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西子情
时间:2018-02-10 15:42:37

  苏夫人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之间是否……更亲密了?肌肤相慰……”
  苏风暖脸上烧了烧,红着脸点点头。
  苏夫人伸手点她额头,气笑地骂道,“臭丫头,与我兜圈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以往的干脆劲儿哪里去了?”
  苏风暖无奈地说,“这种事情,您让我怎么干脆啊!”
  苏夫人更是气笑,“你还知道害羞了?”
  苏风暖无言,她即便练就了厚脸皮,这种事情也不能不害羞吧?
  苏夫人对她道,“你与小裳,两情相悦,情难自禁,突破男女大防,我与你爹是过来人,也懂得这等难以言喻之事,我们也不是食古不化的顽固守旧之人,对于你们亲密,我们也不反对。”
  苏风暖点头,小声说,“我们本来是想等着大婚的,但早先我身体一日比一日差,生恐此生落下遗憾,便缠着他突破了那道防线。”
  苏夫人理解地摸摸她的头,叹道,“我的女儿长大了。”话落,对她道,“今日,我问你此事,是想提醒你,虽然你们情浓意浓,但还是要谨慎些,记得喝避子汤,万不可大婚前生出事端,影响你们声名。”
  苏风暖闻言红着脸说,“娘,我的身体不同别人,怀孕怕是不易,所以,一直以来,未服避子汤。”
  苏夫人立即惊道,“怎么个不易法?”
  苏风暖道,“我身体修习两种功法,如今又引入了至寒冰窟在体内,虽然如今因祸得福炼化至寒冰窟成为己身功力,但这等寒气盘踞在体内,对宫孕自然是不利的。宫不暖,何以生胎?”
  苏夫人闻言道,“那怎么办?”
  苏风暖道,“我想的是顺其自然。”话落,她抬眼看着她,道,“娘,名利如浮云,名声也如浮云,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与叶裳一生一世相守,要的是将来我们共同孕育儿女。所以,我们就这样,若是大婚之前有孕了,定然是上天眷顾,赐给我们的珍宝,我定会要着。若是大婚之后,那便也好,省得如今我奔波诸事,不能安心养胎。”
  苏夫人闻言一时也没了什么话,半晌,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道,“好吧,你看得开就好!你这个臭丫头,生来就比别人多一窍,万事都通透得紧。是我和你爹过于操心了。”
  苏风暖伸手抱住她胳膊,撒娇道,“娘,总之我与叶裳,这一辈子,是要生死相依了。那些世俗规矩礼数,我生来便不在意,如今更没必要去在意了。我这样随性而为,必然会让人觉得是您和我爹对我有失教导,但也只能委屈你们了。”
  苏夫人闻言笑骂,“从生了你之后,我就没少听那些,如今听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只要你们两个身子骨好好的,和和美美的,我和你爹便欣慰开心。那些世俗之事,也不管不顾了。”
  苏风暖笑着将脑袋靠在苏夫人肩膀上,感叹道,“我可真是好命啊,生来就有您这么好的娘。”
  苏夫人伸手敲她额头,“我的命不好,生出了个捣蛋鬼,也只能认命了。”
  苏风暖又气又笑又是无语。
  母女二人在暖棚里坐了半个时辰,聊了些私心话,本要出暖棚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小姐,您二人可在暖棚内?”
  苏夫人笑着道,“在呢。”
  二人起身,出了暖棚。
  管家见到二人,连忙拱手,对苏风暖道,“小姐,小泉子公公前来传旨,请您立刻进宫一趟,皇上想见您。”
  苏风暖想着皇上不拉着大皇子叙话,如今要见她,想必是为了叶裳要陪她出京之事了。她点点头,对管家道,“好,你去给小泉子公公回话,我这便跟他进宫。”
  管家应是,连忙去了。
  苏风暖转头对苏夫人道,“娘,我本来想晚上陪您和爹用晚膳,明日启程,看来计划是泡汤了。”
  苏夫人道,“皇上宣你,定然有要事儿,你去吧!一定谨记早些处理完事情回京大婚。”
  苏风暖笑着点头,对她俏皮地道,“知道了,您可真是操心。”
  苏夫人嗔目,笑骂,“臭丫头!都长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苏风吐吐舌头,向苏府门口走去。
  苏府门口,小泉子正在等着,见苏风暖出来,连忙见礼。
  苏风暖上了马车,对小泉子道,“大皇子不是刚刚回京吗?皇上没拉着他叙话?”
  小泉子小声说,“皇上还没见大皇子,命人将他安置去了二皇子所住的韶德殿。”
  苏风暖眨眨眼睛,“两位皇子安置在了一个殿里?”
  小泉子点头,“正是。”
  苏风暖好笑,“这倒有意思了。”
  小泉子不再说话。
  马车向皇宫而去,一路无话,顺畅地来到了宫门口。
  苏风暖下了马车后,小泉子将她领到皇上惯常召见她的御书房旁的暖阁。
  小泉子站在暖阁外禀了一声,皇帝有些气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小泉子应声挑开帘幕请苏风暖入内,苏风暖迈步进了暖阁。便看到皇上倚着桌案斜靠在软榻上,一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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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番深谈
  苏风暖见过皇帝无数次,但唯独这一次,才感受到他从心里透出的深深的疲乏与疲惫。
  可见这把椅子,把他消磨得已经身心俱疲,累到了极致。
  帝王,九五至尊,尊贵无限,天下所有人见了他都要跪地行礼,三叩九拜。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把椅子不好坐,坐在上面,从内到外都是消磨。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斩熠师祖可知道,他和叶嫣之子,是这样过着一辈子的?
  他九泉之下可安心?
  他只是完成了自己光复先秦夺政的心愿,恐怕到死都得意他的谋算,自始至终就不曾想过后继如何?只想着,帝位由他的儿子来坐,由先秦后裔来坐,将来的接班人,也是秦姓之人,会一代代的传下去,就是先秦千秋万载了。
  没有想过,皇帝坐在这把椅子上,损耗了一生的心血,支撑了一辈子,到如今,他是真累了,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上前,第一次,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礼。
  皇帝看着她正儿八经见礼的模样失笑,摆摆手道,“小丫头,难得啊,这么久了,你第一次见朕是这样规矩的行礼,朕却有些不习惯了。”
  苏风暖笑着直起身,对他道,“我对皇上是从心底油然升起了敬重之感,深切体会到您身为帝王的不易。这一礼,是应该的。”
  皇帝闻言大笑,“你这小丫头,每次说话,都能把人逗笑,嘴甜的如喝了蜜一样。苏夫人年轻时,可不如你会说话。”
  苏风暖眨眨眼睛,“这就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皇帝又被逗笑,“也对。”
  苏风暖走到近前,挨着皇帝最近的位置坐下身,除了他是一个仁厚的君王,慈爱的长者外,他还是一个心善之人,更是他师傅的亲弟弟。她由衷地觉得,他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这一生,先是与许家外戚明争暗斗,如今又对背后祸国乱政之人操心劳力,他身子骨本就孱弱,能支撑着偌大的南齐江山这么久,也是难得了。
  无论如何,他是一个好的君王。
  皇帝见她挨着他最近的距离坐下,一改往日漫不经心懒洋洋不可一世不将谁放在眼里的模样,如今颇显乖巧心诚规矩,他也露出愉悦的笑意,欣慰地道,“你这个小丫头,怪不得叶裳那小子爱你如至宝,放在哪个男人的手里,也是要将你捧在掌心里护着爱着的。只是叶裳那小子比别人都有福气罢了。”
  苏风暖笑着说,“他的福气是在十三年前十里荒芜白骨成山的战场上堆叠出来的。”
  皇帝深深一默,点了点头,叹道,“总之遇到你,是他的福气。这一点,连朕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朕对于他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颇有微词。”
  苏风暖闻言一笑,看着皇帝,“皇上为什么会颇有微词呢?”
  皇帝道,“放眼皇室宗室,数得出的子弟,朕用手扒拉一圈,独独觉得他最好。你说,朕对于他眼里心里只你一个,不该有微词吗?男子汉大丈夫,心里怎么能只装一个女人?难道不该装着江山天下社稷百姓?”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道,“皇上,自古帝者,传内不传外,如今大皇子回归,二皇子正在您身边,您却说这样的话,您的意思我可真是不懂了。”
  皇帝看着她道,“小丫头,你聪明绝顶,明明懂得很,却跟朕说不懂。”
  苏风暖摇头,诚然地道,“我是真不懂。”
  皇帝道,“大皇子回来又如何?二皇子在朕身边,又能如何?他们不抵什么用处。”
  苏风暖笑起来,“皇上,您这样说就错了。大皇子中了无伤花,自服阎王渡,我亲手给把脉,如今两种毒药皆已经解了,身子骨好得很。这样的大皇子,怎么能是不抵用的大皇子?二皇子虽然伤了腿,在养伤,但也不是不抵用的。”
  皇帝哼道,“如今他回来,解了无伤花和阎王渡,便是朕的好皇子吗?不见得!”话落,又道,“二皇子更是空有其名,不能抵用。”
  苏风暖看着皇帝,“依我看,他们都很好,有谋略,有手段,也有本事。不知皇上说的抵用是什么?”
  皇帝看着她道,“文能学富五车,武能安邦定国。谋能善待百姓,心胸能兼济天下。他们别说没有,有也不足。”
  苏风暖闻言失笑,“皇上觉得叶裳有吗?您刚刚不是还说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吗?他心里装着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如您说的比两位皇子抵用?”
  皇帝道,“叶裳这小子,是朕看着他长大的,自小中了热毒,挣扎多年,从没说过一个苦字。无论是文,还是武,无论是谋,还是算,他心里都有一定之规,不会涉及阴暗底线。虽然心里眼里装着你,但心胸广博,达济天下。”话落,他感慨道,“苏丫头,不瞒你说,朕对他不止是喜欢啊,是寄望很高。”
  苏风暖看着皇帝,觉得皇上这话说得诚然明白了,她叹了口气道,“皇上,这些年,叶裳一直待在容安王府,唯有一次踏出京城,走远了些,便是燕北和西境了。他被困在京城多年,心中所愿,除了与我相守外,莫不是挣脱牢笼,游戏天下。您对他真不该寄望太高,免得失望。”
  皇帝闻言道,“朕也知道,他在京城待够了。早先你没回京时,他就多次与朕提到,想出去走走,朕不放心,一直不曾答应他,未准。直到你回京,他心里有了依托,才安稳了下来。”话落,道,“朕知道,多年来,他一直被困在容安王府,身上肩负着容安王府的声望和担子,恨不得摆脱,朕看得出来。”
  苏风暖道,“皇上您既然都明白这些,就不要再对他寄予厚望了吧!叶裳自小被我感染得随性了。我本心也是希望他这一生活得恣意些。”
  皇帝看着苏风暖,“苏丫头,一个人肆意,算作什么肆意?他是容安王府的子孙,是南齐宗室贵裔子弟,生来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尊崇身份,生来就有着他身份该背负的责任,这是一生都摆脱不了的。”
  苏风暖无奈地道,“皇上,您也说了,他是宗室贵裔,不是天皇贵裔,有些责任,该他背负,他不会逃避,但有些责任,不该他背负,何必压在他身上呢?”
  皇帝揉揉眉心,一时没了话。
  苏风暖看着皇帝,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可以感受到皇帝对叶裳的喜爱和寄予厚望。连他的亲生儿子都不想交付这南齐江山,想要将南齐江山交付给叶裳的心情何其迫切?她一时也没了话。
  半晌后,皇帝站起身,对苏风暖道,“苏丫头,你随朕来。”
  苏风暖闻言站起身。
  皇帝缓步走出了暖阁,向御书房走去。
  来到御书房门口,皇帝脚步不停,苏风暖立即说,“皇上,女子不涉政,不能踏足御书房,这是规矩吧?我可不敢进去。”
  皇帝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救了燕北,兵战西境,早已经破了女子不涉政的规矩。进来吧。朕准你进来。”
  苏风暖闻言不再有异议,既然皇上准她,她便跟着进去看看好了。
  皇帝进了御书房,苏风暖也跟着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玉案上,玉案下,满是堆积如山的奏折。
  苏风暖粗粗扫了一眼,大约有上千本奏折。她一时欷歔。
  皇帝来到玉案前,伸手指向高高一摞奏折对苏风暖道,“你过来,看看这些。”
  苏风暖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皇帝的指示,走到近前,从那高高的一摞奏折里拿起一本,扫了一眼,发现是各州郡县呈报上来的奏折,上书雪灾之事。她看罢之后,看向皇帝。
  皇帝道,“都看看。”
  苏风暖放下这本奏折,又拿起一本,见也是在说灾情,又放下,又拿起一本,同样是在说灾情。她一连拿了十几本,都是在说灾情,有的地方是雪灾房舍倒塌,死了多少多少人,有的地方是粮库缺粮,百姓冻死多少多少人,有的地方是在说有一股暴民,趁着雪灾烧杀抢掠,官府都镇压不住……
  等等诸事儿,不尽相同。
  她见皇帝没说话,她又看了十几本,大概都差不多的事情,她随手从里面摘出几本,也差不多都是让人忧愁之事,没有一件开心之事。
  她放下奏折后,想着这上千本奏折,上千个地方,上千件事儿,放在帝王的玉案上,帝王即便都能看得过来,但能顾上的有几件?
  江山之大,果然是呕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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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江山传承
  苏风暖看过了数十本奏折后,不再继续看了,而是看向皇帝。
  皇帝对她道,“不看了?”
  苏风暖摇摇头,“不看了。”
  皇帝点点头,向外走去,“你再跟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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