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西子情
时间:2018-02-10 15:42:37

  叶裳不再逗留,带着两万御林军,离开灵云镇,向京城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一个时辰后,回到了京城。
  在城门口,叶裳对苏风暖道,“我进宫回禀就好,你也累了,回府去歇着吧。”
  苏风暖挑开帘幕,看着他,“我不累,可以陪着你。”
  叶裳摇头,“你回去歇着。”
  苏风暖见他如往日一样,好像在灵云寺查出的几桩惊天大案在他心里没有落下痕迹,风轻云淡,便点点头,“好,那你早些回府。”
  叶裳点头,带着御林军去了皇宫。
  千寒赶着马车,向容安王府而去。
  马车刚走不远,一名小伙计拦住了去路,手里拿着一封信函,对着马车道,“车里坐着的人可是苏小姐?小的是红粉楼的人,奉命给姑娘送一封信。”
  千寒闻言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递进车内。
  苏风暖挑开帘幕,伸手接了信函,打开看罢,眉头蹙了蹙,道,“好,你回去回话,就说我知道了。”
  那小伙计点头,让开了路。
  苏风暖放下马车帘幕,叶昔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道,“沈芝兰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昔“哦?”了一声,“什么时候失踪的?”
  苏风暖将信函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叶昔接过信函,只见是红粉楼老鸨的亲笔,写着今日辰时,发现沈芝兰失踪了,不明去向。她房中的一应所用之物都在,唯独人不见了。
  叶昔看罢,道,“外人跑进红粉楼带走她的可能性不大,最可能的事情就是她自己走了。”
  苏风暖颔首。
  叶昔道,“小丫头,你迟迟不下手,如今人跑了,哪里去找?”
  苏风暖道,“跑了最好,总有去处,她若是不跑,也拿不到她确凿的证据。”
  叶昔不再说话。
  马车回到容安王府,苏风暖下了马车,拍拍陈芝苒的头,对她道,“去休息吧。”
  陈芝苒乖觉地点点头,去了早先管家给她安置的住处。
  叶昔跟着苏风暖去了正院,进了画堂,迫不及待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便将废太子之事与他说了。
  叶昔睁大眼睛,半晌才骂了一声粗口道,“娘的,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条鱼藏的这么深。”
  苏风暖道,“的确是看走眼了。”
  叶昔坐下身,道,“没想到当今皇上是斩熠师祖与叶嫣太姑姑之子,将当朝九五至尊易主而换,这可真是天大的滑稽啊。”话落,道,“那如今的林客,难道是太后之子?是真正的当今皇上?”
  苏风暖道,“应该是吧。”
  叶昔冷汗森森地道,“难道师傅死前,是知道了此事?被人杀了?若杀了师傅的人不是林客,会是什么人?难道是废太子?”
  苏风暖摇头,“废太子杀不了师傅。”
  叶昔道,“师傅那样的人,看起来不正经,游戏风尘,不羁世俗,但我们都知道,他的骨子里其实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十分君子。想必他若是知道这样的事情,定然受不住,想办法要还政南齐,所以,也许是有人知道他想做这样的事儿,为了阻止他,才杀了他。”
  苏风暖颔首。
  叶昔道,“师傅出身望帝山,让他信任,能近他身的人,本就没有几人,能杀了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当年,斩熠师祖有凌祝相帮,可见望帝山与前朝渊源极深。斩熠师祖用百年夺政,也许是有人不希望师傅破坏斩熠师祖心血,再加之,他娘是英夙公主,身上一半流着刘家的血脉,所以,不惜杀了他。”
  苏风暖点头,“师兄分析的有道理。”
  叶昔敲敲头,道,“你今日就这样放过了废太子,暴露了武功,以后怕是会后患无穷。”
  苏风暖道,“我思忖一番,还是没对他下狠手杀了他,也是想看看,他、晋王、湘郡王、这么多年,挖的深井有多深?杀他一个,如今轻易,但若是乱了兵戈,后果不堪设想。”
  叶昔点头,“你考量的也颇有道理,尤其当今皇上却是前朝后裔的身份,实在是……不能轻易决断啊。”
  苏风暖颔首。牵扯了皇室、望帝山、江南叶家、凤阳镖局、东境、晋王等,这么多人,哪能轻易决断。
  叶昔站起身,对苏风暖道,“我这便去找爷爷,问问她关于太姑姑的事儿。”
  苏风暖点头。
  叶昔离开后,苏风暖一时无所事事,便拿出嫁衣,一边等着叶裳,一边绣了起来。
  掌灯十分,叶裳回到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听到脚步声,向窗外看了一眼,见他缓步进了院中,轻袍缓带,尊贵风流。她想着,一百多年前,前朝民怨四起,支撑不下去后,群雄拥护太祖揭竿而起,太祖得民心,征战天下,夺了先秦皇位,建立了南齐。
  建朝后,封一众兄弟为王为爵,博恩后德,兼济天下,广受百姓推崇爱戴。
  南齐先祖在历史上留下了很好的名声,不止是位仁君,还是一位有才华品貌之人。
  容安王才华满腹,很多人都说,他是最像太祖的刘家子孙,叶裳承袭了容安王的才华,再加上叶家人的容貌,在她眼里,却比容安王要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更重要的是,叶裳虽然张狂任性,但心里能容济天下。
  她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叶裳缓步走到门口,推开外间画堂的门,来到里屋门口,挑开珠帘,便看到苏风暖在灯下若有所思的模样,在罩灯的映照下,她面前铺着大红嫁衣的布料,手里拿着针线,看起来温柔婉约,眉目如画。
  他一时心下触动,想着多年来,他所求莫不是就这样,她在他身边,住在他的屋子里,就这样子,等着他,是他最亲最近的人,是他一生相守的妻子。他回来,屋中不是冷冷清清,而是有一盏灯火,为他而燃。
  他甩开珠帘,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伸手隔着嫁衣的锦绣绸布,将她抱在了怀里。
  苏风暖低呼一声,连忙说,“小心针扎了你的手。”
  叶裳低头吻她,不理会什么针,颇有些不管不顾。
  苏风暖无奈,丢开了手里的嫁衣布料,丢开了针线,顺从地抱住了他。
  叶裳深深浅浅地吻了她片刻,犹不解意,便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向床上走去,三两步便将她放在了床上,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玉指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衫。
  苏风暖感觉到他身上气息有丝微微清冽的冷意,指尖覆在她的身上,带着丝丝清凉,可是他已经熟悉她身体没一寸敏感,所以,凉意不过顷刻,便被他引为浓浓火热。
  苏风暖低低喘息,柔柔娇吟,温滑的肌肤彼此慰烫,不多时,便陷在了叶裳卷起的情潮里。
  帷幔落下,遮挡了一室春情。
  夜正好,情正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相爱的人,身体康泰,两心如一,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夜,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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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坐观内斗(二更)
  一夜蚀骨缠绵,缱绻不怠,三更鼓响,方才止歇。
  苏风暖晕晕乎乎睡过去前,伸出绵柔柔的拳头捶叶裳,语气低低娇软地控诉,“坏人。”
  叶裳看着她如被他扒了一层皮的懒娇娇困浓浓的模样轻笑,轻轻拍拍她的脸,笑着哄道,“好,我是坏人,快睡吧,不闹你了。”
  苏风暖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叶裳并无困意,瞧着怀里的人儿,越瞧越爱,爱到了骨子里,似乎怎么要她,都不够。他想起他今日进宫面见皇上秉呈灵云寺之事后,皇上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叶裳啊,容安王府的封号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朕告诉你,是容能安天下。你心里装满一个女人,哪里还有天下万民的地方?苏丫头是不错,可是,你难道就不想想,美人总有迟暮的那一日?难道你的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活?
  他对皇上的话不置可否,可是他的一生,的确是因她而活,为她而活也无不可。
  这一生,就这样与她两两相对,两心相依,两情相悦,便不枉此生了。
  四更鼓敲响,他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晌午,苏风暖醒来,睁开眼睛,见叶裳依旧睡在她身边,她眨了眨眼睛,见他的确睡在他身边,没有如往常一样先起来去处理事情。她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阳光透过窗前的帘幕射进来,显然已经到了晌午。
  她收回视线,便见叶裳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立即问,“睡到现在,你不必早朝吗?”
  叶裳道,“如今悬在头上的还是那件机关密道案,这件案子一日不了结,皇上说我可以不必去早朝,况且这么久了,让你每次醒来都见不到我,也是不对。今日便陪你睡到醒。”话落,刮她鼻子,“你可真能睡。”
  苏风暖嗔了他一眼,“怪我能睡?还不是因为你不依不饶累我。”
  叶裳轻笑,“好,是我的错。”
  苏风暖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便也笑了。须臾,收了笑意,对他道,“昨日红粉楼传给我消息,说沈芝兰不见了。外人闯进红粉楼带走她不太可能,应该是她得到了什么风声自己走了,或者是去做什么事情了。”
  叶裳不以为然地道,“走了更好,她若是乖巧地待在红粉楼,怎么能牵出外线?”
  苏风暖颔首,“我也是这样想。”话落,对他道,“还有几日是花灯节吧?我们还如期按照计划进行?”
  叶裳道,“你在废太子面前已经暴露了武功,花灯节怕是没指望了,沈芝兰也许是因为他传信离开的。”
  苏风暖抿唇,“沈芝兰是机关密道案的重要线索,如今她走了,机关密道案的线索便又断了,而废太子我虽然破除了他的面具,但是没抓住他把柄证据,看来我们不可能尽快破机关密道案了。”
  叶裳道,“找到了废太子便不是白做工夫。”
  苏风暖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叶裳道,“昨日,我已经禀告皇上了,废太子的无伤花和阎王渡已经解了,他其实是皇上和月贵妃的双胞之子,请奏皇上重新将他接回皇宫。”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忽然大笑起来,对叶裳竖起大拇指道,“你这一招高明!他用无伤花阎王渡摆脱太子身份,暗中汲汲营营,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如今你非要将他拉回来。”
  叶裳道,“他既然是皇上的亲子,如今又解了无伤花和阎王渡,自然不能再留在灵云寺。皇上正好缺儿子,如今大皇子回来,与二皇子一起,皇上一下子得了两个儿子,南齐江山有望了。”
  苏风暖又大笑。
  叶裳见她大笑,也跟着笑道,“他既姓先秦,自然不可能自毁长城,自己公然身份。如今他还是姓刘。回到宫中,是皇上的儿子,也就是刘家的人。他演了这么多的戏折子,不妨继续演下去。”
  苏风暖几乎笑出了眼泪,“我以为拿他没办法,原来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话落,伸手抱住她,“我的叶裳就是聪明,是这世上最最聪明的人,你一直以来,只是不屑于玩弄权谋手段罢了,只要你玩,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叶裳对于主动扑进自己怀里的人儿自然是不拒,伸手抱住她,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笑着低声说,“你再不起床,我便解了刚穿好的衣服陪你继续躺着了。”
  苏风暖脸上的笑顿时收了回去,一双水眸瞪着他,伸手推他,“快去给我做饭,饿死了。”
  叶裳低笑,放开了她,答应道,“好。”说完,便出了里屋,去了外间画堂。
  苏风暖想起昨日,摸摸脸,觉得有些烧得慌,便连忙披衣起床。
  她收拾妥当,出了外间后,叶裳已经去了小厨房。她推开房门,站在屋檐下,迎着阳光沐浴了片刻,便也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叶裳正在洗手作羹汤。
  苏风暖倚着门框看着他,都说君子远庖厨,叶裳从与她在一起后,便时常为她下厨。他下厨的模样,更是让她喜欢到心坎里。
  叶裳回头瞅了她一眼,见她笑吟吟地倚着门框看着他,一双水眸满是浓情蜜意,他心神一荡,笑着说,“进来帮我。”
  苏风暖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从后背抱住了他的腰,软柔柔地说,“我只会帮你烧火。”
  叶裳低笑,“会帮这个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苏风暖将脑袋放在他后背上,蹭了片刻,便放开他,转身去架柴火烧火了。
  点燃了灶火,她对叶裳说,“既然沈芝兰走了,看来我不必等花灯节了,如此的话,我觉得我要尽快启程前往望帝山,顺便送楚含回北周好了。”
  叶裳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明日我们便启程吧。”
  苏风暖看着他,“你真要与我一起离京?我觉得,你留在京城比较好。如今我们查出了这么多事儿,我们一走,万一京城乱,我们鞭长莫及。”
  叶裳回转身,看着她蹙眉,“你又要丢下我?燕北出事你就是丢下了我,如今去望帝山,然后折转东境,还要丢下我?”
  苏风暖瞅着他,“我这也不是丢下你啊,我是觉得,我离京,你要留在京城,保险一点儿。我会尽快回来。若是我们两个都离京,万一京中发生大事,那该怎么办?”
  叶裳道,“皇上已经命人去接废太子了,他一旦回京,朝局虽然会有些动荡,但凭他的本事儿,自然能稳住,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至于晋王、湘郡王,既然他们一直以来狼狈为奸,那么,如今若是殊途的话,让他们内斗去好了,我们正好远在京城,坐山观虎斗。”
  苏风暖眨眨眼睛,“所以,你是想要借此机会,让他们为了那把椅子内斗?”
  叶裳道,“湘郡王招兵买马,联合北周,断然不是为了帮废太子那么简单,恐怕想自己为政。如今废太子回朝,那么,消息传出去,你觉得远在东境的湘郡王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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