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秦漠都放下了手机。
姜夏笑了笑,两个梨涡格外甜,话语却是那样没心没肺,她摆手,像那个表情包一样,“tan90度,不存在的。”
夏至呲着的小虎牙就收了回去,他怎么觉得气氛这么冷呢?
好好一场游戏,扯上情情爱爱后就让人百味杂陈,之后的菜色再惊艳,众人似乎也没多少心思了。
姜夏不一样,吃了三碗大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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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英语考试。
最后一门,姜夏很认真自己做了,她活了十七八年,就英语能看。不管怎么样,总算结束了,大家扔书包的扔书包,出去high的出去high。
秦漠还不知道从哪弄了两辆机车,一黑一红,和夏至骑到了校门口,引得一波迷妹接一波。
姜夏和林湛出校门时,就看见夏至拦下了温柠,说要一起出去玩儿,优雅漂亮的女孩子捧着书,到底没架住软磨硬泡。
姜夏偷偷笑了笑,扯着林湛就打算回避,身后却有人叫她。
是秦漠。
“喂,年级第一,今天不翻墙了啊?”他的语气带着痞意,偏偏嗓音低沉磁性,让人讨厌不起来。
呵,你不也翻墙吗?姜夏就想转身回怼,哪知她不过拽着林湛的衣袖,此刻却被他一滑,直接手牵了牵手。
姜夏是真的愣住了,她看着林湛,想把手抽回来,力量却太悬殊了。
大庭广众下,这一幕刺眼得很,秦漠似笑非笑,摸了摸鼻尖。
夏至又一惊,他太懂了,好友多年,这是秦少爷要发飙了。
他马上从机车上下来,一把扯过便宜妹妹姜夏,要往回走。
那边林湛也不放手。
姜夏脾气就上来了,“怎么?当老子是布娃娃吗?”
想扯就扯。
两人俱是一惊,松了手。
可能被这句“老子”吓得不轻。
秦漠反而笑了,发自心底的那种,有些满意,又有些自豪。
到最后,拉拉扯扯的结果就是又叫来一辆机车,白色。
五个人各怀心思,又稀里糊涂的捆绑到了一起。
秦漠是带着夏至的,林湛自己一辆,姜夏说什么都要自己骑车,然后带着温柠。
夜色越来越浓重。
天有些凉,姜夏骑慢了些,对身后的女孩子说:“头低点,躲我后面,不容易灌风。”
温柠轻轻应了一声,抓着姜夏衣服的手又抓紧了一点。
三辆机车疾驰在大马路上,夏至还唱着歌儿,秦漠就骂闭嘴,说一会让你唱个够。
一路上林湛始终十分安静,等停车时,姜夏才发现他手心的薄汗,可少年一双眼睛比夜色还要浓黑,他说:“没事。”
姜夏不禁猜测道:“第一次骑?”
林湛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还是帅得惨绝人寰。
姜夏真的服了,想她第一次,虽然也是直接上路,但还是吓得够呛,哪像林湛这样不动声色。
“那…你怎么知道拨哪个?还有调速刹车等等?”她问。
“猜的。”林湛淡淡回到,清隽的眉像山水画一样,清冷却耐看。
“猜的啊?”姜夏下意识就离他远了小半步,也太可怕了吧。
“你躲什么?”少年忽然绽开笑颜,“骗你的,我在书上了解过。”
那你也很厉害啊。
姜夏还想表达一下敬意,那边夏至又在催了,这是一家叫“春风渡”的夜店,名字很古典,装潢也是,她忽然发现,秦少爷似乎喜欢古典风,中午去的地方也是。
其实姜夏也觉得蛮不错的,她小时候随外婆长大,外婆喜欢戏曲,她耳濡目染也会一些。
好像这次月考后学校有文艺演出,不知道夏倾城有没有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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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里,不是想象中的烟雾缭绕,反而气氛幽静。
大概是秦少爷的消费水平比较高?姜夏这样想着,却发现订包间的是林湛。
秦漠在和他争。
侍者服的招待看着一脸为难。
姜夏就问夏至:“秦少爷和林校草哪个有钱?”
少年咧了咧小虎牙,一脸不屑的样子,嘴上却说:“大概都挺有钱的,秦少爷是明富,林校草的底没人清楚,但他总是出人意料。”
“其实我都想不到他会来,林主任你知道吧?就那爱喝茶的小老头,教导主任,他外公。”
老正经和小正经。
哇,好大一个八卦。
姜夏吃瓜的心一下被勾起了,“哥,你说那他怎么跟外公姓?”
这声哥叫得夏至措手不及,他缓了缓,心里还有点高兴,佯装镇定说:“其实我不知道。”
“不过听说他爸姓温的。”
“温?”姜夏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温柠的温?”
“是啊。”夏至点头。
那就不简单了,姜夏依稀记得,那天数学考试结束后,考场外,是林湛把证据发出去举报的,而收信人,备注就是“温”。
她当时还想是不是发给温柠她爹了,这样一看,是发给亲爹呀。
保留着这个疑问,姜夏又问夏至:“哥,我们家算有钱吗?”
夏至:“还行吧。”
“比秦少爷怎么样?”
夏至:“是差点吧,但也差不多,要不我能这么混日子?”
“很好。”姜夏笑眯眯弯了眼睛,月牙一样,她说:“哥,钱包。”
不知怎么地,可能是被这声清甜软糯的哥蛊惑了,又或者是夏至从小都想要个妹妹,他想也没想,上交。
“谢谢哥。”姜夏笑得更甜,然后走到争执不休的林湛和秦漠之间,往柜台上一拍钱包,说:“我哥来。”
“不能老让他白吃白喝。”
话虽如此,姜夏却实实在在巧妙地化解了尴尬,温柠看着她的眼睛都不由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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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租了间最大的包厢,一进去,夏至就开始了麦霸模式。
秦漠似乎和林湛较上劲了,在那边下棋,黑白子,下了半天,一个当围棋下,一个当五子棋下,胜负难分。
姜夏实在觉得夏至唱得辣耳朵,正好温柠也嫌房间里有些闷,两人就一起出去了,打算到吧台看看表演。
可这还没坐下,就有人过来搭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营养液,想爆更一下,应该还可以。
☆、团宠的诞生(6)
姜夏眯着眼饮了口薄荷酒。
一脸轻浮的公子哥往温柠身边一坐,浑浊的眼神更加不堪,赤果果地在她身体曲线上游移。
“看够了吗?”清清脆脆的嗓音,甚至还带着甜软。
公子哥邪笑着看向姜夏,“这不还没开始看你吗?”
“哦?”姜夏清秀的眉眼舒展,只依稀从她斜斜翘起的嘴角看出几分笑意,“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好啊。”公子哥顺手拿起骰子,“比大小玩吗?”
姜夏笑了笑,眉宇间透出一股凌人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不玩。”她说。
“还不够刺激。”姜夏起身拔下酒吧角落的飞镖,“怎么样?敢不敢和我蒙上眼睛比一比?”
“呵。”公子哥冷笑一声,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我先来!”
“等一下。”姜夏扬了扬唇,给了温柠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似笑非笑说:“先讲好,输了怎么算?”
“随你便。”公子哥淡淡说,“老子怎么可能输,倒是你们两个小美人,输了一起陪我。”
“好啊。”姜夏挑了挑眉,选了块不透光的布,让公子哥蒙上眼睛。
“嘭,嘭,嘭!”男人连发三镖,镖镖中八环,甚至有一镖挨近九环。
“不错啊。”姜夏轻笑着拍了拍手,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林湛秦漠他们也听到动静出来了。
只见场中央,明明柔弱娇花的女孩子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系上黑布,然后她执起三支镖。
“嘭,嘭,嘭!”同样三镖连发,少女的动作行云流水,引人侧目。
“不行!你耍赖!”那公子哥见姜夏镖镖中红心,气急道:“凭什么你站那么近?”
“你也没说不能站这么近啊。”姜夏勾起唇角,扯下黑布的瞬间,一双流光溢彩的清眸让人心惊。
“这不算!”公子哥顾自强调道。
“那好,就陪你继续玩。”姜夏挑了挑眉,重新蒙上眼睛。
这一次,她站得比对方还要远。
连看客们都紧张起来。
林湛却发现,姜夏始终是扬着唇的,淡定从容,桀骜不驯。
“嘭!”
毫无征兆,姜夏又是一镖,众人望去,飞镖稳居红心。
人群中不有爆发一阵唏嘘,连温柠都下意识捂住了唇。
“嘭!”第二镖,九环。
姜夏轻舔唇角,对那公子哥说:“是为了让你不要输得那么难看。”话音落,第三镖出手,稳立红心!
姜夏取下蒙眼布,无奈地朝那傻眼了的男人说:“哎呀,一不小心又瞄到红心了。”
人群中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姜夏骚气地鞠了个躬:我就装个B。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那如临大敌的公子哥面前,似开玩笑般说:“愿赌服输,你当靶子让我扎三下好不好?”
男人额头上的虚汗已经出来,可这么多人看着,他的面子实在拉不下,“来就来,谁怕谁。”
姜夏就眨了眨眼睛,抬下巴示意他站在镖盘附近,然后她挑了一一支看似最尖锐的飞镖,没有出手,而是若有似无地比划。
在男人的下半身附近。
她轻轻一笑,却在那公子哥眼中犹如修罗,他大喊:“伤人是犯法的啊!”
“放心。”姜夏这样说着,却再次蒙起了眼睛。
“喂,喂喂喂!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最好别动。”姜夏话落,手里的镖也似长了眼睛般飞射出去,竟直直挨着男人的裤裆滑过去。
一镖落,那公子哥当即就跑了,恐怕再晚点,他就要失禁于人前。
姜夏拍拍手,很满意。
她活着的十七年里,就干了这一件正经事,练了这一门手艺。
逃课翻墙的日子里,姜夏总是喜欢窝在这种地方,因为哥们小弟多,热闹。
无聊了,就拿人练练呗。
像个胜利者一样,她环视四周,看见林湛秦漠他们时,还调皮地眨了眨左眼。
不够漂亮,但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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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夏至彻底折服。
但他又试图找到姜夏的弱点,于是提出了一起去鬼屋游玩。
温柠本来是拒绝的。一是大晚上人吓人可能吓死人,二是已经凌晨了,家里的父亲该不高兴了。
可她看着姜夏眉飞色舞的模样,又本能地想向她靠近,想和她一起,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再加上夏至的“拖拉拽”,到底没能躲过去。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杀向“午夜鬼屋”,还是号称最惊悚的那家。
不过很有意思,说玩的是夏至,不敢进去的也是夏至。
这样就剩下他们四个人。
而这个鬼屋很有意思,且特别适合小情侣,一般是两两配对,各扯红线,也就是说,女玩家和男玩家分别有不同的入口,在进去前,分别选择一条红线。
谁也不会知道红线那头到底是谁,只有等男女玩家都走到中间的出口,汇合后才知道自己的红线那头一直扯着的是谁。
在这个过程中,红线两头的男女各自面对鬼屋里的场景,就像心有灵犀般,当对方害怕时,本能会紧拽红线,又或者吓得突如其来松开松开,但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是相互感知。
当然,最有意思的是到中间汇合后,你才知道一直和你休戚与共的是谁。
那就试试吧,姜夏把红线往小尾指上一绕,主动牵起温柠的手,一起从女玩家的入口进去,那边,林湛和秦漠也选好了。
室内几乎看不见,只有幽幽暗暗几点绿光,明灭闪烁,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姜夏敛敛心神,握着温柠的手又紧了几分,她问:“你害怕吗?”
温柠摇摇头,其实她在乎的东西很少,情感也始终很平静,就像先前遭遇搭讪时,好像也无关紧要。
她跟在姜夏身后,觉得心安,也觉得羡慕,羡慕她真正活过。
忽然,侧面闪出一个人头,甚至还流着鲜血,直接滴在了温柠的手背上,她想大叫一声,却发现多年来的教养迫使自己捂住唇,一言不发。
“嘭”地一声,温柠镇静下来,原来是姜夏伸手把那颗人头打回去了。
“真无聊。”清秀白皙的女孩子皱着眉,回头对她说:“没吓着你吧?我小时候就这样,不信鬼神。”
“那老子算什么?”系统277终于忍不住了,它就说姜夏一点都不尊重它。
姜夏无所谓地扯了扯手指上的红线,淡淡说:“信神明之说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心里有鬼的人,一种是心有信仰并靠着信仰活下去的人,至于你,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反正不好玩儿。”
话落,面前似乎又飘过一抹白影,披头散发,滴血的眼珠还在眨着,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姜夏把温柠往身后一挡,淡定等着这装神弄鬼的白影再次出现,在这之间,她似乎感受到尾指的红线被人拉扯,但不是害怕的感觉,而是刻意想试探试探她是谁。
这可就有意思了,她也故意扯一扯,看到底是秦漠还是林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