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妇之清穿四爷李氏——吴图
时间:2018-02-03 15:15:42

  她还觉得不过瘾,让翡翠拿了亮澄澄的米醋倒进汤里,整成了酸辣小馄饨。
  胤禛生来是最讨厌不清爽的菜色,总觉得那样跟猪食没有两样。此刻,他看着李梦面前那一碗五颜六色,掺和了各种口味的鲜辣小馄饨,一脸“这样也可以?”的嫌弃表情。
  李梦才不管呢!
  她顾不得抬头,埋头喝着汤,胤禛看她是真喜欢,便把自己面前剩下的一大碗都推给她:“也别分了,喜欢吃就就着这碗边吃吧,”,说罢了又忍不住添上一句感慨:“也不是什么稀奇宝贝,瞧你馋的!”,李梦闻言,只是抬头冲他甜甜一笑,也不客气,直接将碗挪到面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胤禛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居然被她逗笑了。于是一边看着她吃,一边不停抚摸着李梦的头,是很开心地哄宠物的语气:“慢点吃啊,来,爷喂你!”。
  没办法,她怎么就吃什么都那么香呢!
  每次看见她吃高兴了抬起头,发出撒娇一般娇软的哼哼时,胤禛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六七分。
  又可怜又可爱!
  两个人很开心地一个喂,一个吃,彼此都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鲜虾馄饨足足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吃完——除了汤底,一个不剩。
  于是李梦晚上便吃撑了。
  四阿哥开始不知道,他在东边厢房里看书。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饿了,晚膳他其实用的不多,主要都是在看李梦吃,这会儿饿了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喊来苏培盛,点了藕花糕、莲子羹、羊骨米汤、八宝鸡。
  苏培盛伺候四阿哥多少个年头了?一听就知道这位爷点的这膳不是自己一个人吃,是准备着待会儿看完了书,和那位能吃的李主子一起,于是悄悄没声地去膳房准备了。前面那几道甜食,容易做,八宝鸡看着复杂,实际上几个膳房太监一起动起来,每道工序耗时短,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羊骨米汤倒是真金白银地需要火候来炼,那就得让膳房趁早备下了。
  菜总算是上来了。四阿哥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并未动筷,苏培盛正纳闷,四阿哥小声道:“把这道八宝鸡送去给福晋那里。”。
  苏培盛手下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用了食盒把八宝鸡送到福晋那儿,站在正屋园子里直等着福晋身边的箫玉出来发了话才回去回话。
  他回去的时候,四阿哥就了一盏八宝如意缠丝灯在灯下看策论,线条利落的侧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等到差不多半卷看完了,他举起带着扳指的左手,轻轻在桌面上击打了几下,小太监赶紧才上前去——也不敢太前,小心翼翼地站在离胤禛三四米远的地方,低声道:“福晋谢了四爷赏的菜,说是味道特别好,全部都吃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四阿哥,又道:“箫玉说天热,福晋本来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可是今天见了四爷的菜,二话不说就全吃完了。”。
  胤禛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小太监到底是想上进,难得在四阿哥面前露脸,心心念念的倒是话停不下来了,瞄了一眼四阿哥的脸色,自己掂量把握着又加了一句:“福晋还说,四爷辛苦,宋格格也辛苦,请四爷也多去宋格格那里瞧瞧。”
  话音刚落,便见苏培盛使眼色把自己给轰走了,小太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看苏培盛脸色不悦,总是明白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闭上嘴什么都不敢说了。
  苏培盛看着胤禛的脸色,淡淡的。也没什么。
  但是他是打小跟着这位爷的,伺候的岁月久了,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性,可以说,胤禛越是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心里越恼火的时候。
  苏培盛心里掐着时辰,站在一边一句话也没说,等到四阿哥差不多火气过了尖峰头儿以后,才上前,轻手轻脚地把用过的糕点碟子给撤了,顺带着给四阿哥加了碗茶,见四阿哥胸口微微起伏,苏培盛琢磨着是不是该递个话给翡翠,让她请李主子过来。
  李主子就是四爷的解气药,四爷每次见了她,总是说不上几句话就笑了,天大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了。
  要不满府的人都说李格格有福气呢!
  李梦晚上吃多了,正在屋子里转着圈儿,权当是消食,翡翠坐在一边,帮着绣她里衣上的梨花暗影疏月图,嘴也不闲着,陪着李梦聊天。
  李梦晚上吃得咸了,捧着青花杯子不停地喝着水,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天吃枇杷正好。”。
  翡翠手上动作不停:“是啊,再不抓紧,枇杷的时节就过了,格格想吃什么?奴才明儿个让小膳房的人去做。”。
  李梦想了想:“枇杷酥、枇杷凉糕、冰糖枇杷炖雪梨、枇杷……”。
  翡翠放下手中的绣花棚子,抬头就笑了:“格格,不是奴才多嘴,格格可发现?您每次想吃什么,都总是盯着吃个够,这样非吃伤不可!”,说着絮絮道:“上个月初五想吃紫苏鱼,连着吃了三天!月底想吃荔枝腰子了,膳房足足做了五天!弄得奴才只要一往那儿去,那道上的小太监撒头就往膳房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荔枝腰子快装上!’”,她愁眉苦脸,一席话却说得绘声绘色,加上比划的动作,颇是滑稽。
  李梦也笑,晕黄的烛光之下,见翡翠因为劳作,发丝微微有些乱,手里拿着自己的里衣布料,针线密密缝,嘴里又碎碎地闲话家常,便很有些宁静温馨的意味了。
  她穿越过来后,除了在李家的那些做闺女的日子,到了四阿哥身边后,第一个服侍她,跟着她的婢女就是翡翠。两个人相伴了这么些时日,主仆之间的默契也深浓了。
  李梦点着手指算着:“夏天瓜果多,枇杷之后便是西瓜、李子的时节,对了,西瓜!我想吃西瓜!”。
  翡翠一急:“格格,西瓜那东西太寒凉,您得注意些!”,说着向宋格格那院子的方向努了努嘴。
  李梦明白,翡翠也在着急。怕自己对寒凉的东西太贪嘴,落了个宫寒的下场,没法怀上四阿哥的孩子。
  大抵是这几天油腻炖蒸的东西吃得多了,想着那瓜果的清香,李梦觉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越克制着自己不能吃就越去想它。
  好渴!
  李梦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起来,翡翠一转脸看见了,连忙过来抢过她手中的茶杯,道:“格格!凉茶伤胃,可不能喝!”。
  李梦不理睬她,茶叶解腻、凉水解暑,喝下去正舒坦得痛快,便听见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翡翠说得有理!凉茶别喝了。”。
  李梦一笑,不回头都知道是谁。她反手盖上四阿哥从身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晚上吃得多了,想着解解腻。”。
  四阿哥从背后搂住她,看着两个人在镜子里的合影亲昵地并成了一个人,李梦鬓边的发坠子微微地颤动着,李梦笑着,拖住他的两只手,都拽到了身前,带了三分撒娇道:“爷!我撑得慌!”
  于是四阿哥带着她出去消食溜圈儿了。
  两个人在后院花园里散步,四阿哥嫌苏培盛跟着碍眼,打发他回去,只留了两个小太监远远地跟着,牛皮宫灯在夏风中微微闪动着,像是天边星子的光,蒙在温柔的云雾里。
  夏天正是花果胜放的时节,也有那早熟的,挂不住枝,沉甸甸地落在地上,一落一个坑。
  风从水榭里穿过,园子里的小湖面上像是笼了纱,脚下的青石板是铺了月光,银白银白的,其实是露水的反光。四阿哥的府修了其实也有几个年头了,只是那湖边的白石,不知怎么的,总是有种新凿的况味在里面,凿痕历历在目,凡事太新便没有园子寻古的味道,但若是刻意寻那旧石放来,又没有与这园子万事新发,荣荣向上的好兆头相扣应。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路便像寻常小夫妻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天热,李梦仍然像惯常一样,将胤禛的胳膊抱得紧紧的,胤禛一路喊了几次热,嘴角却带着无奈的微笑,任由她抱着。
  走到水榭里,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分。荷影波光泼天地洒过来,风里带着莲心凛冽的苦香,很有种静寂的禅意。
 
 
第11章 梨花鲤
  四阿哥府的庭院明畅朗阔,走的是质朴的路数,不会一味追求时下风行的江南文人园林的精致旖旎,更多的是宽大正直的蕴藏,譬如这水榭,若按其他皇子府里的路数,必然会有重阑叠章,四阿哥这里,便是大开大合的磊落,一眼便能望见九曲莲花池的尽头。
  虽然还没到盛夏时节,空气中的暑意已经颇强了。几株莲花开得略显颓唐,花瓣尖儿显现出一种憔悴的深黄出来,染上一股郁郁的苍色,蔫蔫的垂下来。前几日苏培盛原是想换的,说是这枯了的花儿看着不喜庆,只怕是脏了主子的眼睛,被胤禛拦了。道是枯萎盛放都是物态天成,有盛有衰,有枯有荣,看着才真实。
  只怕是过几个月来,满池就是多少绿荷恨,回首背西风的情态了。
  也有风华正茂的花儿,花瓣、叶片都兀自舒卷,显出一派从容的的得意来。莲叶下的水不深,泥土是干净的质朴,水里养着上百尾锦鲤,是分了三拨放进去养的,故而个头也大不相同。银子一般的月光洒在湖面上,碎碎点点地泼了一池子的梦,小鱼儿便穿梭在莲根与月光中,仿佛在半空中,摇头甩尾地都带了一股曼妙的风情,正是游记所言的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李梦闻着风中的莲子香,低头看着那莲叶下的鱼儿,白天日头毒,像这样倚着栏杆能看小鱼儿的时光其实不多。见那水中锦鲤品种众多,有黑衣锦鲤、蓝衣锦鲤、松叶锦鲤、绿鲤、茶鲤,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鱼儿虽在水中,察觉到了人影,便尾巴一甩,低低地伏了下去,隐在莲叶的阴影里,不仔细便看不见了。
  水榭尽头放着篮子,里面是供府里各位主子喂鱼儿用的鱼食,李梦走去取了红红绿绿的双色鱼食,攥在手心,隔着帕子碾成了细碎的粉末,转着圈儿撒进水里,转眼间,潜下去的锦鲤便全部聚集了过来,一只只张着嘴抢食,那明澈的月光顿时被打破,水面涟漪圈圈,波动不休。水榭下一时充斥着全是鱼嘴吸啜的声音。
  其中有一只个头最大的蓝衣锦鲤,抢起食物来煞是凶猛,凭着自己的大个头,蛮横地挤开同伴,反应也极是敏捷,跟着李梦手臂扬起的动作便在水中逡巡不休。
  胤禛见她喂得开心,不由得走过来,李梦将握住鱼食的那只手对着他扬了扬,笑着邀请他:“爷!”。
  胤禛好脾气地笑着,坐下了,温和地摇头道:“你自己玩罢。”。他在人前淡漠冷峻惯了,这般温存柔软的表情大抵也只有李梦才能看得见。
  李梦笑着指着那只蓝衣锦鲤道:“爷看!这只多凶!食全都被它吃了!”,胤禛原无兴趣,不忍扫她兴致,站起身笑着向水中望了一眼,果然见有一只个头极大的蓝衣锦鲤硬生生将旁边的同类全部赶开,有同类不甘示弱,游了几步远又调头回来想继续和他抢夺的,那大块头蓝衣锦鲤似是杀红了眼,竟然猛地一回头,狠狠咬住了对方鱼鳍,一时间水花四溅,有几滴都飞溅到了胤禛与李梦的脸上。
  四阿哥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众鲤夺食的场面看了一会儿,一转眼见李梦喂得高兴,整个人上半身都伏在了水榭围栏上,踮着脚探着身子去看那水下锦鲤,发上珠钗摇摇欲坠,光景堪称危险,赶紧上前将她拉了回来,带了几分责怪道:“当心!”。
  李梦点点头,带了三分撒娇软软道:“我小心着呢!”,捉了胤禛的胳膊,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将头顶抵在胤禛的下巴。
  她触目所及都是胤禛平日里爱穿的宝蓝色常服,鼻中闻见一股不浓重的沉水香,忍不住用力吸了一下。
  胤禛低头捏住她鼻尖,皱眉道:“嗅什么?整日没个安生!”。
  李梦被他捏住鼻子,一时憋气憋得难受,张嘴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笑着求饶道:“四爷饶命!”,胤禛哈哈一笑,放开了她,轻轻将李梦重新拥进怀里,两个人一时静默,站在围栏边,耳鬓厮磨间,李梦忍不住搂住胤禛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亲热热地贴了贴。这才欢欢喜喜地回转身体,低头看了一会儿水榭下的锦鲤,
  胤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一刻能安生!”,见李梦看小鱼儿看得出神,他忽然灵机一动,道:“你若是这么喜欢看鱼儿,明日便让苏培盛带人去你院子里画图纸……”。
  李梦一愣,抬头看着胤禛。
  他微微一笑,眉眼间一派春暖花开:“给你造一个荷花池!”。
  李梦心头一跳。
  受不起!
  福晋整日抄佛经,是最喜欢莲花的主儿,院子里也不过是四缸重瓣莲花,外加桌案边摆一些小盆水生莲花。若是四阿哥真的帮李梦在院子里画图纸,兴土木,造了荷花池,那她还不彻底成了福晋的眼中钉?
  有的时候,李梦真的不知道,胤禛到底是从来没想到这些呢?还是从来不屑想这些呢?——他想宠谁就宠谁,根本不管这嫡福晋的脸面吗?
  她赶紧挣脱出了胤禛的怀抱,退后一步,蹲下身,福了一福。
  四阿哥微微收敛了笑容,道:“这是怎么了?起来。”,他话音虽不高,但语气中自有威仪,李梦站了起来,这才诚挚地道:“四爷待我一直很好,我已经很开心了,只要有四爷就足够,别的都不重要。”。
  风过,似有莲瓣落下的声音。
  胤禛静静凝视着她。
  李梦也抬起头,迎接着他的视线。
  胤禛的脸色在迷茫的夜色里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燃着两簇幽微而锐利的火苗,盯着李梦看了一会儿,却是静静的不说话,终了收回目光,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柔声道:“我知道了。”。
  李梦抬起脸冲他甜甜一笑,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水榭里风大,吹得两个人衣袂飘飘,那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怕扰了主子,前面见了这光景,早已经半背过身去。
  风里只隐约听到胤禛腰上系着的如意八宝流苏坠子带动玉佩摇动的声音,风里带着不知什么树木果子结的散须儿,吹得李梦迷了眼。她也来不及管,只伏在胤禛肩头,双手搂抱着胤禛的腰,半晌,才听见胤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傻孩子。”。
  不过是四五日头的光景,苏培盛便带人奉了四阿哥的意思,送来了两大琉璃盏。
  琉璃质贵,大件本就少见,这两只琉璃盏却有四五岁小儿高,本是淡樱色的,只是质地上乘,剔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来。水中浮着淡青色的碗莲,还在含苞待放的时候,只隐隐能看见黄中透绿的花蕊。几尾瘦小的锦鲤——还是鱼苗,通身泛着淡淡的青色,在碗莲下穿梭来去,却从没在府里池塘中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名贵品种,颜色倒是清雅,和那樱色琉璃盏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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