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冬来(重生)——久岚
时间:2018-02-04 16:19:11

  苏锦脸色铁青。
  看样子,她这冤屈是不能洗清的了。
  苏沅都看在眼里,心想苏锦敢打陆静英一定是气得狠了,不然她绝不会如此冲动,由不得轻声询问:“二姐,你可有证据?我是相信你的,你好好回想下。”
  幸好有人站在她这一边,苏锦颇是欣慰,仔细想了想,突然将身上的披风解开,她与老夫人道:“祖母,我刚才在船上被人暗袭了,不然根本不可能摔入河里,”她此时已不管别人什么想法,一把撩开裙子,拉到膝盖上,露出雪白的皮肉,“您瞧我这里,您仔细瞧瞧!”
  上面一块青紫色,显然是被什么打到了,老夫人色变。
  “船上就我们几个姑娘,除了大表姐,根本没有人会武功,不是她是谁?而且大表姐一早知道大表哥对我的想法,早早让大表哥在岸边看着,不然他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跳下来。”苏锦拉住老夫人的袖子,抽泣道,“她是想毁了我,祖母,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真的是,那可是丢尽了威远侯府的脸面,且苏家也不好看,老夫人与陆太夫人对视一眼,忙道:“都先回去,全都回去!”又吩咐丫环,“去把老爷找来,叫他赶紧也回家。”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们两家素来相好,可姑娘家之间居然出了这种事情,他们长辈一点儿不知。陆静英还要狡辩,陆太夫人冷声道:“还不走?难道要我捆着你回去不成?”
  实在是非常的严肃,陆静英闭了嘴。
  众人匆匆上车回家。
  两家也不在一处审问,各审各的。
  苏承芳听了苏锦说的,叫她把伤口给他看一看。
  大理寺办案,只要是伤人的,都有大夫在旁协作,好辨认是什么所致,苏承芳在大理寺待了三年,经验也是非常丰富的,他仔细查看了下,与老夫人道:“这定然不是在河里碰撞所致,是被暗器袭击,钝圆的那种,所以没有破皮,可非常集中,足见是用腕力形成。”
  老夫人大吃一惊:“真是静英吗,可她与锦儿素来很好啊,会不会是嵘儿?”
  “不会,嵘儿为人耿直,且当时在河岸,再如何厉害,也不能如今精准,他的暗器功夫没有那么好。”苏承芳沉吟,“嵘儿这个人您还不清楚吗,连射箭都比不上静英的,根本没有什么准头。”
  苏沅补刀:“大表姐早就与二姐闹翻了,就因为二姐不顺从她,不愿意捧着她了,她就非常生气,之前便已经当众给二姐难看。”
  陆静英向来都很任性的,老夫人也瞧得出来,每回苏锦都是让着她,可是这孩子,一个小姑娘家,才十六岁,怎么这么歹毒?实在是不敢让人相信。可苏锦腿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做不得假。
  “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老夫人后怕。
  苏锦是自己游水上来的,虽然被人看了笑话,但取笑几句也就罢了,不会有大的影响,可若是被陆嵘救了,这事儿就棘手了。要嫁吧,不甘心,不嫁吧,名声都没了。
  苏沅见事情已说得差不多了,便是道:“祖母,大表姐这样欺负二姐,总不能就置之不理吧?总要给个说法!”她而今对陆静英真是非常的厌恶了,原先是不想计较,可这个人真会得寸进尺,不但嘲讽她原先是庶女,还对苏锦下毒手,一点不顾念亲情。
  怎么说,她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老夫人沉吟,吩咐李嬷嬷:“你把老爷得的结论去告诉太夫人。”
  陆家这会儿也正在审问陆静英,陆太夫人觉得事态严重,叫了陆焕扬,葛氏还有陆嵘,都聚在上房。
  “我虽然不想信锦儿说的话,可她都把伤口撩出来了……”
  陆焕扬一口打断她:“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静英一直跟锦儿很好,怎么会害她,我看是锦儿嫉妒,要故意诬陷静英,才会把自己弄伤了。”他是不信陆静英会那么坏的,而今要与曹国公结亲,许是苏锦眼红。
  这满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世子妃呢!
  葛氏也帮着说话:“是啊,娘,静英有什么理由呢?倒是锦儿,我觉得她心术不正,大庭广众,竟然把裙子撩起来,也是不知廉耻。”
  “够了!”陆嵘大喝一声,“你们不要再说二表妹的坏话了,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诬陷妹妹的,是妹妹。”他瞪着陆静英,“我今天与你说,要你去求爹爹到苏家提亲,好让我娶二表妹……后来你就专门使人来告诉我,你们要去游船了,二表妹接着就落水,难道这不是你一手计划的?”
  就因为这样,苏锦更不喜欢他了,也让他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做这些都是为帮他,陆静英实在没想到陆嵘竟然会这么愚蠢,这个时候还要来指责她,陆静英大怒:“你混说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陆太夫人这时已经是看明白了,连陆嵘都这么说她,那陆静英一定不是清白的,她厉声道:“静英,你委实太过分了!那是你表妹,你们原本情同手足,为何要这样害她?你现在就跟我去你姨祖母家道歉!”
  “我不去!”陆静英不承认自己的错。
  陆太夫人看向陆焕扬:“你这时候还不说两句吗?”
  “有什么可说的?”陆焕扬挑眉,“嵘儿向来不聪明,听了那苏锦几句话就胡说八道,我还没有揍他呢!”
  竟然这样偏宠陆静英,想到这儿子做得事情,没有一桩是理智的,陆太夫人气得心血上涌,指着陆焕扬道:“你,你就这样教导孩子吗?你迟早……”
  她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李嬷嬷刚到陆家,话还没传到,就听说陆太夫人晕倒了,急忙忙又回去苏家,老夫人听说妹妹晕了,哪里坐得住,立刻就同苏承芳来了陆家。
  刚刚到,就在门口听到陆焕云的声音:“你竟然这么对待母亲?她多大年纪了,你要惹怒她?今儿这件事我听说了,明明是静英的错,你为何不承认?姑娘家如此歹毒,不念亲情,往后有得你后悔!”
  “我女儿轮得到你来说吗?你还是管好自己几个孩子罢!”陆焕扬摔门而去,出来时正好碰到老夫人与苏承芳。
  他完全没有打招呼,冷笑着擦肩过去。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与苏承芳道:“难怪妹妹会晕倒,焕扬实在太过忤逆了,我得进去看看她!”
  陆太夫人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老夫人坐在床边,眼睛忍不住红了,问汤嬷嬷:“大夫还不曾来吗?是不是请得钟大夫?”
  “是,应该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果然就有小厮领着钟大夫来了。
  老夫人一叠声的道:“也别行礼了,快给我妹妹看看,她这是气得晕倒,是不是血气上冲?”
  钟大夫坐下把脉,半响道:“请老夫人,两位老爷去外面等吧,太夫人这等情况,我看我要动用针灸了。”
  老夫人身子一摇,抓住钟大夫的手:“你一定要救醒她!”
  钟大夫答应。
  几人便去外面等着,过得一个时辰,钟大夫才施完针,里头传来陆太夫人的声音:“姐姐,你是不是来了?”
  老夫人连忙进去,握住陆太夫人的手就哭起来:“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说你这把老骨头了,跟孩子们生气什么呢?我们禁不住气了,你以后千万莫要冲动,你还跟我一起长命百岁呢!”
  陆太夫人长叹口气,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可是当她重新开口时,却是对陆焕云道:“焕云,我们与焕扬分开过吧,明儿就分家,这威远侯府让给他住,不……分成一半,在依云楼东边砌一道墙,我们住到西边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这儿子没有指望了,她也不想将来陆焕云被陆焕扬连累,就此后,他们各过各的,她也就不会为这个儿子担心了。反正他是一个糊涂人,就因为陆静英能嫁入曹国公府,生怕陆静英名声不好搅黄了婚事,便是连她的错都视而不见。
  这个儿子,她不要了,这孙女儿,她也不要了!
 
    
第52章 
  实在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威远侯府竟然分了家,苏沅坐在书案旁托腮发愣,这辈子的事儿居然一桩桩都不一样了!
  印象里,陆太夫人一直都没有与陆焕扬闹翻,陆静英嫁到曹国公府,陆焕扬好像也得了好处,许多人巴结,只不过好景不长。没几年,曹国公府吴家就被抄了家,下场凄凉,男人全被斩首,女人,好像陆静英这般都被发卖成了奴婢。
  以前她还有点儿同情陆静英,但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想法了,这小姑娘心太冷,恣意妄为,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从来都不考虑别人,她还是自生自灭去罢。
  苏沅叹了口气,倒是苏文惠,她必须得救她啊!
  想一想,苏沅去见老夫人。
  “祖母,我有点想外祖母,我这会儿想去看看她老人家。”她开门见山,“娘还在月子里,不能出门,不然我就跟娘一起去了。”拉老夫人的袖子,“我还馋外祖母腌得咸菜,还有舅父,好像也有一阵子没来了,他马上要会试,我去给他送个荷包!”
  理由还挺充足的,反正离得也近,老夫人摆摆手:“便去罢,但是晚上一定要回来。”
  苏沅答应,非常高兴的走了。
  瞧着她的背影,老夫人微微露出笑意来,而今他们家倒是一切都好,苏承芳有后,两个孙女儿相亲相爱,亲家夫人又是宽厚的,好像都没有遗憾。可这两家亲戚啊,苏赡他不听劝,要把苏文惠嫁去张家,已经定亲。陆家啊,太夫人对陆焕扬绝望了,竟然不顾她劝阻,愣是要分家。
  这陆焕扬本就是个刺儿头,听说太夫人的意思,更是一蹦三丈高,觉得太夫人不把他当儿子,非得要揪着陆静英,心里恼火,嫌事不大,催着太夫人把家分了。反正那吴宗炎喜欢陆静英,绝不会相信别人的挑拨,再说,那腿上的证据,几天还不是消了,哪个能作证是陆静英做的?
  陆家可不就分了?
  太夫人更是与陆焕扬已成一刀两断的趋势。
  老夫人这头又疼了,到头来,最操心的竟然是别个儿!
  苏沅坐了轿子去阮家。
  听说苏沅来了,老太太一边笑一边疾步走来,拉住苏沅的小手嘘寒问暖:“沅沅,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捎个话儿,不然我早上就去买只老母鸡,给你炖鸡汤喝,你不是最喜欢喝鸡汤吗?”
  “世上好吃的太多了,尤其您做的,我都喜欢,您今儿做了什么?”
  “酸菜炒豆干,银丝肚,卤五香瓜儿肉。”
  苏沅听得流口水:“就这三个足够了,我都爱吃。”打量院子,“舅父在不在家,他最近应该不用去国子监了吧,没几天就会试了。”
  她来主要也是找阮直,想让阮直看看有没有办法查一下张孙锡的底,好解救苏文惠,也许阮直会嫌烦,但她就赖着这个舅父了。
  苏沅抿嘴笑。
  老太太哎呀一声:“不巧咯,阿直刚好出去……说是跟哪个喝酒,对了,好像是曹国公府的世子。”
  什么?苏沅大惊。
  舅父怎么会跟吴宗炎喝酒?那个人下场也是很惨的,或者可以说,跟曹国公走得近的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除了陆太夫人,陆焕云,但这两个人一来是因为与曹国公算不上热络,二来就是因为陆策了。
  这两人对陆策都有恩,有情。
  可舅父要是跟吴宗炎交好,将来可不得了!
  万一被皇帝嫉恨上,不定要掉脑袋的,指不定还会连累到他们苏家,苏沅一下心慌意乱,急忙忙问:“祖母,他们去哪个酒楼吃饭了?”
  “我想想。”老太太皱眉头,一边看苏沅,“沅沅,怎么了,你是有急事要见阿直?”
  “对,”苏沅想说非常急,可怕老太太担忧,便是笑笑,“不是大事儿,就是想给舅父送个荷包,望他能会试顺利,我想亲手给他戴上,祖母,所以我要见见他。”
  这孩子倒是一片心,老太太道:“好像是在合庆酒楼。”
  离得并不远,苏沅便是道:“那我现在去找他,等会儿同他一起回来用饭。”可不能叫阮直同吴宗炎喝酒,等会儿舅父喝高了,跟人家称兄道弟,那更坏了。
  苏沅立刻就离开阮家去合庆酒楼。
  听伙计说是二楼,苏沅蹬蹬蹬的跑上去,敲阮直所在的雅间的门。
  “谁?”阮直问。
  “是我,舅父,我是沅沅。”
  阮直一怔,随即又很头疼,这酒楼鱼龙混杂,来吃饭的什么人都有,照理姑娘家不该来,怎么苏沅会在这里?
  该不是又要他做什么吧?阮直捏捏眉心,稍许等了会儿,将门打开。
  苏沅先是探个头一看,发现里面没人,便叫奴婢在外面等,她进来反手把门一关,低声道:“舅父,我听说你和吴世子喝酒?”
  “嗯,他还没到。”
  竟然是真的,苏沅一阵焦急,拉着阮直的袖子循循善诱:“舅父,您就要会试了,这个时候怎么还出来呢?赶紧同我回去罢。”
  小外甥女真是管过头了,阮直心想,这到底是外甥女还是娘啊,什么都管,他皱起眉头,把苏沅的手拉开:“你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苏家的千金居然悄悄溜到酒楼来,万一被妹夫知道,定不会饶你。你赶紧回去罢,我这儿正要点酒菜。”
  真是好心没好报,她以为自己想管那?而今父亲母亲没有事情了,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谁还想操那份心?要不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想来,苏沅正色道:“舅父,您不要跟那吴世子有来往,他……”她咬一咬嘴唇,“吴世子的下场定然不好,那曹国公,也是。”
  阮直心头一震,侧眸看向苏沅:“这种话你哪里听来的?”
  这是天机,是她前世亲眼所见,可苏沅还得找个合理的理由,转一转眼睛道:“不管是父亲,还是二表叔,都不愿与曹国公府来往,这难道还不明显吗?他们不想来往,便说明曹国公府的都不是好人,那好人定然就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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