果再让她考虑三分钟,她绝不会拿自己当诱饵。可惜,老天并没有给她这个三分钟,当看到穆夜满身血地跪在那里,生死一线时,她已没有别的办法。
 
    既然那些杀手要的是血牡丹,那她就给他们好了。
 
    前提是,她还有命逃到独眼强那里。
 
    “抓住那丫头!血牡丹就在她身上!”
 
    “别让她跑了——”
 
    很快,那些杀手就追了上来。
 
    浅也拿出前世百米赛跑的劲头,身手矫捷地穿梭在黑暗里,可即使这样,杀手们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她都可以感觉到他们手上那冰凉的刀器,紧贴着她脖子而过。
 
    前面有一个陡坡,刚刚穆夜背着她爬上来的时候跑的很吃力,现在她要下坡——试问,最快的下坡手段是什么?
 
    不是跑,是滚!
 
    浅也没有犹豫,蹲下,抱头,心里默念一二三,如一个球般笔直就滚下了坡。
 
    一路过关斩将,七倒八歪地终于成功滚到坡下。她起身,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低下头,发现衣服破了,皮也破了,全身上下数不清的细小伤口,连左脚的鞋子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顾不上这些疼痛,她咬咬牙,再次向独眼强方向逃去。
 
    以前常听人说,时间就是生命,这回,她是真真切切在抢夺自己的生命。
 
    近了,近了,独眼强的火把就在眼前。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欲张口,突然感觉小腿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整个人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机灵的丫头,竟给她一下子跑到了这里。娘的,老子还真担心此次会栽在她手上。”
 
    是那个杀手首领的声音。
 
    浅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此时此刻,她不担心自己被抓住,想的反而是杀手都被自己引过来了,那么,穆夜应该就有机会逃走了……
 
    眼看杀手一步步逼向自己,她节节后退,余光瞥了一眼独眼强火把的方向,咬碎银牙,捏紧拳头,决心再赌一次。
 
    周围叶片轻轻摇曳,沙沙沙,是风吹过的声音。
 
    她摊开手,亮出早准备好的血牡丹。
 
    随着这椭圆的物什出现,所有杀手的眼睛都是一亮。
 
    下一刻,她就狠狠扔掉了手中的血牡丹——
 
    杀手们的呼吸瞬间一乱。
 
    就是现在!
 
    她再不管其他,挣扎着起身,跑向独眼强方向。夜露沾裳,暮霭沉沉,远处传来隐隐的狼嚎,烟雾弥漫里,她闭眼一鼓作气冲入了火把最亮处。
 
    火把下的众人正在接受独眼强的训斥,冷不丁听到一声响,都吓了一跳,回头,当看到浅也狂奔而来,去而复返时,都愣住了,满脸的震惊与诧异。
 
    震惊?
 
    呵呵,应该震惊的吧。
 
    明明都逃走了,竟然还会回来。
 
    她苦笑一声,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向一旁倒去,倒入了一个人的怀抱。昏迷之前,她努力看了一眼,当看到这个被迫接住自己的倒霉蛋是谁时,心里顿时爽到了。
 
    苏轮啊苏轮,对不住了,绕了一个圈子,阿姨我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穆夜暂时出局。
 
    下一部分,毛骨悚然周府事。
 
 16.第03章:周府鬼事(一)
 
    江南有贺州,贺州看周府。
 
    这是浅也那晚曾听山哥说过的一句话。现在,亲眼见到贺州的周府是什么模样,她才对这句话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是的,换句话来说,她还是被卖到了独眼强口中的“大户人家”。
 
    望着眼前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假山嶙石,红木走廊,拱桥流水,三进三出,她只能感慨,到底是古代的钟鸣鼎食之家,这派头,可比现代那些别墅大佬有深度多了……
 
    这周府也是奇怪,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对外购买奴仆,特别提了三个要求。
 
    其一,死契。即所有买进来的奴仆,均需注明不得赎回,生杀大权全在周府手上。通俗以言之就是“生是周府的人,死是周府的鬼。”
 
    其二,不论男女,都需漂亮。
 
    其三,胆子要大。
 
    这三个要求,第一个还好理解,毕竟每朝每代都有“家生子”这个物种的存在。可第二个,第三个——尤其是第三个,胆子要大?浅也不由就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人胆子大呢?
 
    她心里有点忐忑。
 
    一行人跟着管家穿过层层拱门,终于走到了一个院子前。浅也抬头,望一眼金碧辉煌的“星月馆”三个字,心里清楚,接下来就是要见“后院BOSS”了。
 
    众人无声无息走了进去,在管家的示意下,躬身跪下,给屋里主位上的那个贵妇请安。浅也悄悄打量贵妇,见她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柔美,气息恬静,穿金戴银,手上还拿着一本佛经,此刻含笑望着底下一众下跪的孩子,双目温和。
 
    至少第一眼看来不是个刻薄女人。
 
    她在心里默默评价。
 
    “莲夫人,这是府里今天刚买的十二个孩子,您看……”管家在一旁小心请示。
 
    “都抬起头来。”
 
    女人的声音也很软糯,是那种男人一听就会酥了的调调,浅也心里被麻了一下,等抬起头时,发现同行的大多数男孩都是一副兴奋的模样——美人嘛,总是很容易勾起雄性动物的激动的,尤其是对着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主母。
 
    当然,浅也冷眼看着,这些兴奋的男孩中,并不包括苏轮。
 
    莲夫人大致扫了一眼众人,突然指着阿吉问管家:“他怎么也会在里面?”
 
    阿吉的脸色明显一跨。
 
    其实这事不怨他。
 
    周府明文规定只买漂亮奴仆,可阿吉的容貌,跟“漂亮”这个词实在相去甚远。但周府管家当时在几个人牙子手中左挑右选,也只选中了十一个符合要求的。这位管家觉得十一这个数字不好,于是烂桃子里又挑了一个不太烂的,阿吉勉强上榜,凑了个偶数。
 
    听完管家的解释,莲夫人点点头:“周福海,下不为例。”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管家恭敬弯腰。
 
    于是,在场众孩子又觉得贵妇通情达理,十分好说话。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浅也可没忽略刚刚管家恭敬弯腰后,额头上那冒光的冷汗。
 
    如果真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子,管家至于会怕成这样?
 
    这贵妇到底是人是鬼,浅也觉得有待商榷了。
 
    简单的接见之后,莲夫人午间休息,管家安排众人去“碧落黄泉”院居住,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上岗培训。
 
    碧落黄泉院地处周府最东边,四面环水,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屋子众多,除了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也没什么可吐槽的。
 
    但浅也觉得“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这个情况,本身就透着一丝古怪。
 
    除了碧落黄泉院,这一路行来,她曾偷偷数过,还有六个院落。这六个院落一直都有奴仆进进出出,偶尔还能听到丫头的嬉笑,热闹朝气的感觉,绝不会像眼前这个这样……阴森。
 
    对,就是阴森。
 
    浅也之前一直觉得这个院子给人感觉不舒服,可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现在忽然想到这个形容词,她竟一下子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只见最外面的地上铺满了红色落叶,一阵风吹来,叶片翻飞,远远看去仿佛鬼火在空中起舞。两旁种着几株参天大树,但这几棵树的形状着实诡异,扭曲摇摆,若是夜里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妖怪。
 
    各个屋子里摆放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擦洗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墙上还挂着一些字画,浅也一一望过去,写的都是一些生生死死的诗句,甚至有一幅画,干脆画上了恶鬼剖心的血腥场面。
 
    如此违和。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管家,我们接下来一个月就要住在这里么?”看来有人跟她是一样的感觉。浅也转过头,发现问这话的是阿罗。
 
    周福海一直站在众人身后,闻言,点点头:“这一个月你们都在这个院子跟哑婆婆学规矩,轻易不许出去。我每隔几天就会来检查一次,到时候,学的不好的,板子伺候。”
 
    “哑婆婆?”有人多问了一句。
 
    却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众人一惊,忙转身,发现在屋子的角落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雪白衣服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出现的悄无声息,脸上也是面无表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子小的女孩甚至还叫出了声。
 
    “这就是哑婆婆,碧落黄泉院的管事。”周管家无视众人的神情各异,简单介绍道,“你们将接受她的管教。一个月后,也是由她视你们的表现,给你们分配主子。”
 
    浅也暗暗猜测,都是个哑巴了,还怎么管教人?难道是打手语?
 
    却听哑婆婆冷冷道:“男子住东厢,女子住西厢。今晚先收拾住处,两人一间房,明日开始学规矩。”
 
    ——为什么她会说话?!
 
    不仅是浅也,众人的表情都是匪夷所思。
 
    哑婆婆似乎知道众人所想,不带感情地解释道:“我叫哑婆婆,可我并不哑。除了给你们立规矩,平时我都不会说话。”
 
    原来如此。
 
    听她如此说,浅也放下了心,合着这位哑婆婆还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儿?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奇怪,那你为什么要叫哑婆婆?好好的咒自己干什么。
 
    窗外,一轮明月当空而照。
 
    浅也和一个方脸女孩住到了一间屋子。两人铺好床铺后,相视一笑,客客气气地上床睡觉——毕竟将来是要做“同事”的,中国人的固定思维,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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