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看着萧十一郎深邃的瞳孔,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一边,似是不愿再看这精致华美到令人惊奇的人偶庄园,对着萧十一郎说道:“桌面上的玩偶没有任何机关,共有二十七个屋子,只有一间是空的,璧君无才,看不出着人偶庄园有何不对的地方。”
萧十一郎眯起眼睛,细细的查看着,右手悄悄捏着中空的木扣,隐秘的扭开木扣,取出一个湖蓝色的药丸,在转身的瞬间扔入口中,对着一无所觉的沈璧君笑道:“这么精致的庄园,竟然只是一座玩偶,说不得是可惜还是赞叹!”
沈璧君有些闷闷的,站在一旁说道:“若是没有困在这里,或许我会想住进去,但现在,”沈璧君轻轻摇摇头:“我想出去。”
萧十一郎笑了起来,对着沈璧君有些神秘的说道:“我想很快就会有人带我们从这个客栈中出去。”
话音刚落,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袭来,年华正好的妙龄少女推开房门看着房内的两人,沈璧君似乎有些震惊,她看看萧十一郎,又看看进来的女子。
萧十一郎对着女子挑起眉,吹了一声呼哨笑道:“竟然是一个美人啊!”
女子正在看着沈璧君,听到萧十一郎这话笑眯了双眼,脸上带着一丝羞意低声说道:“我家主人请萧大侠和沈姑娘喝茶。”
“萧大侠?”萧十一郎回头看了看有些迷糊的沈璧君对着女子笑道:“今个还真是好运,有人喊我萧公子,有人唤我萧大侠,却独独没有我听得极为经常地大盗窃贼,不过你家主人真是奇怪,喝茶也要将人集齐了才能喝吗?”
女子弯下天鹅一般曲线优美的脖颈,对着萧十一郎笑着说道:“因为这茶是一男一女方可喝的,喝下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哦,是吗?”萧十一郎笑着附和道:“想必一定是十分奇特珍贵的了,只是给我这般的粗人喝茶,难免是煮鹤焚琴俗不可耐。”
女子抿唇轻轻笑了,招了招手,两个小女孩捧着茶盏走了进来。
“能不喝吗?”萧十一郎语气恳切,看着走到他面前,双手举起茶盏的小丫鬟对着女子问道。
“自然,主人从不强迫任何人,这茶本就是好意,萧大侠和沈姑娘若是不愿也是可以的。”女子轻轻点点头。
“还是喝吧,将我引到这里大约是为了这一盏茶,人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的好奇心实在比猫大太多了,哪怕这茶中有着鹤顶红,我也是会喝下去的。”萧十一郎叹了一口气,拿起茶盏一饮而下,沈璧君看着萧十一郎的动作眉头紧锁,端过自己面前的茶盏慢慢的喝了一口。
两个小丫鬟端着茶盏慢慢退了出去,女子看了萧十一郎一眼,柔声笑道:“那么,萧大侠,沈姑娘,你们将要看到不可思议之事。”
萧十一郎看沈璧君摇头,双眼迷蒙的样子笑道:“我可不敢信你说的话,要是信了,怕是卖了我们还要帮你们数钱。”
萧十一郎的话音刚落,沈璧君慢慢的昏倒在地上,萧十一郎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闭上眼睛随即倒下。
萧十一郎闭着双眼,听着那名美貌女子在他昏倒之后声音甜美的说道:“我没骗你们。”
早就吃下俞琬给他和四娘一人一颗能解百毒的丹药,根本就没有昏迷的萧十一郎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不大一会,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随即有人将自己和沈璧君抬起塞进了一辆马车。
然后又一前一后上来两个人,鼻内吸入之前女子身上似兰似麝的香气,小巧的手将萧十一郎的头放在温热而柔软的大腿上,萧十一郎在心中满足的喟叹一声,还没等他回神,女子的双手轻轻在他身上游移着,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除下,又一点点的给他穿上复回原位,萧十一郎调动身体每一个微弱的神经,努力扮演着中药昏迷的角色。
细细索索的脱衣声不断传来,不止是自己,还有身边不到三尺的距离,萧十一郎想到沈璧君,心神微动,还是不要醒来了,沈璧君和江湖上的女儿并不一样。
“可真美。”萧十一郎听着耳边陌生的甜美女声感叹一般的说着,伴随感叹声的是手指摸索皮肤的声音,萧十一郎几乎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又死死把持着自己。
“若是真的按照主人的计划,把那个胡女也带到山庄,他的眼里怎会容得下其他?”说话间,一阵杀意掠过。萧十一郎听到刚刚女子带着惧意的说道:“小公子,我们此次没能完成主人的吩咐,若是再将沈璧君杀死,主人不会原谅我们的。”
“不用你说。”甜美的声音冷淡下来,然后就没了声音。
马车一路疾驰,大约过了有一整天的时间,萧十一郎一直不敢放松精神,直到被抬到一张床铺之上,听到众人关上房门退出去的声音才轻轻睁开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是和剧和原著不一样的,剧中的连城璧大约是二十多,而原著大约是三十多,但是文中是二十刚出头,萧十一郎也是二十出头,推算下来,逍遥侯也要年轻一些,大约是三十出头到三十五之间的中年男人。不太想写逍遥侯,他太聪明,杀人什么都是攻心,我,,,,,笨,写不出逍遥侯那种睿智的运筹帷幄的感觉
第107章 第 107 章
也许是睡的十分舒坦,沈璧君嘤咛一声即将醒来,萧十一郎坐起身,四下打量着,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又看向窗外的景色,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若是他不是清醒的被人转移到这个庄园之中,醒来看到这一番景象定然被着怪力乱神的荒诞场面而惊的毛骨悚然。
这个房间的摆设,窗外的风景,包括在八角亭里下棋的老人宛然和在客栈桌面上的玩偶庄园一模一样,只是,他们都活了过来,连带着庄园内的一草一木,满是诡异的荒诞感。
萧十一郎心神似乎都不在身上了,愣愣的看着窗外的一切,良久眨了眨眼睛,很用力的按着太阳穴颇为头痛的感叹出声:“还真是可怕啊!”
沈璧君缓缓的醒过来,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下意识的缩到一边,握紧被褥围着自己的身体,警惕的看着萧十一郎。
男人在对待美人的时候总会多出几分耐心和宽容,更何况是沈璧君这样的美人呢?即使已经习惯俞琬面容,没有被沈璧君的倾城国色晃到眼睛的萧十一郎依然平静的站起身,举起双手后退了一步,示意沈璧君放松,完全不在意沈璧君眼底对他的戒备。
萧十一郎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同像是碰到天敌的松鼠,警惕的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沈璧君讲述他们现在身在那个精致的玩偶庄园之中,他真的很担心这个连续受惊吓的绝美女子意识到幕后之人想让他们认为的事情的时候,精神上被吓出个好歹。
还未等萧十一郎将言语组织好,沈璧君看着房间内的书籍,香炉,还有那副没有做完的画作,睁大双眼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走下来,站在那副未完成的画作前,像是失去了魂魄。
萧十一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窗外传来笑语,沈璧君神经质一般的猛然回头,萧十一郎连忙侧身挡住窗口,却还是让沈璧君瞥到了那两个在八角亭中对弈的老人。
她脸上的血色陡然不见,苍白的如同冰雪,浑身战栗着,惶惶不安的看向萧十一郎,目光中满是怯懦的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境。
萧十一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沈璧君几近绝望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沈璧君上前不死心的拨开萧十一郎的身体,当她看到院中斜斜插入假山中,在阳光中闪着金色光芒的长长的上面还悬着两根细细白色丝带的巨大金属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软软的倒在萧十一郎身上。
“我的金针?!我记得,攻击你的时候金针有一根钉进了院落中。”沈璧君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要飞起来一般,紧紧拽着扶着她的萧十一郎忐忑的颤抖着说道。
“也许是吧。”萧十一郎眼神飘忽了一下,沈璧君看起来就要崩溃了,像是被定住一般一动也不动,萧十一郎也不敢说话,生怕刺激到她。
“我们在那个玩偶房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璧君还是直直的看着窗外,神情有些呆滞的说道:“我们变小了。”
萧十一郎望着沈璧君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轻声嗯了一声。
沈璧君终于还是在萧十一郎出声后昏了过去,萧十一郎将她放到床铺上,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沈璧君,作为一个男人,在他们被送上马车的时候就应该把沈璧君带走,可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才让这个无辜的女子跟着自己受到这么大的惊吓,甚至为了不打草惊蛇,连一丝讯息都不和她透露。
萧十一郎有些愧疚,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他知道自己并不像表面上这般平静。虽然很清楚幕后之人只是想让他们认为自己变小身处玩偶庄园之中,但萧十一郎还是被这一切深深震惊着,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拥有怎样的能量才能确保到了这个庄园中的人不会将此地说出去,相比沈璧君单单是被着诡异怪诞的离奇事件而受到惊吓,萧十一郎则为这个庄园代表的东西而震惊。
萧十一郎安顿好沈璧君,他想到马车上那个甜美的带着阴冷杀气的声音,看了一眼依旧拉着他上衣衣角的沈璧君,叹了一口气,轻轻将衣角从沈璧君手中抽了出来。
推开门,萧十一郎愕然的站在原地,一身白衣的连城璧不知何时站到他的房门之前,见萧十一郎推开房门,面无表情的对着萧十一郎点头。萧十一郎双手一动合上房门再推开,揉着眼睛看着连城璧的脸,伸手就要摸摸对面的人脸上是不是贴着一层□□。
连城璧看着萧十一郎的动作,脚步动了一下不让萧十一郎的手碰到自己,接着伸手捏住脸颊上皮肤来回揉搓了一下,看着萧十一郎似笑非笑。
萧十一郎看了看连城璧,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是喝了一盏茶,你呢?”
“一块加了春毒的红豆酥。”连城璧语气清冷的说道:“有些事需要和你谈谈。”
萧十一郎点了点头,周围的貌美婢女路过之时对着萧十一郎轻笑行礼,八角亭中的老人收起棋子,抬头看了看自己,他们的视线没有在连城璧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宛如自己的面前没有站着这么一个人,只是一团空气而已。
萧十一郎侧身让连城璧进入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沈璧君压低声音问道:“你,你在这儿被困那么久了?”
“在此居住了三个月有余。”连城璧将双手放到桌案上对萧十一郎讲述几月内的见闻,总结一般的说道:“他们称呼这儿为玩偶世界,来到这儿的人不过是天公子的玩偶,没有礼仪,没有廉耻,只有麻木的沉醉,如果想要离开就只有两个办法,一,破解天公子的魔法,二,将自己最为珍视之物献祭给天公子,等一会儿,自然有人和你们说这些。而我想要和你说的是,我和天公子打了一个赌约,如果你能赢,那么我就能嬴。”
萧十一郎摇了摇头:“你为何对我这么信任?”
“信任?!”连城璧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萧十一郎,低声笑道:“我只是在验证一个事情罢了。”
“我不问你们赌约的内容,但我想知道你和逍遥侯的赌注是什么?”萧十一郎看向连城璧:“这世界上绝对没有能够令人变小的魔法,她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除去她以外,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怪力乱神之事,所以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做这种荒诞的事情?”
连城璧听到萧十一郎谈起俞琬,狭长的双眼中弥漫着黑色的气息却又下一刻控制住,十指交叠的放在桌面上说道:“也许只是闷了,想要逗弄一下江湖中有些名气的人,也许只是自视甚高,觉得和神一样却偏偏只是个人,想要体验高高在上的神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也或许,是两者都有。”
萧十一郎嘶声一下:“怎会有这样的疯子!”
连城璧笑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一下说道:“你不是说了,疯子,疯子自然做的是荒唐而疯狂的事情。”
萧十一郎看着连城璧,感觉全身的血液正在一点点的冷却凝结成冰:“也就是说,我们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要么找到破解的办法,要么将自己最为珍视之物献祭给他???”
“是。”连城璧俊逸非凡的脸在光影中有些神秘,对着萧十一郎说道:“我最为珍视的,他找不到,你最为珍贵的,也不会是沈姑娘。”
萧十一郎看着闭着双眼的沈璧君在被子下打了一个瑟缩,摇了摇头:“我珍视的东西太多,又样样比我的性命珍贵,哪里能献给什么天公子!只是怕我失踪的消息让四娘得到了,她若是已经离开家里还好,若是没有,那个人在别人面前可以口灿生莲天花乱坠,独独在自己认下的亲人面前钝口拙腮,到时候你最珍视的如果知道了要来,我的小徒弟怎么办?”
连城璧眼睛动了动,不知为何对萧十一郎口中的小徒弟颇为在意,皱眉顺着话语询问道:“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