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的皇后路(穿越)——小镜湖
时间:2018-02-04 16:35:45

  这一点,让凤寥尤其难过。
  姐姐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和杨景岳过日子的?
  他的心中更加觉得:自己能与若若相识、相知、相守,不知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当珍惜!
  “你还有什么话,想要我代奏皇上吗?”
  杨景岳摇了摇头,脸上再没有任何颓废之色。
  凤寥看了看他,站起身来,轻声说:“姐夫,你自己以后……多保重!”
  这大约是他最后一次叫杨景岳姐夫了。
  杨景岳朝凤寥深深一揖,目光中露出几分关切之意,轻声说:“王爷心地纯良,胸怀坦荡,景岳一直深感佩服。只是……如今正值乍暖还寒之时,常有风云变幻莫测,王爷……请务必多多保重!”
  凤寥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多谢你叮嘱,我记住了!”
  他黯然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出了牢门。
  牢房之内,杨景岳在他走后,重新在方桌边坐下,提起筷子大吃大喝起来,神情无比轻松。
  从牢里出来之后,凤寥惦记着虱子跳蚤的事,没有直接进宫复旨,而是先回了王府梳洗干净、换了衣服,才、进了宫。
  成泰帝不动声色地听他讲了详细经过之后,笑着赞了一句:“这差事办得不错。你先回府去休息吧!两日后,朕再给你下一件差事。”
  等凤寥退下后,成泰帝对身边的太监总管说:“这孩子当真很不错,对吧?”
  以两家人如今这尴尬的关系,他能跟杨景岳在狱中把酒聊天……这胸襟气度,实非常人能及。
  被杨景岳用虱子跳蚤吓唬一通,却没有一脸嫌恶地拔腿就走,而是继续坐在牢里与杨景岳喝酒……这从容豁达、处变不惊的魄力风范,的确令人心折,比那些小巧手段更容易收揽人心。
  出来之后,又知道先回府沐浴更衣再进宫,不把不干净的东西带进宫里,也十分细致体贴……
  成泰帝心中对凤寥十分满意:真是个好孩子啊!
  杨家在军中基础雄厚,杨景岳本人更是栋梁之材。
  因为兴安郡主的事,杨家人很可能会担心:如果兴安郡主的亲兄弟成了继任皇帝,新帝会不会秋后算账,为兴安郡主作主出气?
  偏偏这种事又不能说出口,只能在肚子里暗暗嘀咕。嘀咕久了,更生疑虑。
  如果杨家因此在接下来的皇嗣之争中站错了队,那么,对朝廷、对杨家都是巨大损失。所以,必须安抚杨家。
  而安抚杨家的难点,不在于让他们放心现在,而在于让他们对未来有信心。
  派凤寥去大牢里见杨景岳,而凤寥人品不错,又与杨景岳相处甚好,这就基本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皇嗣之争中,杨家至少不会直接站在凤寥的对立面。
  太监总管蔡庆年笑道:“恒郡王是皇上一手教出来的,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
  他这个马屁,拍得成泰帝十分舒服。
  成泰帝笑了笑,捻着胡须笑而不语,心里琢磨着:当皇帝,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知人善任、人尽其才。这孩子……资质很不错,值得期待!
  凤寥离开皇宫后不久,处置杨景岳等人的旨意就下来了:
  杨景岳杀人有罪,但情有可原,褫夺官爵,流放凉州;
  永昌侯不连坐;
  兴安郡主与杨景岳义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当天晚上,凤寥留在英亲王府的人手,就找了借口回恒郡王府,匆匆向凤寥和雍若禀告:
  皇上除了下旨让兴安郡主义绝以外,还收回了御赐给兴安郡主的一切产业,并派出了四个教引嬷嬷,说要教习兴安郡主妇德与礼仪。之所以要派四个这么多,是因为皇上有旨:这四个嬷嬷轮班,时刻要有一人在郡主身边。
  兴安郡主刚刚伤愈,完全不想留下那四个教引嬷嬷碍手、碍脚、碍眼、碍心。
  可传旨的太监说:如果郡主不留下这四个嬷嬷,或者敢对四个嬷嬷无礼,皇上就要让她到普惠庵去住几年,修身养性。
  兴安郡主这才不敢反抗,憋着一肚子气,留下了四个嬷嬷。
  如今,兴安郡主已带着四个嬷嬷,搬到王府中路靠近花园的华容堂去住了。
  雍若听了以后,如果不是顾虑着凤寥面子,肯定会笑得捶桌。
  那四个嬷嬷,是什么风格的?会不会是容嬷嬷那一挂的?
  她想象了一下兴安郡主身边杵着四个“容嬷嬷”的画面,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
  艾玛……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皇帝这一招真是太损了!
  有这四个“牢头”日夜看着,兴安郡主行事就没那么方便;又被收回了御赐产业,经济实力也大打折扣,想要收买人就没么财大气粗了……
  兴安郡主以后再想做坏事,难度系数将会直线升高!
  她以后,也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有些事,她也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如果凤寥不愿意当皇帝,她自然不会勉强他。
  原因很简单啊!他成了龙,她未必就是凤。又何苦牺牲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消磨他们之间的感情,去做那个望夫成龙、鞭策他“上进”的女人呢?
  若是鞭策成功了,指不定成熟的桃子将来会落在谁的手上;若是鞭策失败了,那更是呵呵了。
  所以,还不如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可现在是凤寥自己想去争那个位子了,她就想全力配合他通关。
  与他的步调保持一致,这才是“知己”应有的态度啊,对吧?再则,她也想试试自己有木有逆袭的可能。
  所有关卡中,最难过的是皇帝那一关。
  皇帝不会在乎凤寥宠哪一个妾室。但如果凤寥为此而不愿娶妻,那就有一点挑战皇帝的底线了。
  她和凤寥在这件事情上唯一可行的策略,就是施缓兵之计,用一个“拖”字诀。
  至于能拖多久?需要拖多久?她并不知道,只能尽力而为。
  毕竟有些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而“拖”字诀的要义在于:要让皇帝隐约看到希望,不能让皇帝感到绝望或太重的失望。否则,皇帝很可能会快刀斩乱麻,直接来横的,那她和凤寥就只能干瞪眼了。
  以后,她这个恒郡王宠妾,还需要继续保持低调啊!
  当然,也不能太过于默默无闻,否则就会泯然众人矣!
  她需要展现自己的气度和格局,隐藏自己的善妒和心机。而杨家找的那个道士认为她命格贵重这件事,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第58章 进击的雍若
  凤寥因为自己有两天假期, 干脆就带着雍若回英亲王府住两天, 给沈太妃请安,尽一尽做儿子承欢膝下的责任。
  两人乘坐的马车进了英亲王府, 无尘居留守的太监和丫头都在二门口迎接。
  雍若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发现朱樱同学的神情尤其夸张,竟有些热泪盈眶的样子, 仿佛电视里被压迫多年的劳苦大众看见红军来了。
  她心里嗤笑一声:朱樱同学这副模样, 是准备做什么?
  她也不搭理朱樱,直接跟着凤寥去了寿安堂请安。
  沈太妃正准备出门, 与柳太太一起去威宁侯府, 等他们请了安就直接将他们打发了。
  威宁侯夫人秦氏, 是沈太妃的嫡亲表妹, 与英亲王府是常来常往的。
  从寿安堂出来,雍若和凤寥就回了无尘居, 坐在东厢房的小花厅里,听留守无尘居的玉净汇报这一个月的工作。
  “别的事倒也寻常……”玉净说,“只是这阵子,朱樱姑娘和大寒有些不合, 两人闹了一些矛盾。奴婢愚钝, 竟不能裁断,恭请王爷和夫人做主……”
  不等她说完, 朱樱已经从人群中走出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凤寥和雍若面前, 开始哭诉她的“悲惨遭遇”。
  简单地说, 就是大概半个月之前的某天,朱樱的床铺正中间竟然被人浇了一大盆水,被子和褥子都湿透了。
  她晚上根本没法睡,又不好吵到沈太妃和英王妃面前去,给无尘居丢脸,直接气哭了!多亏了玉净心肠好,让她到自己床上睡了几日,才晒干了被褥。
  这一次,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谁做的,她只能忍了,只当是自己这个新来的被人暗中排挤。
  为了缓和跟其他人的关系,她拿私房钱置办了席面,请了无尘居留守的丫头太监们一起吃了一顿酒,算是拜码头。
  哪知没两天,太妃赏给她的一条石榴裙,她才刚刚上身穿了一次,竟然被烧了好几个破洞,再也不能穿了。
  而这一回比较凑巧。当时,她正叫了无尘居一个叫小安子的小太监进屋拿东西,亲眼目睹了那条裙子被大寒提在手上,裙子还在冒青烟,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焦臭味儿。不是大寒做的,还能有谁?
  朱樱说得凄凄切切、悲愤不已。
  凤寥却越听越不耐烦,脸色冷得像冰似的:“朱樱姑娘在我这无尘居,竟然过得如此委屈,不如我将你退回寿安堂,你继续在寿安堂里作威作福如何?”
  他这话,直接表达了对朱樱这个苦主的不信任、不喜欢,让周围丫头太监面面相觑,大寒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喜色。
  朱樱看着他,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一双妙目中的眼泪都凝固了。
  雍若抿嘴一笑,对凤寥说:“王爷素来不耐烦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如您到前院去,与安大人、苏大人他们说说话。这样的小事,留给妾身来处理如何?怎么说,朱樱姑娘也是太妃赏给妾身的,王爷直接将她退回寿安堂,有些说不过去。”
  凤寥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斜睨着朱樱,冷声说:“我这无尘居一向清净,偏你来了就有这许多是非。人缘差成这样,不知道自己反省反省,倒有脸来告状?真不知道你在寿安堂是怎么混成大丫头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朱樱直接扑倒在地上,哭得更是伤心了。
  “夫人,奴婢真是委屈啊!奴婢在寿安堂服侍多年,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一个说奴婢不好的。如今来了这里不到一个月,竟被人如此作贱。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耐烦理会这等小事也寻常。奴婢只有求夫人作主了!”
  雍若觉得,朱樱这一番哭诉,大约是有些真伤心的——她可能没有想到,凤寥会对她如此不留情面吧?
  也不知道她是忘了那两个“攀高枝未遂不幸坠落”的前车之鉴,还是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看着凤寥扬长而去的背影,雍若压下心底的笑意,问跪在一边的大寒:“你有什么话说?”
  大寒连忙磕了个头,焦急地辩白说:“夫人,奴婢真是冤枉的!夫人吩咐奴婢们敬着朱樱姑娘,奴婢焉敢不从?
  “裙子那件事,实在是太凑巧了!那天奴婢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味儿,又看到朱樱姑娘那条裙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搁在凳子上,冒着青烟。奴婢怕走了水,连忙过去提起那条裙子一抖,就从裙子里抖出一团还在燃的熏香来。奴婢正庆幸发现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朱樱就带着小安子进来了,硬说是奴婢在烧她裙子,还说上次她床上那些水,定也是奴婢泼的,让奴婢百口莫辨!”
  大寒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求夫人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
  朱樱大声道:“你这个贱蹄子,被我和小安子当面撞见,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敢狡辩?你这般有恃无恐,究竟仗了谁的势?莫非要夫人打你一顿,你才肯招?”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招?”大寒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向雍若重重地叩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夫人明鉴!那日的事,要么是巧合,要么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
  雍若心中暗想:形势对大寒很不利啊!
  对于自己来说,这件事也是一个考验。倘若自己处置不好,让此事成了说不清楚的罗生门,今后,自己就不要想在下人中有威信了。
  要怎么让这件事真相大白,让众人心服口服呢?
  雍若心里暗暗琢磨。
  朱樱和大寒都是她十分熟悉的人,她很了解她们的表情基线。
  而作为一个微反应专家、察言观色的高手,雍若可以根据她们之前的种种表现,百分之百断定:大寒是无辜的,是朱樱在故意陷害她。
  可是现在,分析案情、收集证据为大寒洗冤已没有丝毫意义,因为大寒已经被“抓了现行”。
  这就好比一个人被杀了,身上插着一把刀;一个路人甲看见了,将那把刀从死者身上拔了出来;而他拔刀的这一幕,恰好被人用相机拍下来了。
  如果路人甲辩解说:我只是拔刀的,不是插刀的,有人会信吗?如果照片发到网上,不管警察列举多少证据证明路人甲不是凶手,吃瓜群众也只会觉得这其中有黑幕吧?
  这件事也是一样的。
  不管她怎么分析案情、为大寒洗冤,旁人也只会认为是她在偏袒大寒,甚至还会说大寒干这些事是受了她的暗中指使,直接将她从仲裁者变成当事人,将她拖下水。
  听听朱樱刚才质问大寒的那些话:“你这般有恃无恐,究竟仗了谁的势?”“莫非要夫人打你一顿,你才肯招?”
  如果她纠缠在案情中,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不肯打大寒,还一力为大寒“开脱”,岂不就成了让大寒“无恐”的那个“恃”?
  这时代,可没有“疑罪从无”的原则。衙门里都是逮到一个嫌疑人、有了人证物证就打到你招,不招再加刑,能死扛到底的硬骨头真没几个。
  若自己不那样干,只要朱樱向人一暗示,旁人再推推波、助助澜,自己就再也说不清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另辟蹊径……
  好在,朱樱也不过十几岁,还不是那等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大奸大恶之人,内心还有相当大的弱点。
  雍若眼珠一转,视线扫过了朱樱的手腕。
  雪白的一段皓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一般年轻的姑娘,更喜欢戴金银珠玉做的漂亮镯子,很少有人会天天戴着这种死气沉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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