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何雨着急的拽住肖节的衣服:“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变得像他们一样!”
“不可能。”
肖节否定:“奴隶,没有资格参军,更不会打仗,更没有人会赏识一个奴隶,”肖节冷静的说道,“所以朱元璋,刘邦,赵匡胤陈霸先那些故事都是假的。”
她刚才的话他不是没听懂,一个字一个字的他都听得明明白白,她竟然希望自己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这是肖节从未有过也不敢有的想法。
就算想,又能如何做,他凭什么,他现在只是个卑贱的奴隶,他更是一个男人,笑话,凭他一个人怎么造反,这世上谁会站在他这边,帮他!
“不是的,如果是你,就可能!”何雨连忙肯定,她急切的想完成剧情。
肖节只觉得妻主是真的疯魔了!
“我没有那种能力。”
肖节按捺住内心那一小撮星星之火,越走越快。
“唉?”何雨见自己说的话没什么效果嘛,好失望,不过这应该是肖节与自己对话最多的一次了吧,声音果真的好听啊,只不过随着血液的流逝,身体越来越冷,她将脑袋埋下去贴在肖节的胸膛汲取温暖。
小声嗫嚅着:“你有的,我会帮你的。”
肖节顿时觉得胸口被重击一下,帮他?作为女人帮一个男奴,推翻整个王朝?!肖节只觉得妻主是痴人说梦,太荒唐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她自己想造反?太自不量力了!以她的今天这种冲动的个性,早死百次千次了肖节心口的火按耐不住的变得越来越大。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何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脖子上的伤口被缝合起来,缝就缝吧,可关键是竟然没有麻醉!
“怎么没有麻醉!为什么没有麻醉!!你们的医术怎么可以这么落后!!!!”何雨嗷嗷大叫,实在不怪她抱怨,你试一试用针线穿过你的血肉像块破布被缝起来的滋味!
再后来,何雨疼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用牙咬着唇,蜷起身子,闭上眼睛,只能从鼻腔里哼出几声,冷汗直冒。
“死丫头,有本事挨刀,没本事受针啊,麻醉是个劳什子东西!老娘从没听过!今天的事情是你活该!”顾子颜嘴里虽然数落着,但还是加快手上的速度。
何雨闻言斜着眼瞪了顾子颜一眼,好不吓人,顾子颜哭笑不得:“瞪什么瞪,再瞪我把你那双眼睛也缝起来。”
这下不止何雨,连肖节看向顾子颜的眼神也冷了三分,此时他正帮助顾子颜固定住何雨的头与脖子,手下的黑发已被汗水浸湿黏腻在何雨的额头,鼓噪着肖节心口也是强烈收缩。
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心绪复杂,他怨恨过她,诅咒过她,甚至诅咒这世上所有人都要尝尽他一样的凄苦,挣扎,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慢慢想不起来怨恨她,而就在刚才,她还因为他与官差发生了冲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也许,她是真的在乎他。
缝完针,何雨整个人都不太好,指尖疼的都麻了,闭上眼睛,将身子蜷缩在一起,肖节将她额上的发丝撂倒耳后,扶在床前,用湿布擦拭她脸上的汗水。
擦着擦着发现妻主眼角也有许多!
她竟然哭了!
一定很疼吧,但会比之前的他更疼么,他顿时又烦躁起来,他本该幸灾乐祸的,但他没有,他对她的情绪越发的矛盾。
“我想回家。”何雨神智有些不清,小声凝噎:“我讨厌这里,我好想家。”
她活的好好的,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却被整到这鬼地方,受这种委屈,心脏痛,脖子痛,各种痛。
“好,妻主你再等一会儿,等大夫配好药,我就带你回家。”肖节轻声回答,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温柔。
“呜……”何雨闻言哭的更凶了,她说的不是那个家,那才不是她的家。
“……”肖节内心更加烦躁,转头望了一眼顾子颜,心想配个药为什么这么慢,但他却不能如实说出心中所想,就连催促的话都无法开口,也再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无力。
看着床上受伤的妻主,他试探的用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见她并没有拒绝,进而大胆的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却没有任何安慰的词语,他突然想起,从没有人安慰过自己。
而何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不可自拔,对肖节的小动作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感到对方的手真的很暖,于是将脸也枕到对方的手上,将眼泪鼻涕统统抹在上面。
“哎呦喂!”顾子颜配好药看到就是这副情景,震惊到:“女孩子家家,竟然哭成这样,连个男人都不如!”
说完将药塞给肖节,继续数落何雨:“你看看,这个男奴受重伤的时候可以一声都没哼哼!”
“呜,”何雨听见了,带着哭腔回答:“那是因为他知道哼哼也没人心疼他。”
!
肖节闻言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的看向何雨。
“哟,那你现在哭是有人心疼了。”顾子颜觉得和玉这丫头有点意思,说话总透着一股可爱。
“那是,”何雨肯定道;“你自己看不到吗!”
说完,何雨轻轻对着肖节微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别皱眉了,我没事,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肖节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她这是,在安慰自己么?
为什么她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示好,她究竟要从自己的身上获得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在家休息养伤,肖节有时会上山捕猎,因为何雨很喜欢吃肉,肖节也拿出家中的书籍找到一些布置陷阱的方法,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绳套。
由于新作好的□□也被官差拿走,何雨便想着再做一个新的,手把手的教肖节,□□的结构工作原理,都说给他听,后来发现肖节很聪明,根本不需要她教,自己看书就会制作了,还在原来的设计图上又做了些改动。
“为何这样改动?”何雨好奇,她觉着先前的□□做的很好。
“增加威力。”肖节耐心的回答,他在原有的发射装置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用动物骨头制作的动滑轮,这样□□的威力能增加一倍有余。
何雨听后觉得神奇,眸色一下子闪闪亮:“哇,肖节,原来你认识字啊,你真的好聪明啊,你知道吗,你不是凡人啊!”
肖节闻言只是抿嘴一笑,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心里跟着她一起默念:
“你这是帝王之才啊。”
对于她的这些言论习以为常,随后肖节又用黑炭在地上又画了一些改进图,最后又画了一驾弩车。
何雨看着图,在脑海里勾画出弩车实体的样子,手指在弩车的设计图上细细摩挲,惊叹:
“你怎么看一遍就画出来了,画的这么好!你这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啊,肖节,你真的不是凡人啊!”
随后肖节又在心里与她一起默念:
“你这是帝王之才啊!”
肖节一方面觉得消受不起妻主的夸赞,一方面又会做更多的事情去争取妻主的夸赞,这是不是太矛盾了。
只是,每次妻主带着崇拜的眼神当面夸赞自己时,他的胸腔都会溢出满足愉悦,这种感觉真的会上瘾。
鬼使神差的让他只想做更多的事情来表现自己。
可为什么她要夸赞自己呢?
其实细细一想,就想到何雨之前说要造反的事情上去了,可自从上次提过后,何雨就再也没有提到过,肖节也不敢再问。
“妻主,这种话可不能当着旁人面说。”肖节低声提醒。
“我知道的,会惹来杀身之祸,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我就是这样想的。”何雨也小声的回答。
她内心还是高兴的,因为她察觉到了肖节的改变,人似乎放开了一些,至少相处起来不会像之前那么有阶级感了,有时还会回嘴咧,现在的他们关系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合拍!恩,这次的伤受的有价值!
等何雨伤口不那么疼了,她便和肖节一同上山捕猎,毕竟还欠顾大夫一百五十钱的诊金和药钱还有下一月一千文的赋税。
说到钱,何雨又愤愤不平了,这世界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普通的老百姓还根据血统按照等级由高到低分别为:天人,晋人,曲人,羽人,北人,而奴隶不能视为以上任何一种人。
根据等级,天人不要缴税,其余人等每月所需要缴纳的费用也不同,晋人每月五百钱其实不算多已经算最少的了,可和玉懒得农作,所以劳动生产力低下,买了肖节后,靠着肖节的劳动才算勉强过的去。
天人里有四大姓氏,洛、叶、言、樊。投胎变成一个技术活,要是投身到这四大家族,算是中大奖了!
晋人的姓氏就五花八门了,和玉也记不住,可在何雨心里,她觉着按这等级划分,自己身为晋人人都过的这么凄惨,曲人羽人还有那北人还活的下去嘛!
想着何雨又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肖节:你以后做了皇帝可一定要废除这么混账的等级制度啊。
到了山上,何雨倚靠在树旁,观赏肖节试用新的□□,之前那把是为她自己做的,所以体积大小以及威力都有所保留,而现在肖节手上这把□□可谓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做,无论是大小外观,肖节都修改数次,现在无论外貌还是威力都是最称他,他反复多次的问过妻主是不是真的可以这样改,妻主都肯定的回答他:“随你,就是要做适合你的,是给你用的。”’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物品。
肖节将弓弦向后拉,挂在钩上,对准着山林里突然跑出的一头山鹿,迅速瞄准,扣下扳机,竹箭便飞射出去,一声闷响,山鹿应声倒下。
肖节立刻跑上前去查看情况。
何雨抿嘴,心下了然,速度在那摆着,威力自然可观。
另一边 ,肖节拽着鹿角,兴冲冲的回到何雨身边,竹箭直接穿过鹿的身躯,何雨眼神暗了暗,不敢看那只山鹿的眼睛。
“真不错,打完猎我们下山吧。”何雨看着眼前散发着活力的男子,第一次觉得这才是十六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可肖节显然还未尽兴,他试探性的问道:“我可否再多加练习?”
何雨自然点头,肖节闻言便一心扑在□□上了,□□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对事物的掌控感。
时间流逝,肖节丝毫没有回去的意识,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上了。
何雨无聊,便绕着周边四处走动,阳光照射下,草丛里一处似乎反射出彩色的光芒,何雨上前,赫然发现那银环蛇的尸体竟然还在原地,也没有腐化的痕迹,也没有动物食用。
何雨耐着恶心想着这条蛇这么大,蛇皮这么漂亮,总该也能卖些钱吧,这种稀罕物,在她那个世界做个包什么的应该特别值钱。
正想着拿回去加工,只觉得右边脖子一凉,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何雨本能的伸出手去摸。
我去!还真有根针!暗道糟糕!她是衰神附体吗?这叫什么事啊!
“肖!”还未发声何雨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何雨只觉得浑身一晃,似有失重的感觉,挣扎着坐起身,又是一阵晃悠,一股水体的腥味扑面而来,周围的湿气甚重。
吼!这又是到了哪里!脑袋好沉!
何雨眯着眼,环顾四周,顿时清醒了一大半,自己是被关在一个悬空的笼子里,被一根粗绳吊着,下面是黑沉沉的水,不过意外的是,笼子里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肖节!他也被捉了!
此时他貌似也醒了过来,用手臂支撑起身子,慢慢的看清眼前的女子。
“妻主!”肖节忍不住唤出声,随后声音随着空气扩散开。
这个地方很空旷。
“两位醒了?”
空旷的声音随之传来另一个男声,声音十分慵懒。
何雨肖节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坐在与他们笼子高度相当的岩石上,披头散发,头发都几乎遮住整个脸庞。
一眼!
变态!
“你抓我们做什么?”何雨直觉惹上了大麻烦。
呵,对方呵了口气,停顿了一下。
“自然是为小银报仇。”男子悠悠懒洋洋的回答。
“小银是谁?”
“呵…..”男子慵懒的轻笑一声,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只骨笛,靠近唇边轻轻吹响,笛音悠扬飘荡,随之黑沉沉的水面也慢慢浮起水纹,一圈一圈,水声越来越大,渐渐浮出水面的竟然是银色的鳞片,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唔!何雨吓得噤声,数不清的银环蛇!
它们蜿蜒缠绕在一起,蠢蠢欲动。
嘶!
随着笛音其中一条突然跃出水面,张出血盆大口,冲向何雨!
就在快要碰到笼子时,笛音突然戛然而止,而银蛇也跌回水面,噗通,溅起巨大的水花。
“想起来了么?”男子幽幽的问道。
“……”何雨浑身发抖,她真的很怕蛇啊,刚才真是吓死她了,按捺住恐惧随后大声吼道:“明明是你的蛇先攻击我的!我那是正当防卫!”
呵~又是呵气声,
“我的小银才不会攻击人。”男子继续有气无力的戳破女子的谎言:“我看,分明是你们觊觎银环胆吧。”
“银环胆,那是什么东西!”何雨无语:“我最讨厌蛇了!我才不会要蛇身上的东西!”
“骗子,”男子语气一下子阴森起来:“你刚才明明是在打蛇皮的主意!而且分明是你吃了我的小银的胆!”
“……”何雨回想了下,顿时哑口无言,是是是,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换钱,因为她真的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