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的□□在皇帝参与他们打雪仗后又开始绽放。
不过时间持续不长,皇帝便同莞妃回了寝殿。
皇帝怕他同阿哥格格们打雪仗的事情传到太后耳中,小阿哥们日后想玩一玩雪仗的游戏也要掂量掂量,缩手缩脚的不能撒开了玩。
外头虽是大雪纷飞,寝殿内却是暖意十足,进屋后,侍女宫人便伺候着皇帝和莞妃脱下裘皮大氅。
皇帝微微咳嗽,莞妃命人把室内的碳炉拿到外间去,以免加重皇帝的咳嗽,再开一小扇窗户,把屋内的碳气散了出去。
实际上碳已经是上好的银碳了,正常人几乎感觉不到有碳烟,地龙虽没有停过,不过莞妃节俭,火势减小了很多,所以室内就换了花费相对较小的银碳来增加暖意。
开了窗后,莞妃示意宫人把地龙稍微调大一点。
近来皇帝时不时微微咳嗽,却又不让她请太医瞧瞧,只能她这个宠妃悉心照料一下。
在宫中得独宠,她深深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平日是极尽温柔的体贴照顾皇帝,也因此,皇帝对她越是宠爱有加,总说她细心周到,温柔体贴,端庄贤惠,又不失小女人的娇俏,时而小野一下,勾得他魂儿都没了。
这都是情人之间之间的赞美之话,他只和莞妃独处调/情时说过这样令人沉醉的话,实乃是他的压心底的话,说出来听着也是真真的,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粉红的气泡。
莞妃是江南人,母亲喜爱拜菩萨,小时候总带着她这个姑娘一起去。
☆、紫禁城之莞妃
大户人家的姑娘,整日与女工,菩萨为伍,教读书的先生也是先从女戒女训教起,四书五经略微涉猎一点,前面的枯燥得很,后面有点意思的先生也没有深教。
认字后,她为了能读更多的书,拜菩萨和女工一直做得很勤快,因此母亲大人也没管她读些什么其它的书。
反正她母亲也看不懂,只要去佛堂去的勤快,女工做得好,其它就随她去了。
父亲饱读诗书,更加不会管女儿涉猎群书,时不时的指导一下她的书法。
不得不说,她是极具天赋的,女工做得一流,书读得也很好,琴棋书画样样不落人后。
这些技艺当中,有一项做的好,就算是才女了,几样兼优的那可是才女中的才女。
而且清入关已经有好些年,崇汉文化的风气越来越盛,皇帝又是一个极其喜爱汉文化的皇帝,对这个多才多艺,眉目含情的莞妃一见钟情,宠爱多年。
本来对拜菩萨这种事,莞妃并不大喜欢,不过多年来的习惯,加上到了宫中后,时有寂寞,她便能明白些许母亲喜爱这项排遣内心不能为外人道的话的那份执着了。
待皇帝睡下,她独自进小佛堂跪拜,对着菩萨道一道萦绕在她心里的连日来的疑虑。
说来也奇怪,近日她时而入梦,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在寻找另外一个男人。
有时候她触碰到皇帝肌肤时,皇帝脑子里的想法会变成声音会突然被她听到。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眼前的皇帝不像从前那个皇帝。
佛堂里明黄的垂帘晃动,弥勒永远笑看众生,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都是那样笑着,世间凡事一切有果皆有因。
莞妃诉说完后,念了一段金刚经,然后一字子字的抄写。
母亲就是这样做的,她现在也这样做了。
心中疑虑不能与皇帝道,也不能与旁人道,这小小的佛堂便成了她排遣疑虑的一方私人天地。
大概是跪着的时间太久了,她的腿又些酸疼,正要起身活动活动,眼前一黑,倒在了跪垫之上。
幸而跪垫是用的最好的料子,裹了最好的棉花,佛堂还算暖和,没发生什么磕了,碰了,凉了的痛楚,
直到侍婢发现她倒在明黄的软垫之上,呼来御医,掐了人中才苏醒。
许是跪久了血液不流通,再加上佛堂内相对较为封闭,烟熏火燎的,空气不流通导致昏厥。
太医开了两幅提神醒脑的腰后,便离开。
只有谭乔知道侍婢们口中的莞妃发生了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占据莞妃的身体,已经没那么惊慌了。
上次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身侧躺着现在的顺治福临,而且看样子,昨晚还经历了一场温香软玉。
谭乔实在是不能接受眼前明黄床帐内昨晚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蹑手蹑脚的起床坐到铜镜面前才稍微宽心。
发生那样的事的人不是她的本体!
她怎么也想不到落水后,聂恒拽住她,她眼睁睁的看着聂恒用匕首划开她的手腕的皮肤,鲜血染红了一片河域。
当然,那些血不是她一个人的,恐惧和害怕死亡,让她以为那些血是从她一个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流了那么多血,一定会死吧!
接着眼前一道强光照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她以为她到了天堂,会有天使来接她。
因为天堂就是明亮的,像她这种没做坏事,长相秀气人死后应该要升入天堂的!
再睁开眼睛,身边就躺了一个男人,还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穿了几次遇到皇帝后,她就觉得她不是一般女子。
平凡女子哪有这么好的运气,次次穿越自动衔接皇帝,那可是真龙天子。
难道她的八字暗合国运。
否则,那轮的上她去执行什么掰正历史的任务?而且自碰到宋城他们以来,次次主要目标都是为龙子龙孙服务。
她就觉得她不是一般的人物。
前二十几年的平凡正是为了衬托她后半生的不平凡。
最近福临忧心忡忡,到勤政殿批奏章,去养心殿侍奉祖母,回梓宫陪莞妃成了他的日常。
回回去祖母那里总是时不时的发愣,祖母以为他是因为皇四子早夭之事郁郁寡欢,遂命他不必日日请安,多陪陪失去爱子的莞妃。
皇四子之死,宫内咬耳朵的说法是他的母妃荣宠过剩克死了他,又一说是皇帝不该把本该属于大皇子的太子之位授意给刚刚降临世间的幼婴,此婴本无天命,龙气突然加到他的身上,他一时承受不住而病逝。
总之不管是什么传闻,到最后,罪过都记在莞妃的头上,就是见不得她受宠。
对于这些传闻,福临祖母是听到些的,她可不信这些,对此她置若罔闻,也不置可否。
当没听见,没看见。
说起这个媳妇,祖母还是比较满意,恭敬孝顺,聪慧过人,清丽脱俗,后宫内院之事繁复,全仰仗着她来处理。
说实话,她比她的那个侄女乌拉那拉氏要强许多倍。
而且入宫多年与皇后关系融洽,纵使有些妃嫔,侍婢在皇后面前背后嚼耳根子,也都被皇后驳了回去。
在这后宫,谁还能像莞妃那般即有能力,得皇帝宠爱,又不想上位做皇后的女人呢?
皇帝早有换后之心,在莞妃诞下皇四子的时候,他就昭群臣商议换后之事。
嫡后入宫后无所出,且能力有限,莞妃协理后宫诸事多年,毫无偏差,等同副后,所作所为均可胜任一国之后之只,母仪天下。
本事铁板钉钉的事,硬是被莞妃在养心殿长跪数日劝皇帝回心转意才保住了乌拉那拉氏的皇后之位。
莞妃升为皇贵妃,俸禄,待遇等同于皇后。
这一点,颇得福临祖母欣赏。
只是,皇帝对这个女人宠爱过头也是让她有些头疼,自古帝王可多情,不可过于专情的定律她这个孙儿是不懂了。
还有一件事也是她头疼的。
若是皇帝只宠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对国运又很上心,她还是有办法让皇帝勤政爱民的。
但皇帝在请了一百零八僧人为皇四子超度后,便经常跟一帮和尚混在一起,谈经论道,甚至对其中一个僧人的话深信不疑,达到了在宫内穿僧衣出入的地步。
一个皇帝,不好好为国为民,整日想着清心寡欲,超脱尘世,这可怎么得了。
刚开始,祖母只是认为她的孙子因为失去最宠爱的皇子后,伤心过度,想静一静,没有管太多。
后来他在宫内穿僧袍之事为她亲眼所见,她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日,祖母宣谭乔商议皇帝穿僧袍之事。
祖母的意思是让莞妃多规劝规劝皇帝把心思放在天下百姓,大清昌盛的事情上,毕竟从莞妃每次询问批奏章回梓宫的皇帝奏章内容的举动,就可以看出,她是愿意督促皇帝勤勉政事的。
没想到现在的莞妃并不是真正的莞妃,不过是披着莞妃躯壳,魂穿后的谭乔。
“既然他(僧人)那么想度化福临,想必也是想积头号功德,得道成仙,咱就以皇家名义,助他一把,将他火化,便可助他得道升仙。”谭乔说。
好像某影视剧里就是这样做的,坐化,坐化,火化,火化,升天,升天!
不怕死的就来。
谭乔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僧人。
祖母和一众宫人:“……”
不像莞贵妃一贯的作风啊!
谭乔发现众人看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讪笑着说:“怎么,不行吗,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僧人也是人,把他吓回去就好了!”
她就知道大家以为平日里那个看似柔柔的莞妃突然开杀戒了!
“好,就用这个办法了~”祖母叫好,众人莞尔。
祖母威仪贯穿了三代帝王,平时出个气儿,众人都要闻着味儿做事。
祖母都叫好了,你敢说不好?
说干就干,旨意下到僧人堂,那个僧人果然潜逃 ,任皇帝怎么找也找不着,原来的寺庙住址只说他犯事潜逃了。
这下可把皇帝弄得心灰意冷,平日里讲经头头是道的高人,怎么也是个不靠谱的,差点把朕给圈进去了!
顺治回梓宫后讲给谭乔听,谭乔暗道:“还有比我还心思单纯的人,太好哄了!”
只求她身体的主人不要露馅了,而且莞妃好像并不是太喜欢佛说那一套,听侍婢说每次都是皇帝拉着莞妃讲经,莞妃性子好,妇为夫刚,才耐心听下去的。
应该不会露馅吧,她应该是巴不得皇帝不要再跟她讲大力如来金刚经了。
不过,她不知道近日因为她的魂穿到莞妃身体后,莞妃总是梦见奇奇怪怪的事,也开始抄金刚经了,还一本正经的在弥勒佛前诵读。
在没有被莞妃的魂占领之前,她选择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穿回本体的法子。
☆、紫禁城之迷路
想到这里,她现在连她的本体在哪儿都不知道,会不会在野外被野兽撕烂也不知道。
说来,她的穿越历程也是有够心酸的,不是找回现代的方法,就是找宋城他们,不是找宋城他们就是找自己的本体。
她的穿越史可以写成一步“迷路的小孩”了。
不过这个小孩有点大,还有点喜欢犯迷糊,还有点喜欢做白日梦。
比如,几次穿越后,竟毫不怀疑的认为自己可能是一个大人物。
宋城想说:“你就是一个异类!”
毕竟他很毒蛇,就该做毒蛇郎君该做的事,说毒蛇郎君该说的话。
清朝的紫荆城比明朝规模更大,琉璃瓦的颜色更艳,鎏金的器物更过,连接水的水缸上都鎏着金在,一不小心还认为那就是一个金缸。
谭乔真想借一把刀刮一点下来,放口袋里,带回时空管理局。
这应该不算私自带古代的东西回现代吧,不算违纪,不过是一些金粉,她可以装作毫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再说,一想到这些鎏金日后被八国联军洋鬼子刮掉,还真不如给她刮点,好歹咱也是属于同一个祖宗。
宋城:顺治才不和你一个祖宗呢,违纪还找理由,罚款一万。
玉石雕的罗汉仙山,谭乔只觉得栩栩如生,贵得牙疼。
大清皇帝真有钱,这贵的一座宝贝,摆花园里风餐露宿的不过是一件赏玩之物。
这个朝代,这个玉种可能是最下等的玉,不大值钱,胜在雕工精湛,又是大师之作,方可入得了皇家后院。
一路上,小宫女,小宫人,小侍卫见了她,均很有礼貌的像她行礼。
花盆鞋,她还穿得有些不大习惯,有几次差点跌倒,在下人面前闹出笑话。
好在她借的这坐美好的躯壳是个正经清宫人,平衡能力极好,挽回了些面子,没有摔个狗吃/屎。
下人们都当做没看到。
咱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放个/屁/都是香的。
甬道好长好长,围墙好高好高,比电影里的还要长,比电视剧里的还要高,比想象当中的还要冰冷。
除了侍卫,就是青砖。
谭乔探出个脑袋,左右估摸着这甬道大概以她的脚力多久才能走完。
守在甬道和内宫相连的门洞的侍卫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
莞贵妃从来不做这样失礼的举动,也从没有不带随从的经过这扇门,他们也是在调去内廷当值的时候远远的见过她一眼。
莞妃却是长得清丽脱俗,温婉动人,跟皇帝是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
在宫内口碑又极好,塞过皇后,听说极有才华,看起来是真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书卷气格外吸引人。
刚刚那一探,眼中的机灵劲儿又刷新了两侍卫对莞贵妃的认知。
原来他们的贵妃还可以HOLD住可爱,灵动这样的字眼。
他们略识得一些字,就觉得这两个词用在莞贵妃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确实,放现代,莞贵妃也不过是个还没入社会的年纪,有点子清纯可爱很正常,好多女子做了妈妈都还保持着可爱风。
“莞贵妃是在找人,还是”侍卫大着胆问道,给莞贵妃解决问题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她是主子,咱是下人。
“没事,欣赏风景,不用管我”谭乔回道,脑袋还伸在甬道的空气里两边看。
重重的城门,多层的守卫,宫强高高,比大明的宫强高多了,搭个梯子啥的也不可能了,不问皇帝讨旨意她是出不去了。
侍卫:“……”这里有风景吗?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子,夏季炽热,冬季冰冷,不上宫墙,哪里看得到什么风景。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好值守,好好表现,不要把今日见到我的事情说出去,你们就会有出头之日。”谭乔深觉私逃无望后,一本正经的跟两个侍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