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亦比如我——云拿月
时间:2018-02-04 16:41:09

  “我看过你送来的资料了,你们画廊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不过有几个地方可以改进。”那头男声醇厚温和。
  从悦小有惊讶:“这么快就看完了资料?真的麻烦你了詹学长。”
  “具体的我做个仔细的文件发给你吧,你慢慢看。”
  “好。”从悦应下,又听他问:“明天晚上有空吗?”
  “明天晚上?暂时还不确定,应该……有吧。”从悦在脑海里过滤工作安排。
  门没关,从悦就站在门边,声音隐约传入休息室里,说到后几句,关佳朝她投去注目。
  从悦专注听着电话。那头,詹临说:“那明晚出来喝一杯吗?我知道你不喝酒,喝点饮料也行。我把我之前整理的资料全部带回来了,正好给你看看。另外——”他叹了声,“哎,我真是头大。”
  从悦闻言笑了,有些话电话里谈不方便,她道,“好吧,那明晚见。”
  电话那头忙道:“凯跃那边有个静吧,叫新酒,明天联系。”
  “新酒?凯跃广场那边?”听他说是,从悦心下有数确定了位置,道好。
  挂完电话,刚转身进休息室,老A过来叫她们,说是江也那边开完会了。
  从悦拎了包,见关佳起身,互相颔首笑了下,一前一后走出去。
  ……
  下午在江也办公室没聊多久从悦就先走了,晚上下班早,她和同事一起吃过晚饭,睡前在床上敷面膜的小憩时光,从悦接到江也的电话。
  他问:“明天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
  “明晚一起吃饭,工作室大家也去。”江也顿了一下,说,“还有一些朋友,你以前见过的。”
  从悦猜到是谁,“刘晨他们?”
  “对。”
  “我可能没时间。”
  江也沉默了下来。
  “你别乱想,我之前和朋友约好明天碰面,腾不开时间,下次吧。”从悦理着面膜边角。
  江也一听,没有强行要求她答应,只问:“朋友?”
  “对。”她没说是谁,他便没再问,闲话几句挂了电话。
  
  从悦和詹临是在佛罗伦萨认识的,他同是盛大的毕业生,算起来是从悦的前辈,叫一声师兄不会错。詹临大四那年出国学习,之后一直在那边生活,从悦他们刚去佛罗伦萨的时候,很多事情处理不来,人生地不熟没有头绪,多亏他帮忙省了不少麻烦。
  詹临风趣幽默,待人进退有度,温和礼貌,是个不错的前辈。正好今年詹临打算回国发展,从悦那一批同去进修的几个美院学生,都提前留了他在国内的旧联系方式。
  从悦先和同事解决晚饭,八点多打车到凯跃广场,在新酒静吧门前下车。詹临比她早到,要了个小卡座,见她进来招手示意。
  从悦拎包坐下,闲话几句,詹临叫来服务生,将酒水单递给她,“要喝什么?”
  “果汁吧。”她不挑,酒水单递回去,詹临转交给服务生,另要了水果和点心。他理了理衣襟,两人叙旧。
  “你帮我们画廊做的那个分析和规划我看了,已经递交给其他负责人,应该会通过。”从悦说。
  詹临闻言一笑,“是么,你还真是信我。”
  “拜托,以你的水平做这些,我不信你我是不是傻?”
  她夸得大方,詹临朗笑几声,顺着话题问:“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回来之后好像很忙?都没见你发动态。”
  “忙啊。”从悦说,“不过还好,上班时间搞的定,就是工作的时候没有半点空档,下班之后还好,还是有些个人时间的。”
  她点的饮料上桌,和服务生低声道谢,捏着吸管喝了一口,看向他,“怎么,你还在头疼?”
  詹临叹气一声,“是啊。”
  从悦失笑,“怎么讲。你就不能胆大一点,勇敢地上吗,啊?”
  ……
  两人越聊越起劲,果盘吃了一半,詹临又招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单。
  新添的东西上桌,端盘子的貌似是个新来的,手脚毛躁,不留神把桌上的果盘打翻了,当下,一片狼藉慌乱。
  年轻的服务员迭声道歉,领班也来了,连连鞠躬:“不好意思,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从悦和詹临倒不怎么生气,十分理解地道:“没关系。”
  詹临问从悦:“你衣服没弄脏吧?”
  她道:“没,边上沾到了一点点,不碍事。”
  詹临还没给她致歉,领班马上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马上给两位换上新的果盘,再加一道点心,算店里送的,给您们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一番往来,领班的道歉力度,差点让从悦两人招架不住,好不容易这一茬才揭过。沙发被弄脏,服务员连忙给从悦和詹临换位置。他们嫌太麻烦,直接在吧台前坐下,阻止了他们的手忙脚乱。
  继续闲话,良久,从悦去上洗手间,出来后径直往吧台座位行去。
  外间好些个座位上,客人离开的离开,新入座来的正在点单,她没多看,拍拍发热的脸颊,接过詹临递来的湿纸巾,“谢谢。”
  刚坐回长凳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从悦?”
  闻声扭头一看,关佳拿着一副牌正要来柜台,瞧见她似乎有些惊讶。
  “好巧,你也在这!”关佳朝她露出和善的笑。
  “这是……”詹临好奇。
  “朋友。”从悦唇边弧度淡淡,瞥向关佳,后者对她并不熟络的态度,完全不在意,说:“我来吧台换一副扑克牌,刚刚进来都没看到你……”她朝后指了指,“他们也在,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坐?”
  从悦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角落那个原先空着的多人卡座,现在已经坐满了。正中那个不是别人,就是江也。
  “你还有朋友在?”詹临诧异,挑眉询问,“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从悦还没说话,刘晨在那边扬手招呼,“关佳,你干嘛呢?”
  关佳回身,指了指从悦,“从悦也在——”她大声答道,“我在跟她讲话!”
  那边目光齐刷刷看来,落在从悦……以及她身旁的詹临身上。
  关佳笑着,扭身将残缺的扑克牌递到柜台里面,让服务员换了一副,又问一遍:“你们要不要过去一起坐?”
  詹临无言看向从悦,听她的意思。
  这种明显是客套的话,按理来说一般人都会拒绝,不想,从悦却笑着应下,“好啊,人多热闹,那就打扰了。”
  关佳眼里一怔,很快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回去。
  “我去拿牌,刚好遇到从悦和他朋友在那,刚刚进门的时候没看到,真是巧了。”关佳先对坐着的那帮人解释,继而回头对身后俩人道,“坐啊!”
  从悦对上江也的视线,似有几秒时间。她大大方方坐下,詹临随之坐在她身旁。
  “周嘉起和林禧没有一起来吗?工作室的其他人呢?”从悦看着江也问。
  “他们吃完饭就回去了!”关佳抢话道,“刘晨他们几个嫌时间太早,我们就出来坐一坐喝点东西。”
  “刮刮油嘛。”刘晨大咧咧笑,“要不是你说,我们也不知道这还有间静吧,环境挺……”
  “哎,你刚刚不是想喝鸡尾酒吗,点了没?”关佳不知有意无意,恰好拿起酒水单,打断了刘晨的话。
  从悦笑着,也不拆穿。目光移向江也,自她落座后,他还没说一句话。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美院的师兄,詹临。”从悦说完,指了指江也,看向詹临,“他是……江也。”中间莫名停顿。
  詹临笑着伸手,“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詹临。”
  不知是不是从悦的错觉,江也慢了好几秒,才缓缓握上詹临的手,那眸光如炬。
  “你好。”
 
 
第39章 比如你
  这一场闲暇聚会,局面有些古怪。关佳似乎对詹临特别有兴趣,待两边人寒暄后,一直主动和他说话,询问与他有关的事。
  刘晨几个在小声聊游戏,桌上就听关佳一个人的声音,清晰又明朗:“詹先生现在的职业是?”“我的工作和我的专业有关,美术方面的。”他没有细说,笼统回答了一句。
  “詹先生私下有什么爱好吗?玩游戏,或者运动?”
  “偶尔打打网球,篮球也打,不过打得比较少。”
  关佳一手托腮,问:“你定居盛城了吗?打算在国内发展还是?”她看了看从悦,“从悦就刚从国外进修回来,非常厉害。”
  詹临道:“哦,这个啊,我和从悦就是在佛罗伦萨认识的,我们都是盛大美院的,不过我比他们早几届毕业,在国外学习碰上他们来进修。”
  她的这些问题,有些属于客套层面,有些算半个私人问题,出于礼貌,他一一都答了。
  关佳听詹临如此回答,看向从悦笑言:“你和詹先生都很厉害啊,出国进修这一年应该学到了不少东西吧?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出去游学。”
  她的“好奇”没有适可而止,又问詹临:“问个不太妥当的问题,你不介意吧?”她挤挤眼,熟络热情的态度让人不好拒绝,詹临摊手示意她问,她便真的开口,“詹先生是单身吗?”
  詹临说:“单身。”
  “好像搞艺术的眼光普遍比较高?”关佳接话,“我认识一些我们学校艺术院系的学长,他们的眼光就都挺高的,平时遇到女生追求,大多反应平平,对异性的要求不低。”
  詹临笑:“你这样说我们就担不起了,还好吧。”
  从悦在旁听着,一句都没插话,仿佛没有看到关佳若有似无飘过来的眼神。
  “你怎么这么有的聊?”刘晨突然吐槽,“就听你一个人在这嘚啵嘚啵问。”
  关佳忙说:“我就是看詹先生面善所以多聊了几句嘛。”
  她冲詹临和从悦浅笑,后两人回以礼貌笑意,尤其詹临,在吧台前初打照面的友善已经消减,面上那客套,和从悦如出一辙。
  反观江也,坐在正中,却一句话都没说,闷声喝了几杯酒。
  聊了会儿天,关佳提议玩游戏,“就玩……就玩‘我从来没有’好了!都会吧?”她指指刘晨几个,“你们肯定会。从悦和詹先生?”不等后两者答话,她解释,“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
  她还没开始讲解,刘晨不满意:“多大了,这游戏太幼稚不想玩,得喝多少酒。”他摆手,“打牌吧,就打牌。”
  关佳顿了顿,听刘晨的意思,“但是光打牌也没意思,要有赌注彩头。”
  “什么赌注?”
  “输的人受罚,也可以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二选一!”
  刘晨懒得跟她争,“行行行就听你的。刚才去吧台拿的牌呢,拿一下……”
  从悦和詹临自然逃不掉,被拉着一起玩。开局上手,令人意外的是关佳的牌技竟比想象中厉害,第一把输的就是詹临。
  别人洗牌,詹临道:“真心话。”
  关佳当即提问:“詹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毫不犹豫答:“有。”
  “……在座?”
  “这是第二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詹临笑得滴水不漏,挡了回去。
  这问题,不知道的听着还以为关佳对詹临有好感,在打探敌情,然而从悦知道她的意图。瞥了眼关佳,总是带着笑意的眼下藏着遮掩不住的志在必得,她心中实在想发笑。
  第二把分边,詹临和从悦一起输了,关佳问:“谁受罚?”
  詹临道:“还是我。”
  她想了想,问:“其实我很好奇,你和从悦是什么关系?”
  刘晨皱眉,在旁插话:“你怎么这么八卦。”今天实在八卦得过头了吧。
  关佳没理他,眼神在从悦和詹临之间来回。刘晨狐疑地打量,看了看关佳又看看詹临,关佳晓得他误会,却任由他看也不解释,只盯着詹临要他回答。
  詹临瞥了瞥江也,又瞥了瞥在座几位,最后看看从悦,止不住轻笑。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其实——”他咳了声,“我追过从悦。”
  从悦发誓,她真的从詹临眼里看到了捉弄,想制止,碍于在座人多,忍了回去。对面江也的脸色已经沉了,她在心里默叹一气。行吧,等会她自己和江也解释。
  这场牌局,江也仍旧一言未发,此刻脸上神情更是说不上好。关佳还欲追问更多,詹临笑着推说只能问一个问题,主动洗牌。
  之后其他人输了两把,很快又轮到詹临和从悦。关佳故作俏皮,调侃道:“两把真心话后必须是大冒险哦。”
  她一副半开玩笑的语气,拒绝反倒显得小气。
  詹临应下:“好吧,那就大冒险。”
  “那就,选一个人亲她的手。”关佳言笑晏晏。
  詹临在这里只和从悦一个人相熟,亲谁都不太合适,当然只有从悦是最佳人选。
  然而没等詹临执起从悦的手,江也站起来,“关佳,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关佳一怔。从悦也稍愣,她本想叫停的,虽然詹临和她关系不错,专业方面亦给了她不少帮助,亲手甚至也只是西方礼仪中的一种,但她还是不想,不为别的,至少不能再给江也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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