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西子情
时间:2018-02-10 15:42:37

  听音铃没有动静,没有传来刘的声音。
  苏风暖觉得,刘一定是出事儿了。她早先去找刘时,也没有料到丞相会来这一手,早已经与大皇子联合,用他的死,毁了丞相府,将内城兵马都偷偷运出京城,给大皇子铺好了路。
  她沿着京麓兵马大营的外围走了一圈,发现了两处马蹄印,一处是通向灵云寺,一处通向北环山。
  灵云寺,在西南方向,北环山在燕北方向。
  她当即决定沿着燕北方向寻去。
  骑凤来那匹快马,不多时,苏风暖便寻着马蹄的踪迹来到了北环山,山上,丛林茂密,马蹄的痕迹只到山口处,兵马似乎进入了林中。
  苏风暖在山口处探查了一番,纵马进入了山林。
  山林茂密,又是黑夜,灌木荆棘,十分难走。
  苏风暖举着火把,沿着马蹄印,追踪了两盏茶的时间,来到山林深处,一面山坡前,才听到了人马声音的动静。
  她勒住马缰绳,试探地用听音铃再喊,“叔叔!”
  刘依旧没有动静。
  苏风暖抿唇,纵马径直冲上了前。
  这时,有士兵听到动静,大声怒喝,“什么人?”
  苏风暖扬声道,“可是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我是苏风暖!”
  苏风暖三个字,十分好用,天下没人不知道这个名扬天下的名字。她话音刚落,有人惊喜地喊,“是苏姑娘!”
  “快去禀报统兵。”有人又喊了一声。
  苏风暖勒住马缰绳静等着,以她的功力,可以探知,这里应该有四五万兵马之数。在燕北时,追随她去燕北的士兵,都喊她姑娘。
  不多时,章林快步地出了灌木丛,举着火把,看着苏风暖,惊喜地说,“世子妃,您找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苏风暖看着他问,“你们怎么会来了这里?刘呢?”
  章林立即道,“晋王府长子带了兵符前去京麓兵马大营调兵,我手下能拉得出来的兵马,只四万五千人。当时,也有人前往京麓兵马大营调兵,刘让卑职带着这些兵马先出了兵马大营来此地躲藏,而他与人过了招,不是人对手,被人打成了重伤,他刚刚追到此地,便晕倒了昏迷不醒,卑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您就来了。”
  苏风暖闻言明白了个大概,点点头,道,“带我去见他。”
  章林颔首,连忙带路。
  来到灌木丛后,刘躺在干草地上,胸前大片血迹,嘴角也残留着血迹,昏迷不醒。她来到近前,蹲下身,为刘把脉。
  刘胸口受了一掌,这一掌,十分霸道阴狠毒辣,他如今仅剩下微薄的气息,如此重伤,能撑着从京麓兵马大营来到这里,显然已经用尽了全力。若是她不来,刘必死无疑。
  她当即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三颗药丸,塞进刘嘴里。然后,她伸手扶起他,为他运功疗伤。
  苏风暖如今的功力若非今非昔比,如今怀有身孕,还真不敢轻易动用内功。
  章林站在一旁看着,苏风暖没来时,刘晕倒,他带着这些兵马藏在这里,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如今她来了,他就如找到了主心骨,吃了定心丸一般。
  四万五千士兵们来到这里,本来都有些躁动,如今也奇迹地平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缓缓收功,刘也睁开了眼睛。
  他用袖子擦了擦血迹,对苏风暖道,“多谢你,若没有你,我这条命算是交代这儿了。”
  苏风暖站起身,对他问,“叔叔,谁打伤了你?”
  刘道,“一个女子,似乎是孙晴雪。”
  苏风暖眯起眼睛,“您确定?”
  刘颔首,道,“我这辈子,对男人不熟,对女人熟悉得很,尤其是各种女人,就是她,虽然蒙着面,但是我不会看错。”
  苏风暖点头。
  刘困难地站起身,道,“京麓兵马大营一共十万兵马,这里只四万五千人马,另外五万五千兵马,被孙晴雪夺走了。他们藏匿的内城兵马,在灵云镇。”
  苏风暖道,“如今时候不早了,大皇子怕是此时已经攻城了。”话落,他问刘,“叔叔,你能走吗?”
  刘咬牙道,“能走。”
  苏风暖翻身上马,端坐在马上,清声道,“众兵士听令,大皇子不是南齐的大皇子,而是北周的二皇子,二十年前,北周的萧贤妃和南齐的月贵妃异子而换,以谋祸乱南齐,丞相伙同萧贤妃、月贵妃,谋乱祸国,今日事发,兴兵反叛。皇上已经留诏传位叶裳,如今大皇子乱我超纲,毁我社稷,齐心可诛,其举不容。尔等可愿随我扫平祸乱,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一众兵士虽然不明白各中内情,但如今苏风暖言语清晰,句句说得明白,他们惊异骇然的同时,士气也高涨起来。
  章林大声道,“愿随世子妃,保家卫国!”
  他一带头,所有兵士齐齐高呼,声响震天,“愿随世子妃,保家卫国。”
  章林又道,“平叛祸乱,还京城百姓安平!”
  所有士兵又齐齐高呼,“平叛祸乱,还京城百姓安平!”
  刘上了马,看着苏风暖,即便在黑夜中,她身上的浩然正气掩都掩不住。他想,这天下诸多女子,唯她最适合执掌兵马。
  苏风暖一摆手,士兵们随着她鱼贯涌出北环山的山林。
  出了北环山,即便在黑夜中,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烽火台燃起了烽火。
  苏风暖再不耽搁,一马当先,带着四万五千兵马向京城而去。
  北环山,距离京城近四十里,刘怕夺了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后出差错遭人围剿,便给章林选择了北环山隐藏。如今四万五千兵马,虽然还是与大皇子兵力悬殊,但是也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了。
  尤其是,这些兵马在苏风暖的手中,四万五,她便能当九万用。
  当初,救急燕北,她敢只带三万兵马前往燕北,那么,如今,救急京城,她自然也不在话下。
  四十里地,急速行军,半个时辰,来到了京城。
  距离得近了,可以清晰地听到东城门和西城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
  苏风暖勒住马缰绳,凝神静听片刻,吩咐道,“章林,你点兵一万,以雁字型阵从右翼包抄!”
  “是!”章林大声应诺。
  苏风暖又对刘道,“叔叔,你可还能带兵?”
  刘道,“没问题!”
  苏风暖道,“你点兵一万,以雁字型阵从左翼包抄。”
  刘颔首。
  苏风暖又道,“两万兵马随我走,从后方进攻。”话落,吩咐道,“大皇子带着的这些士兵,即便谋乱,也是我南齐的士兵,只不过是被一时蛊惑。今夜,我们只求杀退他们,让他们投降,不求血战!”
  众人齐齐应声,“谨遵世子妃命!”
  苏风暖一摆手,兵分三路,直奔西城。
  叶裳和许云初带着一万六千兵马,已经顶了一个时辰,奈何兵力太过悬殊,西城已经濒临破城。
  叶裳的身上已经染了血,锦袍在火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新鲜染上去的血迹。许云初的衣袍亦然,楚含的衣袍亦然。
  眼看西城要破,楚含大声道,“已经一个时辰了,皇上,下令泼油吧!再晚城就破了,你悔之晚矣。”
  叶裳也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他闭了闭眼,摆手,“来人,抬油桶!”
  他话音刚落,许云初忽然大喊,“远处,有马蹄声!”
  叶裳这时也听到了,立即看向西城前方。
  只见,前方兵马分三路从后方包抄而来,星旗招展,大大地写着京麓兵马,为首一人,一身粉红色罗裳,脚下骑着快马,遥遥领先。
  只见她不多时便来到了大皇子兵马的后方,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拉弓搭箭,对着他项上人头射去。
  大皇子武功之高,叶裳和许云初早先早已经领教,叶裳的箭羽,他能毫发无伤地避开,可是苏风暖的箭羽,倾注了她十成功力的箭羽,他便没那么容易避了。
  他发觉的时候,箭羽已经到了他眉心,他避无可避,当即大骇,伸手攥住了这只箭。箭虽然攥住了,但他受到了强大气劲的冲击,身子顷刻间被冲击下了马,仰面倒出十余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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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更
  苏风暖一箭得手,便纵马越过十数人,冲到了大皇子身边,夺了一名士兵的长缨枪,在他刚要起来时,对准了他的咽喉。
  大皇子没想到苏风暖如此厉害,一招竟然擒住了他,他面色霎时惨白。
  苏风暖目光凌厉,扬声高喊,喝道,“都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保护大皇子!”有人大喊。
  士兵们涌上前,可是都被苏风暖的气势震慑,震得齐齐后退了数步。
  大皇子接了苏风暖一箭,手几乎被箭羽所伤废了,他扔了手中的箭,咬牙看着苏风暖,“苏风暖,是你!”
  苏风暖不理他,扬声道,“南齐所有士兵,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司,所有人都听着。大皇子不是南齐大皇子,实则是北周二皇子,二十年前,北周萧贤妃与南齐月贵妃异子而换,目的就是祸乱南齐。丞相伙同萧贤妃、月贵妃,谋乱祸国,今日事发,丞相已服毒自尽,尔等都是我南齐大好儿郎,上有老母,下有幼小。因何助纣为虐?”
  本来喊杀攻城的所有士兵,都齐齐地被这番言语所震,一时间都住了手。
  苏风暖又道,“大皇子乱我朝纲,毁我社稷,其心可诛,其举不容。如今皇上已经皇位叶裳,圣旨遗诏在手,他才是我南齐真命天子,未来新皇。今夜,念尔等被人蛊惑,此时若是放下武器,我苏风暖在此替新皇应诺,既往不咎。若尔等执迷不悟,纵容扶持北周人夺我江山,那么,诛九族,罪不可恕。”
  “放下武器,否则诛九族,罪不可恕!”章林大喊一声。
  “放下武器,否则诛九族,罪不可恕!”刘也跟着喊了一声。
  “放下武器,否则诛九族,罪不可恕!”
  四万五千人马齐齐高喊,因苏风暖一举拿下了大皇子,士兵们士气暴增。
  攻城的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心惊胆战,气势顿弱。
  大皇子怒喝,“不要听她的,这个妖女,惯会蛊惑人心,她联合北周二皇子楚含,诬蔑本皇子。本皇子才是南齐真正的皇子!她才是通敌卖国之人!”
  苏风暖向前推了一寸长缨枪,他的脖颈瞬间鲜血直流。
  苏风暖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皇子,冷笑道,“你如何狡辩,也改不了你的真实身份。十三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去年春,我父亲大败北周,去年秋,我救兵燕北,兴兵反攻西境,忠于南齐之心,天下有目共睹。皇上信任我,在我出京前,他预料将会被你所害,便私下交给了我遗诏,命叶裳继位。如今,你果不其然事先谋权谋反,若我不拦着,明日你便将南齐,改成北周的天下。”
  大皇子怒道,“一派胡言,不要听她的。妖女,是你害了皇上!”
  苏风暖怜悯地看着他,“萧贤妃如今已经在江南兴兵了吧?他是不是等着你夺了南齐京城的好消息,她好长驱直入,让北周一统天下?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好儿子,原来是个废物!这南齐京城,他不但夺不下,还要命死此地。”
  大皇子被苏风暖的长缨枪抵住咽喉,她现出杀意之后,他说不出话来。
  苏风暖扬声高喊,“我今日就杀了他,以他的血,来祭奠今夜因他的谋乱而死的士兵们!”话落,她手中的长缨枪猛地用力向前推进。
  她抬手的顷刻间,感受到一阵风从她身侧袭来,一个人影落在了她的马前,堪堪地攥住了她的手。
  苏风暖手腕受阻,抬眸一看,见是凤来。
  她没想到凤来竟然来京城了,而且,来得如此是时候。
  凤来攥住了她的手腕后,用力要夺走她手中的长缨枪,却被苏风暖攥住,她没夺过去,然后,她转头看着苏风暖,脸色不太好地质问,“你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诓骗得我好苦!”
  苏风暖一笑,“老祖宗,您来京城来得真快。”话落,她摇头道,“我可没诓骗你,离开了湘南城,回京途中,我偶遇了一个机会,顿悟了祖师爷功法的门道,不巧恢复了武功。”
  凤来看着她。
  苏风暖面色坦然,“老祖宗不信?我若是有武功,在您面前,能诓骗得了您?”
  凤来脸色稍霁,对她道,“这个人,你不能杀!”
  苏风暖道,“他祸乱南齐,挑起战火,其心可诛,我如何不能杀?”话落,她扬声问,“南齐所有士兵儿郎们,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该杀!”
  数万人齐齐高喝。
  苏风暖看向凤来,“老祖宗,您看,这是众怒。”
  凤来道,“我不管什么众怒,我只知道,他不能杀。”
  苏风暖看着她,“老祖宗忘了我和您说过的话了吗?您生于凤阳镖局,长于望帝山。这一个百年您是欠了人恩情没错,但上一个百年的生恩养恩的恩情,是不是更大于天?各人恩情,于家国天下,孰轻孰重?他狼子野心,要夺南齐而归北周,我如何不能杀他?”
  凤来默了默,道,“我将他带走,保证他不祸乱南齐。”
  苏风暖看着凤来,“老祖宗,您可真是一根筋。您就从来不曾想过,也许我师傅,是他所杀吗?”话落,她看着大皇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藏在东宫的一幅画像,梦寐思之,求之不得的那个人是鬼山派玉颜轻。”话落,对凤来道,“也就是您!因您念着我师傅,他就杀了我师傅。”
  凤来一惊,顿时看向大皇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大皇子面色白如纸,鲜血模糊了他的脖颈,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凤来,一双眸子现出了希望的光泽。
  苏风暖懒洋洋地道,“老祖宗,为我师傅报仇,乃我心愿。不过,若您在知道我师傅是被他所杀之后,还强求我留他一命的话,那么,我就依了您也无不可。我师傅在天之灵若是得知,也当还了您一世情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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