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被她热烈的目光看的心脏砰砰直跳,坐立难安,眼神游移,像是想看吕意,又不好意思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偏了偏角度,趁着自己逃离吕意视线的一点时间,秦淮暗自呼吸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觉得自己能坦然面对吕意的目光了,才转过头,一头跌进了吕意的眼里。
秦淮觉得自己刚才的心理建设白做了,心还是忍不住跳的很快,他用着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道:“看我做什么?”
“没有啊。”吕意双手捧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秦淮,认真道:“就是觉得……你变了?”
秦淮皱眉,表示不解。
“当然不是夸你变得更好看了。”吕意蹙眉认真道:“而是变得……胆子大了,你居然哼哼我。”
秦淮:“……”
秦淮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吕意伸出爪子,捏住秦淮的下巴,将他转向自己。
秦淮睁大双眼,垂眸看那只多动的手,呼吸都不由得放轻,被吕意轻薄的动作给怔住了,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顺着她的手臂看向吕意。
吕意也懵住了,眨了眨眼睛,两人视线相碰,莫名其妙居然都害羞了,转开目光,好像两块磁铁,没过一会儿又吸引在一起。
而自始至终,吕意的手都没从秦淮的下巴上离开,两人一阵轻咳,吕意望了望天,不自在的摸了摸秦淮的脸,才放下手,自言自语低估着:“手感还挺好。”
秦淮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眼角还时不时扫向吕意。
青涩的小模样,看在外人的眼里,让人觉得乐。
陆佳一趴在窗户上,双手学着吕意捧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像看一场好戏似的,嘴角一直挂着揶揄的笑意,感慨自己的运气,居然每次都让自己撞上。
☆、第 58 章
那对情窦初开的男女,让他忍不住的感慨青春的美好,虽然他自己也没多大。
不过两人居然都一本正经起来,陆佳一就有些不满了,两人这么干坐着,他看着不过瘾啊。
于是他开口道:“你们怎么不继续了”
对沉浸在刚才淡淡的暧昧之中的两人来说,虽然陆佳一的声音不大,但也像一道炸在两人耳边的惊雷,两人一惊,同时转头看向窗外那看的一脸满足的陆佳一,面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最后两人默契的觉得不理他最好,于是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瞬间消失,两人面无表情,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同时转过头。
动作同步,像专门练过一样。
小俩口一致对外,那个被外的陆佳一刚想表示自己的不满,上课铃就响了,只好按捺住自己,路过两人的时候,还跺了跺脚,学着秦淮的样子,哼了一声,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英语上课,那个让吕意相见恨晚的英语老师来了,课上讲到奶昔这个英文单词的时候,突然顿了顿,默了半天,突然道:“你们没尝过自己亲手做的奶昔吧,我教你们。”
于是一场英文课莫名其妙变成了实践课,倒是吕意很捧场,跃跃欲试,成果出来的时候,吕意对着成品非常满意,小心翼翼捧到秦淮的面前,“来,尝尝。”
望着颜色漂亮纷呈的奶昔,秦淮不知怎么,有点下不去口,推脱了几句,被吕意掂着脚尖按住肩膀,按到了凳子上坐下。
而且,为了防止秦淮逃跑,吕意拖过来一张桌子,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着秦淮,一手端着奶昔,一手拿着勺子,一脚踩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把秦淮逼到墙角,鼓着腮帮子摇头,“不行,我专门给你做的,必须要吃。”
吕意:“你尝尝嘛,我发誓,味道特别不错!”
吕意对自己的手艺莫名很有信心,也不知道这信心究竟从哪里来的。
秦淮只好张嘴,喝着吕意一勺一勺喂过来的奶昔。
吕意殷切的连连追问:“怎么样,好不好喝。”
秦淮好看的俊眉微蹙,“味道有点怪。”
“怪?不会吧?我都是按照老师说的步骤来的啊……”她舀了一勺子送到了自己的嘴里,砸吧了一下,“嗯……”
秦淮瞳孔一缩,视线盯在吕意手中的勺子上,那个他刚刚用过的勺子,低头,默默按住了自己心脏的地方。
吕意:“……嗯……”她皱眉,“好像是有点怪。”
吕意看他,秦淮立马将手放了下去,若无其事道:“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勺子,吕意立马领悟到他的意思,开始继续投喂的动作。
一杯奶昔很快就见了底。
秦淮站了起来,掐着吕意的腰,把她从桌上抱了下来,让她站好,道:“喝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吕意连连点头,乐颠颠跟在秦淮的身后,一起出去了。
结果这杯不是不能接受的奶昔开始发挥作用,控诉秦淮对它威力的质疑,狠狠地教训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深深让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奶昔,都是可以喝的。
上课的时候,秦淮皱眉,俯着身,趴在桌子上,额间冷汗潺潺,咬着牙不让疼痛的声音从嘴边溢出,可能是太疼了,秦淮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
腹部翻江倒海地疼,像有人拿着刀,在他的胃里翻来绞去,秦淮双手紧握成拳,指骨泛白,嘴唇疼得都没有了血色。
吕意头一撇,见到秦淮这副虚弱的模样,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盯着他,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吕意慌张道:“秦淮,你怎么了?”
秦淮微微摇摇头。
吕意猛地站了起来,桌椅碰撞,在安静的课堂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望着突兀站着表情着急的人。
吕意慌道:“老师,秦淮肚子疼!”
老师扔了粉笔,快步走过来,看着自己的得意学生,“秦淮,怎么了?严不严重?”
秦淮额前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湿,吕意半揽着秦淮急迫道:“他嘴唇都白了,老师,我带秦淮去医院看看吧。”
老师不住点头,又觉得吕意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便让自告奋勇的陆佳一带着秦淮去医院,吕意说陆佳一别看长的高大,但中看不中用,和她掰手腕从来没赢过,估计班级里鲜少有她力气那么大的。而且陆佳一粗心大意,不如女孩子心细,有什么事情,还能跑前跑后照顾着,总而言之,说什么她也要去,甚至不给老师反应时间,吕意就跑出去了。
两人打了车,带着秦淮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在里面检查,吕意整个人恨不得趴在门上,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掂着脚尖,往里面张望。
陆佳一靠在墙上,目光幽幽的一直看着吕意。
陆佳一:“什么都看不到,别看了。”
吕意:“你怎么那么烦啊,这里是医院,别大声喧哗好不好。”
陆佳一抱着胳膊道:“我明明很小声,是你的声音别这么大行不行,难道你都没发现,刚才你的声音都走调了嘛?”
吕意手指竖在唇间,示意他别说话了。
陆佳一走了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往里面看,还小声抱怨,“我说你也太不道德了,想来就来,为什么要侮辱我?”
吕意眨眨眼,一头雾水,“我啥时候侮辱你了?”
陆佳一哀怨盯着她。
吕意恍然大悟,“你说刚才啊,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陆佳一用更加幽幽阴森的目光看着她。
吕意弯腰,“好吧好吧,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下次,下次我肯定让你。”
陆佳一哼了一声,见吕意用好奇探究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问道:“看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你家秦淮。”
吕意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道过歉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用不着你了,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回学校吧。”
陆佳一:“……”
陆佳一怒瞪吕意,吕意摸不着头脑,当然,也可以说她故意对他含着怒火的目光视而不见。
陆佳一:“我在这儿关你什么事?我是看我兄弟!”
吕意转回头,感觉陆佳一的怒火还在灼烧着自己,一转身,果然见他仍旧死鱼眼似的还瞪着自己,于是又转回脑袋,决定不招惹他了,摸了摸鼻子,借着角度,用手挡着嘴巴,不让陆佳一看到,小声嘀咕着:“可是你兄弟他根本不想看到你啊。”
医生出来后,两人迎了上去,详细询问了医生,才知晓造成这一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谁。
吕意羞愧低下了头,一副我是罪人我认错的模样,站在秦淮的病床边。
陆佳一则是佩服的看着吕意,然后用着更加佩服的目光看着秦淮,被秦淮为了爱情而舍生取义可歌可泣的行为深深折服,并且为之感动。
秦淮虚弱的躺在床上,吊着水,大概还是有些疼,眉宇间一直皱着,头发还没有干,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更瘦了,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没有一点血色,我见犹怜。
不过好在精神还不错,眼神依然锐利。
吕意偷偷抬头,瞄了秦淮一眼,这一眼,正好与秦淮目光相对,吕意吓得赶紧低头,低眉顺眼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绞着手指。
吕意心里头遗憾,觉得手里空落落的,此时如果有一块手帕就好了。于是低头低的太早吕意没有看到秦淮微微上挑的嘴角和眼里藏着的笑意。
虽然这表情特别细微,只是一瞬,很难让人从他波澜不惊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就是那一瞬,一直对着秦淮喋喋不休的陆佳一,看到了。
他声音一顿,转而望向低头抠着指甲的吕意,挑着眉转而调侃她。
吕意撅着嘴巴,委委屈屈地望了陆佳一一眼,但鉴于他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一向脑子灵活,在反唇相讥这种事情上,还未逢敌手,但本质上吧,还是继承了她爸朴实的性子,此时心虚的不行,底气不足,只好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聆听陆佳一教诲的样子。
秦淮皱了皱眉,转眼望着陆佳一,淡淡道:“说够了吗?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陆佳一的声音戛然而止,滑稽地转了一个调子,不可置信看着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秦淮,像在质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秦淮又不客气重复了一次,彻底证实了,他不是幻听。
吕意猛地抬头,带着幸灾乐祸地笑意,推着陆佳一出了病房,关门的时候,对着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无声道:“都说了,你的兄弟并不想看到你。”
陆佳一崩溃地站在病房门外,被护犊子……啊呸,不是,被像护犊子一样护妻的秦淮给赶出来了。
☆、第 59 章
吕意背靠着门,笑容得意。
秦淮看到了,扯动了一下嘴角,觉得不太合适,抿了抿唇,恢复淡定的模样,咳了几声。
吕意听到,立马小碎步跑到他的床边,坐下,干笑,“太聒噪了是不是?”她清了清嗓子,望着秦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你还……疼不疼?”
秦淮垂下眼睛,看自己如今的处境,然后抬眼,沉默半晌,反问道:“你说呢?”
“不……不疼吧。”吕意硬着头皮说,都不敢看秦淮的眼神。
秦淮淡淡道:“是吗?”
吕意哭丧着脸,“都是我不对,不应该给你喝奇怪的东西,我有罪,罪不可恕,你饶了我吧,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秦淮眼皮一撩,“你说的?”
吕意:“嗯嗯,我说的。”
她一副只要您能消气,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闯的模样。
秦淮足足挂了一个星期的盐水,而吕意则在他的身边鞍前马后,自觉将秦淮照顾着妥妥帖帖。
时而趁着秦淮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偷点福利,别看那时候吕意脸皮厚,但其实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出格的事情干不出来。偶尔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看着秦淮泛着淡淡粉色的薄唇,自己先脸红了一把,但盯着他的睡颜看得久了,总得做些什么平复心里仿佛羽毛拂过的轻痒才行。
好几次都偷偷俯身,贴着秦淮的脸颊蹭了蹭,然后拍拍自己的有点烫的脸。
不知道的是,每次她离开的时候,秦淮嘴唇都动了动,轻轻抿起,然后很快又恢复睡着的模样,清浅的酒窝如昙花一现。
吕意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秦淮为她创造了多少次偷香窃玉的机会。
回想起那时,吕意忍不住笑个不停,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怪不得从来不见秦淮喝甜饮,她还以为是他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喝白开是为了养生,甚至还一度以为他水灵灵的皮肤都是开水的功劳,还学了一段时间。
原来秦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最后,在秦淮强烈的抗议下,吕意偃旗息鼓,丧气倒灶跟在他的后面,跟个幽魂似的,荡来荡去,“秦淮~~~~~~~秦淮~~~~~~~~”
秦淮躲来躲去,用身躯挡着吕意的骚扰。
吕意探头探脑,嘴里还喋喋不休,“你在抹杀我想做贤妻良母的热情,你知道吗?”
秦淮转身看吕意的肚子,吕意见他目光望过来,挺了挺肚子,秦淮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良母就算了,你还是好好学做贤妻吧,不要拿我做奇奇怪怪的实验,不然我恐怕你做不成良母了。”
“谁说的?”吕意一哼鼻子,望天,“当你的贤妻做不做得成我不确定,不过做别人孩子的良母,这个就说不准了。”
吕意瞅着秦淮的表情,慢慢后退,见他脸色一沉,立马后退哈哈大笑着跑出去。
秦淮沉着脸关上火,跟了出去,“吕意 ,你话里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吕意带着他绕了一圈沙发,笑个不停,还抽空对他做鬼脸,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站直一本正经面无表情道:“你以为什么意思?”
秦淮眯着眼睛看她,吕意学着他的模样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