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时候,两个孩子确实没有将这当成一件多大的事情,所以才会在之前的时候,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来,可是现在在亲眼看见褚冥砚和顾云歌一起承担了多少责任之后,两个人却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现在还太弱小了,就是因为这种弱小,才会让镇西候这种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两个孩子没有急着跟着顾云歌一起离开,反而是静默的承担起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虽然不过是一次小小的事情,但是却像是让两个孩子明白了不少东西一般。让他们避无可避。
只有他们能够真正的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这样的事情才不可能发生。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坚决。
“来人,将殿里围起来,没有出消息之前,谁都不许离开。”两个孩子迅速下了命令,顾云歌突然之间腹痛不已,自然不可能是意外,定然是有心人为之。
他们将眼神放在了站在正中不知所措的夏倾身上,虽然是两张相像的脸,但是却并没有让他们心软一点,这件事情,不能够就这么算了。
顾云歌一路被抱到寝宫之中,温太医也急急忙忙的被叫了过来,他一过来便将焦急得团团转的褚冥砚赶走了,开始皱着眉头,给顾云歌医治起来。
而大殿之中两个小家伙的命令也传到了褚冥砚的耳朵里,褚冥砚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赞同了两个小家伙的做法。
看来直到现在,两个小孩子才真真切切的担起了作为一个帝皇应该承担的责任,不是被褚冥砚推着去做,而是主动的,去完成自己的职责,带领这个国家更好的走下去。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转变,若是没有这样的转变,褚冥砚也不一定能够放心的将整个国家交给这两个小家伙。
殿里的每一个人都同这件事拖不了干系,纵然什么事情都没出,那口出狂言的镇西候,褚冥砚便第一个饶不了他。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确实母子都平安,没有大碍。
褚冥砚在门外焦躁不安的等候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温太医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也不顾褚冥砚如今是什么身份,只是没好气的瞪了褚冥砚一眼,哼道:“前些日子我叮嘱的,王爷定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王妃娘娘身子弱,麝香这类东西太过于刺激,绝对不能够接触到一星半点,再加上娘娘今日心绪起伏过大,险些酿成大祸!”
褚冥砚抿着唇垂着头,专心致志的听着温太医的教导,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反而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等到温太医说了尽兴之后,他才连声问道:“歌儿如何了?”
温太医手指朝着身后指了指,说道:“这会儿已经喝过药睡下了,接下来几个月,在孩子出生之前,王妃娘娘还是先卧床休息一阵子吧,也不用四处走动了。”
温太医说着,又顿了顿,而后才说道:“夫人身子本来就弱,再受一点点刺激,就算是老夫,也无力回天了啊,殿下若是放在心上的话,一定要好好儿劝劝王妃娘娘才是。”
褚冥砚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顾不得别的,轻手轻脚的掀开了帘子,便看见了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沉睡之中的顾云歌。
褚冥砚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云歌的脸颊,看见顾云歌苍白的唇色,面色便阴沉了下来,他沉着脸,又静静的看着顾云歌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许久,他才站起身来,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吩咐道:“娘娘若是醒了,便来告诉我一声。”
第六百八十章:惩治
吩咐完了之后,褚冥砚便又回到了大殿之中。现在夜已经深了,大殿之中却依旧灯火通明,褚冥砚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众人都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而方才还意气风发的镇西候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够龟缩在一个角落之中。
他的本意是想要让皇室血脉开枝散叶,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让顾云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可久成了千古罪人,是不管怎么样都不可饶恕的了。
褚冥砚走进来了之后,便迅速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他不慌不忙的脱下大氅,看见了两个孩子担忧的眼神,难得柔和的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称赞了一句道:“处理得不错,这才是身为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情。”
然而听到这难得的称赞,两个孩子脸上都没有露出什么喜色来,反而是担忧不已的看着褚冥砚,黑溜溜的眼睛仿佛是会说话一般,仿佛是在问着顾云歌的情况如何了。
褚冥砚却没回答两个孩子,而是转过眼睛,直直的便看向了镇西候。
镇西候被褚冥砚的眼神吓得微微一抖,但是他还是直着脊梁,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底气足一些,而夏倾却不能像镇西候那般了。
镇西候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而夏倾却只是一个农妇,若不是模样同顾云歌有几分相像,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这么高层的东西,这会儿被褚冥砚带着厉色的眼神看着,只觉得头都抬不起来,牙齿忍不住颤抖着,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褚冥砚的温柔从来只给了那一个人,对别人来说,他一直都是铁面阎王,或许是今天带着顾云歌过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太过于温柔,所以才会让镇西候竟然得意忘形,直接将人带到自己面前来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让大家辛苦了,虽然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可是暂时,你们还不能够离开。”褚冥砚低沉之中略有些磅礴怒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方才还有些许声音的人群之中,立刻便彻底安静了下来,都静静的看着褚冥砚的决定。
“在查清楚到底是谁故意导致了这件事情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够离开这个大殿。”褚冥砚冰冷得有些近乎不近人情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眼神扫过殿内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却落在了夏倾的身上。
“镇西候,你方才还为本王的子嗣担忧,再这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做些表率?”褚冥砚虽说是对镇西候说的话,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夏倾的,他薄唇轻轻抿起,沉声说道:“你的义妹,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查一查?”
到了这种时候,镇西候自然是不可能再护着自己的“义妹”了,夏倾只是他从民间偶然找到的一个女子罢了,又不是真的是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现在褚冥砚既然要查,他自然是没有话说。
他凌厉的眼神等了夏倾一眼,仿佛是带了几分警告,咬牙说道:“没听见摄政王的话吗?还不快站出来?”
若是夏倾身上查出了什么,将她带进来的镇西候自然是不可能脱得了干系,他只能虎视眈眈的看着夏倾,伸出手用力的推了一把夏倾,祈祷着不要再夏倾身上查出什么。
今日里夏倾的装扮都是侯府一手操办的,但是若是要悄悄在身上藏什么东西,镇西候却也不一定能够知道。
夏倾猝不及防之间被推了出来,一时之间没站稳,就跪倒在地上,她浑身都在颤抖着,一旁便有嬷嬷走出来,站在夏倾身边,仿佛是只要褚冥砚一吩咐,她们就会动手一般。
然而褚冥砚却没有着急着吩咐什么,反而是冷笑着看着夏倾,沉声问道:“你可是带了麝香谋害王妃?”
夏倾脑子一阵轰鸣,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腕,这动作却也清楚的被褚冥砚捕捉到了,虽说夏倾反应很快的用力摇了摇头,说道:“臣女……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王妃娘娘啊!”
褚冥砚却冷着脸,看着那嬷嬷轻轻点了点头,那嬷嬷立刻便一把拉住夏倾的手臂,几乎是将夏倾整个儿从地上拎了起来,做嬷嬷的自然是力大,夏倾那猫爪挠似的力度怎么可能敌得过那嬷嬷?很快,她竭力想要隐藏的右手手腕处的那珠串便显露了出来。
那嬷嬷在看见这红色精致的珠串的时候,眉头便皱了皱眉,她将珠串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便朝着褚冥砚禀告道:“回摄政王殿下,这珠串是红麝香珠串,十分稀有,主要材质便是麝香制成的。”
那嬷嬷没有贸贸然将东西递上去,她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将麝香串包裹了起来之后,便递到褚冥砚跟前看了一眼。
褚冥砚不过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沉着脸挥了挥手,说道:“将这东西拿下去。”
他可不想自己身上粘上这东西的气味,反倒会影响了顾云歌。那嬷嬷应了一声,便拿着被帕子包裹的麝香串走了出去,殿内的人都是一阵哗然,而镇西候面上却是一白,整个人险些没栽倒下去。
他恶狠狠的看向了夏倾,仿佛是在责怪夏倾坏了她今天的全盘计划。夏倾却只会伏趴在地上,不住的哭泣着,她不知道麝香串的作用,甚至带上这珠串的时候,也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只是听说这珠串十分的珍贵,又生的小巧精致,便动了贪念,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戴在了手腕上,若是知道会硬气这样的后果,她说什么都不会戴这珠串的。
查了个水落石出之后,褚冥砚却没有急着处置这连个人,反而是侧过眼睛看向了两个小孩子,轻轻勾了勾唇,说道:“接下来,如何处置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
褚冥砚神色深沉,两个小家伙也十分的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们一齐说道:“父王放心,朕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善的,谋害母后之人,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两个孩子却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一般,沉着脸看着镇西候和夏倾的时候,颇有褚冥砚当时的风范。
第六百八十一章:一直幸福下去
褚冥砚说不管了,就当真没有再管,他甩甩手,从座位上站起来,心里还惦记着顾云歌,便起身离开了大殿,两个小家伙怎么处置,他也像是不关心了一般。
不管如何,他也知道,两个小家伙不是那种会滥发善心的人,这件事情交给他们了,也十分的妥当。两个小家伙不能够服众,今天这件事情,正好让他们立威一次,而褚冥砚,也是时候和顾云歌一起退居幕后了。
顾云歌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小腹的坠痛感没有了,她心惊肉跳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还凸出来的小腹,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
孩子还在……还好……
一片黑暗之中,窗边泄进来丝丝亮光,让顾云歌终于能够看清楚周围,她轻轻抿了抿唇,一眼便瞧见了在一旁的靠背椅上闭目养神的褚冥砚。
顾云歌本想坐起来,不过是微微一点的动静,便惊动了褚冥砚,褚冥砚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满是锐利的亮光,那亮光不过是一瞬间便隐了下去,在接触到顾云歌的时候,他眼神又柔和了下来。
褚冥砚走上前来,制止了顾云歌的动作,他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带了几分释然,说道:“这几个月你便卧床静养吧,温太医方才可是将我训了一顿,我也……不敢让你再出什么差错了。”
顾云歌虽然觉得一直呆在房间之中有些闷得慌,但是顾虑到孩子,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答应下来之后,顾云歌却又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纠结,她眉头紧紧皱起,好一会儿,才犹豫着说道:“那个夏倾……如何了?”
提起夏倾,褚冥砚面上就像是蒙了一层冰霜一般,他眉头紧紧皱着,冷着脸轻哼了一声,说道:“我交给昀淡和昀清处置了,你且好好养病吧。”
顾云歌却还是没有放下这个话题,她轻轻抿着略有些苍白的唇瓣,说道:“她……确实同我挺像的。”
说出这句话之后,褚冥砚才隐约察觉到了顾云歌在想些什么,他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他探出手,准确的握住了顾云歌冰凉的手指,一字一顿的说道:“纵然再像,那也不是你。”
他将顾云歌的手指放在手心之中细细的摩挲着,声音醇厚,语气镇重的如同起誓一般,“歌儿,我爱上的,从来是你,不管什么模样,什么名字,都只能是你,纵然她同你长得一模一样,可那不是你,我便不需要。”
褚冥砚握紧了顾云歌的手指,声音温柔,唇边也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有你,才让我有想要共度余生的愿望。”
顾云歌心绪一阵翻涌,窗外透过的光,映进褚冥砚的黑色眸子里,却好看得惊人。顾云歌终于勾着唇角轻轻笑了笑,她红唇轻轻抿着,说道:“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一辈子,我也只想同你度过,说定了,就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