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芳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咚咚作响的心脏,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调皮的抬起头,对他促狭的眨眨眼。
“嗯。”
谁料到她这调皮的小模样刺激到宁海涛,猛地低下头,捉住她红润饱满的娇唇,吻了个干净透彻。
牙齿打仗的游戏玩了一会儿,把俩人弄得呼吸急促,脸色如红透半边天的晚霞。
“行了,我要去炸哈什蚂,咱们还要去大哥家。”
刘淑芳推开丈夫,他身下的坚硬抵在她的小腹上,引得她遐想联翩。
穿鞋下地,再也不敢玩火,匆匆的推门出屋。
厨房里静悄悄的,海凤是刷了碗,不过和没刷差不多,油腻腻脏乎乎。
刘淑芳挑挑眉梢,知道是小丫头在搞花样。
只是刷个碗,她倒不是不可以干,只是不愿意伺候那个白眼狼。
不去管那些没有刷干净的碗,吃饭的时候,大不了自己单把碗刷一下,脏碗留给她自己用。
宁海涛随后跟出来,当看到桌上都是水,那些碗扔在桌上,也不往碗架里放,看着脏兮兮油腻腻,心里的火气腾的就涌上头,一个箭步冲进东屋。
张三花坐在炕上,正在逛线,这时候农村都是自己做鞋,她没事的时候就忙乎这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看到儿子气冲冲的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线,抬头问他。
“海涛,咋啦?”
海凤趴在窗台上写作业,看到哥哥进来,她忙心虚的把头埋起来。
这个小丫头的确是玩心眼了,她故意不把碗刷干净,这样以后他们就不用她干活了。
“娘,给你看看,你闺女十三岁了,连个碗都刷不干净?我看她是故意的,那好,既然如此,晚饭就不许吃,啥时候把碗刷干净,啥时候吃。”
宁海涛把那油腻腻的碗递到娘面前,看向妹妹时,目光中透着寒意。
他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这时候不把规矩立好了,等他走了,家里会有大矛盾。
张三花有些不满意的瞪了儿子一眼,这是啥哥哥?今天就跟海凤过不去了,拿起碗看了一眼,顿时也冒火。
干活不会可以学,这明显就是糊弄,消极怠工,这就是态度问题。
“海凤,你听见没有。”
见海凤低着头装乌龟,缩着脖子不说话,也不敢看儿子,张三花沉声问了句。
“娘,我不会。”
宁海凤把笔一摔,她干脆推横车,她就不信了,饭菜做好了,自己上桌还能被赶下去不?
“那好,你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宁海涛不和她废话,拿着碗往屋外走。
“地主老财,资本家,剥削我。”
海凤恼羞成怒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人在生气的时候就口不择言,她更是有这个毛病。
“剥削?你给家里赚过一分钱吗?你在家里都干啥了?到底是你剥削我和你嫂子,还是我剥削你?”
宁海涛停住脚步,眯着眼看着妹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把海凤吓得不敢说话,委屈的看着娘,希望她能为自己出头。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张三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着头抹眼泪,落寞的样子看在宁海涛眼里,疼在心里。
“娘,这跟您没关系。”
走到娘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帮她擦眼泪。
“唉,家和万事兴,这吵吵闹闹的啥时候是个头?”
张三花此时觉得心力交瘁,真恨自己活下来,谁先死谁享福?她现在可是度日如年。
“娘,现在不把规矩立好,以后家里会有大矛盾,海凤今日把淑芳得罪的很了,她完全可以不管她,没道理一个嫂子必须伺候小姑子,我也不会站在海凤一边,请你理解我。”
宁海涛一字一句的和娘讲道理,别说不是一个姓,就算是亲姐妹,你老拿人当傻子,也有反抗的一天。
“淑芳是做嫂子的,比海凤大了六岁,就当自己的妹妹疼不行吗?”
张三花听了儿子的话,生气的看向他,婆媳矛盾也好,姑嫂矛盾也好,主要还是要看这男人站在谁一边。
儿子这都表态了,无条件的站在媳妇一边,这以后她们娘们的日子,可要看淑芳的脸色过了。
第七十七章掷地有声
“不是不行,这都取决于海凤,就她整天找淑芳的茬,咋让人家把她当亲妹妹?有这么对亲姐姐的吗?”
宁海涛知道娘这又是听不进去了,就跟她讲道理,今天这事必须解决,海凤也是时候受点教育了。
“”
张三花一时语塞,儿子说的也没错,凝眉低头,不再为海凤说话了。
“海凤,若想有饭吃,先去给你嫂子道歉,再去把碗洗干净,否则,真像你嫂子说的,自己照顾自己吧!我们只负责娘的起居饮食。”
宁海涛没有因为海凤不说话就饶了她,目光凌厉的瞪着她,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也是不容置疑。
“我去刷碗,不给她道歉。”
海凤偷眼看娘,见她低头不语,心里也没了底,最后硬着头皮说了句,蹭到炕边,穿鞋下炕。
“那好,既然你这样选择了,今晚你自己做饭吃。”
宁海涛不再和她废话,决定给她惩罚,转身掀开门帘走出屋。
刘淑芳在厨房里炸哈什蚂,屋里的对话她都听在耳中,对小姑子她采取无所谓的态度,你好我理理你,不好就边去。
关键是海涛,他的立场很重要。
见他完全站在自己一方,心里很高兴,她要的就是他的一个态度,就算是受了点小委屈,也无所谓。
“淑芳,还有多少没炸?”
宁海涛板着脸走出东屋,看到媳妇忙碌的身影时,努力调整一下情绪,微笑的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了句。
“快了,再炸一锅就全好了。”
刘淑芳侧脸看向丈夫,见他关心的目光,心里感觉很温暖,柔声回了一句。
把盆里的哈什蚂倒进锅里,油锅翻花,发出“刺啦”的响声,屋子里飘荡着香喷喷的味道。
宁海凤在屋里被娘说了几句,又见大哥是下了狠茬了,很怕晚上没饭吃,磨磨蹭蹭的走出屋,小声和刘淑芳道歉。
“嫂子,对不起。”
刘淑芳没有动,假装没听到,拿着笊篱将锅内的哈什蚂分开,这样炸的才均匀。
“淑芳,海凤和你道歉呢!”
宁海涛轻轻推了媳妇一下,妹妹好不容易低头,现在该是媳妇让一步的时候了。
宁海凤愤愤的看着刘淑芳的背影,双手紧握着小拳头,咬着下嘴唇,完全不是心甘情愿的样。
刘淑芳蓦然回头,正好扑捉到她不甘心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狗改不了吃屎。
“算了,以后别这样了。”
为了不让海涛为难,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懒得看那丫头不甘心的眼神,继续干自己的活。
“去把碗刷干净,以后家里刷碗的活都是你的,挺大的闺女,帮你嫂子多干点活。”
宁海涛也注意到妹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气的他双手插在腰上,指挥海凤干活。
“刷就刷,那么凶干嘛?”
宁海凤小声嘀咕一句,这次没敢再耍滑,老实的去刷碗。
眼睛不时偷看放在锅台上,炸好的哈什蚂,闻着这香味,她又开始垂涎欲滴。
刘淑芳把最后一个哈什蚂捞出锅,让海涛把火撤了,她则拿着盆子把炸好的哈什蚂装起来。
“好了,咱们走吧!早去早回,晚上还要去抓呢!”
刘淑芳摘下围裙,笑盈盈的看着丈夫,想着大哥大嫂还有爹,总算可以吃点肉了,心情很舒畅。
“好,我去和娘说一声。”
宁海涛把火撤出来踩灭,拍了拍手上的烟灰,转身进屋和娘打招呼。
“娘,我和淑芳这就走,晚饭前准回来。”
“这样吧!娘饿不得,我留下一碗炸好的哈什蚂,碗架里有两个馒头,咱们若是没回来,娘就先吃。”
刘淑芳思考了一下,这次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耽搁时间,免得婆婆挑理,她还是先留出来的好。
说完她就去碗架里找了个二大碗,抓出一些哈什蚂,放里面。
海凤眼睛都亮了,打算这大哥和刘淑芳走了,就偷着吃。
刘淑芳看着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端着碗直接进了东屋。
“娘,我和海涛要是有事耽搁回来晚了,这些您就先垫吧一口。”
说罢将碗放在炕沿上,至于张三花是不是心疼闺女,把这东西都给海凤吃,她就不管了。
海凤的如意算盘落空,在厨房气的小声咒骂,恨不得刘淑芳去死才好。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早去早回,别再住在娘家就好。”
张三花点点头,儿媳妇对她是没得挑,就是跟海凤两个较劲,这事让她头疼。
得到婆婆首肯,刘淑芳和宁海涛带着炸好的哈什蚂回娘家了。
她们走后,宁海凤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掀开门帘跑进东屋。
“娘,你瞧瞧那女人”
“闭嘴,想在这个家呆,以后就管住自己的嘴。”
张三花不等她说完,猛的一拍炕席,把海凤的话堵在嘴里。
这会儿儿子媳妇不在,她打算好好教育一下闺女,不能再宠着她了。
“娘?”
海凤震惊的张大嘴,从小长这么大,娘还没有因为外人这样骂她。
委屈的眼泪大滴的落下,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张三花叹口气,还是有些舍不得闺女哭,拉过海凤,把她搂在怀里,拿着毛巾给她擦眼泪。
“海凤啊!你嫂子人不错,至少没有嫌弃我老太婆,不要老针对她。”
语重心长的劝她,喜欢这丫头能懂点事,不要老让她操心。
海凤一见娘哄她,更觉得委屈,呜呜的哭起没完,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似的。
“娘,你们都向着那个女人,她是坏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哥。”
海凤边哭边嘟囔着,把怨气都撒在刘淑芳的身上。
张三花见自己劝了半天,海凤还是咬死刘淑芳,更随口诬蔑媳妇,气的一把推开她,厉声呵斥。
“闭嘴,你当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