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闻一声
时间:2018-01-30 15:40:10

 
    浅也心里忽然一阵可笑,觉得自己在看一出折子戏,而且还是个唱作俱佳,描述一对苦命鸳鸯不愿分离的虐情大戏。
 
    ——月牙被卖去当舞姬就是送死。那她呢?她被卖走就是天经地义了?
 
    “哎呀呀,大兄弟,没想到你的马车上还有一双情根深种的小儿女啊。”曲妈妈皮笑肉不笑道。
 
    独眼强尴尬一笑,狠狠瞪了地上磕头的二人一眼,抬头看到浅也,把她往前重重一拉,问曲妈妈:“那依妈妈的意思,就是她了?”
 
    曲妈妈摇头:“现在瞧这底子,似乎是这个叫月牙的更好一点。”
 
    包括浅也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愣。
 
    曲妈妈望向独眼强,似笑非笑:“大兄弟,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这棒打鸳鸯的交易啊?我,愿意出这个数。”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两银子!
 
    独眼强被这钱砸的晕头转向,回过神后,立马眉开眼笑:“愿意,愿意。妈妈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也不废话了。小六。”他转身对手下吩咐,“把这丫头的卖身契给曲妈妈。”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
 
    浅也明显跟不上这位曲妈妈的思维,只能呆呆望着她跟独眼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穆夜还准备开口,被独眼强反手一巴掌扇到了旁边。之后,以一种无比强势的态度镇压下了他的所有反抗。
 
    最后的结局反而是月牙被卖,穆夜被打。
 
    虽然明知不应该,但浅也确实有了一种“解气”的感觉——也许,这是现代人的自私心理在作祟吧。
 
    尘埃落定后,她低下头,乖乖坐回角落。岂料刚坐回去,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她转头,没找到推自己的那个人,却发现众人又在用那种不满的目光望着自己。
 
    这些目光冷冷的,冰冰的,像寒风一样刺来,仿佛在说:为什么拆散的是穆夜哥和月牙?为什么被卖的不是你?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来?难道你没听到月牙的哭声么?你应该跟她一样大哭才对!
 
    浅也一下子被这些满怀恶意的目光气笑了,也不知他们是出于什么心理,只能拼命安慰自己:人嘛,向来只同情弱势的。现在倘若被卖的是她,这些人估计又会转而同情起她了。她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跟这群愚昧无知的古人计较什么。
 
    无意间,却发现苏轮也在看自己。光影重叠,忽明忽灭,他的表情嘲弄无比。
 
    哼,每次都是这副死样子。浅也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倚到墙上,直接给无视掉。
 
    因为做成了一笔生意,独眼强跟曲妈妈的感情更好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夸夸我,我赞赞你,熟稔的样子,让浅也彻底领教了“狼狈为奸”这个词的意义。
 
    虽然外面雨已停住,但天色也晚了,独眼强和曲妈妈都决定在这破庙歇一晚,明日早上再启程,各奔东西。独眼强等人热情地拿出酒坛,说要请曲妈妈的姑娘们喝酒。曲妈妈自然知道独眼强心里的小九九,但因为双方有过不错的开头,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姑娘们不要闹的太过分。
 
    这些姑娘们早已在风月场上打滚多年,对付男人自有一手,只消几个回合就哥哥妹妹的乱唤起来,放浪形骸的模样,看的浅也身后一众孩子目瞪口呆。
 
    时间过的飞快,月上中天时,独眼强终于有了些醉意,他拉起一个早就对上眼的女子,也不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女子暧昧一笑,就跟着他出了破庙。
 
    很好,机会来了。
 
    浅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破庙内众人。独眼强走后,看守她们的两个汉子也有些心浮气躁,目光乱转,钻到那些舞姬们的裙子里就再不肯出来。另外几人喝了酒,神智开始不清,依依呀呀说着醉话,早就不知今夕何夕。舞姬们有几个来了兴致,在原地跳起了舞,曲妈妈专心敲打着月牙,月牙哭红了一双眼。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场面就是乱,乱,乱。
 
    越乱越好,乱才能偷偷逃跑。
 
    浅也贴着墙壁,悄悄走到篝火旁,捡起了一根燃烧的柴火。她知道,外面此刻泥泞不堪,贸然出去,很容易会留下脚印,独眼强他们只要循着脚印,就能找到她逃跑的路线。只有想办法让所有人出去,才能掩盖住脚印。而一路行来,她也观察过了,破庙往西,有一条长长的大运河,自己会游泳,只要能一口气跑到河边,下水,摆脱独眼强就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她越发小心,几乎要屏住呼吸。机会只有一次,独眼强惩治逃跑孩子的手段她见过,所谓不成功,便成仁,她已没有退路。
 
    破庙里供着一个她不知道名字的菩萨,两旁挂着黑漆漆的破布(原谅这个平时不信佛的无知女人吧),破布连接着曼帘,曼帘后面是窗户,窗户都是木制的……阿弥陀佛,她在心里暗暗对菩萨磕了个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还望菩萨不要记仇。
 
    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关注她,这才将柴火点向了挂布。
 
    火势烧的很缓慢,而且也没连起来,孤零零地挂在那里,仿佛一条小火舌在对她做鬼脸,嘲笑她的天真。妈的,快点烧,快点烧啊,再大一点!她心里有些着急,不住转头看着那群喧闹的男女。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发现这火,她就会前功尽弃。
 
    火势依旧秀气地烧着,温温柔柔,不紧不慢。再这样下去,她知道自己肯定得玩完,咬咬牙,索性抱着拼了的决心,走到另一条挂布旁——再烧!
 
    谁知这次手刚抬起,那条挂布后面就有人影一晃,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光影交错里,一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对面。
 
    四目相对。
 
    她拿着柴火,他面无表情。
 
    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浅也的心就凉了,只觉得自己头顶升起了一个天使的光圈。可奇妙的是,她竟然一边绝望,一边继续雷打不动地烧起了挂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对,她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反正都被看见了,烧一个和烧两个有什么区别?若是条件允许,她不介意再烧第三个。
 
    火光在两人之间烧起,扑哧一声,变强变大,与先前那股火舌重合。所谓两军会师,同心协力,只一会儿,这两股火苗就达到了燎原之势,占据半壁江山。
 
    终于,旁边的人发现了不对劲,一回头,当看到冲天的大火时,猛地一僵,本能就尖叫道:“火……火……火烧起来啦!大家快跑啊——!”
 
    就是现在!
 
    逃!
 
    浅也扔掉柴火,刚想往屋外冲,一只手猛地拉住了她。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却听身后的人冷冷道:“竟是这个打算!放火,烧庙,难道你连菩萨也不怕?!”
 
    “滚开!苏轮!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拼命挣扎,要往外跑,苏轮加大了力气,钳制住她。两人贴在一起,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问道,“夏兰花,你说,如果我将你交给独眼强,他会奖赏我什么呢?”
 
    浅也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11.第02章:龙争虎斗(三)
 
    世上有种人,不打不收敛。
 
    危急关头,浅也突然记起了前世学过的防狼手册。其中有一招式,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两人正对面,她双手被缚,男人紧贴其身。
 
    ——手不好用,不是还有膝盖么?而且要顶就顶对方的命根子!
 
    下一秒,浅也的膝盖就撞了上来,狠狠地,狠狠地撞了上来。苏轮表情一变,蓦然松开手,冷汗涔涔地瘫倒在地。她还不解气,抄起地上的柴火对着苏轮就打下去:
 
    “还敢威胁我!还敢威胁我!你个死小孩,今天我就代替你爹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老娘憋屈好久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你还不安分,我打死你这一肚子坏水的混蛋!打死你这卑鄙无耻的黑心肝!”
 
    这样囫囵打了几下后,她不再恋战,一把丢下柴火,转身就往庙外跑。
 
    外面早已炸成了一锅粥,曲妈妈高亢的尖叫,舞姬们慌张的哭喊,还有独眼强手下那几个大汉一声一声数人数的声音。
 
    趁他们还没发现自己,赶紧跑。浅也悄悄从他们背后绕过,放轻脚步,朝偏僻的地方跑。她穿过层层阻碍,终于,逃入了破庙旁的一片竹林,借着月光,她一路向西。
 
    刚下过雨,地上滑溜溜的,一不小心还会被树枝勾到。她杯弓蛇影,奔跑在黑漆漆的竹林里,夜虫低鸣,泥地坎坷,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吓的停住脚步。
 
    前方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她倏然停下脚步,往后退了退,满脸警惕。
 
    等了好久。
 
    前方再没有什么动静。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正欲抬脚走,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响。接着,银白月光照耀下,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出现在她视线。
 
    当认出这男人是谁时,浅也真的想仰天长啸:苍天啊,我今晚到底是走的什么霉运!
 
    因为,这个男人,好死不死,正是先前离开的独眼强。
 
    月光皎洁,四野寂静,两个人谁也不动。浅也是怕的双腿无力,可对面的独眼强却怎么也迟迟不动?
 
    她心里有些疑惑。
 
    终于,独眼强动了,可他的表情却极其怪异,目光浑浊,两颊也染上了片片红晕。他淫/笑着走向浅也,打着酒嗝儿说道:“宝贝儿,你还逃,这下让哥哥找着了吧。乖,让哥哥来亲一个……”
 
    这是……
 
    浅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天助我也,独眼强竟然喝醉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独眼强虽然醉酒,走起路来七倒八歪,身手却一点没变迟钝,甚至比清醒的时候还敏捷。他一把扑向她,老鹰抓小鸡般将她圈在了自己怀里,长长的舌头毫不犹豫就舔向她的耳朵。
 
    浅也大惊失色,连忙躲开,奈何全身都被独眼强压的死死,怎么也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住了独眼强的手,独眼强吃痛,将她狠狠推到了地上。
 
    她在地上不住后挪,盯着独眼强越来越近,越来越狰狞的脸……不。她不要在这里被强/奸!老天你不能太残忍,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眼看独眼强整个人扑上来,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刚才对付苏轮的那一招,便曲膝狠狠踢向独眼强胯部。可独眼强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往旁边一躲,双手一把抓住她的腿,得意洋洋一笑,鼻子凑上来闻了闻,幽幽叹道:“香,真香。”
 
    浅也想抽出腿,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双脚反而像玩意儿一般被独眼强拉来扯去的戏弄:“宝贝儿,你喜欢这样动?别急,别急,哥哥马上就满足你。”
 
    她这回是真的害怕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破庙那里,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打不过独眼强,黑暗的竹林,黑暗的四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这一切,当真是菩萨对她烧庙的惩罚?
 
    独眼强压向了她,撕拉一声就扯开了她身上的衣裳,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她机械地挣扎着,眼中死灰一片,心底已然放弃。
 
    ——满天神佛啊,夏浅也知道错了,不该放火烧庙,触犯你们。如果,如果你们愿意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会终身信佛,不离不弃!
 
    撕拉,又一声,她的裤子被扯了下来。
 
    她再忍不住,失声痛哭。
 
    却在这时,她身上的独眼强突然闷哼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笔直倒了下去。她泪眼朦胧地起身,当看到逆光中那个少年的面孔时,再不管其他,狠狠扑到了他怀里。
 
    “哇啊啊……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我差点吓死……他,他的力气好大,抓的我好疼,我根本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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