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忘记我名字了——零丁子
时间:2018-02-02 14:50:21

“那好,桓柳我带走了,十日之内,若是我没有在汐泷阁看到你,她你就永远别想再见了。”汐泷再次说这句话十分的愤慨,本来只是想考验一下祁序的真心,结果一等就是一个月,汐泷一度怀疑这个凝霄长老是不是名不副实,是个空架子,连汐泷阁都找不到,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祁序根本就没在找。
汐泷生气了,这回管他说什么都不能将桓柳放走,这个人就是个伪君子,只有嘴上说得好听,这要是桓柳早些醒来,难道也要同她一般一边生气一边等吗?谁给他的自信,让他相信桓柳一定会等他。
“哼,汐泷阁不欢迎不守信之人。”汐泷摆出一掌臭脸,连带对邢幽的气也撒在了祁序身上。
“我……”祁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确实是将所有的话都忘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一时冲动说出这些话来。
“怎么?那番话难道还有人逼你说的不成。”
“不,我是自愿的。”祁序下意识地反驳道,等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很快就释然了,他也想通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也许,这辈子他都会让桓柳一直等,既然已经挑破了,何必再掩饰。
现在他来了就不会走,如果一定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我现在来娶她了,求夫人将她嫁给我,只要让我和小柳在一起,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汐泷没想到祁序的脸皮这么厚,都被这么打脸了,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让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她又不是桓柳的爹娘,嫁不嫁哪是她能决定的事。
汐泷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说道,“想娶六子,可以,加入汐泷阁。”
祁序咬了咬牙,“好。”
“我加入。”祁序几乎没有片刻犹豫,这才令汐泷稍微高看了他一眼。
“桓柳,你带他去掌事堂登记。”邢幽寻了个理由将两人打发走了。
“你把他们支开做什么?”汐泷有些不解地问道,她的气已经消了,虽然刚才邢幽拿她开玩笑,但是之前她也毁掉了邢幽的记忆钮,这样一看,算是两平了。
当然,那是因为汐泷不知道邢幽还有后招,而且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该离开了。”
“我……们?”
“对啊,一起。”
“可是,我会沉睡很久。”
“我等得起。”邢幽召唤出幽骨伞,“幽骨伞有安养灵魂的功效,你可以在此沉睡。”
汐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想自己一醒来就能看到熟人,这样的感觉还挺好,省得满世界跑了。
“好吧,不过你先将事情都交待好,正好,我也有点事。”
“嗯。”
邢幽点了点头汐泷便离开了,他的事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汐泷阁四百年没有阁主还不是照样屹立不倒,繁荣昌盛。余下的就是等汐泷回来了,他能猜到汐泷是去做什么,既然她觉得有必要,那就让她就去吧。
 
掌事堂外,祁序还牵着桓柳的手,一句话都没有,一直到现在将他的名字也写入了汐泷阁。
桓柳看祁序不言语,更不知该怎么开口。
“小柳,你还愿意同我在一起吗?”走在前面的祁序突然说道,手中握紧,他的小柳从来都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现在的安静让他无所适从,他害怕,他已经将桓柳的心伤透了。
从他的出现开始,她就只说了两句话,他害怕,当他学会挽留的时候,桓柳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我为我对你曾经有过的怀疑道歉,但我从未因此生你的气,我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让我看清了我的心,然后一个人走了,小柳,错的不是你,是我没有看清我自己,你能原谅我吗?”
桓柳低着头,祁序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心中有些打鼓。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桓柳的声音有些哽咽,她默默守了两年的铁树终于为她开了花。
“师父。”桓柳突然大哭了起来,一把抱住祁序,“我原本已经决定一辈子都不出玄冥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祁序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一手抚摸着她的头,“怎么会?我这不是来了。”
祁序眼中积蓄的泪水也一并流出,他从不知道,原来桓柳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若是他没有来这一趟,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幸好,幸好他来了,而她还在。
哭了半晌,祁序用衣袖将桓柳脸上的泪水擦去。
“你看你,哭得像只小花猫。”
祁序说着桓柳又要留下泪来,祁序嘴唇亲吻着桓柳的眼角,眼角的触感让桓柳有些痒,不断地眨眼睛。
“就允许你今天哭着一次,以后可不许再哭了。”
桓柳点了点头,眼眶又有些湿润,桓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哭得这么狼狈,还是在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面前。
过了很久,桓柳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带着祁序在玄冥四处乱转,告诉他玄冥的故事,也给他讲汐泷阁的故事和人,祁序这才知道原来入了汐泷阁还能继续回去做祁玉宗的长老,他还以为要永远在这里,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这里很好,可他毕竟是祁玉宗的长老,师姐刚走不久,他必须给祁斫撑腰,让他坐稳这个掌门。
周周转转,两人又转到了那座石桥前,祁序指着那座石桥,说道,“方才我来之时,碰到了玄冥的国师,他告诉我你去了汐泷阁,还告诉我那里有一个瀑布,喝下那里的水会失去记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会忘了我。”
“哪有什么忘忧的水,”桓柳将握着她掌心的大手捏了捏,“再说了,我怎么会舍得忘记师父。”
正说着,那座石桥上出现了一个人。
桓柳有些疑惑,但依旧行礼道,“夫人。”
祁序虽然已经成为了汐泷阁的人,但骨子里还是祁玉宗的长老,因此只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汐泷也没在意这些,只是对着祁序说,“你跟我来一趟。”
祁序拍了拍桓柳的手背表示自己一会就回来。
汐泷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背对着祁序,“有些事情六子不方便跟你说,就由我来告诉你。”
说罢,汐泷转过身来,那张脸已然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师姐”,祁序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祁奕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亡故。”眼前的祁奕很快又幻化成了汐泷的样子。
“我是暂居在这具身体上的一缕灵魂,明天我会离开,她的遗体你带回祁玉宗。”
汐泷简单说完便离开了,她没有向祁序解释更多,聪明的人也不会继续问下去。
片刻后,祁序也离开了那个地方,脸上多了些释然,看上去比方才舒展了许多。
 
第二日一早,汐泷阁顶楼被再次封闭,汐泷阁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似乎变了许多。
祁序和桓柳启程回祁玉宗,临走前大长老将一枚灵戒交给他,说是祁玉宗的东西,祁序了然,是祁奕,那个最疼爱他的师姐。
桓柳则是好好地看了一眼玄冥,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至少下一次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玄乐正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汐泷阁的断崖上,蹲在瀑布边,手挡在水前,水流不断冲刷着玄乐的手,带来丝丝凉意,玄乐抬起手凝视了半晌,鬼使神差地想要将手指放进嘴中尝尝味道。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玄乐,你就这么爱以身犯险?”
玄乐被云路突然地出现吓了一跳,同时也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下意识地就想试试,可是看云路的脸色似乎很不高兴。
云路甩开玄乐的手,“玄乐,你可以忘记所有人,可你不要忘了,你是玄冥的国君,你的责任重大。”
玄乐心虚,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不是还有国师你在,玄冥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不是国君了,你以为我还会再做这个国师吗。”云路眼眶有些湿润,他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眼前人。
玄乐一直以来对云路都是又敬又畏,从未想过,他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国师的地位,可是他有什么值得云路留在他身边的。
“你既然要喝着瀑布水,索性我也跟着你喝了罢。“说着云路挽起一汪水,就要入口,玄乐将脚边的石子踹到云路捧水的手上。
“国师,我错了,玄乐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他记得云路说这水会令人忘记一切,他本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是刚才看到云路要喝下去的一瞬,他明白了云路的心情,他无法想象如果云路忘记他该怎么办。
两百年的陪伴,让他几乎离不开这个人,想来,自他们认识起,最长的分离也不过十二个时辰,他们之间不仅是国君与国师的关系,也不是朋友,那该是什么,云路说的为了他又是什么缘由。
云路来到这里,似乎异常激动。
突然,一根线将玄乐脑中的所有都串连了起来。
 
 
 
 
第55章 柳序曲之玄乐不乐
“国师,你口中那个跌下瀑布的幼年伙伴,是不是……我?”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玄乐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他。
小时候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他以为是时间过得太久,他才忘记了,现在想来,未免也忘得太干净了。
他想起来,第一次在大殿上见到云路的时候,云路看他的视线总是带着莫名的光芒,当时他只以为是云路对他这个玄冥继承人的好奇,却原来他们早便认识了。
“你以为,还有谁能有这个胆子跑到汐泷阁后这处禁地。”
汐泷阁后一直以来就是一处禁地,原因不明,近四百年更是由于建立汐泷阁的缘故,这片禁地被人遗忘了,如今旧事重提,这样的事也只有身为国君继承人的他做得出来。
“那为什么,过了两百年你才告诉我?”玄乐站起来倒退两步,鼻尖有些酸楚,眼眶渐渐湿润。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想的起来吗?”云路一阵嗤笑,他也曾怀着希望,望他能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可是两百年过去了,一点也没有,于是他想,就这样也挺好。总归玄冥离不开他的阵法,玄乐就离不开他,他会永远是玄乐的国师。
玄乐抱着自己的头蹲下,本就单薄的身体,此时此刻更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玄乐的话语中带着哭腔,本想再冷嘲热讽两句的云路住了嘴。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父王母妃也不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你们……”
“不是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们没有错。”云路没有再解释更多,摇着头离开了,他的心何尝不痛,怪只怪他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从那天起,大臣们发现往日训斥国君的国师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而往日活泼捣蛋的国君也开始正经起来,不再惹国师生气,他们之间几乎不交流,众人都以为是小国君要对操控国家大事的国师下手了,于是墙倒众人推,众人纷纷向国师落刀。
云路从来没有告诉过玄乐这些,三月之内,他已经被暗算了几十次,被人刺杀不下十次,若不是这一次受了点伤,身上的血腥味盖不住了,怕是玄乐还不知道。
玄乐一早起来就在批阅奏章,云路坐在下座一言不发,玄乐的鼻子很尖,从云路进来他就闻到了,云路受了伤,可是在玄冥国,谁敢对国师大人出手。
玄乐平日里将大事都交给云路来办,在外人眼里也是个十足十的傀儡皇帝,但实际上他的脑子也是极灵光的,只是懒散惯了给了人错觉。
几乎是在他闻到这个味道的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玄乐震怒,将手中的笔摔向云路,青色衣裳上墨迹斑斑。
“云路,你若是不想再和我说话,现在就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玄乐被气得心口作痛。
云路依旧不说话,玄乐拂袖将桌上那堆奏章通通扫到了地上,眼前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玄乐终于忍无可忍,摔门而去。
几分钟后,所有的大臣都被召集在大殿之内,他们都看得出他们的国君心情很是不好,难道是国师又向国君施压了?
大臣们狐疑不止,大殿最前方站着的依旧是云路,往日洁净的袍子今日似乎多了许多墨迹,大臣们心中腹诽,穿成这样面圣,未免也太不把国君放在眼里了。
“今日召集各位大臣前来,是有一事求证,众爱卿可要如实回答。”玄乐震怒的脸上填了几分讥讽的笑意,牙却咬得更紧了。
“众爱卿以为国师近些年所做之事可有何不妥之处?”
下方众人听闻此话,还以为是国君终于要倒台,一个一个大眼瞪小眼,不知该不该接国君的话茬。
不一会,大殿上一个大臣便站了出来,那位大臣就站在云路靠后不到两人的位置上,已然是鬓须发白,也难怪会急着站出来。
这些大臣大多不是修炼之人,即便是,也不会有多高深,若能在修仙一途找到自己的道,谁会乐意在人间帝王家做个臣子。
云路任玄冥国师已有两百年,两百年来,多少人生生死死,唯独他安然无恙,容颜常驻,他一个人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仕途,国君从来只看得到他一个人,也只听他的话,其余的大臣充其量就是个跟着干活的领事,所有的人都以为国君是被控制了,如今,终于要反击了。
“回国君,国师近些年虽兢兢业业,为国家处理了不少大事,可很多事仍旧没有处理妥当,譬如玄冥引进外界的商物,与外界居民的交易太过频繁,国师已经在任两百余年,应当明白玄冥的国之始终,犯这种错误实是不该。”
“哦?那依你之见,国师犯了如此大错,应当如何处置。”
那位大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继续说道,“国师虽有错,可这些年为玄冥做出的努力也做不得假,不如让国师暂时离开朝堂,清心静气,修养身心。”
“清心静气,修养身心,你们都觉得这个做法好?”玄乐怒极反笑,让一众人等摸不清头脑。
云路垂着眼眸不语,他一直都知道玄乐不简单,只是被灰尘掩盖了锋芒,这样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让人措手不及。
“你们别不说话啊,倒是说说这个方法好是不好。”玄乐饶有兴趣地看着堂下。
大臣们还在左右张望,一名年轻的大臣站了出来,“臣认为此法甚好,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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