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淑秀:错嫁权臣——淼仔
时间:2018-02-01 15:11:44

  顾氏不愿意和太师说话,走去厨房。
  以前的一家人,人口简单。三个主人,三个仆从。跟宇文天的老张兼粗重活计,桃婆婆是顾氏的好下手。
  顾氏走到灶台前,见桃婆婆已开始生火。笑时,面上皱纹展开不少:“姑娘爱吃春花糕,就做这个。”
  顾氏答应着,真的带上东西,宇文家的花树不少,去采能吃的春花。
  回来,不去大厨房,还是往夫妻院中的小厨房里来。
  这就方便她听到房中怒气勃发的一声,宇文靖暴怒:“太过猖狂!”
  顾氏本能地沉下脸,以为太师又和父亲生气,不然呢,就是为丈夫还不出去做官又上兴致。
  把春花交给桃婆婆清洗,顾氏没好气往正房里来。
  一进门,就发现想的不对。太师不是和父亲,那又疼又怜的眸光望的是无忧。
  再看父亲,望的也是无忧。
  而丈夫呢,面色乌紫,要杀人模样。眸光中怜爱,望的也是无忧。
  “无忧怎么了?”顾氏问道。
  这一问,关切和怜惜转移到她的面上,把顾氏薰了个满身满怀。其中来自宇文靖的,让顾氏特别不习惯。
  顾氏愣在当地。
  冲着自己?
  自己怎么了?
  再看,还不止是目光怜惜。加上无忧四个人,对着她走来。
  无忧抱紧她:“母亲,我好喜欢好喜欢你。”顾氏心花怒放:“母亲也喜欢无忧。”
  宇文天不顾长辈在侧,长手臂一捞,把母女全揽住。但说的话,只针对顾氏:“夫人,你为我操劳这些年,我离不开你。”
  顾氏狐疑,说不好又要给太师一记猜测的眸光。她想不通丈夫忽然的好听话为什么而发。
  眸光到太师身上,见太师满面正色:“顾氏,你生下好孩子,算得上我宇文家的佳媳。”
  顾氏头一个心思,太师每天进补的汤药抓错了。这分明是吃错药的表现。
  最后一个,邱宗盛的安慰:“孩子,为父中意你的女婿,这就是三媒六证了。”
  “正是这样。”太师附合。
  顾氏让丈夫回座,搂好女儿,对太师端详,再就是父亲。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不是无忧,也不是宇文天,顾氏反而定下心。徐徐地道:“天哥,什么事儿?”
  宇文天就把文无忧说过的话说一遍,那张写着人名的纸条在手上晃动,做了个保证:“这起子人要是放一个过去,夫人,就算我对不住你。”
  顾氏想一想,私奔为妾?她念过书,知道这话。但她从没有当自己私奔,因为九房自有父母。他们夫妻私下成亲那天,宇文天带她去坟山上拜过公婆。
  公婆虽没法子答应,却也没法子说反对不是吗?拜见,就算认了公婆。而聘礼又明晃晃的当着皇帝说出来过。
  那是还在北边营地时,宇文靖当众指责顾氏父女,宇文天当众说出:“劫天牢原是我的聘礼。”当时在的人是见证,亲家明府也是见证。这事情岂不是已经当众讲清楚。
  她不由得一声失笑,自然的有些讽刺:“私奔?轮不到他们说。”
  宇文靖几时有过笨名声,当下点头:“我不说,谁也没资格。”
  这会儿他说的话,顾氏父女不反对。
  看样子,天塌下来太师挡在最前面,而宇文天也从来不弱。桃婆婆准备好食材来请,顾氏继续去做春花糕。送上来时,关切的头一件事,依然不是她的名声,而是聘礼——劫天牢。
  “这件可怎么应付?”
  这也是邱宗盛的最关心,他一拍胸膛:“我来顶,都推到我身上也罢。就说我事先知道。”
  这事情出自太师手笔,宇文靖想来无话可说,他默不作声。
  宇文天一贯的霸气,遇强恒强的性子。他本来不时有羡慕赵家的话,这会儿全飞光光。
  “不就是担心我当太师,我让他们担心死。”边说话,宇文天边往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笔墨纸砚。往小几上一摆,砚台里本就有墨,提笔就写。
  宇文靖明知道他写什么,等这一天太久,眸子泛起湿润。他终于能把官职再次留在宇文家,患得患失之心情,让他问出来才放心:“你写的什么?”
  本来他走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但患得患失之心情,太师端坐在原地没有动。
  “奏章,我要上朝去。”想到什么,宇文天对妻子展颜一笑:“夫人,以后春花秋月少陪,我得当官去了。”
  顾氏轻轻地笑着,注视着他手中的笔,眸中也有水光。
  邱宗盛也是一样。
  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内幕,皇帝早就想让宇文天就任,但他犹豫来犹豫去,不是考虑到以后水少观山少游,就是认为月下少吃酒,迟迟的不肯前往。
  这件事儿反而促成大公子就任。
  包明等人的用意是让宇文天就官吗?肯定不是。相反,升官迷了头的人眼里看到的,以为宇文天一直不就任,是他的能耐不足够。
  不然,他为什么不就任呢?
  也就有了轻视之意,才有包夫人去见文无忧。
  如果宇文靖没有告老,宇文天没有乞假,叔侄都在高位上,对包明等人现管不远,包明不敢出这心思。
  宇文天看的清楚,所以什么应付,什么暗招儿都不用。本朝太师秉承前前朝,总领百官,直接受命于皇帝。他一就任,包明等人即刻就放老实。
  这就像一个大财主,有千万贯钱可以打点,也不敢不敬重本城的父母官,哪怕只是个县官,也有能拿捏的地方。
  但他买个官,不多不少,只比县官高一级,县官眼里就得有他。
  提笔,宇文天的怒气全在纸上。
  明逸就在这个时候进来。
  三爷走岳父家,貌似没几回开心过。今天也是一样,脸上没有笑。不过他另有解释,比如庄重,比如尊敬。
  对长辈们见过礼,见岳父头也不抬,三爷看的精神没有,捧场的精神也没有。先粘乎妻子,语气中带着嗔怪:“怎么又回来了?”
  宇文天的火气这就有地方出去。不抬头,不妨碍说话:“我女儿不能回来?”
  这女婿从来不是客气人,口吻恭敬,不妨碍暗带责问:“我特地回家和你看花,没想到你不在。早上我走,没说你要回家。”
  “我女儿在你家受了气,可不回家吗?”还是岳父回话。
  明逸大吃一惊:“这不可能。”
  宇文天:“哼!”
  文无忧总算插上话,先娇嗔父亲:“爹爹,您又乱怪他。”再娇嗔明逸:“你也没说中间回来陪我看花。”
  “受气是什么意思?”明逸认为他的岳父不是假话。
  文无忧就对他也说一遍,把写着人名的纸条拿给明逸。
  明逸面黑如锅底,沉沉地唤上一声:“无忧!”这一声怒气引动,房里的人都听出来,大家一起奇怪看向明逸,心想犯不着与无忧生气吧。
  “你应该先对我说!”
  大家松口气,原来如此。宇文天撇撇嘴,小声道:“你算什么。”
  文无忧眨眨眼:“是吗?”望望父母,最亲近的名次没说出来,却在面上排出来。
  明逸不无挫败:“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宇文天很想回一句,顾氏心爱女婿,使眼色把他的话截下来。顾氏认为下面的话较好听,不想让丈夫打断。
  “无忧,应该是这样。有事呢,先对我说,再才是岳父岳母。”三爷开始口绽莲花,或者叫三寸不烂之舌。
  别人都不说话,由着三爷说了又说。文无忧的脑袋已点了又点,宇文天已表示烦不胜烦,明逸停下来,总算没忘记奉承下岳父,看他写的什么。
  原地呆若木鸡。
  “你不高兴吗?”宇文天纳闷,说服他的人也有女婿不是。
  明逸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回:“早知道这样能行,我早就这样办理。”说过,知道岳父不会答应这话,脚步一溜,奇快地回到文无忧身边,奇快地对她说声:“晚上我来接你。”一溜烟儿的走了。
  他的手上拿着两样东西。
  一件是写满人名的纸条,由无忧带来。
  一件是宇文天刚写好的奏章。
  这就直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盯着足足半炷香的功夫,问道:“这般拙劣的吓唬也用上,他们到底害怕的是什么?”
  明逸淡淡:“郭村之乱,只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是啊。”皇帝抬眸,望到的却不是殿中景致,而是震动声中冲天而起的京中城墙。
  那是乱的那天晚上。
  郭村在京里能得手,背后曾得到的支持不一定只有吴家,只有杨家。这些跟随自己前往北方,在乱起的时候得到京都护卫的庇护,在往北方的路上得到庇护的官员们中,理当还有居心叵测之人。
  说不好是郭村安插的奸细。
  皇帝面沉如水。
  ……
  这个晚上,明逸接回妻子,好好的叮嘱一番亲近的顺序,无忧的睡梦里完全没有包夫人,而是三爷喋喋不休。
  这个晚上,宇文靖奋笔疾书过,早早熄了烛火,不睡,在房里的月下静坐半天。
  老庄以为太师修身养性,随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太师往九房里来。不用进院门,邱宗盛早上练武在附近的小树林里。
  “有个地方你去看下。”太师的性格弯腰不可能,只能是说话上和气些。
  但这话邱宗盛听不懂:“去哪里?”邱宗盛对宇文靖的态度,至今是有话简短,最好不说。
  瞪一瞪眼,认为不去也罢。
  “非去不可的地方。”宇文靖加重语气。
  邱宗盛也许心情一时的不错,毕竟昨天的事情他有足够的好心情。他的女婿是王爵,老将军可以不在意。但他死乞白赖的不肯出门当官,为了女儿改变心思。主要在为了女儿上面,虽然外面可能会出现“私奔”的风波,老将军昨夜睡的香甜。
  睡的好,精神就好。早饭也不用,太师在前面走,邱宗盛跟在后面。顾氏让人请去用早饭时,两个轿子在一个小院外停下。
  院落整齐,不大只有一进,但花木扶疏亦有亭阁。
  邱宗盛忽然想到怎么他叫自己来,自己就来了,抚须嘲笑:“没想到你还有外宅?”
  “给你住。”
  邱宗盛要是不冒火,显然不对头。不想歪也不可能。大声道:“你什么意思!我住的是女儿女婿的地方,你管不着。”
  他以为宇文靖看他不顺眼,要把他扫地出门。
  宇文靖自顾自说着:“你住在外面,咱们才方便说媒纳聘。”
  “啊?你是这样的心思。”邱宗盛惊讶。
  “到底要补上这一道吧,并不为堵上别人的嘴。说起来,家里为天儿成亲准备的有份儿东西。在北边的时候,我就想说这话。但是郭村占京,他能不搜刮我家?我想应该丢了,不提也罢。结果回京以后,皇上让各家损失的报上册子。郭村存的东西里现有的,拿出来先补还。我就领回来。怎么样,你这几天住到这里来,侍候的人尽有。我约上媒人上门,咱们把亲事重办一遍。无忧都这般大了,这身份二字要明确才行。”
  邱宗盛心想你都说得干净,我还能说什么。再看小院,花草不多,却株株秀雅,住几天倒也不错。
  宇文靖见他答应,又道:“听说你妻子还在,你就一个女儿,怎么不接她进京?”
  邱宗盛面上一寒,嘴唇紧紧闭上。就在宇文靖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尽量平静的道:“我妻子等我的那些年里,哭瞎了眼睛。”
  宇文靖的心头一紧。
  “我几次让她前来,她说女婿出身名门,她算伤残之人,怕给女婿丢脸面。”
  宇文靖嗓子干干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邱宗盛长叹一声:“旧事别提了,都怪广宁王。咱们办喜事吧。”带头往外面走:“回去,对我女儿说一说再来住。你去说,她也会以为你把我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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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帮忙做嫁衣 
  大早上的,宇文靖和邱宗盛饭也没有吃,就往外面来。回到宇文家,早饭钟点并不算晚。但宇文靖也没有吃成。一个太监在大门上等着,皇帝有请。
  回京以后,算是宇文靖的多事之秋。又刚议过儿女亲事。换成平时,老将军不会把太师放在心里,管他进宫怎么样呢。但今天显然不行。
  邱宗盛一路大步去见顾氏,刚好她和宇文天夫妻用饭。顾氏诧异:“父亲,大早上的您去哪里?”
  邱宗盛顾不得回答,直奔宇文天:“跟去瞧瞧,太师让宣进宫。不会出不来吧?”
  “岳父请坐,太师一早上奏章,为他在任时很多事情认罪。岳父冤案也在其中。我就是去,也没有用。”宇文天道。
  宇文天闲着没事人儿一样,邱宗盛应该看出太师没有事情才对。但这会儿不在常态上,邱宗盛揪着宇文天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顾氏好笑而且纳闷:“父亲,天哥不肯去,太师自然无事。还有,您怎么了,怎么对太师忽然如此关心?”
  邱宗盛还是没有心情解释,而是直勾勾望着宇文天:“他真的没有事?”
  宇文天微笑:“不会有事,一早,老庄奉太师命送奏章进宫以前,我已看过。”
  知父莫若子,宇文天和宇文靖虽不是父子,因一个是另一个教出来,彼此间的了解胜似父子。
  宇文天的猜测并不出自空穴来风,而是他背负“劫天牢”和“事先洞察郭村造反而早准备的有粮草物资”,只这两件大事,就足够太平以后,别人对他攻击。
  宇文靖会怎么做呢?
  为保他,必然会把事情往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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