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面,黎丰舒想着,为了柳元卿关他,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就又给黎阳网罗了些罪道:
“朕早先就听得他为世子,便就对你这个哥哥不放在眼里了。自来长兄为父,他就是世子了,又怎么样?还反了天了。今儿朕就将他偏交到你手上,以后他的一言一行,去哪儿,都要你同意了才行。”
黎丰舒这坑黎阳坑得师出有名。
还以让黎阳窝囊。
黎昊二十一岁,十七岁入羽林卫,虽然羽林卫里全是公子哥,但到底还是练过几年。
所以,黎阳虽然还想说话。
但是黎丰舒站在哪儿,睥睨着黎阳,沉着声音道:
“怎么,你想抗旨?”
黎阳便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再加上黎昊在边上,一把将黎阳给提了起来。
冲着皇上、皇后行了礼后,黎阳就被黎昊给拖了出来。
到了宫门外面,便就碰见了闻讯进宫来的奉亲王。
奉亲王不用打听,一见这出来时的架势,就知道黎阳在皇上、皇后面前吃瘪。
有心想给黎阳两脚,但又见黎阳极为颓废。
黎昊冲着奉亲王行礼,便就将皇上的口谕,说给他奉亲王听。
然而黎阳是走了,但本来已经不那么生气的楚润娘,却来了脾气。
直指着黎丰舒,说黎阳仗势欺人。
于是,楚润娘逼着黎丰舒下领,让宫里的人,急忙忙的将柳元卿的屋子里外翻新了。
但是一想到黎阳那种,柳元卿的错,柳元卿不识大体的模,楚润娘就还是气愤难平,又不能跟柳元卿说,怕她伤心。
所以,当着柳元卿的面,就管黎丰舒要起了补偿来。
对着楚润娘,黎丰舒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只要楚润娘拿那种,含幽带怨的眼光看身黎丰舒。
黎丰舒就会想起,楚润娘也是能生养的。
而楚润娘的孩子怎么没的,虽然没查出是谁干的,但却也知道,左右离不开那几个人。
而那几个妃子又全都有了儿子,黎丰舒处置起来,倒是投鼠忌器。
再者说,黎丰舒和楚润娘是想处置了。
但也要抓到实在的罪名。
也不好学那昏君,随便冤枉人,寒了跟着他的大臣的心。
黎丰舒想了想,一拍案子,道:
“也好,朕这就让人起草圣旨,加封元卿天邑长公主,食邑三千户。先住在宫里,等明儿议亲了,再选址建长公主府也不迟。”
柳元卿一听,也不推让,虽然心知越礼。
只有皇帝的姐姐妹,才可封为长公主的。
但柳元卿可不管那么多,跪地就谢恩道:
“元卿谢皇上抬爱,吾皇万万岁。”
一边上的小太监,连忙飞跑了出去,喊了个翰林来,将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拟了圣旨。
然后给皇帝过目,便就双手捧着,随着太监,去了宗正。
宗正那边得了圣旨,赶忙找了钦天监的人,合算了日子,知道皇上这是想将柳元卿被退婚的事,给盖住了。
于是,便就选了个离现在最近的,中吉的日子。
风声放出去,一时间,满京城里,柳元卿的风头无二。
☆、27 谢恩
而海城公府上,柳成展正因着柳元卿、柳菲莫的事觉得丢脸,愁眉不展,也不去外面走动。
便就见,接二连三有上府上来送礼道贺的。
虽然说圣旨还未下来,但有那机灵的,想要攀附权贵的,已经开始早早的打点了起来。
柳成展心下纳闷,就让人将那柬子拿了来,打开一看,很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没有两天,内监到海城公府里传口谕,皇上要封柳元卿为长公主。
柳成展和着楚仪信,带着两个儿子,进宫里去谢恩。
皇上对柳成展还算可以,怎么说黎阳也是皇上的侄子,柳元卿失婚,皇上抚慰了柳成展几句。
楚仪信去后宫里见皇后楚润娘,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路随着小太监,进到了皇后的千秋宫里。里面跑出个小太监,承着笑脸,对楚仪信道:
“夫人来得不是时候,皇后娘娘昨儿夜里生气,一宿没睡好,刚补眠睡下,小的们也不敢去喊。要不夫人等会?”
楚仪信知道,这是皇后嫌她平日里太过娇纵柳菲莫,才会让柳元卿受苦。
然而柳元卿家去这两日,她怕柳成展不高兴,也没收拾了赵姨娘。
皇后哪里是睡觉了,肯定是有意落她面子。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楚仪信一惯的怕事,也不敢说什么。
笑着与那太监道:
“内贵人去忙吧,我在这儿候着,等什么时候皇后醒了,我再进去。”
却说柳元卿得了长公主的封号,宫里各娘娘,无论是有头脸的,还是没头脸的美人、才人,都送了礼给她。
她正无聊挑拣着东西。
便就听得小太监说,她父母兄弟来宫里谢恩来了。
柳元卿想到,都亏得她的哥哥弟弟对她一片的心,她却是只顾着自己快活,却从没与哥哥、弟弟亲近过。
以前柳敬和、柳敬安进宫来,她高兴了,就出去见见,不高兴了,便就不见。
现在想一想,也是挺失礼的。
于是,便就打发了身边的小太监离宝,去皇上哪儿看看,若是见着没事,就将她的哥哥、弟弟请来。
因为生气,也大概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黎阳给她的耻辱,因此上,她回宫里,便就将宫里的人,无论太监还是宫女,全按着离字改名。
离宝出了天邑宫,便就往皇帝内殿接待臣子的勤政殿来。
一路上,便就有各宫里的宫人,向着离宝有道喜的,也有说两句酸话的。
离宝得意洋洋的,到了勤正殿。
向着殿内的大太监程旷打听。
程旷笑道:
“你小子又在我跟前使幺蛾子,皇上现正觉得愧对了你们主子,正是要什么给什么的时候。你小子干嘛来了,痛快说,我好给你进去通报。你家小主子什么时候等过,就是天王老子在里面,不也是照样直接闯进去?”
离宝笑道:
“这不是公主娘娘没在吗?小的怎么敢在大总管的跟前挺腰子?大总管捏死小的,不跟捏死个蚂蚁似的?公主娘娘让小的来,是看看皇上有什么事没有。若是没有的话,想请了里面的两位公子,过天邑宫里呆会儿。”
程旷觉得奇怪,让离宝在外面等着,他进去传话。
却也是心下纳罕。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然后就想到,这是被退了亲,大概也反省了。
程旷是皇上自小的太监,也五十多岁了。
说是看着柳元卿长大的,也不为过。
心下多少,也有些心疼柳元卿。
人都是有多远,向多远。
在程旷的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柳元卿跋扈,反倒觉得她娇俏可爱。
反倒是觉得,时不时跟着柳元卿一块儿进宫的柳菲莫,心思阴沉。
每次进宫,两只眼睛便就到处的溜么。
一看就是嫉妒柳元卿。
偏又做出一副很是爱慕亲近柳元卿的款来,将直性子的柳元卿哄得团团转。
程旷进去,与皇上说了,柳元卿派了小太监来,想请柳敬和、柳敬安过天邑宫一叙的意思。
皇上黎丰舒一听,不由得就同柳成展夸奖柳元卿道:
“瞅瞅你养的女儿,再瞅瞅朕养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也幸好元卿让朕抱进宫来,由皇后养着,要不然,你又要多养个败家子出来。”
对于柳元卿的行径,柳成展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心里还腹诽着,她平日里只顾着自己,什么时候顾过自己的哥哥、弟弟?
也知道皇上是,只要柳元卿稍微干那么一点点事,都要夸上半天的。
虽然被皇上指着鼻子,就差明说不会教养孩子。
也只得强堆着笑脸,冲着皇上打躬说:“是。”
并不怎么真心的附和着。
黎丰舒见程旷还在等着,就对柳敬和、柳敬安兄弟两个说道:
“元卿正被你们家那个叫什么默娘的给气着了,你俩个好生的安慰她,别再让她伤心。”
柳敬安、柳敬和两个恭敬地抱拳称:“是。”
然后随着程旷出去了。
想了想,程旷还是将海城公夫人,在千秋殿外面晒太阳的事,说与了离宝听。
并在离宝耳根上说道:
“这可是你立功的机会,一定要让公主过去,明儿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
离宝立时会意,这是皇后想让海城公夫人知道,柳元卿的好处。
因此上,故意不让海城公夫人进去,好叫柳元卿过去求情。
柳敬和、柳敬安兄弟两个,自小被柳成展和楚仪信教育得,非常的老实。
站在边上,也不去偷听这两人在说什么。
但到底还是柳敬安小,一路上,便就和着离宝打听柳元卿在宫里怎么样。
可曾伤心之类的话。
只是一开口,便就将离宝的名给叫错了。
柳敬安喊的还是离宝之前的名字。
离宝笑道:
“回二公子话,小的现改名叫离宝了。不光是奴婢,便就天邑宫里的人,除了嬷嬷外,全都改了,名字的前一个字,都改成了离字。”
柳敬安与柳敬和对望了一眼,便就知道,柳元卿到底还是伤心伤狠了。
一路上,见这兄弟两个只问了柳元卿,没再问别的。
☆、28 默娘
离宝笑着说道:
“二位公子不问问,公主娘娘带进来的默娘如何了?”
他二人知道柳菲莫被柳元卿改名默娘的事。
见离宝说,却也没问。
柳敬安嗤笑道:
“我俩个没事,打听她做什么?我们就是妹子少,也没得乱认妹妹的。”
离宝笑了,领着柳家兄弟,到了天邑宫里。
柳元卿已经从宫里迎了出来,小跑着到柳家家兄弟面前,道:
“大哥和弟弟一向少到我这儿来,以后要是进宫,没事就看看我。以前我不懂事,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你俩个可别与我斤斤计较。”
柳敬和笑道:
“瞧妹妹说的,自家兄妹,说这些做什么。怎么妹妹一下子变得这么外道了?”
柳元卿敛着眉,不说话。
兄妹三个进到了外厅里,离心几个便就开始忙和着端茶倒水,上果品等物。
而一一往桌案上摆的,便就是青紫着脸的柳菲莫。
柳元卿看了眼柳菲莫,笑着招呼着柳家兄弟坐下。
柳菲莫往日里,自觉得与柳家兄弟还是不错的。
柳元卿不常在柳家,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儿。
而柳菲莫又比柳元卿会笼络人心,再加上刻意的讨好。
平日里,对着柳家兄弟,也是哥哥、弟弟的不离口。
柳菲莫在宫里,柳菲莫不敢喊柳家兄弟,便就拿着幽怨的眼睛,瞅柳家兄弟。
尤其是柳敬安。
因为柳敬安和着柳菲莫同岁,只小了几个月而已。
柳菲莫自觉得,平日里柳敬安在柳府上淘气了,都是她给打的掩护。
而且虽然兄弟俩个全都老实本份,但到底柳敬安年岁小,才十六岁,还是比较好冲动的。
因此上,柳菲莫想不声不语的,挑起柳敬安的不满。
让柳敬安为她出头。
柳元卿将柳菲莫的动做反应,全看在了眼里,也不出声,只是冷笑。
其实柳元卿一开始请了柳家兄弟来,倒是没想那么多。
只是柳菲莫的反应,倒是提醒了柳元卿。
柳元卿不觉得反省自己,看来,她到底还是没有柳菲莫心眼子多。
离宝便就趁着这当口,附耳上去,与柳元卿说道:
“回公主娘娘话,海城公夫人站在千秋殿外面,听说晒了半日的太阳了。”
柳元卿一听,也知道这是皇后因为她的事,正恼着楚仪信,埋怨楚仪信不肯为她出头。
但柳元卿却也看出来,皇后娘娘将这个事透出来,也是想要缓和一下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
只是……
柳元卿淡淡地笑了,只是她母亲非但不领情,还会埋怨她失礼。
但既然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柳元卿也不好就扶了。
于是站起身来,欠意地对着柳家兄弟道:
“请了大哥、弟弟过来,本来是想好好说会儿话,但这会儿子,皇后哪儿有点儿事,大哥和弟弟是同我一起过去,还是等我一会儿?”
柳菲莫一听,心下就是一喜。
若是柳家兄弟留下的话……
柳敬和瞅了柳菲莫一眼,站起身道:
“正好,咱们也要去给姨母磕个头。既然来了宫里,没有不拜见皇后娘娘的道理。”
柳菲莫一听,心下大失所望。
柳元卿看着柳菲莫,冷冷地。
离心在边上连忙对柳菲莫说道:
“怎么,看公主娘娘要起身,还不去打帘子,还当以前是姑娘呢?你现在不过是个婆子而已。我教你的,你竟然全都忘了?是不是让我喊了人来,将那白白的屁股露出来,打顿板子,才长记性?”
柳家兄弟就像没听见一样,站在哪儿,瞅着柳菲莫。
柳菲莫眼里含着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本就生得美,立时就我见犹怜了。
柳敬和、柳敬安兄弟两个,虽然自小与柳菲莫一起长大。
却是深知柳菲莫两面三刀的性子的。
一个人,做许多事情,总有那么一两年,会露出马脚来。
其实这兄弟两个,早就看出柳菲莫一面奉承柳元卿,一百挖柳元卿墙角。
所以,这兄弟两个年前的时候,曾提点过柳元卿。
柳元卿才会在年前的时候,闹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