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点霸王龙吗——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8-02-02 14:45:08

  卢司黎咽了口口水,强撑着说道。
  “我,我,我在追她啊,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褚望秦轻笑了一声,模仿着对方磕绊的语气,脚步一旋,揽过她的肩已经往楼梯上走了。
  楚爱甜大脑彻底单机,一时间惊吓的把内双丹凤瞪成了双眼皮:哈??!
  
 
  ☆、第十二章
 
  Chapter 12
  褚望秦拉着她,一路上到五楼。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卢司黎没有追上来。
  楚爱甜觉得,多半是这人走得太快了,她那么长的腿,都快迈成仓鼠转轮了,才勉强跟上。
  “那个,你刚才……”
  楚爱甜问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已经明了。
  “不然呢,我怎么说?”
  褚望秦自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语气好像她才是那个问出莫名其妙问题的人。
  她站在那里思考了五秒,好像脱身用这个理由确实方便?看他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时间也被绕了进去,只很僵硬的勾着唇笑了:“噢噢,这样。”
  褚望秦只是懒得编理由了,刚才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他由此确定这人比看上去要傻不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还有些清奇的,很喜欢揣着糊涂装明白。
  “怎么样,工作找的?”
  他虚虚靠在她对面的墙上,说完后又直起身来不耐道:“算了,别在这讲话,味道难闻,我要去吃个饭,你来吗?”
  楚爱甜:“AA吗?”
  褚望秦步子都迈出去了,闻言扭身回头看她一眼:“AA就不吃了?”
  楚爱甜摇头:“不不,是这样,AA的话地点我定,你请的话地点你定。”
  “我定吧。”
  没有犹豫,她话音刚落,褚望秦答案就出来了。楚爱甜自然也就乖乖跟在身后,跟出一百米后,她猛觉有什么不太对:“不好意思,你可能得自己去了。”
  “我爸还在下面等我呢。”
  她回头,朝褚望秦招了下手,不好意思的弯唇笑了笑,匆匆忙忙下楼了。
  褚望秦抱胸在那站了一会儿,垂眸从楼梯间的缝隙中寻到了她的背影。
  “哎,小少爷今儿怎么有空来这了?怎么,骨头折了还是海绵体断了让叔叔给你看看?”
  耳后冷不丁出现了个笑嘻嘻的声音,褚望秦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眼,很是鄙夷:“不用了,你玩那么多年了,也不烦吗?”
  傅院长同时也是副院长,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你真无聊,就不像你那小妹,一吓一个准,有趣的让人想多吓几次。”
  傅略军医出身,年近五十,家中长辈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和褚家也是旧相识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养成傅略这没正形的性格。
  “刚刚看你在跟人说话,没好意思上来。怎么,新的小女友啊?”
  傅略这倒没说假话,他等了两三分钟,见人女孩走了才上来问的。
  褚望秦没答,问他道:“骨科最好的是黄霖轩吗?”
  傅略才有要点头的迹象,他就继续说道:“那麻烦黄主任有时间来看个人。”
  “什么?”
  傅略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小兔崽子自己断腿腰折也没指定过谁啊?
  “你要找我走后门,也是找心外科的人吧?骨科……没听说你家老头怎么了啊?”
  他俩正说着话呢,从楼梯缝中间传来一道声音,将对话恰好打断。 
  “唉!我走啦,谢谢你!改天请你吃个饭吧,”楚爱甜扶着她爸,站在四楼,朝他挥了挥手,“我来选地吧。”
  说完生也没有等他回答,下楼梯离开了。
  褚望秦食指这才往下点了点,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倒是眼里透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来:“她扶的那个。”
  傅略脸上清楚浮现出‘我早就知道’的呵呵:“你还没回答我,是新交的小女友?你爸知道吗?你啊要谈就好好谈,看看你三天两头上新闻,别年纪轻轻肾不好!我要是你爸,就带你学医了!”
  “救死扶伤的事,还是要聪明人来做。我只擅长吃喝玩乐,走了,傅叔下次见。”
  褚望秦到最后,也没有答他不想答的问题。
  喜欢吗?不喜欢吗?
  褚望秦坐在书房的老板椅里,随着转轮转了一圈,慢腾腾的想。
  哪那么复杂,他就是觉得有趣。
  一潭死水似的生活,被丢进了两颗石子,荡起涟漪波纹。巧的是,这感觉让人觉得熟悉。
  褚望秦确实是个没什么太多要求的人,感情方面看对眼了就在一起,无聊了就分开。也有懒得谈恋爱维持关系的时候,又得撑住他花心的名头,就给女伴点物质补偿,维持个表面关系。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为了追谁下过多大的功夫。外表吸引,身材过关,性格大都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就差不多了。所谓深刻到死去活来的爱,褚望秦没有体会,也没打算。
  他赶着褚望祺规定的最后一秒,把两份文件传给对方。
  那边似乎一直在线,在电脑显示发送成功的第一时间,褚望秦就收到回邮。
  ——有时间吗?我在你楼下。
  褚望秦本来正准备关电脑,看到后烦躁的长吐出一口气,仰头坐了一会儿,从椅子中猛然起身朝门口大步走去。
  他住的公寓是高层,视野好地段又一流,小区内治安与环境更不必说。在暮色的夏夜里,晚风悠悠一吹,压得绿意都摇曳。一身西装的褚望祺站在那里,很是醒目。
  褚望秦走过去,顺手递过他一瓶水,吊儿郎当道:“这种时候,等在这的一般都对我有贼心,你不工作跑来干嘛?”
  褚望祺握着手里的水,微微笑了笑:“我是想来问问你,是不是没有放弃,还在找……你哥哥。”
  褚望秦一眼望过去,那转瞬即逝的冷厉看得褚望祺心内一跳。
  “你别误会啊。” 褚望祺无力的笑了下,也有些无奈的意思,他本来就性情温和,对这个难缠的兄弟更是从小惯他到大,“我知道你瞒着我们的原因。只是想跟你说不必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我知道,依你的性格是不可能就此罢手的。当年如果发现他,爸一定也会一起接过来,只是晚了一步。你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跟我开口。对我来说,你和潇潇都是我最亲近的家人。你想要做的事,也,也就是我想做的。”
  褚望秦垂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有只蚊子嗡嗡停在了褚望祺手臂上,他才边拂了把兄长袖口,边轻笑着开口:“知道了,哥。”
  褚望祺点点头,晓得他心思重,又多嘱咐了一句:“有时间也抽空回去,陪他吃个饭。之前他被你那些新闻气得不轻,下次防着点狗仔。”
  褚望秦其实根本没怎么听他说,只一味应下,又问了句:“累吗?要上去躺一会儿?我那有你的……”
  “不用,我还有点事,走了。”
  “我送你吧,我也要出去兜一圈。”
  褚望祺开车来的,但他没说什么,跟着弟弟一起上了车。
  车上放了一段班得瑞的钢琴曲,是褚潇硬塞来的,说他应该好好陶冶下情操。
  “我问你个问题,”褚望秦犹疑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开了口,“你要是刚开始很抗拒,后来又开始接受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的话,”后面七个字褚望秦说的囫囵吞枣,“那算什么?”
  褚望祺淡淡看着前方:“中邪了?”
  褚望秦:……
  “或者喜欢又不敢承认。”
  褚望祺轻笑了笑:“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问这种问题干嘛?”
  “没什么。”
  褚望秦皮笑肉不笑地礼貌勾唇。
  等人下车后,他还是拿出了手机,以一种不经意、不小心、不是他刻意去点的姿态,翻到了五条未读信息,并没有红点提示的那种。
  不知道自己被拖入了屏掉消息数目的分组,楚爱甜还在家里帮着凉拌皮蛋,因为楚蔺老催,她才偶尔扫一眼,然后拉长声音回答:“真的没回嘛!我都跟你说了人家很忙的,而且他估计不会来这吃的,第一次听说叫陌生客人来家里的,真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楚蔺自听说褚望秦出手相救她几次,便开始责备她为什么不顺便请人吃个饭?又让她请人来家里给摆一桌。
  关荷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亲自操刀做了一桌饭,把凉调菜留给了楚爱甜。
  “如果人家真的不来,那我们就自己吃,也是一样的嘛。有你喜欢的糖醋小排,你看看。”
  关荷往洗手间走,说话的时候听到有人摁门铃,提高声音嘱咐楚爱甜:“去开个门!”
  “知道啦!”
  楚爱甜踢拉着拖鞋一把拉开门,石化当场。
  楚蔺坐在沙发上看到某人站那没反应:“小甜,你堵门口干嘛呢?”
  楚爱甜没有回音。
  吃饭时,楚家两位都在疯狂热情地给褚望秦添菜。
  “卧槽,叫你来你还真来啊。”
  楚爱甜跟风夹了片藕给他,笑眯眯的看着男人,喉咙里低低挤出几个字来。
  褚望秦闻言笑得更深了,餐桌上的灯光暖黄色调,他眼弯起来时浓郁的睫毛微闪,鼻梁高挺、眼窝较常人深些,那一点摄人心魄的漂亮而不娘气让他看着养眼极了。
  “谢谢阿姨,很好吃。”
  他朝关荷道谢,话不多,但人很真诚。一顿饭下来,很给面子的解决了所有大家夹的菜。有礼却并不显得疏离,那浑然天成的气度让楚蔺心里有了底。
  “送人家出去,然后快点给我滚回来。”
  结束后,楚蔺拉着楚爱甜难得严肃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之前巴巴让人来的也是你,巴不得人走的也是你!”
  楚爱甜翻了个白眼,扶着他的手上动作却很小心。
  出门的时候,她把门一关,听到走在前面的男人理所当然道:“当然来,有饭可以吃,为什么不来。”
  楼道里一层灰,黑蒙蒙的,声控灯也不太好使,楚爱甜跺了下脚,灯不开,她恼了,跳起来用双脚跺,不自觉地就小幅度转了半个圈。
  她是忍不住的在想,大概家里总面积还抵不上他家里一个厕所呢。
  褚望秦转身看到她闷闷低头的样子,挑了下眉:“你怎么了,没吃饱?”
  “不……”
  楚爱甜抬眼,堪堪看到他肩膀上停着个头喜人的大黑飞蛾,伸手一把给他弹掉了,那飞蛾扑棱着翅膀飞到后面墙上。
  她习惯性地往前送了身子,一巴掌把虫子拍死在对门家的墙边。
  褚望秦原本背对楚爱甜对家的大门站,此时被她突然的动作扑得后退两步,整个后背紧紧挨着掉漆的墙。
  她伸出的右臂落在那墙上,好死不死就这么半圈住了男人。楚爱甜抬一抬眼,这距离都快能数出他有几根眼睫毛了。
  褚望秦的眼神由一开始短暂的错愕,转变成若有所思又不动声色的暗光。
  
 
  ☆、第十三章
 
  Chapter 13
  那短暂的两秒里,她的眼神一不留神地撞进去,就着他垂下眼睫的姿势,本来那样容易被归类成缠绵调情,可因为无意,也因为匆忙,双方都来不及换一层外饰来掩盖。
  楚爱甜从前自认为是个人精,在洞察他人心思上一向迅疾而敏感。
  但自从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落千丈后,她也不敢保证什么了。
  许多人就是有这样的天分,即使没有读表演系,可想表现出什么样子都信手拈来。那在她面前时常忧郁悲伤的高中舍友,宿舍里成日乌云笼罩的,楚爱甜觉得不能那样下去,一问是对她有恩的姨母患癌缺钱,楚爱甜二话没说借了她八万,嘴上嬉笑说着你可一定要努力还我的辛苦钱啊,可连借条都没打,压根没指望着还。结果毕业后才知道,对方姨母六年前就去世了。楚爱甜上门去问,对方哭丧着脸,说家境确实困难,只是为了大学第一年做打算而已,楚爱甜赶在自己想打人之前转身就走,给对方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所以她不太相信经过她脑子后的判断,所以刚刚那并非经过盘算后得出的结论,只是她趋向于本能的反应。
  男人那一瞬间的眼神,居高临下、冷意凛然,不经意流露出来,或许不是针对她,但也已然揭开了冰山一角,与在人前调笑怒骂的样子又不太一样。
  她本能的,觉得危险。
  楚爱甜倒退了一步,面上挂出一个礼貌又虚情假意的笑容:“有虫子。”
  他轻笑了声:“噢?”
  楼道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那样暗的环境,她一时也看不清楚什么,又懒得疯狂跺脚了。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有些迟疑的男声恰当打断了沉默:“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六楼吗?”
  来者一脚踏在地上,将灯点亮。
  “602林家,在不在这啊?”
  楚爱甜顿时也不管面前的客人了,倏然转过头:“你找602?”
  她就着微弱的橙黄灯看了看来访的男人,是张看一百遍也记不住的大众脸,不算难看,也不算好看,平均脸,加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有些褶皱的、过长的衬衫袖口。
  “你认识这家人吗?”
  自打邻居家的小哥哥与他母亲都不在了后,这个家算是彻底的空了下来,听说是过给了一个远房亲戚,但对方没有卖出去,也没有租出去,所以这里一直没有什么人来。
  说来也是缘分。
  她十二岁认识林家的人时,她家楚蔺同志还是一个喜欢把马桶镶金的中年人,住在城中央最贵的地段,在乔迁喜宴时见到林渊,他父亲原先是军医,后来改行经商,看着相当儒雅大方。听说他们全家是苏南地区搬过来的。结果第二年,林渊考上国防科大前,林父心脏病突发,撒手人寰了。中间种种都是好时光,楚爱甜偶尔想起来,像从宝贵而久远的八音盒中放一段乐曲,能认识那样的人,是真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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