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胡思乱想,江瑟已经拉了一下衣摆,坐起身朝他爬过来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吐气如兰,裴奕却不知为什么,不敢去看她,就怕自己把持不住,她一过来,他就往床头缩,先前斥她时的气势一下就泄了。
“当,当然喜欢了。”
他别开脸,点了点头:
“我从小就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一横心,眼一闭,牙一咬,将话脱口而出:
“心里只有你,想娶你。”他想了想,觉得这话又不对,因此改了个说法:“只娶你!”
这话就说得斩钉截铁的。
江瑟愣了一下,心里似是有根弦被轻轻的拨动,引起的颤动经久不息,令她咬了咬下唇。
她原本只是想逗着裴奕玩儿的,却没想到他这么认真的表白,让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哪里呢?”
她有些纳闷不解,她性格并不活泼,也不可爱,从小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身边人对她一致的印象都是如当初江华集团的赵君翰认为的一样,她适合娶回家里,而不是适合恋爱的那一个。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裴奕沉默了半晌,才答道:“就是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她笑的时候,他也会开心,她难受了,他会觉得比她更难受。
如果喜欢也要说出个原因来,他想了一会儿,有些羞涩的说:
“可能你就是你。”
江瑟朝他爬得更近了,手搭上他胸口,他浑身紧绷着别开头,脸不争气的发红,胸膛硬得像石头,不住起伏,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瑟瑟,可能以前、现在及将来喜欢你的人会很多,但是,”他顿了片刻,声音有些低:“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一只柔软的手伸到他脸颊一侧,他转过头,她咬着嘴唇,如云的秀发被她撩到一侧肩头,裴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低下头,嘴唇轻轻的印上他嘴角了。
她的唇又香又软,轻轻一碰触便离开,裴奕本能的抬起头撑起身想去追索这抹余香,她却撑起身躲了,伸手撩了一下长发,指尖压着他胸,斥他:
“别动。”
他果然乖乖躺着不敢动了,但目光急切的落在她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江瑟坐在他身上,双手扶着他肩头,又俯下身,轻轻的去亲他。
她的动作轻柔,亲一下似蜻蜓点水似的。
裴奕记得他曾亲过江瑟两回,每一次都印象极为深刻,她的吻与他的急促又有不同,她温柔得如水,轻轻一碰,留下一点点涟漪,抬起头便要离开,他还在追逐不舍。
江瑟头都抬起来了,他还试图伸舌挽留,舌尖从她嘴上扫过,只卷到一点儿唇瓣,他自己舔了下嘴唇,央求道:
“瑟瑟,瑟瑟……”
不停的唤她名字,却是听她先前的话,果然躺着不敢妄动,双手握成拳放在身侧,身体绷得很紧,却没有伸手来捉她。
这次的亲近与以往不同,裴奕感觉得出来,以前的她每一次都是被动的,他不想坏了她主动的兴致,强行忍耐着本能动作。
他的呼唤似是奏效,江瑟又低下头来,这一次她没有再浅尝辄止,而是试着吐出香舌,任由裴奕将她卷缠住。
她的舌尖好软好滑,裴奕这回没有再维持先前的动作,而是一手搂住她腰,一手压在她颈后,使她无法挣扎逃脱。
他的嘴唇将江瑟樱桃似的小唇咬在口中,那触感柔软饱满,轻轻一咬,便又回弹软糯,她才吃过感冒药,嘴里带了些苦涩,裴奕却觉得连这苦里都透着甘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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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架子
江瑟的手抵在裴奕肩头,他觉得怎么都亲不够,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怀中。
都说夏娃是亚当的那一根肋骨,裴奕却觉得她之于自己,远不止那么多。
他的指尖从颈后滑向圆润的肩头,流恋不舍。
“帮我抹药。”
江瑟拍了他一下,裴奕将脸埋在她颈侧,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嗯。”
他声音有些轻,还带着些羞涩,江瑟起来之后,他一双眼睛也不敢去看她,乖乖躺了一会儿,去找先前不知道扔哪儿去的药膏。
这一次拍戏还是让江瑟感冒了,回帝都之后裴奕找了家庭医生,挂了三天点滴才好。
下一场戏的拍摄地点在延州,莫安琪提前两天收到短信,就定下了前往延州的机票。
这里江瑟要拍的是与宋岘的第一场对手戏,江瑟提前一天就先到了延州,去了片场。
剧组两天前就来了,鄜县这里还保留着民国时期的斑驳城墙,剧组在这里已经布置下片场。
曾经这里是国家重点战略地之一,华夏国成立之后,鄜县成为了国家重点保护对象。
里面还留有当年的一些前辈先烈们生活留下的痕迹,以供人瞻仰,一些剧组要拍摄抗战时期的特殊题材电影、电视剧时,也喜欢到这样的地方取景。
周围的房屋还保持着早期建筑风格的特点,哪怕是修整之后,也尽量在外表上维持原貌。
外头摊贩很多,也能看到不少等待一举成名的龙套,还有一些粉丝及一部份探班的记者和一批前来玩耍瞧明星的游客。
兴许是寒假来临的缘故,这里等着跑龙套的学生也不少,明星也很多,莫安琪推着行李,跟在江瑟身侧:
“听说这一趟在鄜县取景的剧组不少。”
这里学生出乎意料之外的多,江瑟一路过来碰到了不少人。
剧组为她在片场附近定下了的饭店,不是什么上档次的饭店,服务台前的工作人员甚至都不认识江瑟,只是看她长得特别漂亮,猜测她估计是哪个明星罢了。
但鄜县附近时常都能看到明星,工作人员也没什么吃惊的,确认了江瑟的身份之后,让她办理了入住,饭后江瑟就跟莫安琪两人随意在县里溜达了一下。
她的戏份在明天下午才有,戏也不多,这一次延州的戏份拍的也就是豆蔻两次捉拿萧兹,却又两次将他放走,及借这里以前的牢房,补拍一段豆蔻早期被拐之后不肯听话,被鸨母令人关押的戏分罢了。
路上偶尔还能看到穿着戏服跑出来的龙套,有演战士的,也有演侵略者的,倒是有趣。
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江瑟早早起来就先去了剧组。
她的戏份虽晚,但反正来都来了,也没什么事做,正好去剧组观摩别人的演出,顺便学点儿经验。
今日鄜县临时搭起的片场外来了特别多人,一些学生还举着自制的名牌在晃,还有不少记者也在四处张望。
莫安琪在江瑟耳边小声的说:
“听说昨晚《再见延州》的剧组也来了。”她性格倒不是八卦,只是身为江瑟身边目前仅有的助理,一些事儿她也得打听着,在江瑟不知道的时候,能解说给她听:
“这个剧组的导演倒没什么名气,不过剧组的女主演是赵若筠。”所以大部份赵若筠的粉丝就来了。
提到赵若筠,江瑟不免就想到了《弄假成真》及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的戴佳,戴佳自从拍了《弄假成真》之后,两人在杀青宴上还相互留了电话号码,但后面戴佳除了在她遇上姚祥纠缠后打过一通电话之外,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江瑟想了想,决定回帝都之后给戴佳打个电话。
她其实朋友不太多,也不是什么热情洋溢的性格,不喜欢没事儿跟人打电话,裴奕虽然说喜欢她的人也许很多,但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仅要别人单方面付出的,无论朋友还是恋人、亲人,都需要双方共同付出去维系,才能长久。
进了围起来的片场,莫安琪昨天显然就已经来打探过路了,熟门熟路的领着江瑟往《北平盛事》的剧组赶,走了七八分钟左右,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先前莫安琪曾提过的《再见延州》的剧组正好在拍摄了。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下一大堆人围在一个坐在沙滩椅上的女人身旁,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的,那阵仗像在侍候女王。
一个穿着黑色厚厚卫衣的男人半跪在女人的椅子身侧,哀求着:
“若筠,要不你看,再拍一次吧。”
他讨好哀求着,莫安琪看到这一幕,嘴巴张得极大。
“现在国内明星是这样吗?”
她早年一直在国外,虽说跟的也是明星,也知道明星有些是有架子的,但这种剧组里的人哀求着明星再拍一次的行为,依旧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转头又去看江瑟:
“你先前是不是太不摆架子了?”
她指的是之前在西南省的民国街里,林惜文当着裴奕的面,一场短短几分钟的戏,折磨了她四五小时,直到江瑟精疲力尽了才让她通过。
当时江瑟一声不吭的,硬是咬牙忍下来了,回了帝都还病了几天,才刚养好。
江瑟看了一眼,就笑了笑:
“快走吧。”
剧组里林惜文还在拍着邱如志等人的戏份,江瑟一来,倒令剧组里的人有些意外了,林惜文也觉得有些吃惊,剧务要去为江瑟端椅子,她道了声谢连忙说不用,站到了摄像机后头。
“你怎么来了?”林惜文一面分心去看摄像机,一面头也不转的问江瑟。
“反正也没事儿,就来跟您学习学习了,也看看前辈们怎么拍戏的,观摩一下。”
江瑟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布置出来的公馆,主要拍的是邱如志杀人的戏,以显示剧中安九昱心狠手辣及在北平权势滔天的盛况。
范芝云及宋岘等人不在,估计是今天他们的戏份还早,所以这会儿人还没来。
周围几乎都是工作人员与跑龙套的,江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邱如志,安静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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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观摩
林惜文点了点头,一旁戴着眼镜的侯西岭转过头,笑着向江瑟招手,示意她过去。
片场里静悄悄的,江瑟轻手轻脚的过去,片场里邱如志饰演的安九昱留了胡子,笑着在与人对戏。
剧本江瑟已经全部看过了,《北平盛事》这一幕里,安九昱游走于日本与华夏国革命党之间。
他在北平势力很大,几乎已经算是坐镇一方的军阀了。
片里日寇有意侵占北平,驻入大量士兵,同时革命军也有意进驻北平,抵挡日寇的侵入。
为了避免日寇占领北平之后,将来利用北平特殊形势,将炮弹、枪枝传入神州大地,日寇与革命军之间都在争取着与安九昱的合作。
戏里邱如志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戴着夹鼻眼镜,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了个怀表把玩,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
《北平盛事》里面,安九昱也是饱读诗书的官宦人家出身,并不是一般的军匪无赖,他出身极好,早年是受正统儒道学熏陶,年长接受西式教育,饱学诗书,气质很好。
从外表来看,邱如志将侯西岭笔下的安九昱演出了味道,他瘦而不柴,并非一般人想像中提起的军阀便是脑满肠肥大肚腩腩的模样,他有些文质彬彬的,他的奸与坏并不是溢于言表,反倒展现在他细微的表现中。
他显得有些儒雅,头发全梳起来了,穿的是中山装,领口的盘扣扣得很严,显示出他一丝不苟的性格。
任谁看了这装扮,都不会说他一声坏。
但江瑟注意到,邱如志在笑的时候,并不张扬,他笑起来将嘴角往下压,眯着眼睛,便显出一种意味幽长的感觉,藏了几分奸险。
这样的细节显然令林惜文感到满意,邱如志在国内并不算什么有名气的明星,但他入演员这一行多年,演技很好,把握场面的能力也很强,几个片段他拍来几乎没怎么‘ng’便轻易的通过了。
江瑟试着从镜头里去感觉邱如志的演技,看了一会儿,倒觉得有些受益匪浅,一些小技巧方面的东西实在有用,例如他捉着怀表,一开一合,喜不自胜的挂了电话叹息:
“嗨呀。”
他眯着眼睛,咧着嘴角笑,他这一次的笑意与先前不同,舌头先是伸出来舔了舔上唇,皱了下鼻子,将脸上的眼镜夹得更牢:
“这可是当初宫廷旧物,果然不同凡响。”
江瑟注意到,短短几秒功夫,他的笑容便换了好几种表达方式,将安九昱这一刻的心情以丰富的演技,层层递增的表现出来了。
安九昱地位重要,日寇方面为了进军北平,便有意贿赂他,为了让他签下‘北平条约’,令日寇驻兵进北平,日寇想方设法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及女人古玩过来。
此时日军已经从国内北面侵入,北平就是国内一道防线,安九昱的位置重要,但同时他也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地步。
表面看来,此人气焰嚣张,安公馆内布置奢华,他喝最贵的洋酒,玩最美的女人,用昔日宫廷里御用之物,每日吃食达到了以前皇帝的地步,生活奢华。
在北平这块地方,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权势滔天,谁都害怕。
但这样一个人,骨子里却十分胆小。
他过惯了这样的生活,害怕战争,害怕打仗。
他惧怕日寇的淫危,看到日寇的凶残与强大,却看不到国内革命军的热血沸腾。
面对日寇送来的古玩器具,安九昱逐渐忘了早年曾立下的爱国誓言,有所动摇。
北平是绝对不能落进日寇手中,他一露出有意与日寇签约,同意日寇驻兵进北平的态度,革命军便派出间谍准备行刺他。
而这一次动手的,就正好是豆蔻那早年投身革命的未婚夫萧兹了。
从《北平盛事》的观点来说,萧兹小节有损,大节无亏,这也符合侯西岭一贯以来的性格,人无完人,哪怕是伟人,也不可能是完美无暇,一点儿不犯错误的。
萧兹接下刺杀安九昱的任务,是九死一生的,他临行之时,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以死报国,也定要阻止安九昱与日寇签下‘北平条约’。
他加入‘锄奸团’,自愿成为一名愿为革命火种添把劲的柴薪,愿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