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暖宠记——未未鱼
时间:2018-02-03 15:18:10

  陌琪侧头看向缓缓走近的一大一小,向前迎了几步福身行礼恭谨谦和:“陌琪给四爷请安,四爷万福。”
  随后又跪于轩儿面前,轻轻抱着轩儿,在他耳边柔声轻语:“轩儿宝贝生辰快乐!”
  轩儿倾身回抱住陌琪,轻闭上眼,喃喃细语:“嗯,轩儿谢谢姑姑!”
  陌琪慢慢拍抚着轩儿的脊背,抬头无声与齐晔示意,齐晔轻轻摇摇头,陌琪方才放下心来,待轩儿缓过劲来,陌琪轻轻松开他,盈盈笑言:“轩儿又长了一岁,日后就是大孩子了,姑姑怕是真的抱不动了。”
  齐晔闻言好笑着弯腰将轩儿一把抱起,笑着接口:“那为父可得趁机多抱抱,待过了年节,轩儿便七岁了,就真不好再日日抱着了。”
  陌琪跟着起身,满心满眼都是轩儿,真是怎么看都是好的。她伸手捏了捏轩儿的小耳垂,忍不住踮起脚尖探头亲了轩儿脸颊一口,笑得清雅温柔。
  齐晔抱着轩儿的手猛地一紧,陌琪的发丝轻拂过下颚的瞬间,他好似听到了胸腔内战鼓擂鸣的紧迫气势,那轰天震动令齐晔几乎失了神。他暗自运气极力按捺下心中的颤动,眸色深沉的看着简雅亲和的陌琪。
  轩儿也有些愣怔,因着自从陌琪在山庄苏醒以来,陌琪就极少与他亲昵。待父亲回府,有了更多顾虑,就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随意打闹,到底是有些拘束的。现在陌琪突如其来的这一下,让轩儿沉郁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他伸出双手倾身搂抱住陌琪也轻轻亲了下陌琪,而后,又回头搂着父亲也亲了一口,笑得明朗欢欣。
  齐晔这回倒是真的愣住了,陌琪见轩儿眉眼弯弯,阴郁尽消,又见齐晔那难得愣怔的模样,心中也松缓了下来,看着同是一身玉白色锦衣矜贵出尘的父子俩心中平和安然、柔软舒和。
  常福躬身侍立,掩下眼中热意,圆脸带笑恭谨谦卑:“主子,马车都已备好,时辰也正好,可是安排出发了。”
  陌琪抬手为轩儿拢了拢披风,轻声与齐晔嘱咐着:“轩儿今儿起的早,这去云安寺有些路程,便让轩儿再睡会,养养精神,莫要让他再玩闹费了神。”
  齐晔稳稳的抱着轩儿神色亲和笑着回话:“晔记着了,陌琪就放心吧。”
  轩儿有些蔫蔫的打了个呵欠,抬手揉着眼睛边与陌琪说着话:“姑姑,轩儿哪儿就会玩闹了,轩儿向来乖得很。”
  陌琪点点轩儿的小鼻头,敷衍笑道:“好好好,轩儿是姑姑的小乖乖。路上好生听父亲的话,不许扰了父亲做事,可是晓得啦。”
  轩儿哼哼两声,趴在齐晔的肩上故作不理,齐晔与陌琪见他如此不禁相视而笑。
  齐晔看着白云扶着陌琪上了马车,方才抱着轩儿上了前头自己的马车,一行人迎着晨光向着云安寺前行。
  陌琪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一阵子未曾如此早起了,自己也有些乏累。南嬷嬷取出一直在食盒中温着的银耳燕窝羹,心疼着陌琪:“小姐今儿一早起来就去佛堂诵经祈福,这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定是累极了的,您先用些点心,一会儿路上再好好歇息养养神才好。”
  陌琪闻言不自禁好笑着说:“南嬷嬷怎的与我刚刚跟轩儿说的话一样样的,再者这诵经祈福是好事,哪里就能累着了,这可是嬷嬷失言了,日后莫要再如此说才是。”
  白云给陌琪身后垫上苏绣软枕甜笑着接口道:“小姐,嬷嬷也是因着心疼小姐,才如此着急的,小姐就随了嬷嬷便是。”
  陌琪尝了一口银耳燕窝羹,轻呼出口气,微微抻了抻脖子,活泛活泛筋骨,慢条斯理的问着话:“四爷与轩儿那儿早膳都用的可好?”
  南嬷嬷跪坐着恭谨回话:“四爷与小少爷那都用好了,祭拜娘娘也很顺遂,一切都安好,小姐安心。”
  陌琪用锦帕轻轻擦拭嘴角,神色平静,抬眼看向南嬷嬷,轻垂眼帘,唇角微勾,笑得漫不经心:“我记得嬷嬷曾说过,当年王妃娘娘过世后,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春桃当场自|尽追随娘娘而去;夏荷受惊自|残后失神成痴无法自理,放在了王府偏院安养着;秋菊放在了轩儿的院子里,在一年前伺候轩儿出行江州遭袭时遇难;还有一个冬雪的事,嬷嬷与我再好好说说。”
  陌琪笑得亲和,南嬷嬷却无端有些心悸,她按下心中慌乱,回话愈发恭谨:“小姐,这四个贴身大丫鬟自小在娘娘身边长大,虽说是主仆,私下里却是感情极深。当时王府乱成一团,春桃已然自尽,夏荷也不省人事,唯有秋菊还强撑着打理一应事宜,冬雪哀泣过甚昏厥两次后在娘娘灵前几欲求死自尽,幸而都被旁人及时发现阻拦,否则怕是早已跟着春桃一起去伺候娘娘了。”
  南嬷嬷忆起往事仍是痛彻心扉,哀痛难抑:“当时王爷重伤、王妃去世、小殿下年幼被带进宫中养育,王府飘零难依。冬雪重病卧床,直至一年后方才缓和过来,侧妃见她待王妃娘娘一片忠心,又怜她身子孱弱,后来将她指给了王府里采买管事的儿子,算是给了她个好去处,翻年生了个女儿,如今也已四岁有余。娘娘去世多年,这些年冬雪挂念着夏荷,得了机会便会去看看她,也算是全了她们多年的姐妹之情。说起来,冬雪算是几个丫鬟里最有福气的了。”
  陌琪眼中锐利一闪而过,笑得深冷阴寒:“谁说不是呢,王妃为保轩儿血|崩而逝,春桃当场自尽而亡,却偏偏这个冬雪“几欲求死、重病卧床”都能熬过来,还能成亲生女,这福气可是比之王妃娘娘都大得多了。”
  南嬷嬷不可置信的猛然抬头看向陌琪,她只觉得心口发麻全身冰凉,她双目圆睁,哆嗦着唇极力压抑惊慌,颤抖着回话:“小姐……慎言,这可不是能……随便言语的事。”
  陌琪见南嬷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沉沉的叹了口气,面色未曾显露半分,眸中却划过一抹狠厉,语调平静:“嬷嬷说的是,许是陌琪多想了,嬷嬷莫要惊慌,白雪给嬷嬷倒杯热茶好好缓一缓。”
  南嬷嬷喝了两口热茶,缓了好几口气,方才将突突直跳的心慌稍稍压下几分,她头疼欲裂,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陌琪浅酌了两口暖茶,半倚着软枕淡淡开口:“江嬷嬷年岁已高,如今都伺候到第四代主子了,可她却还留在王府不曾想过去哪儿好生荣养,不知道嬷嬷晓不晓得这是为何?”
  南嬷嬷手一抖,茶盏倾斜,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陌琪静静的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
  南嬷嬷艰难的闭上双眼,眼睑轻颤,沉沉的跪伏于陌琪身前,哀叹出声:“小姐灵慧,是奴婢不该有所隐瞒。王妃娘娘自小身子健朗,虽说女子生产万般艰险,但当年王妃快临产时,因着王爷未在京中,皇贵妃将王妃接进宫中养胎安产,万事都是万里挑一的精细妥帖,无论怎么想,都不该是如此结果……。”
  南嬷嬷双手紧握,费劲心力也难抑心中悲恸:“当年王妃去后,皇贵妃娘娘盛怒,下令彻查,当时王妃所用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碟盒床被、食点果蔬、尤其是药膳药汤、身边伺候的仆婢侍从,里里外外大大小小一应人事都查遍了,却没有一丝不妥,加上太医的说辞,王妃娘娘确实是血|崩而逝。”
  南嬷嬷泪如雨下,哀泣难诉:“齐王府和宫中也因着此事都被清理了一番,牵涉甚广。待王妃娘娘安葬后,圣上亲临淳华宫安抚伤心过度卧病在床的皇贵妃娘娘,此后一切都随着王妃娘娘入土为安,尘埃落定。”
  陌琪神色哀痛,掩下眸中赤红恨意,缓缓咽下鲜甜温热的暖茶,带着一丝极细微的轻颤,笑得凉薄:“圣上真是……,江嬷嬷是如何交代与你的?”
  南嬷嬷身子微颤,用锦帕胡乱的擦拭泪水,低垂着头轻声回道:“江嬷嬷与奴婢说过,此事至此再不能宣之于口,把嘴闭紧,用心伺候好小殿下,其他万事莫管……”
  陌琪眼帘微垂,额上青筋微凸,胸口起伏不定,她极力隐忍只觉得心口越发的闷痛难耐,手中的茶盏因着她的气力而微微抖动,发出了细微的清凌碰撞声。南嬷嬷、白云、白雪皆屏息静气,不敢出声惊扰陌琪。
  半响,陌琪猛地睁开双眼,冷凝开口:“可是快到了?前头轩儿如何?”未及回话,她又伸手掀开窗纱一角,往外看去,看着那碧蓝天空,秋风清爽,忽而又轻轻笑了一声,衬着眼角滑落的那颗泪珠晶莹剔透、清冷明净。
  白梅轻叩门扉,轻轻将门打开,跪坐着恭谨回话:“小姐,小少爷现下睡得安好,到云安寺还要半个时辰,一会到了还要上山,小姐也趁机好好歇息会才是。”
  陌琪伸手揉揉眉心,缓缓呼出口气,身子往后倚靠,白云、白雪伺候着陌琪躺得更舒适些又给她盖上蜀锦薄毯,而后与南嬷嬷安安静静小心翼翼的侍立一旁,未敢言语,整个车厢内一时落针可闻。
  齐晔为轩儿往上拉了拉云锦薄被,看着轩儿那沉静乖巧的睡颜,笑得温柔宁和。他回转头看了眼面前桌案上的画轴,微微挑眉。
  徐徐展开的画卷里,清雅温和的月色下,宁静清冷的小院中,一名梳着双平髻衣着简朴的少女,微微弯着身,背着一个着小毛短袄裹着素色短披风的熟睡孩童,她轻轻哼唱着江南小调慢慢地来回踱着步,侧头看向孩童的神情温柔恬静,衬得寒冷的夜色都暖融了几分,令人心中温暖安详。
  齐晔微眯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画轴边缘,静静的看着画中的女子与那睡得小脸粉扑扑的幼童,心情很是微妙。
  常福给齐晔奉上热茶,圆脸笑意融融:“原来小殿下与小姐此前还有过这样的时候,乔大人倒是做了件好事。”
  齐晔睨了眼笑呵呵的常福,轻哼一声:“这未免画的太过细致了,谁知道他作何想。”
  常福笑得眯起了眼,恭谨着接过话头:“乔大人画功了得,作画皆能入目三分。奴才不敢揣测乔大人心思,只是,奴才却是知道,不论乔大人作何想,现今,小姐与小殿下都在主子身边好好的。”
  齐晔闻言抿唇微笑,侧头又看了眼在睡梦中砸吧砸吧两下嘴的轩儿,眉梢眼角都柔软了下来,柔声笑言:“嗯,这话说的本王舒心,常福啊,你想要点什么,本王赏你了。”
  常福跪着将身子放得更低,笑着谢恩:“主子万福,便是奴才之福,这便是对奴才最大的赏赐了,奴才叩谢主子恩赏。”
  靠近车厢门前的明清,跪行至齐晔身旁,轻声回禀:“小姐前儿问了王妃娘娘的事,现下已歇息了。”
  齐晔眼中划过一丝寒芒,垂眼轻饮了一口茶,神色却是平静如常。
  陌琪下了马车便急急赶到齐晔身边,看齐晔抱着轩儿,又赶忙抬手将披风兜帽给轩儿戴好了,又为轩儿拢紧了披风,这才松口气笑着与齐晔说着:“若是刚睡醒最是惧风,这秋风寒凉,可得给轩儿裹紧了才是。”
  齐晔抱紧轩儿,笑看着陌琪:“已经睡醒一刻钟了,只是刚缓过劲看起来还没多精神,陌琪不必担心。”
  陌琪看着轩儿,就忍不住心疼,她笑的柔软轻声问轩儿:“轩儿可是睡饱了,还困乏吗?”
  “轩儿睡好了,一会子下来走走就精神了。”轩儿掩嘴打了个哈欠,用手搓了搓小脸蛋,懒懒的说着话:“父王放我下去吧,我自己上山,回回神就好。”
  陌琪与齐晔看着轩儿在前头走得稳当,身边常德、明安都跟着,也就放下心来慢慢的往上走,陌琪抬头看着高高的阶梯,有些出神。
  齐晔顺着陌琪的视线往上看,眼中沉杂,淡淡开口:“这倒是我第二回来了,阶梯似乎变少了。”
  陌琪闻言浅笑:“是四爷年长了,自然比少时觉得有变化了。”
  齐晔不置可否,抬脚往上走,忆起往昔,颇为感慨:“王妃自小性情温和,因着年幼便被赐婚与我,外祖母与母妃便安排了礼教嬷嬷跟在身边严加教导管束,她自个也勤正自持。故而,她的礼教规矩是天下最好的。只是,许是如此,多少磨灭了些她的性子,听闻她幼时也是有些脾性的,到底是委屈她了。”
  陌琪伸手接住了一片落叶,柔声开口:“四爷身份高贵,能嫁与你为妻,天下哪个人能说委屈的,王妃定然是欢喜情愿的。”
  齐晔挑了挑眉,侧头看向神色平和的陌琪,微微笑着:“我与王妃成亲前曾远远的见过两次面,只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因着有婚约在身,也要避嫌,故而,我倒是与她大婚后方才真正见上面。原本以为时间有很多,可以慢慢熟悉了解,却不想会是如此境况。”
  陌琪侧身静静地看着齐晔,齐晔也未曾停下脚步,陌琪看着他越来越高的背影,紧握双拳眉眼锋利,面沉如水:“当初,若是没有王妃拼死撑着一口气,那么这世上就根本不会有轩儿的存在,四爷,我不能忍,我忍不了。”
  齐晔顿住脚步,慢慢回转过身,就那么清清冷冷地俯视着陌琪:“哦,陌琪此话何意?”
  陌琪抬头与齐晔对视,泪水就那么顺着清雅的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入了齐晔的心里,冰凉刺痛。
  常福与南嬷嬷带着众人远远的候着,看着齐晔与陌琪上下僵持着眼中满是担忧。
  陌琪微微眯起了眼,一步一步地走到齐晔面前,与他相对而立,笑得冰冷沁寒:“害死王妃,差点一尸两命,令轩儿一出生就背负克母名声,不论是谁,通通都该死。”
  齐晔眸色冰冷,连笑都带上了冰渣:“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陌琪身形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她眼前一片雾蒙,已看不清近在眼前的身影。她轻瞌眼帘,泪水滴落身前,无声无息,犹如扎入心口的刀,冰冷无情。
  她向前又走了一步,与齐晔几乎呼吸交缠,她轻勾唇角,轻启朱唇:“我是轩儿姑姑,四爷怕是贵人多忘事吧。”
  齐晔心口一紧,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娇俏面容,低声轻语:“王妃去后两个月,宫中的荣妃小产,太医断定因伤极根本,荣妃此生都无法再孕育龙嗣。”
  陌琪眼睑微颤,笑得清冷:“她如何与我何干,残害轩儿母子,我要她们碎尸万段。”
  齐晔眼神微闪:“这是父皇给的交代,此事已被父皇盖棺定论。”
  陌琪眸中赤红,神色深冷:“难道四爷就这么认了?
  齐晔眸色幽深,清言浅语:“荣妃与仙逝的先皇后相像,最是得父皇宠爱。”
  陌琪瞳孔微缩,向后轻轻退了一小步,神情漠然:“那四爷为何还让那冬雪活着?四爷心中清楚,如今圣上正是怜惜轩儿又对轩儿有愧的时候,时机正好,决不能错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