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涟彻底呆了。
苏风暖不理她,左右一颗落子,后手一颗落子,转眼又走了好几步。
涟涟呆了许久后,忽然一拍桌案,感叹道,“天下男子,从今以后,我只敬佩叶世子。”
苏风暖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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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也不敢
涟涟哎哎呦呦地正感叹着,风暖阁又来了人。
苏风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没理会,涟涟抬头向外看了一眼,立即大翻白眼,“姑娘,你这三哥黑天白夜的往你这里跑什么?”
苏风暖道,“等他进来,你就知道为了什么了。”
涟涟扁扁嘴。
苏青来到门口,规矩地叩门,“臭丫头,谁在你房间?”
涟涟闻言大翻白眼。
苏风暖道,“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青闻言伸手推开门,迈进门槛,珠帘随着他进入,哗啦地晃动,声响清脆,他大步走进来后,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涟涟,顿时沉下脸,“深更半夜,你来这里做什么?”
涟涟翻白眼,“我才要问苏三公子,深更半夜的,您来姑娘家的房间做什么?即便我家姑娘是您的妹妹,也要守礼数?看来您在王大学士身边白受教导了。”
苏青一噎,怒道,“我是因为知道有人闯入了苏府,才过来看看。你当苏府是什么地方?由得外人轻易进入吗?”
涟涟恍然,“噢,原来您是为了我而来的。”
苏青冷哼一声。
涟涟对他道,“如今您见到是我了,赶紧走!”
苏青又冷哼了一声,“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妹妹做什么?不会又打算什么坏事儿?”
涟涟无语,“苏三公子,我来找我家姑娘,自然有要紧的事儿。您给我说说,什么是坏事儿?”
苏青看着她,怒道,“你今日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男子,这样的事儿,难道不是坏事儿?”
涟涟大翻白眼。
苏风暖好笑,抬眼看苏青,“她又调戏你了?”
苏青怒道,“没有,她调戏陈述了。将陈述吓的魂儿都快飞了。”
涟涟哼笑,“早知道陈二公子那么没种,我才懒得调戏他,还是给那个女人留着好了,她什么眼光,没想到竟然看上了陈二公子那样的软蛋。啧啧!”
苏青气得瞪眼,“调戏了人不道歉,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竟然还骂人。”
涟涟被气笑了,扬起脖子,“我就不知悔改了,又怎样?”话落,对他道,“我家姑娘都没说我什么呢,你别仗着你是我家姑娘的三哥,就能说教训斥我了,我不搭理你,你就揪着我这两件事儿不放了没完了。当心惹急了我,有你好看。”
苏青顿时气急,“你……”
涟涟立即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我?”
苏青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转头瞪向苏风暖,“这就是你的人?你还管不管了?”
苏风暖好笑地放下棋子,看了苏青一眼,慢悠悠地道,“三哥你不是素来秉持好男不和女斗吗?素来对女子都是忍让的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苏青怒道,“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身边这个女人,早上调戏了我,中午就跑去调戏陈述,光天化日之下,明日指不定还调戏谁,如今竟然还大言不惭,不知悔改,这是什么品行和态度!”
涟涟哼了一声,看着苏青,“就算我调戏了你,你是男子,我是女子,你也不吃亏啊。”
苏青一噎,顿时气得脸青了。
苏风暖险些喷笑,偏头笑着瞪了涟涟一眼,对她道,“你早先调戏了我三哥也就罢了,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又去调戏陈二公子了?难道你这么饥不择食?”
涟涟闻言郁郁地道,“早上我看到苏三公子,年少俊秀,一时没把持住嘛,后来知道他是你的三哥,我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啊。”话落,又诚然地道,“至于调戏陈二公子,瑟瑟见到我时,跟我说了,她的地盘,她的房间,她的男人,都归我照顾了。我这不是想着照顾照顾陈二公子吗?没想到,他忒让我失望了,瑟瑟什么眼光,竟然看上了他。”
苏风暖恍然,想着瑟瑟走时确实是说这些都给涟涟了,这两个人都是惯会玩耍胡闹的性子,一个不客气地给了,一个自然也不客气地接了。没想到陈述这么不禁吓,竟然被涟涟给吓住了。
不过陈述也没她说的这么不堪!
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啊!
她顿时好笑,站起身,拍拍苏青肩膀,“三哥别气了,我的人我自然会管。早上她调戏了你,你走后,我立马就管她了,她保证以后再不调戏你了,若是你还气不顺,我这就让她给你道歉?”
涟涟眨了眨眼睛,立即站起身,对苏青一福,十分温柔娇媚,“苏三公子,小女子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苏青一怔,没想到苏风暖这边刚说,那边涟涟竟然这么快就主动道歉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涟涟又补充,“陈二公子实在不是我的菜,我再也不调戏他了。您放心。”
苏青又怔了怔,一时间满腔怒火僵在了胸口。
涟涟直起身,看着苏青,“三公子,小女子这歉道得十分诚恳,不过您如今若还气不顺,不能接受,我明日设宴给您赔罪如何?”
苏青盯着涟涟,她姣好的容貌分外温柔娇媚,一双眸子十分真挚诚恳,他身为大男人,人家都这样道歉了,笑脸相迎,他总不能再过分。撇开头,僵巴巴地道,“赔罪就不必了,记住你的话。”
涟涟点头,“我一定记住。以后,绝对不再调戏您和陈二公子。”
苏青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不调戏他和陈述,也就是说,还要调戏别人了?他一时间脸色变幻了片刻,哼了一声,“你记住就好。”话落,她对苏风暖道,“你早点睡,大晚上的,自己跟自己下什么棋。”话落,转身出了房门。
涟涟见苏青离开,立即换了脸,对苏风暖道,“姑娘啊,你这个三哥,可真是有意思的人呐!”
苏风暖瞅了她一眼,“怎么?你看上我三哥了?”
涟涟立即举手,“别,别害我,苏三公子这么有意思的人,还是留给更有意思的人,我可受不住,动不动就训斥人,将来很难说不成为第二个王大学士。”
苏风暖喷笑,“我三哥不止有意思,更有可爱之处。我外公刻板也是表面,对着我外婆的时候可不刻板呢。”话落,对她问,“你大晚上的过来找我做什么?总不会是陪我下棋!”
涟涟打了个哈欠,“我想过来与你说说白天的事儿,不过如今看姑娘和叶世子好了,叶世子也拿到赐婚的圣旨了,倒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回去睡了,困死了。”
苏风暖闻言道,“不必回去了,你今晚就住在这里!”
涟涟摇头,“不要,你床上保不准还有叶世子的味道呢,可别诱惑我犯罪。”话落,又换了一张脸,笑嘻嘻地道,“再说,看叶世子在意您的模样,我可不想被他知道我睡在你这里,他恼怒吃醋之下手撕了我。”
苏风暖被气笑,“既然如此,那你就滚。”
涟涟点头,走到门口,推开门,当真很利落地滚出了苏府。
苏风暖在涟涟离开后,又看了一眼下了一半的棋,没了什么趣味,干脆手一推,卸了朱钗首饰,熄了灯,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清早,苏风暖醒来后,梳洗一番,去正院陪苏夫人用早膳。
早膳吃罢,管家前来禀告,“夫人、小姐,小国舅来了,说昨日与小姐约好,关于岭山一案还有要事要找小姐详谈。老奴将他请到了会客厅。”
苏夫人闻言看向苏风暖,“岭山的卷宗你不是都给他了吗?还有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有些疑惑的地方,娘您就不必出去了,我去见见他。”苏风暖站起身。
苏夫人点点头。
苏风暖出了正院,前往会客厅。
来到会客厅,许云初已经在座等候,见她来了,对他一笑,“姑娘来的很快,倒没让我久候。”
苏风暖也笑了一下,“我欠着你的人情,自然不敢让你久候。”话落,迈进门槛,来到桌前,坐下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他道,“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你不会急着找我。”
许云初颔首,“的确是一桩很重要的事儿。”
苏风暖喝了一口茶,等着他说。
许云初压低声音道,“关于东宫。”
苏风暖眸光微动,挑了一下眉,看着他,猜测道,“你是来与我说林家与东宫的关系?”
许云初一怔,脱口道,“你知道?”
苏风暖摇头,“隐约猜到一些,不算知道。”
许云初看着苏风暖,忽然笑了,“姑娘智慧,常人难极。”话落,他道,“昨日,叶世子进宫请旨赐婚,之后,林二公子便派人去了东宫,之后不久,东宫便出事儿了。”话落,道,“林二公子派去东宫的人是他的教习先生林客,若非这些日子我牵制林家极深,也不能发现他走密道潜入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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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有所属
苏风暖虽然猜到太子出事与林之孝有关,但真正被许云初证实,还是有些许感慨……
许云初话落,看着苏风暖,“姑娘昨日两次前往东宫,太子服用了阎王渡是你诊断出来的,据说服用此药犹如重生,再醒来后,便会失去所有记忆。昨日皇上将太子接去了帝寝殿。太子若此,姑娘可能预想到接下来朝局会如何?”
苏风暖摇头,“所谓女子不涉政,不言政,你这话问我可是问错了。”
许云初失笑,“姑娘太过自谦了,以姑娘的才智,天下多少男子不及,我问你不算问错。”
苏风暖淡淡一笑,“说不准。”
许云初看着她,“如何说不准?”
苏风暖道,“从今年年初,北周兴兵,边境动荡,北周兵败,南齐大胜也是惨胜,早晚有一日,北周会再次卷土重来,兴兵再战。届时,两国博弈,靠的便不止是军事,还有国之内政了。内政不稳,何以应战?”
许云初颔首,“不错。”
苏风暖又道,“北齐皇子们各个韬武略,尤其以二皇子楚含为最。而观我南齐,皇室子嗣薄弱不勉。唯一的太子如今这般模样。所谓内政猛如虎。经此一事,太子即便醒来,也是真正的废人了。太子一旦废黜,那么,江山后续无人,国政岂不是岌岌可危?”
许云初点头,“诚然如是。”
苏风暖又道,“不过,虽然论局势来说,我南齐局势较之北周偏弱,但也不是处处无能的软脚虾,举国之力,若是整顿内政,北周也不见得届时讨得好处去。”
许云初道,“所以,目前来说,关键还是内政。”
苏风暖点头,“皇上还正中年,皇子之事,还可以慢慢来不是?内政若是再不整,不必北周攻打,南齐就亡国了。”话落,她看着许云初道,“皇上将两大旧案交给你,不就是为整国风内政吗?所以说,小国舅肩上的重担重啊。”
许云初叹了口气,对苏风暖道,“这些日子,我已然查的差不多了。但总有些顾虑,所以,今日除了告知东宫和林家牵扯之事外,还有一事要姑娘帮我参谋一番。”
“哦?”苏风暖看着她,“看来事关两大旧案了?小国舅是有什么踌躇为难之处?”
许云初点头。
苏风暖眸光一转,笑看着他,“我帮你参谋旧案,这事儿可是干系极大,你确定?”
许云初颔首,“若是不确定,我便不来找你了。”
苏风暖笑着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许云初失笑,“你请我牵制林之孝,不也是看得起我吗?彼此彼此。”
苏风暖放下茶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心照不宣了。你说说,让我如何帮你参谋?”
许云初闻言,从怀中取出一页纸,递给苏风暖。
苏风暖伸手接过,一看,纸页上记载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有几个人名写的很重,在中间的位置,她一眼就能看到,而且很熟悉。其余的很多人名,她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听闻过,甚至还见过其人。
这么薄的一张纸,上面的人名却涵盖了几乎南齐大半个朝纲的官员。
她捏着纸,心境已经不能用欷歔来形容了。
她虽然想到这两桩旧案干系极大,不说四年前岭山一案,是她亲手暗中查的,早已经了然于胸,牵扯无数人,但说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一案,也能想到牵扯定然极深,但也没想到竟然是岭山一案的一倍。
不过也诚然该是这个结果,否则堂堂容安王和王妃以及无数将士战死沙场,如何会惨烈至斯?
她捏着纸沉默许久,抬眼看许云初,“何人该留,何人不该留,是大动干戈,还是小小惩戒?是从根本下手除去后患,还是保留根本恐防伤国基?你是难在这里?”
许云初点头,“正是。”
苏风暖轻轻道,“若是被皇上看到这份名单,估计会气得一命呜呼。”
许云初深深叹息,“我也未曾想到。”话落,他惭愧地道,“许家这些年,着实不该,但我身为许家子孙,却不能言祖父之过。”
苏风暖笑了笑,“许家无非是占了个外戚坐大势如猛虎的名,但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战死沙场以及四年前岭山一案,除了你娘,到底还是与国丈府以及国丈不相干的。只不过国丈的过错在于牵制了皇权,间接地算是造成了这两大案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