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夫人和诗儿再待一会儿吧,宣王兄那边,由本王去处理。”
“嗨呀,不用啊,多大的事儿啊,他能把我吃了不成?再说我有这个我怕什么?”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面0具。
超级服帖的不透气感漫上来,我适应了一会儿,便转身随着萧童出去。
宣亲王府有点大。
我得娘喂,按理说,这宣王作为皇亲国戚,现在主管右丞相那一堆事儿,按公职来说算是公务员吧?
这公务员盖这么大的房子,没人调查他吗?
诶,劳驾打听一下,你们这儿的纪0检0委呢?我要举报!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直笑,却得到那个小厮的白眼儿一枚。
“怎么?小哥儿瞧不起在下是个乡下人?”
那小厮低眉顺眼的停住脚步,不卑不亢的说道:“不敢。”
“不敢并非不是咯?”
他不理我。
“谁给你的胆子?”我轻声道。
他似乎是被我的气势吓到,腿软的居然要给我跪下,我立刻换了张脸。
“诶哟,对不住对不住,吓到小哥了,我正想着这次给太后娘娘献礼得台本,想的太入神了,就这般了,这是对不住。”
那小厮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一眼,见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哼!瞧不起谁啊!我谁没怼过?
自我怼了他两句之后,他就自顾自的在我前面走。
我光顾着得意,忘了自己并不认路,自己脑内的嗨时,那带路的小厮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叫什么事儿?
试着走了几个回廊以后,我有点慌了。对于不熟悉的地方,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自然就会产生这种恐惧,我赶紧缓了缓心神,闭上眼睛。
这是我看不见的时候,那个谁教我的,当辨别不了方向时,便闭着眼睛,凭着感觉选一个方向,通常会找到不一样的路。
也不知道是什么理论,只是确实挺好用的。
我闭着眼睛,凭借着失明时的感觉,缓慢的前行了一段路,再睁开眼,便看到一座山矗立在我面前。
一座山,长草的那种,简直了!
见鬼的凭着心和感觉去选一条路哟!
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凭着感觉走到这儿的,四周到处都是墙,没有其他的通道。
那只能爬到高处去看看咯。
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居然在一个亲王的王府府邸里,爬山?
EXO ME?疯了吧!
气喘吁吁的我瘫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舒缓了心跳和呼吸,听到一阵水声。
不是吧?这是宣王府还是生态系统博物馆呀?
我循着声音往山顶方向走,离得近了才看到,原来只是在半山腰形成的一个天然的水池。
而有个男人正在沐浴,背脊白皙,水上还有些许雾气,这副香0艳的场景很是熟悉……我心跳的极快。
那沐浴之人猛得转头,我迅速的缩到一处岩石之后,心跳声“噗通噗通”得震得我耳廓疼。
等我深吸一口气,想和那沐浴之人道个歉转身赶紧走时,那池中之人已然不见。
我还在疑惑间,只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我条件反射得把扇子从袖子里取出,回手就是一个格挡。
拇指按动扇柄上的机关,刀刃便顺着扇骨锋芒毕露向偷袭之人袭去,却在看清对方的一瞬间,收了力道。
而那扇子也随着他没有收住的力道,“咚”一声落入水中。
我当时就急了,转身就要往水里跳,却被他一把拉住。
也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我重心不稳,脚底一滑就往他怀里倒去。
“脚腕……还是会使不上力气?”他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
我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猛得把他推开一些距离。
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两年?或许更多,也许该从我再次失去光明开始算起。他额头上已然没有了那颗朱砂痣般的红点,他依旧还是俊朗的样子,望着我的眼神有一丝挣扎的纠结感,好像在回忆什么,但又好像在打量我,想辨认出些什么来。
我手指抚上嘴唇,唇上的温热感还在,我刚刚吻到了他的胸口。那是我曾经,最喜欢亲吻的位置,然而现在却连想都不敢想。
他看到我的脸时,眉毛纠结在一起,语气和眼神同样复杂得问:“如画?”
“……不是。”我低着头道。
他却笑了,“那便不是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又想去跳水,他旋即拦到我身前,“我去帮你寻。”
没一会儿功夫,美人便如出水芙蓉一边从水中钻了出来,黑发湿漉漉得贴在他前胸和背上。
原本就敞着怀的中衣在沾水之后,半遮半掩的暴露在我的视线里,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才不着痕迹的转了头。
他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蹲在我身前,把扇子递给我,“是这个吧?”
“多……多谢。”
“你我既然是熟人,何必言谢。”
“哈哈,也是,那我告辞了。”
“如画……”他见我站起来,忽然叫住我。
我转过身看他,“怎么了?”
“这扇子,很重要?”
我点点头,道:“非常重要,是我相公——最爱我的那个人,送我的。”
“相公!”他惊讶的抬起头,“你……成亲了?”
我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哭笑不得的咂了咂嘴,“算是吧。”
“嗯……对方,对方是我认识的人吗?”
“你们,应该认识吧但是并不熟?大概是。”
“这样啊……”他轻轻扯了扯唇角,那个笑容看得我特别的心疼,我赶紧转过身想走,他却忽然又问我:“那人待你好吗?那扇子看起来极精致,他若送你,必定是极看中你的罢。”
我眼泪唰的掉下来,掩藏着悲伤得骄傲道:“那是自然。”
“那人,是谁?”
“许夫人——许夫人!”是领路的小厮,他见了我略带嗔怪得瞪了我一眼,又看到身后的唐舜,瞬间变了口气,“唐大人。”
唐大人高冷的用鼻子应了一声。
“许夫人定是被咱们府里的阵法迷惑,才无意间闯入大人的休憩之地,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
见唐大人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那小厮提醒道:“唐大人,王爷召许夫人过府,乃是想和许夫人商谈太后寿宴献礼之事,若唐大人也有兴趣,不妨……更衣之后,去主厅一叙?”
“不必了,带……许夫人去吧。”他披着衣服转了身,我也不再流连,赶紧下山赶紧走。
“下山的时候,扶着她。”也不知道他在嘱咐谁,那小厮也是一愣,似懂非懂得应了声。
献礼的策划非常的简单,但是因为距离寿宴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这次只是简单的碰了头。
谢天谢地,三姐及时赶到,算是救了我一命。
不然和宣王谈话的时候就会变成——
“夫人,您觉得,本王这个建议如何?”
“啊,行。”
“那若这般呢?”
“啊,没问题。”
“可这两个完全是南辕北辙呀?”
“啊,是啊。”
“大胆!太后寿宴乃家国大事,岂容你儿戏?来人,把许夫人拖出去打死!”
那我就真的废了。
三姐的马没我快,一直在后面估计是先去了明王府才又自己赶来的,都是他在和宣王交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那个熟人,和唇上的触觉。
“老板,你脸怎么这么红?染了风寒不成?”出了亲王府,三姐对我道。
“有吗?”我双手捂上脸颊,确实有点热。
“听宣亲王说,你刚刚掉水里了?别着凉了,走,热伤风最是要命了,定要找个好大夫为你瞧瞧!”
晚间,好大夫——穿紫色锦衣的小姑娘急匆匆的出现在王府。
“诗主子,真是对不住,府上的贵人需稍等一等了,我们堂主那里出了些小问题。”
我一下就急了,“怎么了?他受伤了?”
“并非受伤,刚采菱来报,说我们堂主和许大人打起来了,许大人伤的不轻,属下需过去看看,小贵人且稍等片刻,或请别的医者吧。”说完,紫玉就匆匆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眨眨眼,抬头问沈如诗,“那个,打听一下,去许大人府上怎么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大官人咋挨打了呢?
☆、重叠
“想不到快两年不见许大人,许夫人还是那般关心朋友。”景昱仁坐在马车的正位,身边是温婉的沈如诗,斜对面是一脸狗腿的我。
“自然,朋友嘛。”鬼知道我到底关心的是个朋友,还是个熟人。
景昱仁弯了弯嘴角,捏了捏沈如诗的手,傻丫头本来还靠在傻小子的肩膀上,见他有动作就抬头去看对方,傻小子立马用漂亮的鼻尖和傻丫头的鼻尖碰了碰。
沃日,不容易,我徒弟终于出师了,感动的我老泪纵横。
“王爷……”沈如诗被景昱仁的动作弄的一阵脸红,转头来看我。景昱仁妇唱夫随,我有眼力见儿的低下头数头发。
许汉文看起来没什么事,坐在桌案前,丫鬟正伺候他热敷,他却戳着腮帮子看一本文案。
“汉文,你怎么样?”景昱仁问道。
“呀,下官看的入迷竟未察觉王爷到来,真是该死,王爷恕罪。”景昱仁在许汉文跪下之前把他扶住。
“你我二人相识多年,还需这些虚礼不成?”
“诶,祖宗法礼不可废。”
“哈哈哈,好好好,都听许大人的。”景昱仁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诚实的根本没有放开许汉文的意思。
许汉文见争执半天也没拗过景昱仁,便笑着吩咐丫头奉茶。
他这才注意到我。
“这位是?”
“这位是许夫人,宣亲王为准备祖母寿宴献礼,特意从尚阳州的洛松镇请来的,汉文应该听说了。”景昱仁道。
许汉文这才真正的把我当成个人类细细打量起我来,接着躬身一拜,“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许夫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把您认成普通村妇,当真罪过。”
村妇!你骂谁呢你!
我紧紧捏着茶杯边缘,硬生生受了他的礼,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都是替王爷王妃办事,大人不必客气。”我道。
“怎敢和夫人相比,在下都是出几个馊主意而已,若没有您在后方银钱支持,怕是在下天好的主意也是行不通的。”
“还是您拿的主意好。”我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因为吃了沈如诗给我的变声药,嗓子格外的干痒。
“你们二位就别互相吹捧了,许大人您怎么还和师兄打起来了?”沈如诗问。
我的耳朵不自觉的就立了起来。
“哦,下官和唐大夫时常有争执的,只是这次商量计策的时候,和唐大夫的分歧过大了,他又饮了些酒,便打起来了。”许汉文道。
“什么计策能让师兄那般失态呀?”沈如诗笑问。
“也怪下官莽撞,依着唐大夫探来的消息,宣王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必有大动作。下官就和唐大夫商议,想让王妃娘娘冒个险,谁知唐大夫一下便急了,连争执都没有,抬手便打。下官之前因为给王妃娘娘解毒之事和唐大夫过招过,那旧伤已然好不了了,哪里是他的对手,于是就……”许汉文指着乌黑的眼圈儿,苦笑着道。
我就说嘛,果然是为了沈如诗。
这傻唐舜还真是痴心一片,唉,走火入魔变了心,可一恢复了就变了回来。还挺专一的。
“师兄和我们互通消息,宣王不会不知道,那宣王一次次通过师兄透露消息给我们,到底是何居心呢?”沈如诗手指无意识的捏着茶杯的盖子把玩。
我听不太懂他们复杂的关系,只是因为有唐舜的事,我格外的用心。
想想也是,唐舜因为沈如诗的关系,和明王走的近,但是宣王明知道这种情况下还会收留唐舜让他当客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拿唐舜当枪使,到时候两头不捞好,然后宣王再接机离间唐舜和沈如诗他们,造成彼此孤立无援互相仇视,他好坐收渔利?
我想不明白,就在我走神想唐舜的功夫,已然跟不上他们谈话的节奏。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换的话题,现在居然在谈给太后献礼的问题。
“那王妃娘娘今次表演什么呢?”
“本王和诗儿在战场两年有余,皇祖母说只要到时候诗儿陪在她身边,就行了。”景昱仁依旧是一脸宠溺得抓着沈如诗的手,笑眯眯得对许汉文道。
“皇祖母说是这般说,可她老人家毕竟过寿,岂有不送点什么的道理。”沈如诗反驳道,“只是送什么,我还真是犯了难。”
“反正老太太想的是你这人,你送什么不一样啊,要不随便跳个舞好了。”
“嗯?”
“王妃娘娘,许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呀?”
“对呀,画……话粗理不粗,就听许夫人的!跳个舞好了,刚好鸿楼也来了人,献舞一曲也不是难事。”
“对啊对啊,我跟你说,我们家三姑娘啊,那可真不是吹得!”我还想再给三姐吹点什么的时候,变声药的药效过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