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姑娘,有没有正事儿!说正经的!”
紫玉“噗嗤”一声笑出来,收了收嘴角才又继续讲,“堂主自然是未曾修炼,单单是老堂主那里,就绝不容许他这么做的。还有就是自从堂主听说您过世了的消息之后,便一蹶不振,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愿意听任何人说话。老堂主见他萎靡不振,便命他闭关修炼,他才一出关,便得到了岭南齐家的消息。可他们却拿秘籍做要挟,让堂主解散武林盟。可武林盟说到底是诗主子和许大人的苦心经营为了以后做准备的。”
“那他不知道?”
“堂主怎会不知道,只是为了恢复那段时间的记忆,堂主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可偏偏老堂主又不让属下们和堂主说,怕给您带来麻烦。”
我摸了摸鼻子,心里五味杂陈。
紫玉见我沮丧便又转移了话题,“只是这个分化诗主子和堂主的机会被宣王利用,把堂主招揽过去,助他大肆削减武林盟的力量。”
“那沈如诗不跟他急眼?”
“您不知道,为了恢复那段记忆的堂主究竟有多可怕。”说到一半,紫玉仿佛陷入了回忆,神情里全是恐惧和担忧。
“那……那我能做什么?”我见她那样忽然就心疼起来,赶紧问问我力所能及的事。
“齐家又来人了,估计还是想让堂主去和他们破坏武林盟的创建的,您找个机会带堂主走。”
“我?”我苦笑着指了指自己,“你堂主现在怎么可能听我的。”
紫玉愣了一瞬,接着拱手抱拳对我道,“那就拜托您了。”
这孩子还真不客气。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嘛。”我嘟囔着往沈如诗的东苑方向走去。
刚到主路口,忽然听到前院一阵厮杀声,接着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拿着一把长刀就朝我而来。
电石火光间我下意识抬手去挡,手腕一凉,金属撕裂我那硅胶镯子的声音无数倍放大,接着“咚”一声,我的镯子掉在了地上——
我的马莉……苏?
“放开朕!朕才是这个天下的王者!放开朕!你们这帮污浊的贱民!哈哈哈哈哈……这天下都是朕的!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是礼王疯了一般的笑声,我眼里却全是泪水。
有一阵药香袭来,把我拢在怀里。我却一直挣扎着,想把我的镯子捡起来。
“唐舜,我疼。”我哽咽着对唐舜说,只是话还没说完,视线就被眼泪模糊了,连他也看不真切,只是凭着下意识的想依赖他。我太难过了。
他一声不吭,只是抱住我,缓慢的拍着我的背,任凭我的眼泪弄湿了他宝蓝色的袍子。
唐舜还是跟我走了。
因为我哭的太惨了,我一直不肯松开手,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依靠一般。
景昱仁当场控制住了发疯的礼王,就安顿我和沈如诗一起回洛松镇。
只是沈如诗并不想和我们一起走,便先派了马车送我了。
而被我紧紧抓着的唐舜自然也只能跟来。
这一路无话,我到了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车里很安静,他怀里很舒服。
我是被洛松镇上熟悉的蒸糕味道馋醒了的。
揉揉肿起来的眼睛,清了清嗓子道,“停车。”
“夫人您醒啦?”是算盘,“来一块豆沙的?”
“嗯。”我还是没睡醒,连鼻音都特别重,又看了看被我弄湿了衣服的人,“要两块吧,你和红梧吃吗?”
我一面问着,一面不自在的从唐舜怀里出来。
“好嘞!”他猛的一拉缰绳,好容易钻出来的我又不得不跌回去。
“不……不好意思啊,回店里我帮你洗。”
“嗯。”
我没敢看他,正尴尬间,算盘捧了糕回来,只是数量不太对。
“夫人,孙大爷今天生病了,只有小小孙做了这没几块儿,现下就剩这一块了,要不您先垫垫肚子吧,回家了黄姑姑肯定给咱们备下酒饭了。”
“嗯。走吧。”我没再纠结,接过糕也没多考虑就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让我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感觉,想幸福的把腿伸开才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个大活人,看了看被自己咬掉一半的糕,期期艾艾的问唐舜,“挺好吃的,要不你来一口?”
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快拒绝的时候,竟然就着我下嘴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真的是!
他走火入魔的时候,我们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过?居然就因为他咬了一口我咬过的地方就脸红心跳!
老不休啊老不休!
唾弃自己的少女心。
啊!这脸怎么忽然烧得慌呢?
“很甜。”唐大美食家拍板定论。
#鸿楼正厅#
“恭迎夫人回家。”众人在黄姑姑的带领下异口同声的和我问好。
“我想死你们啦!”我热切的道。
“嗷——”“夫人!!!您怎么才回来!”
“夫人夫人,都城好玩吗?”
“夫人去那么久怎的都不捎个信回来?”
众多小子丫头的都冲上来七嘴八舌得问个没完,我也不知道该回答谁,只能求助的转头去看唐舜,只是他似乎也并不乐观,对着一群给我鸿楼和卿楼投资的金主们散发杀意。
“黄姑姑——”我高声道。
“奴婢在。”
“给唐公子安排个住处。”
“是。”
唐舜这才收了一身的杀气,扫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子。
“诶?老板您又带回来个米虫吗?三娘怕是又要吃您啦!”
“我付钱的!凭什么吃我?”我和巧儿哥争辩道。
“您拿什么付钱?您自己个儿都得仗着三娘和六爷养您呢!要不您听巧儿哥的,带您撂地儿去,到时候分您两分,如何?”
“咚”。
我们被这一声沉甸甸的声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寻声望去,只见柜台上一只包袱,黄姑姑走过去打开了包袱的一个角,里面亮闪闪的银锭子就露了出来,身后传来唐舜的声音,“可够?”
“够啦够啦,二位后院儿雅间儿请——”三姐嘻嘻哈哈的从后院钻了出来,一把捧住唐舜给的“住宿费”,笑的见牙不见眼。
我有心问问唐舜哪来那么多钱,可三姐根本容不得我说话的机会,就带着唐舜往后院走去。
“夫人夫人!刚刚那个大侠是谁呀?”
“他真的会武功吗?”
“他怎么那么有钱啊,能不能让他去我们撂地儿的地方给我们捧场啊?”
“他怎么看起来那么不高兴的样子?”“夫人夫人,那个大侠叫什么呀?”“他那么有钱为什么要住咱家?”
“夫人夫人,卿楼明日专场,您到底来不来呀……”
真好,又过上了这种被一群猴崽子围在中间当猴王的感觉,只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压寨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六爷:夫人,三十个铜板一张票,您二位一共六十个铜板。
画画:给优惠点。
六爷:情侣票价七十个铜板。
舜哥:七十个不用找了。(拖走画画)
六爷:祝您观赏愉快(鞠躬)
☆、碎心
“夫人,这是上个月的账目,您看一下。”
“放这儿吧。”
“夫人,今天卿楼专场的单子,您过过目。”
“放这儿吧。”
“夫人,您往那边去点儿,丫头们彩排一会儿撞到你。”
“放这儿吧。”
“诶!魂儿呢?”
“放这儿……三姐你干嘛呀?”我收回放空的目光,去拍三姐拽我衣服的手。
“我说老板,您琢磨什么呢?在柜台这儿坐了一头午了。”
我兴趣缺缺的转过头,把刚刚算盘和六爷给我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换了个姿势继续摊在柜台上。
“我说夫人,您要是真的担心,就出去迎一圈儿呗。”三姐变了一副媒婆的表情凑过来,用胳膊肘给了我一下。
“我不去。本来就是他做错了。”
“那您也不能一直偏袒春芽不是?”
“我没偏袒呀,我说什么了呀?我就问他人家姑娘家洗澡,他去干嘛,我没说别的过分的话吧?他凭什么就甩脸子啊,还把门打坏了!”我想到早上的事,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好像来了勇气了,气鼓鼓的和三姐控诉唐舜的行为。
“可您早上那么说,不就是在怀疑他的品行吗?”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怀疑他!”
“他到底是谁啊,您不是刚从宣王府认识没多久吗?”六爷也表示好奇。
我揉揉鼻子,跳下柜台,转身往楼上走。
我哪里是和他刚认识没多久,我和他,仿佛已经认识一辈子了。
早上的事情是个人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哪有人能洗澡去别人房间的?春芽这个姑娘,怕是对唐舜有了不该有的念想。
凭什么!
唐舜是我的男人!他心里有个沈如诗占了半壁江山就够我怄一辈子了,你也来和我争?
我转身就去了春芽的房间,一把推开了门,只是时机没挑好,她正在穿衣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先忙……”我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怂死了……唉。我走了没两步,一转头,春芽不知何时出来了,我回头的瞬间仿佛看到了她脸上怨毒的神色,这是错觉吗?一个情敌而已嘛,大不了让……凭什么把他让给你!我那么疼沈如诗都不会让给她,更何况你?
“老板找奴婢所为何事?”
我见她这样和之前刚进鸿楼时简直判若两人,不免心中一惊。这春芽到底是性情大变还是……
“早上的事,我朋友吓到你了,他脾气又冲,我来替他道个歉。”
她笑了笑,给我倒了杯茶。这气势,和大姐大没什么区别嘛。
“你刚来鸿楼可还习惯?对了,我听说黄姑姑教了你些东西,我看看把你放到卿楼合适还是鸿楼合适。”
她站起来微微欠身,“奴婢不敢班门弄斧。”
“没事儿,你随意跳,反正我也看不懂的。”
“奴婢不敢。”
“哦,小女孩儿,不敢不敢吧,对了,带你来的你的姨母现在怎么样了?”
“劳夫人挂心。”
“嗯,那就好,那你休息吧。”我心跳地极快,可是往门口的路好像格外的长……唐舜唐舜唐舜,你在哪儿呢?能不能救救我……
“老板——你在这儿啊!快点儿吧,黄姑姑满世界找您呢。”
谢天谢地!
我赶紧随着来找我的红梧走了,转弯的时候,我扫了一眼春芽,她正收拾刚刚的茶杯,只是手腕上多了个银色的饰品。
“夫人,您怎么了?”
“红梧,你知道你唐舜哥哥去哪儿了吗?”转过墙来我一把抓住了红梧的手,急急问道。
“诶呀,姐,你说唐公子?我……我不知道啊,早上被您骂了几句之后就走了,现在也没回来呢。”
我又急又怕,这鸿楼卿楼一大家子四十多个人,难道都要遭遇不测?那个春芽肯定不是真的,马脚太多了,虽然不知道她是谁派来的,但是能这么明目张胆,怕是想速战速决了。怎么办怎么办,硬上我不一定打得过,可是不上肯定是死定了。她万一用毒怎么办?
那个银饰很眼熟,但是在哪里见过?
“姐?您别想唐公子了,兴许只是和您置气呢,快去黄姑姑那里吧,她寻您半晌了。”
“黄姑姑什么事?”
“黄姑姑能什么事呀,当然是又有新的姑娘来了呀。”
我捏了捏眉心,稳住心神,抬了抬手让红梧带我过去,一面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次不管对方多么惨,说什么也不能收留她,太危险了。
只不过,事情和我想的不是太一样。
“夫人……您说句话呀,留不留?放哪个楼?”黄姑姑小声提醒我。
而我,并不想说话。
“那……那既然这位姑娘也不知自己到底适合卿楼还是鸿楼,不如就展示展示口才?”
我抚上我的额头,接着听到熟悉到炸裂的带着威胁的声音,“我口才怎么样,你问问你旁边那女的就知道。”
三姐听了她的话,满面疑问的转过头看我。
我翻了个白眼,挥挥手,对三姐道,“不要,赶出去。”
“啊?是不要赶走,还是赶走?”三姐一脸懵逼的问扶着额头的我。
“画哥,两年多没见,胆儿这么肥了?”那凉凉的声音带着暴击buff攻击过来。
“老板,画哥是谁啊,您认识她嘛?”六爷也小声的问道。
“别问啦,你老板准备换物种呢,想当一只狂奔起来能和太阳肩并肩的野生禽类。”
“马莉苏!我这不是鸵鸟!”
“你再吼一句我听听呗?”
“你!你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干啥你说你。”我狗腿的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