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 我们也应该找个这样的地方结婚。”严葵抿了下唇,轻声说,“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开心,并不是因为在什么地方结婚开心, 而是因为跟谁结婚。”音茵轻轻的说,“嫁给爱情的人,当然会觉得开心。”
严葵没有再看那些新人, 他侧过视线看着旁边的音茵,“那你呢?”
“嗯?”
“有没有嫁给爱情?”
“我嫁的是你啊,”音茵说,“你不止是爱情。”
还是我余生的全部。
最后两期节目组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大多是以温情回顾向为主。
嘉宾只剩下两组, 每组都能分到差不多整期节目一半以上的镜头。
音茵和严葵实力是公认的强,但在倒数第二次录制的时候, 他们遇到了一点问题。
倒数第二期有个项目他们俩不太熟悉,掰玉米还是拔水稻。
站在玉米地里的两个人没有拔几个,就开始肆意的打闹起来,压根儿忘了还有在录制现场这回事儿。
两个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小姐和少爷,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农活, 偏偏他们这次录制的场地是在一个农田里。
导演组对此表示非常的无奈,其他地方人来人往,他们很难找到适合节目录制的地方。
最后到达终点的时候,他们比杜天组晚了五分钟。
到达终点的时候,杜天幸灾乐祸的看了眼严葵,“下一期你们要比我多做一个节目哟,看来这次冠军是我的了!”
严葵和音茵没有任何沮丧的表情,反而冲着镜头温和的笑着,仿佛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怎么办啊?关键性的最后一期还要多做一个项目。”严葵遗憾的说,“这么关键,可能就因为这个项目,我们就没办法得冠军了。”
“是啊,”音茵一脸遗憾的补充,“谁让我们得了最后一名。”
“对呀,要是有谁能帮我们做项目就好了。”严葵说话的时候,挑眉看了眼对面的杜天。
杜天和方静萌生出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的面前不是异国的蓝天白云,而是一个巨大的坑。
严葵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我记得在前面不知道哪一期,我好像帮了某人一把。”
杜天猛地想起来,在第五期堆雪人的环节中,严葵把藏起来的胶水给他。
同时提出了一个条件,说如果有一期他们拿到了最后一名,杜天会帮他们做一期障碍项目。
人生的起起落落真是难以预测,杜天生无可恋的望着天,感觉到手的冠军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我认为,如果让你们在最后最关键的一期帮我们做障碍,好像不太公平。”音茵慢悠悠的说。
杜天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严葵对此也表示赞同。
“那怎么办?弟妹,我真的不是想说话不算数,实在是因为咱们这个节目主要是要发扬一种竞争者…”杜天说着,又觉得自己说话不算数,似乎也不太人道,便提议,“不然我们一起做那个障碍项目吧?”
四个人把目光投向节目组,节目组表示没有异议。
最后两天的行程有四天,录制节目只需要两天,往返一天,中间还有一天假期。
倒数第二期录制结束当晚,方静神神秘秘找上门来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拍个婚纱照。
“你们都结婚那么久了,还没有拍婚纱照吗?”严葵问。
“拍是拍过了,”方静为难的说,有些羞涩的意思,“但是女孩子嘛,看到这种情景,海滩蓝天,还有那么多,白鸽和教堂,你难道不想…”
音茵和严葵对望了一眼。
他们两个还没有正式的婚礼,这是音茵第一次穿婚纱。
从情感上来讲,他们当然希望把第一次穿婚纱的机会留在自己的婚礼上。
但是这样的机会,确实很难不让人心动。
“我想穿…”想起来的时候,路上看到的那些结婚的眷侣,音茵轻声说。
“那就穿吧。”严葵说,“看明天还能不能预约一个教堂,我们两家再结一次婚,做戏要做全套嘛。”
节目组知道这个消息后,征求他们意见,像摄影师跟随拍摄。
这个季节咱俩结婚的人很多,但还好,当地的教堂也很多,而且他们大清早过去,教堂还没有到预约开放的时间。
严葵充分发挥做戏做全套的精神,还帮忙预约了造型师。音茵住在化妆师内,看着镜子里难得浓妆艳抹的自己,微微笑了下。
居然真有了出嫁的感觉。
她最近坚持各种玩,气色好了很多,穿着婚纱化浓妆时,也不会有太苍白的感觉。
昨天晚上,严葵抱着她的时候,还说她身上肉多了不少。
拐着弯骂她胖了,真是。
方静在隔壁的化妆室里做造型,换好了衣服和妆容出来,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
“进。”
方静推开门进来,见到音茵愣了下,“真好看。”
音茵在录制后面几期的时候虽然也化妆,但没有化到这么浓的时候。而且竞技节目衣服也以素淡为主,没想到她穿白纱的样子这么美丽动人。
“真好看,我居然比严葵先看到。”方静走过去挽住她的手,仿佛是真的要出嫁的小姐妹,“其实我现在的样子比较像伴娘。”
“你这套衣服也很好看。”音茵由衷的夸奖。
“你比衣服更加好看,而且你是真的快要出嫁了。”方静知道他们即将办婚礼的事情,还收到了请帖,连忙趁这个机会祝福,“严葵能娶到你也是福气。”
“谢谢。”音茵收到她的祝福,天天跟她道了谢,“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等不及了?”方静打趣两句,不再逗他,挽着方静去跟严葵他们见面。
西装比婚纱好穿很多,两位男士早都准备好了,倚靠在走廊等着她们俩出来。
看到老婆穿婚纱的样子,他们眼睛不约而同的亮了一下。
“真漂亮。”严葵连忙迎上去,甜言蜜语的夸道,“天上的星星也没你好看。”
而另一边画风就差了很多——
“果然是人靠衣装,你这么一打扮也人模人样的。”杜天从上往下看了一圈,啧啧感叹她这幅模样。
“滚,仙女我今天不想骂你。”方静瞪了他一眼,见严葵他们还在旁边浓情蜜意,心里更加的不平衡,“我们还是快进去吧,等下真的要结婚的人就过来了。”
时间紧张,他们没有在磨叽,穿着婚纱,拍完几张照片便走进了教堂里。
奉行做事做全套的原理,教堂里已经有神父在等着了。
“我们应该准备戒指,这样就像是真的在结婚了。”音茵小声说。
“本来就是真的在结婚,我们都已经领过证了。”严葵低声回答。
杜天和方静识相的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坐在最前排的亲属席上,默默的见证着一场圣洁的仪式。
神父温和的注视着他们进来,走到自己面前,在胸前画十字架替这一对新人祈祷。
“愿真主保佑你们。”
“谢谢。”严葵朝他笑笑,耐心的等待下文。
神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宣誓词,他视线在两个人中间徘徊一圈说,“严葵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这位女士为妻,从此贫穷富贵对他不离不弃。”
“我从电视上看,宣誓的词都很长,为什么你说的这么简单。”毕竟不是正式结婚,音茵还有心情吐槽两句,“是不是因为工资给的不够,连宣誓词都省下了。”
“喂!”严葵低低说了句制止她继续吐槽,虔诚的说,“我愿意。”
神父从善如流的换了一段更长的宣誓词,“音茵女士,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先生为妻。从此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永远爱着您他、珍惜他,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为什么我这么吃亏呀,万一它不好用呢。”音茵抱怨一句,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我愿意。”
摄影师拍到了想拍的画面,忍不住由衷的鼓掌祝福他们。
现在节目已经播出去七期,他们的默契互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每天官博底下都是从两个人发糖的评论。
曾经所有人黑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神仙眷侣。
而且无论顺境还是逆境,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感情都没有改变。
“我代表真主祝福你们,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音茵刚想说,“可是我们没有准备戒指…”
话还没说完,严葵伸手到音茵手里的捧花中,拿出两枚铂金戒指,分别藏在两只手中。
“猜猜哪个是你的?”
“我…”音茵想了想,回答,“都是我的。”
“没错,”严葵拉过她的手,郑重的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都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杜天在旁边拘谨的嘀咕,“接下来要交换接吻吧,我们还要在旁边围观吗?”
方静问,“你害羞?”
杜天摇摇头,为难的回答,“狗粮噎的慌。”
☆、婚礼
音茵和严葵在婚礼交换了两次亲吻, 两次似乎没有相隔太久。
严厉没有辜负他的名字, 做事当机立断雷厉风行,等他们录制完节目回国,婚礼的各项事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趁着开年工作还不算忙碌的时候, 音茵和严葵的婚礼热闹又风光的开场了。
早晨四点, 音茵化好妆穿着婚纱,跟伴娘礼茉一起等在房间里。房间里围着不少人,来来往往的商议等下堵门如何如何…
“这也太早了吧?”音茵一夜没睡,困得厉害, 忍不住抱怨,“我领证的那天都是八点醒的。”
“领证和婚礼能一样吗?”礼茉打了个哈欠。毕竟三十岁的女人,身体方面已经提前进入老龄化作息。
“我觉得差不多。”音茵抱着捧花坐在床上, 斜斜看着礼茉,“你要是困了先去休息?”
伴郎和伴娘他们没有商量过,但偏偏很凑巧的找了一对。音茵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严葵请了洪星星当伴郎。
“不了, 我睡一觉醒来造型又得重做。”礼茉弄弄小裙摆, 心里嫉妒不平衡,“男方那边造型简单, 指不定现在还没醒呢。”
严葵确实没醒,因为他根本没睡。
洪星星和郑哲围在房间里,跟商议国家大事似得研究等下接亲的方案。
“听说门挺不好叫开的,不然我负责勾引女眷,你去做力气活, 把他们都放翻?”郑哲提议。
好好的结个婚,让他搞得跟火拼似得。
犯二。
偏偏跟前就有个跟他一起犯二的,对于这个理论深表赞同。
“我们把所有人都拦住,让姐夫从空档钻过去。”洪星星严肃的问,“要不要带个棍啊?”
“还棍呢,你怎么不带把刀?”严葵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他们的谈话,“你们是被楼下那堆扛轿子的大老粗传染了吗?一个个要打要杀的。”
虽然两个人礼服是西式的,但严厉固执的要在这场婚礼中融入严家特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个十六人抬的大轿子。
偏偏武馆的师兄弟还非常兴奋,吭哧吭哧就把实木轿子抬起来了。
不伦不类的。
但是大家都挺开心。
那就够了。
“我说大兄弟,今天是你结婚,你怎么搞得这么淡定?”杜天乐呵呵的坐在他旁边,看严葵的目光像是大熊猫吃竹子似的。
明明没啥好看的,却偏偏离不开视线。
“没错,是我结婚呀。”严葵依旧是那副四平八稳的表情,不显山不漏水,高深莫测的跟世外高人似的,“但是我知道这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会出什么纰漏,又不像电影里面会出来个人抢亲干啥的。”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郑哲袖管一撸,在洪星星肩膀上拍了一下,吆喝道,“走,咱们抢亲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严葵慢悠悠的继续说,“如果真的有人来抢亲,看到底下那排人没?个个都是练家子,包准你过不了三秒就趴在地上。”
郑哲沉默的把袖子放下来,怂怂的打圆场,“那啥,我就是说着玩的…”
严葵没回话,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淡漠,仿佛真的毫不关心这场婚礼。
但实际上,他心中的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即使知道这场婚礼不可能出现意外。
即使追到几个小时之后,那个人就会身披白纱走到自己旁边。
即使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牵挂了这么久的人,将会步入自己的余生。
他还是会觉得紧张。
仿佛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紧张与忐忑,也是这个仪式的一部分,庄重而圣洁。
严葵放任自己紧张着,并且在心里暗想,那边等待他的人会不会同样的紧张。
五点刚过,天还没有亮,他们便出发了。师兄们扛着空空荡荡的轿子,一路敲锣打鼓,惊醒了附近的鸡和狗,一时间鸡犬升天好不热闹。
幸亏严厉还保存有一丝丝理智,没有真弄一匹高头大马来。
严葵和郑哲,洪星星坐在后面的婚车里,杜天握着方向盘问他,“不对劲呀,等下新娘坐轿子,那咱们的婚车是干什么?”
“拉伴娘啊。”严葵回答。
“还有位置?”洪星星问。
严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等会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