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夫人的话,暮潇潇低下了头,红了眼圈,随即愧疚的说道:“伯母,都怪我,是我当年没有照顾好玥妹妹,伯母,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傻孩子,五年前你不过才七岁,我又怎么能怪你,你没有被那人贩子抓走,就已经是万幸了,我又怎么能怪你呢。”顾夫人轻柔的摸了摸暮潇潇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道。
暮晨风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潇潇你无需自责,你若是这么说,那岂不是要怪我,如果不是我在灯会的时候与人打架,那些下人就不会都去拉架,将你们置身囹圄,让妹妹丢失,都是我的不好。”
“行了,都不要说了,都不要说了。”顾夫人挥了挥手,声音也有些无力的说道。
暮潇潇点了点头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伯母快尝尝我带来的杏仁酥,是不是好吃?”
“好,我尝尝潇潇的杏仁酥。”顾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捏了一块杏仁酥放在嘴里,顿时便是口齿生津。
“好吃吗?”暮潇潇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顾夫人笑着点头说道:“好吃,潇潇带来的东西都很好吃,比这两个臭小子强多了,一点也不知道孝敬我。”
“娘,你又说我坏话啊,我可是都听到了。”暮云萧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顾夫人笑着说道。
“又去玩了,瞧瞧这一身衣服都湿了,快让嬷嬷带你去换一身,不然让你爹瞧见又要骂你了。”顾夫人看着脸蛋尚且稚嫩的暮云萧,看着他身上湿了一片的衣衫,有些心疼的说道。
暮云萧笑了笑说道:“我今天去抓人犯了,就是之前和母亲说的那个女孩。”
“萧儿,你这是何必呢,抓人犯那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事情,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可要记得,你是我暮府的儿子,以后是要上战场上保家卫国的,不是去处理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顾夫人听到暮云萧的话,反而收敛了笑容。
“哦,我晓得了。”暮云萧听着声音有些闷闷的,点了点头说道。
顾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这个表情,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随即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让春桃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
“进去。”
衙役说着,粗鲁的将宁白心给推进了牢里面,随后就将门给锁上了,宁白心摔了个狗啃泥,瘸着腿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淡定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到了里面,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她看了眼四周,除了一面墙,其他的三面都是铁柱子组成的牢笼,地下是潮湿的泥土,时不时还跑出来一只蟑螂和老鼠。
说实在的,上一世的时候,她什么苦都吃过,唯独没有坐过牢,之前跟着秦凛,她也来过大牢,不过不是去坐牢,而是去慰问那些坐牢的人。
有秦凛的敌人,她去说服,让坐牢的人说出敌人的把柄,还有一些是秦凛的人,她去灭口,总之,也算是个很晦气的地方。
如今她看来也要感受一下,说不准就和之前她处理的那些人一样,也被一个破席子给拖出去,扔在乱葬岗了。
随即她脑海中又想起了今天白天遇到的暮云萧,他的话还在眼前,在耳边,依然历历在目,他说自己低贱,说自己应该去坐牢…..
暮云萧,我…..我是不是应该恨你,可是我又不能,暮云萧…………..
宁白心坐在地上,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腿,此时已经不流血了,可是依然钻心的疼,她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条给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坐姿。
正文 第八章 :审问
“提审人犯,你,就是你,出来,出来,侍郎大人要提审你。”一名衙役打开宁白心的牢房,指着宁白心开口不耐烦的说道。
宁白心原本低着头缓缓抬起来,看着衙役,眼睛明亮的如同天上的繁星,她看着衙役蹙眉说道:“才一天,怎么这么快?”
衙役撇了宁白心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长得十分的标致,才不过七岁,就已经颇具风情,尤其是顾盼之间,清纯与妩媚并存,难怪朱富就死在她手里。
“你话怎么那么多,留着去堂上和侍郎大人说话吧。”衙役开口说完,就拉着宁白心向外走去。
宁白心一个不防备,险些被拽的摔倒了,她蹙眉不开心的说道:“你能不能温柔点,我还是个孩子啊。”
听到宁白心的话,衙役险些被自己绊了一跤,刚刚她说什么,她还知道自己是个孩子,知道还敢杀人,这还不止,还从窗户上逃跑了,这是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你要真是个孩子,能到这儿来么?”衙役无语的说道。
宁白心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你不能因为我杀人,就不拿我当孩子啊,你这是歧视,你看我的小身板,我有骗你吗。”
衙役看了眼宁白心刚到自己大腿的身高,毛躁躁的头发,混乱的衣服,甚至脸上还脏兮兮的,唯独配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这外表还真是一个可怜的七岁孩子,但是那也不能否认她是杀人犯啊。
“你能不能不说话。”衙役收回心神,再一次回头无语的看了宁白心一眼,开口说道。
宁白心眨了眨眼睛,点点头不说话,衙役见此点了点头,这孩子还算听话乖巧,便转过头带着她向大堂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刑部侍郎的头顶上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宁白心看着这四个字,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这四个字真的是这天低下最讽刺的字眼了。
此时的刑部外面已经围满了人,毕竟在这京城里面,什么有趣的事都很少,对于升堂办案,人命还是很有兴趣看的。
尤其是传闻一个七岁的小乞丐,在万花楼门口杀了户部尚书的侄子,这么轰动的事情,大家都很好奇,这小姑娘长什么样。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宋祁一拍手上的惊堂木,看着站在地上的女子,背脊挺直,眼中透着灵气,这周身的气质就感觉别人贵气。
宁白心全身一哆嗦,看着刑部侍郎撇了撇嘴,小模样甚是可怜,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开口说道:“你….你吓到我了。”
“…….我吓到你了?”宋祁看了眼宁白心睫毛上的泪珠,又看了眼手上的惊堂木,登时有些哑然的看着宁白心。
“哈哈…..”
“这小姑娘挺可爱…..”
“才七岁,我女儿也就这么大,怎么可能杀人了,是不是弄错了。”
“应该是吧。”
………..
这是个什么人啊,他办案这么多年,从来没听道那个犯人会说被吓到了,可是看到宁白心的样子,好像,似乎真的是被他吓到了。
宋祁径自咳嗽了片刻,手刚放到惊堂木上,又缩了回来,他看着宁白心开口说道:“你少贫嘴,本官问你,你可是在万花楼前面的小巷内杀了人?”
“我没杀人,而且你说的什么万花楼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宁白心歪着头,一脸天真纯洁。
“这…..,是本官在问你话,你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暮家二少爷要报官?”宋祁开口问道。
宁白心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吧。”
“……胡说八道,暮家二少爷怎么会和你这市井乞丐有过节?”宋祁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了就不得罪他了嘛,可能我什么时候不小心撞到他了?”宁白心开口说道。
宋祁看着公然否认的宁白心,眼睛都凸出来了,这么条理清晰,真的是个七岁的孩子吗,不管怎么样,杀了朱越,就一定要偿命,这儿媳妇要闹翻天了。
“好你个黄口小儿,如今铁证如山,你竟然还不承认,来人啊,上刑。”宋祁说着,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开口喊道。
宁白心看着宋祁,开口说道:“大沥律法有云,为官者不得对人犯滥用私刑,轻者罢官,严重者,枭首示众,宋大人,你要违法吗?”
“你一个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那你还敢杀人?”宋祁眼眸微眯,看着宁白心,不甘心的对着衙役挥了挥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你要相信我,你看我才多大,我还是个孩子啊。”宁白心嘟了嘟嘴,委屈的说道。
“你是人犯,我怎么信你?”宋祁一拍惊堂木,开口说道。
“你不要总是拿那个破木头吓唬我,我杀了才是人犯,我没杀人就不是人犯,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我是人犯?”宁白心蹙眉,小脸上十分严肃。
“是啊,大人你不要总是拍惊堂木。”
“现在还不知道人家杀没杀人呢,的确不能说是人犯。”
………
门外此时可是围观了不少人,听到宁白心的话,都轰然一笑,这小姑娘太可爱了,不过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明知道小姑娘害怕惊堂木,这侍郎大人怎么老是拍它,难道是吓唬小姑娘,让她承认她杀人了。
“…….”他是刑部侍郎,问个人犯,拍一拍惊堂木有什么错。
宋祁他深深的看了眼宁白心,她就没想过一个小姑娘这么伶牙俐齿,条理清晰,所以他根本就没什么准备,本以为宣判了就完事了,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本官说你是你就是,难道你是在质疑本官?”宋祁声音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宁白心点了点头说道:“我是。”
“你是什么?”宋祁鼻子都被气歪了,什么就是,她还真敢点头。
“你问我是不是在质疑你,我说是,有什么问题?”宁白心开口问道。
宋祁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手拿起惊堂木,高高举起,看着地上站着的宁白心突然又把惊堂木轻轻放下了。
“你竟然敢质疑本官?你长了几个脑袋?”宋祁冷声问道。
宁白心很认真的举起一根肉呼呼的小指头,开口说道:“一个。”
“.…….”
宋祁微眯了一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简直就是装傻,牙尖嘴利,还聪明得很,知道大沥律法,还想让外面那些愚昧的百姓帮她,她想的可真美。
正文 第九章 :恐吓
其实这在烟花柳巷那个地方死了,本就很不光彩,而且那地方白天根本就没人去,所以除了暮二少爷根本就没人看见。
可是他又不能传召暮二少爷,人家是什么身份,再说,一个小姑娘而已,宋祁也就没仔细调查,想着速战速决最好,没想到这小丫头属泥鳅的,滑溜的紧。
那干脆他也就不公开审理了,反正牢里面畏罪自杀的,出现意外事故的也很多,要说先皇后做皇上的时候政治清明,他不敢这么做,可是现在皇上换了,而且许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怕什么呢。
想到这儿,宋祁点了点头,心中主意已定,开口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将人犯带下去,隔日再审。”
宁白心听到宋祁的话,歪头想了想,心中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个意外死亡,可是他为什么会想要治他于死地呢,她也没得罪过他啊。
“宋侍郎,其实这个案子应该是由大理寺卿审理的。”宁白心开口说道。
宋祁向内堂走去的脚步一顿,他当然知道了,虽然这个案子,她的确是杀人犯,可是他们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宁白心见他无动于衷,唇角微微勾了勾,看来只能威胁一下了,想到这儿,眼中闪过一抹趣味,开口说道:“听说宋少夫人怀孕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生出来是管宋侍郎叫祖父还是叫爹。”
‘嘶~’
围观的人此时还没有走全,留下那么个三三两两的人还在,听到宁白心的话,全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其实也说不上是窃窃私语,反正宁白心是都听到了,说什么宋侍郎竟然爬灰,和少夫人有所勾结,撬墙角都撬到儿子身上了,简直是不知廉耻,世风日下云云
宋祁只觉得心口气闷,眼冒金星,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宁白心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休要污蔑本官,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杀了你?”
“我信,但是你不敢,宋侍郎,我其实还知道你好多的秘密,比如…..”宁白心勾了勾唇,就要说。
宋祁顿时一惊,大声喝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好嘛,闭嘴就闭嘴,凶我作什么,我还是个孩子。”宁白心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她除了这件事,还真是不知道宋祁其他的小秘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不少呢。
“你想干什么?”宋祁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
宁白心勾了勾唇说道:“宋侍郎,你凑近一点,低下头,我跟你说两句悄悄话。”
宋祁见此,只好走了下来,低下头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宋侍郎,其实我知道这么多,是因为我是皇上的密探,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都没有管过你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宁白心开口问道。
“为什么?”宋祁呆愣愣的问道。
宁白心见他上钩,笑了笑开口说道:“因为皇上派了我们这些人做密探,看看对他忠心的究竟有多少人,你知道的,总有一些人不服气皇上,心里面还想着能让贺兰氏当皇帝,也就是四爷,你说皇上能不忌惮吗?”
听到宁白心的哈,宋祁猛然一惊,其实在朝堂上隐约能看出一点趋势,虽然不明显,但是皇上的确是对那些先皇后的人疏远了很多,甚至上书的意见都不怎么采纳。
大沥的皇室本来是姓贺兰的,这天下就是大沥史上唯一的女皇青凰女帝保住的,后来与凤帝在一起,两个人生了一位公主,也就是先皇后贺兰晴便归隐了。
后来的曲折,他们这些做大臣的也不是很清楚,总而言之先皇后嫁给皇上以后便退下帝位,安心的做了皇后,便有了现在的大沥,如今皇上登基也有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