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忙种田——一碗姜汤
时间:2018-02-09 14:53:26

 《锦绣农女忙种田》
作者:一碗姜汤 
 
 
【文案】
 
商界精英女白领VS穷困潦倒落魄农家女。一朝重生,两世为人。修茅屋,上青山打猎;耕沙田,下河沟抓鱼。还能做得一手好美食。采菊青山下,悠然现良人。叹!世事无常,人祸易躲,天灾难防。且看小小农家女,带领全家,如果躲过饥荒年,寻到理想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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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入世
 
    日暮时分,残阳似火,生生把村西头那颗垂柳一身茵绿衬成了诡异的血色。
 
    此刻,那颗垂柳下,或坐或蹲着一群满脸焦色的农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是一身灰不拉几的单衣,偶尔有几个着些鲜艳衣裳的妇人,倒是成了这一片灰里难得的亮色了。
 
    老李头磕了磕烟斗,再次伸长脖子望向路尽头的大青山。这山他看了一辈子了,从生龙活虎的稚子到如今步履蹒跚的老翁,这大青山还是这么巍峨雄壮,葱葱翠翠,几十年一点变化也没有。
 
    山路蜿蜒,干干净净的,连个鸟影子都不见
 
    老李头叹口气,缩回了头,再装上了一袋烟丝。火色的余阳下,他那张沟壑满布的黑脸倒是难得的平静,只是那换烟丝的手抖的有点不像样,泄了他心里的底。
 
    太阳一点点落下去,暮色降临,早秋的寒气也开始上来了。围拢一圈的农人摇着头陆续散了。老李头还不死心,拢了拢衣裳继续等着,直到黑的不见影儿了才开始慢慢往家挪去了。
 
    老李头的家在村东头,颤颤巍巍的两间茅房跟他的年纪一样大,屋顶的茅草也秃鲁的跟他脑袋上的头发一样,下点小雨都能没地方待去。
 
    老李头一路慢慢行来,闻着满村落的面香菜香,他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偶尔路上有那不开眼的看门狗,朝他吠两声,老李头都作样举起手里的烟杆子,吓走。
 
    待快到家门口,映着昏暗的灯亮,果然就看到隔壁的大山媳妇张二娘倚着篱笆门口张望着,看是等他很久了。李老头紧走两步上前去。张二娘也忙迎了上来。
 
    “他二爷,咋样啦?”张二娘一脸急色,蜡黄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眸子却贼亮。也许是等的时间长了,晚风吹散了发髻,额头鬓角的碎发散乱了满脸。
 
    “大山媳妇,你怎的又等着啦?”老李头摇了摇头说道,“今儿个还是没见着人,这都上山三天了,也不知到底是出了啥样的事儿。”
 
    张二娘眼里的星亮慢慢黯了下去,那一脸的殷切也慢慢褪了。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叹口气,眼角却开始红了,“他二爷,我怎的能不担心,这上山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我家海棠是个女娃娃,这跟着一群汉子进山,我我”张二娘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
 
    老李头想到海棠,难得的笑了笑,满脸的褶子也跟开了花儿一样。
 
    “别瞎琢磨了,海棠虽然才十岁,可是个鬼精灵的丫头,又有我家柱子跟着,不会让她受累被欺负。”
 
    他开了柴门,顺手把篱笆上的野草来几颗丢到旁边的兔子窝里。边扯边道:“你快进屋去吧,大山这腿脚不方便的,端茶递水的也离不开人。”老李头拔完草,又看了眼兔子窝,才关好篱笆门,蹒跚着进屋了。
 
    张二娘应了声,拿衣角把眼睛抹干净了,也进了自己的院门。关了门才想起来老李头还没做饭,赶着拿了几个自家做的窝窝头给老李头送了过去。
 
    张二娘家的茅草屋比老李头家的要多上一间,却也是同样的破旧。平日里出个太阳还能过得去,刮风下雨这日子就难捱了。张二娘原本盘算着月底就整修整修屋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男山进了一趟山,毛兔子没猎到一只,反而不小心掉到个山坳子里。等到同伴把他送到家里时,那满身的血把衣服都给湿透了,腿也折了。所幸看过大夫,都是皮外伤,摔断了腿,只要用药养着,好吃好喝个大半年,也能把身体养回来。
 
    张二娘是又喜又忧,出了这么个大茬子,人幸亏没事,苦的是家里的家底很快就给掏干了,再拿不出半个铜钱来看病。这病再看下去,只能砸锅卖铁卖娃娃了。
 
    待吃了一个多月药后,人看着好些了,张二娘便停了问诊,让海棠按照药方在周围林子里,山坡上采些草药应付。这一回海棠进山就是为了寻几味常用却贵重的药材。张二娘原来是不同意她去的,后山的豺狼野兽凶的狠,这几年风调雨顺是安生些,前几年却是听说有吃人的事来的。张二娘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去送死,海棠撒娇卖乖求了她好几回都没应她。只这一回村里的汉子们一起秋猎,要去十多个,张二娘架不住海棠又一番的软磨硬泡,又确实没钱给男人用药,怕男人有个闪失,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她,可是谁知
 
    张二娘叹口气再擦擦眼角,又往西头大山瞅了几眼,这才转身进屋。
 
    夜色很深了,一豆灯光只堪堪亮了些许,映得满屋的影象却不真切。灯油也怕多用了,灯芯子就不敢用粗线,只用了细细的一根点着,叫人看东西也像隔着一层纱。只粗粗能看清路,不磕碰桌子凳子就好。
 
    堂屋东侧灶肚里还有余火,锅里的水还是滚烫的,张二娘打了满满一盆水,进了东屋。
 
    屋里的灯亮同样暗淡,模模糊糊能看清躺着的粗壮人影。
 
    “孩子他娘回来了?”大山见着媳妇进来,忙从支起了身子。只是起来的急了些,扯到伤口,疼得他瘪了瘪嘴。大山是个粗汉子,常年累月庄稼地里讨生活,练就了一身的粗笨力气,也练就了跟那土地水塘一样沉闷的性子,就是私下里跟张二娘也没多余的话语。
 
    “让你瞎动,扯得疼了才不管你。”张二娘赶紧的放下手里的木盆,虽然嘴上说着狠话,还是过去帮扶他一把。
 
    大山也不恼,抬眼看了看张二娘,见她眼圈红红,头发散乱,满脸担忧失望,心里就有底了。他难免也跟着忧心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屋子里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娘,别瞎想,咱们海棠跟着叔伯们,不会有事的。”大山就着媳妇儿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把脸,又细细的把五个手指头都擦干净了,才轻声安慰她。
 
    “哎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还是憋得慌”张二娘叹了一口气,话刚出口,她眼睛又开始酸涩,语气也哽咽的再说不出一句话。她赶紧背过身子拿衣袖擦了擦眼角,男人病着,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幅忧心样,让他也跟着担心受怕,再出什么闪失。
 
    大山沉默下去,没有再接话。屋里头又安静回来,偶尔听到几声水响。
 
    大山微微侧了侧身,张二娘拧干汗巾,给男人仔细擦洗后背。
 
    李大山生的五大三粗,是个种田的好把式。多年的辛苦劳作,把一身的腱子肉都熬成了黑色。这回在躺了个多月,难得的竟把满身黑皮换了新,给捂白了许多。一张脸也白净了,有了些许年轻时的样子。
 
    张二娘给他擦完身,看着他的脸勉强笑着道:“他爹,你赶紧的好起来,明天我去娘那儿把桩子接回家来。这都放那边几天了,我也不放心。二叔家几个娃娃也一般大,在一起就尽打架了。”
 
    “嗯,听你的。”大山胡乱整理了下衣服,又躺了回去。
 
    张二娘这一整天又是端茶送饭,院里地头的忙活,又是担心受怕,早就乏了。待伺候完了男人,她也草草打了盆水,胡乱擦完之后,就吹熄油灯睡觉了。
 
 第2章:归家
 
    山里的夜格外的沉,除了不知道名儿的虫子叫,就静的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夜半,一弯下弦月挂在天际。蔼蔼的银辉笼罩了整个村庄,河塘,青山,这一方的人,一方的虫鱼鸟兽都掉进了这浓浓的夜色里。睡的安稳,睡的静廖无声。
 
    须臾,一声狗吠打破了沉寂,接着第二声,第三声随后狗吠声此起彼伏,仿似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
 
    张二娘一惊,从沉睡中醒来,茫然不知身在何处。身侧的大山又轻摇了她下,“他娘,醒醒,桩子他娘。”
 
    “这外头狗叫的厉害,怕不是有贼人来?”大山说话急促,声音里满含焦虑。张二娘吓得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张二娘不敢回话,只用手回捏了他一下,两人毕竟是多年夫妻,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大山赶紧把嘴闭了个严实,随着张二娘在黑暗中静默,只把耳朵高高竖起。
 
    很快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过后老李头那一嗓子也跟着起来了。
 
    “哎,柱子,海棠,你们回来了?怎的这时候才回?”声音里是不敢置信的惊喜,许是因为激动,调子高的有点不像话了。
 
    柱子答话的声音有点小,嘟嘟囔囔的听不真切。
 
    “哎,哎,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哎,大山家的,快开门,你家海棠可回来啦”是老李头的声音,这后一句话显然是冲着她家喊的。
 
    “娘,开门快开门啊,娘”
 
    老李头话未落,张二娘又听到了海棠那声脆生生的叫娘声,不是她家海棠,还是有谁?
 
    “他爹,太好了,是海棠他们回家了!”
 
    张二娘这悬着三天的心终于是落下来了。她一咕噜翻身爬起,从男人身上跨了过去。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许是踩到了男人,男人说了句什么,又接着说了句什么,她是一声也没有应,也没有听清,一心就被海棠那声“娘”把魂都唤走了。
 
    张二娘急冲冲的摸出火折子点了灯,又急冲冲的冲出了院子。
 
    门外柴门边上,海棠一身粗布衣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正满眼带笑看着她。
 
    海棠背后的竹篓里也不知装的什么药草,堆得满满当当的,高高的草药叶子都撑过了她的头顶,远看去就跟背着一根枝繁叶茂的小树似的。虽然是满脸满身的风尘,可这身装扮又带着些莫名的喜庆滑稽。
 
    只是短短三日未见,张二娘却觉着仿似隔了万年,看着眼前的女儿再舍不得挪眼。
 
    “娘,我回来了啦,您跟爹等着急了吧?”见张二娘傻愣愣的不说话,脸色又惊喜莫名,海棠知道她是急坏了,连忙开口唤她。
 
    眼前活生生的闺女对着她笑,喊她娘,此时此刻张二娘才终于回了神,悬了几天的心也终于落到实处。她扑了过去,一把将海棠抱在怀里,哽咽道:“你这死丫头,几天不回来,害得为娘的担心受怕,你是成心不想让娘好过。”
 
    紧紧抱了片刻,她又突然一把把海棠推开些,上上下下开始摸海棠的胳膊腿:“海棠啊,娘就怕你跟你爹一样,有了什么散失可如何是好?”须臾摸完,苦了几天的脸才上扬开,“幸好没事,山神保佑,山神保佑!”
 
    这一番动作和话语说的做的是又快又急,竟没有海棠插嘴回话的余地。
 
    海棠由着她娘闹了一通,当着外人的面,她有些尴尬,可心里也涌起了些莫名的暖意。她扯了扯她娘的衣裳,“娘,这大晚上的,二爷和柱子哥也累了,我们先进去吧,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张二娘这会儿才注意到一旁的柱子和老李头。那两人正笑望着她,柱子瞅着空当喊了声婶子算是打招呼。
 
    老李头两个肿眼泡眯成了一条缝,他笑着道:“大山媳妇,你让孩子们先回家喝口水,休息好了再叙话吧。”
 
    张二娘忙应了声,又吸了吸鼻子说道:“瞧我这心急的,叫您爷孙俩笑话了,这今儿不早了,孩子们也都几天没合眼。让孩子们先睡够,睡够再说。”
 
    老李头和柱子忙附和着进了篱笆门。
 
    张二娘把海棠背后的药篓子卸下,拉着她也进了屋。
 
    东屋暖意洋洋,海棠喝上张二娘准备好的热水,又吃了几口干饼,娘俩个自然是好一番贴心话不提。张大山倚在满脸含笑的看着娘俩个,他本来话不多,这刻却是更舍不得多嘴打断俩人。
 
    张二娘笑着责问道:“你这孩子,怎的去了这么久,我和你爹两人在家提心吊胆,都过的不是日子了。”
 
    海棠把背篓里的草药一样一样往外掏,一边掏一边回话:“爹,娘,能有什么事啊,我跟着村里的叔叔伯伯们,还有柱子哥一起呢,没吃苦,也没遇到什么财狼虎豹,只是伯伯们为了围追两头野,这才绕远了地方去,白白耽误了几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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