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爱幻想的树
时间:2018-02-12 15:32:14

  “我记住了!”暗卫十三连忙回应,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那如果我放开你,你还会杀我么?”
  “不会。”
  好!何雨犯难的看着捆在暗卫身上的蛛丝,怎么弄开呢?
  刀!
  “白灯!”何雨一声吼:“屋内地上有他的刀!”
  而白灯也从何雨的故事中回过神来,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他抽回心绪,慵懒道:“不用那么麻烦。”
  说完,用手轻触了暗卫的身子,只见他身上银色的蛛丝顿时黑化,而暗卫立刻从地上一个弹跳,几个闪越消逝在暗夜中。
  “果然是武侠世界啊,好厉害的轻功。”何雨啧啧两声。
  “那不是轻功,是曲人中的越族,四肢发达,善于攀跳,而暗卫更是越族中攀越的佼佼者,这些年,灵武王很是挖掘培养曲人,北人以及奴人中的天赋异禀者,施以重用。”
  白灯耐心的向何雨解释,因为他的姐姐真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白灯眸色一暗,语气中不含可惜: “缠在他身上的是兰托蛊蛛,剧毒,他大概还有一日的时限。”
  何雨又震惊了,又愧又恼!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姐~姐”白灯有些委屈:“刚才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再者,此毒无解。”
  “…….”
  怎么会这样,何雨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也无法描述她从心底往上钻出的无力感。
  蓬溪镇。
  入夜。
  肖节的营帐内。
  传来男子空灵魅惑的歌声。
  “柳丝系绿
  清明过了
  独自凭栏无语
  更那些墙外鹃啼
  声声声声声道
  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惹起了万种闲情
  满杯别绪
  问落花
  随渺渺微微波
  家在何方
  如何归去
  如何归去”
  一曲毕。
  歌唱的男子静静的等待着,素净的脸上一双眼眸竟是没有瞳孔,此时他见君上不语,便贴心的问道:
  “君上可有其他想听的,待伶人弹唱。”
  肖节几不可闻的微叹:“还是唱“归乡”吧。”随后他捡起桌上盘中的花枣,轻轻放入口中,
  好酸!
  不过,想起她一边被酸的挤眉弄眼,一边一颗颗吃光的情景,肖节表情不由的柔和一些,又吃下一颗。
  伶人绿绮壮胆问道:“君上的故乡在何处?”
  “阴爻。”
  那现在还是属于女帝的管辖,绿绮斟酌着词语:“君上战无不胜,想必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重返故乡。”
  肖节抿唇,没有回答。
  绿绮自觉不该多言,于是又弹起怀中的琵琶,悠然唱起归乡。
  绿绮早已忘记,当初他在街角弹起这首曲子时,有一个女孩,在他面前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将身上仅剩的三文钱悉数放进了他的瓷碗里。
  可肖节记得清清楚楚,她说:“这个人唱的太感人了!”
  随后她告诉肖节:“她想家,她一定要回去。”
  她说她的家在青浦玉溪街97号。
  他想达成她的愿望。
  可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叫青浦的地方更别提什么玉溪街了。
  肖节抚额,
  就在此时,
  一个黑影闪进来。
  “报!”
  歌声戛然而止。
  肖节蹙眉,回来的不是暗卫十三,而是阿七。
  “可是十三有什么情况?”
  阿七努力控制好自己悲痛的情绪:“属下在军营外一里的路上发现了十三,他中了蛊毒,快不行了!”
  蛊毒?肖节蹙眉,立刻起身,从挂起的银环内甲的里衬里拿出一颗丹丸,递给阿七。
  “速速给他服下。”
  而阿七却磕头拒绝道:“这是之前星宿宫赠与君上的玄心丹,只有一颗,以备不时之需,我们的命不重要,君上还是自己……..”
  “阿七,如果你再啰嗦,十三就是被你害死的。”肖节蹲下身子将玄心丹放入阿七手中握好。
  “勿忘我们当初起义之由,若我所创国度百姓之命依旧有轻重贵贱之分,那赢与明又有何区别?”郑重的说道:
  “在我心中,你们的命都一样重要,你还不明白么?速速拿去,再晚,就没有十三了!”肖节语气突然加重!
  阿七闻言涕泪横流,重重连磕三个响头,握紧丹药,离开营帐。
  阿七走后。
  “君上果真是博施济众,勤政宽容,是千古难得的贤君,您的出现真是吾等的大幸。”
  “是吗?”肖节听到绿绮的恭维之词,不由的心生厌烦,大幸么?
  “是啊,较之之前的生活,吾等现在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退下吧。”肖节冷冷的回答。
  绿绮心下不解,难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怎么感觉君上一下子情绪低沉恐怖的很啊。
  绿绮俯身做了退行礼,便默默的退出营帐。
  而肖节则是默默的坐在营帐的主将椅上,像是要融入黑暗一般。
  他也想要幸福啊,可谁又来给他?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积极配合白灯的治疗,并努力的做各项运动,以利于身体的复健。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锻炼。
  比如,现在,即便晚上临睡前她还在府中的长廊上跳绳。
  “姐姐,你在跳什么?”白灯清冽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何雨本能的瑟缩了下身子。
  “你别过来!”何雨对着声音的方向小声警告:“我在做运动。”
  “姐姐,你都锻炼了好几天了,你身子刚恢复,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白灯眯着双眼,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
  “啊?生命在于运动。”何雨不听,继续蹦跶。
  白灯黯淡了眸色:“可是,姐姐,你的心脏真的经不起这样运动。”
  “心脏要是不运动不就死了!”何雨停下来,心情烦躁,她被困在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要知道时间对于她多么宝贵!她回来的目的是见肖节!可现在呢!
  “姐姐,”白灯说着伸手想要阻住。
  “别过来!”何雨本能的躲过了。
  白灯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指尖。
  ......
  “姐姐,你别跳了。”白灯低眉敛目,无奈的看着眼前跳的欢脱的女人:“跳的我心神不宁的。”
  “谁让你看了,你可以走开。”何雨跳的气喘吁吁。
  “你的心脏......”白灯语速难得加快,他说话的速度向来是缓慢的。
  “我的心脏好的很。”何雨拍拍心口,她醒来后心脏还没有绞痛过。
  “呵,”白灯无语,心里回答:那是谁的功劳啊,可怜他这六年来源源不断为她祛除心脏内的毒素,总算是有所成效,可惜她一醒来这颗心里全是另外一人,如今更是这般嫌恶自己的碰触,他总算体会到——吃力不讨好这五字的真谛。
  何雨其实蛮喜欢运动的,之前她其实就发现这具身体似有神奇的力量,但好像被心脏的疼痛限制住了,可这次醒来她觉得心脏还算舒适,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想来还可以挖掘一下潜力,说不定可以摆脱叶淮清。
  想到叶淮清,何雨又郁闷了,这货要么趴在自己的房梁上,要么坐在院子里高高的树上,光明正大的监视啊!问他,他就说这是国师的意思,想来自己醒来的事情也传到帝都了,要是真的把什么国师整过来,自己可能真的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正想着,突然胸口一滞,何雨突地顿住身体,捂住心口弯腰,心脏是被人狠狠的攥在手心里,捏爆般的难受。
  “疼么?”头顶传来清冷的询问声。
  何雨感受到全部的神经都痛的发麻,舌头也打着颤,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死了死了,太意外了,怎么会这么疼,何雨指节按住心口,恨不得把胸腔内那颗心脏拿出来扔掉!
  白灯淡睨着眼前瑟缩成一团的女人,茶色的眸,浮现淡淡的无奈,他本想着让她多吃些苦头,这样以后能多尊重一下他作为大夫的忠告。
  可惜他已经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葱白的指节已经不受控制般贴上何雨的心口。
  随着指尖流入心窝的暖流,何雨清醒的感受到痛感逐渐消失的整个过程,只不过待到痛感消失,何雨全身如抽丝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是第一次发作。
  “姐姐,你的心脏到底是谁弄的?”白灯语调平平,语速缓慢,第一次见她对她产生好奇也是由于这心脏内刁钻的蛊毒,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回头若有所思望了一眼在树上坐的好好的叶淮清,月光下,对方木讷的望着何雨,握紧的而又微微颤动的拳头暴露了他紧张的心绪。
  “应该是先天性心脏病.....”何雨答的有气无力的,这是她一开始就接受的设定。
  “先天么?”白灯眸子暗了三分,嘴角挑起无奈的弧度,这明明是毒,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隐瞒什么?
  “就是‘天生的’意思,唉,真是倒霉。”何雨眼睛望向地面,以为白灯听不懂自己的话,解释道。
  “......”白灯沉思片刻,试探的问道:“姐姐,你认为这是天生的?”
  他可不认为刚出生的婴儿能受得了这样的蛊毒。
  “嗯,不然咧。”何雨闷哼了一声。
  两人短暂的一阵沉默,气氛顿时怪异了起来。
  何雨心口已经没那么难过了,此时白灯靠自己很近,陪她一起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她心口,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
  “我好多了,可以放开我了。”何雨垂着眼眸,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道:“谢谢你。”
  “呵,”白灯并没有挪开手掌,弯唇轻笑一声:“姐姐,真是客气。”
  “那个,你帮我的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何雨许诺:“所以,我们能不能保持一些距离?”
  “姐姐,”对于她的疏离白灯嘴角的笑纹顿时敛去,慵懒道:“你打算怎么还?”
  “你想要怎么还?不如,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吧。”何雨接过话头,觉得她与白灯之间如果能算清那便是最好。
  白灯闻言,淡瞥了何雨一眼,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姐姐,外面凉,我们进去慢慢讨论。”
  “好。”何雨用嘴努努白灯的手:“那你先放开我吧。”
  白灯压着心底冒出的酸意,将手放开。
  屋内。
  何雨一进门,就把门关紧,防止叶淮清进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白灯开始清算。
  “六年前,你与棉三一群人在牢里起了争执,你受伤了,记得么?”
  “记得。”
  “我救了姐姐。”
  “不对啊,”何雨睁大眸子:“我那时候身体还不到要死的的程度吧。”
  “那是姐姐以为。”白灯轻笑:“那时候要不是我用炙气救你,你撑不到第二天。”
  “胡说,除了心脏不好,我的身子骨哪有这么弱。”何雨反驳,这也太夸张了,不至于被揍一顿这身子就不行了吧。
  “是啊是啊,问题就处在你那颗心脏上,姐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白灯双眼一动也不动地盯著何雨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啊,我心脏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剧烈运动了。”何雨以为白灯在指责她早上的事情。
  “你的心脏不好,是因为你曾经被人下了蛊毒,你真的不知道?”
  “额......蛊毒?”何雨捂住心口,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的心脏不好是因为被人下了毒?不可能吧。”
  何雨整张脸都纠结了,这个设定有点超出想象啊。
  “姐姐,不信我?”
  “好吧,”何雨不想太过计较,打算回去后好好问问和玉,颓然的点头:“我信,蛊毒就蛊毒吧。”
  “姐姐,你难道不应该回想一下从前接触的人当中是谁会给你下蛊么?”
  白灯惊讶于何雨淡漠的态度。
  “我记不得了,那我心脏里的又是什么蛊虫?”何雨叹了一口气,她说的是实话,眼前她只是占了和玉的躯壳,和玉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清楚。
  “这种蛊虫我也是头回见,吸附于姐姐的心脏内,根据我这两年的观察,它闲了就吐吐毒,饿了就蚕食你的心魄,除了心魄似乎还在食用你体内的另一种东西,并以此为营养。啧啧,根据它的大小,想来在你体内已经有些年月了,如今是养的越来越肥了。”白灯难得露出好奇的神色:“姐姐,这世上究竟是谁会这么恨你,要用这种慢慢磨死人的蛊虫对付你?”
  何雨摇头,摊开手,表示不知道。
  白灯眨眨眼:“这种蛊毒发作起来,那罪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额......就硬抗呗。”何雨无言以对,和玉怎么撑过来的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之前真的就是硬抗啊,因为有些绝望和疼痛比着心脏的疼痛更难让她忍受。
  “我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呵呵,”白灯轻笑数声,自信道:“有我在的一天,姐姐绝对能活着,不过最好还是能找到下蛊之人,这样才能尽早将蛊虫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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