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黄沙,这个时间正是夜晚,比他们来的地方冷了不少。他倒是没什么,虽然很多力量在这里受限制,但是武功是他自己的练出来的还能用,寒暑不侵不说就是一些野兽也能对付,倒是千寻怕是受不住。他将身上的外衫脱下裹在千寻身上,只是毕竟他本身穿的就单薄衣服也没多保暖。他的力量不足以让他换下一个世界,只能在这个世界待到他力量恢复。或许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糟糕,只要找到人家就好。
原千阳运起为数不多的内力给千寻保暖,自己找了个方向步行找出路。原千阳走了一个时辰都没看到人烟。他不时查看怀里千寻的情况,见她一直没有清醒而且脸色驼红,察觉出不对来,赶紧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千寻竟是发了热,“千寻,千寻,不要睡,快醒醒。”原千阳身上除了随身带着的玉佩外再没有其他,一时间后悔自己没带几样常用的药。
千寻迷迷糊糊的听到原千阳的声音,她头昏昏沉沉的,想要回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渐渐又失去了意识。原千阳见她意识不清,也不敢在耽误,强忍经脉撕裂的痛楚运起轻功朝一个方向而去。
原千阳不是个悲观的人这个时候却也有些绝望,他恨自己太过自负,竟是选了这样一个地方。月光下目光所及都是黄沙,这个地方真的会有人烟吗?天渐渐亮起,原千阳力气已经用尽,在一个巨大的沙丘后歇脚。把把千寻的脉象,用下巴试试她的额头仍是一片滚烫,怎么办······
“原千阳······”千寻醒来时就看到原千阳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她头昏沉沉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千寻。”原千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先是高兴她醒了过来,但看到她这样虚弱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有些慌了手脚。看到千寻嘴唇有些干裂,他俯下身轻轻舔舐,将她的唇瓣润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千寻没有闪躲,轻声嗯了一声:“我没有事情。”她看了看周围:“我们这是在······沙漠?”
“是。都是我不好,没想到到了这个小世界竟是到了沙漠。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要是我们出不去了千寻会怪我吗?”
“不会。”千寻抬手碰了碰他的下巴,只是一夜这人就长出了胡渣子,整个人邋遢又憔悴。
原千阳将手覆盖在千寻的手上:“不会就好。我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同生共死这是我一直求而不得的。”
“你这人心地不好,”千寻有些虚弱的笑笑,语气里带着些调笑:“我不愿喜欢你,你就耍这样的招数与我来个‘生死相随,死同穴’,这样本来在百年后才能达到的目的,你现在就达到了。”这是千寻第一次挑明两人间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她的心态意外的平静。
察觉到千寻的松动,原千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啊,我就是这样打算的。这样你就没办法再拒绝我了。”
千寻终究是生着病,说了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整个人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原千阳的力气恢复了些,他将千寻背起,向着不知前路的方向而去。两人还没开始,他怎么甘心就这样结束?
原千阳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觉得口里干渴的要命,他将外套盖在千寻的头顶为她阻挡这过烈的阳光,他自己却有了中暑的感觉,可是他不敢停也不敢放松。“嗯?”原千阳耳朵动了动,“有人?”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人他不敢大意,可是身后的千寻恐怕要坚持不下去了,至少要给千寻找些水来。
原千阳站在原地,听着铜锣声越来越近,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商队模样的队伍,马和骆驼上都驮着慢慢的货物。很显然原千阳两人也被他们看在了眼里。原千阳现在的形象说是狼狈也不为过,千寻比他好些,只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凄惨。原千阳将背上的千寻放下重新抱在怀里,动作间盖在头顶的衣服掉落,露出她那张苍白却依然美丽的脸,病弱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虽然原千阳很快将千寻重新遮的严严实实,可是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她的模样,原千阳皱皱眉,察觉到周围的视线,放弃了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想法。
“喂!小子,看你们似乎是遇上麻烦了,需不需要帮忙?”原千阳刚一转身就被叫住了,“就算你坚持的下去,你怀里的美人怕也等不了多久了吧?”原千阳心里一动,转过身来,将身上那唯一的玉佩拿出来:“用这个和你们换些水还有治发热的药。”这玉佩的成色极好,在外面价值连城,可在这沙漠中可能连一瓶水都换不来。
为首的人长着一大把络腮胡子,一副粗犷的汉子模样,一摆手:“嗨呀,客气什么?在这沙漠里遇见了就是咱们的缘分,看样子你们是在这沙漠里迷路了,走吧,哥哥带你一程!”
原千阳眼睛在这一行人身上绕了一圈,嘴角慢慢勾出了一个笑意:“那就谢谢大哥了。”立马有人分了一匹马给他,原千阳不客气的抱着千寻上了马。
络腮胡子递给他一个水囊几个干巴巴的饼子和一个小药瓶:“出门在外的,兄弟就将就将就。”
原千阳接过来:“大哥太客气了,要不是大哥兄弟我恐怕就要死在这荒漠里了,哪里还敢挑三拣四?今日之恩兄弟记住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络腮胡子哈哈笑了起来,很是豪气:“哪里话?兄弟怎么到了这荒漠之中,看兄弟这样子像是大家的公子,和我们这些粗人可是不一样。还带着······”看了看原千阳怀里的千寻,“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妻子。”
原千阳就露出一个苦笑来:“哎,说来话长,也是我二人错信了小人,引狼入室。祖上留下的家产如今平白落入外人之手,今日还多亏大哥。要是此番回去能夺回家产,我愿意将一半家产赠送与大哥。”几句话就将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避重就轻的说了,却半点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络腮胡子连连摆手拒绝,声称自己只是举手之劳。原千阳坚持,又问:“大哥这是往哪里去?”
络腮胡子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了:“你也看到了我是行商的,西域中原两头跑。别的不说就这沙漠兄弟我熟悉的很,保管能带兄弟回去。不过这沙漠里跑来跑去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等我攒够了钱就不干了,好好享受做老爷的福。”
原千阳笑而不语,看络腮胡子去查看队伍去了,这才将刚刚他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先是打开水囊轻抿了一口,没察觉出不妥,又检查了药丸,这才唤了唤怀里的人:“千寻,千寻?”
千寻其实一直有意识只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全身无力连应答的声音都没有,只将眼睛睁开了些许。原千阳见了赶紧将药丸塞到她嘴里,想到水囊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就直接自己含了一口水,用嘴渡给她,看她将药咽了,又渡了几口水才作罢。
将千寻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原千阳拿出饼子,一口饼子一口水的吃了下去,他必须尽快恢复力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知道这天晚上队伍安营扎寨,千寻也没有醒过来。不过烧倒是退了看起来睡得也安稳,这让原千阳放心了不少。络腮胡子觉得两人十分投缘,于是给原千阳两人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帐篷,原千阳笑笑就接受了,他却是不想其他人看到千寻。
晚上络腮胡子来邀他喝酒,原千阳以照顾妻子拒绝了,络腮胡子也不勉强,让人又送来了两个水囊和几个饼子。原千阳没有碰这些东西,而是将白天剩下的一个饼子用之前留下的水泡开了,喊醒千寻哄着她迷迷糊糊间吃了几口。
等千寻又睡下了原千阳才去看那水和食物,不出他所料,里面有淡淡的异味,是蒙汗药。他之前就觉得这些人不像是商人,倒像是沙匪,普通行商的人哪里会有那样重的血腥味。只不过他和千寻需要水和药。
☆、第 72 章
外面很热闹,他们正在准备晚饭,原千阳可以听到一直有人在自己帐篷周围打转。有人在监视他们。
沙漠根本就没有遮蔽的地方,一旦原千阳有什么动作势必会惊动这些人。原千阳掀起帘子一角向外看,发现这些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向这边看。原千阳回头看看昏睡的千寻,暂时放下了闯出去的冲动,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带着千寻弱点就太明显了了,更何况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沙匪。
原千阳盘膝坐在帐中,趁现在恢复体力,今天夜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三更时分本就是人陷入昏睡的时候,再加上以为原千阳喝了加了料的水,来人毫不避讳的掀了帘子。与此同时,原千阳一跃而起抽出了那人腰间的刀。那人没有料到这变故,正要喊人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尽管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发生的,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出事了?”很快不少人都聚了过来将帐篷包围了起来。原千阳背起千寻,用外套将千寻绑在自己身上。提着刀出了帐篷。
为首的正是络腮胡子:“倒是我小看了你。本以为是个富家少爷,没想到也是个练家子。”他眯着眼睛看了原千阳手里的刀,道:“只要你将你背后的女人放下,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
原千阳眼神一利,握紧了手里的刀:“动手吧。”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兄弟们,动手!”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原千阳武功高强,即使背着千寻在这些人的围攻下也不落下风。络腮胡子见此也提着刀上前,只是原千阳根本就不与他缠斗,避开他专挑那些武力差的,不多时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的人。原千阳浑身是血,眼睛却亮的下人。络腮胡子觉得哪怕是自己这方人多势重,他看到这双眼睛也有些胆怯。
在继续下去,自己或许能抓住这个人不假,毕竟他有累赘在身,只是·····,他看了看地上倒着的人,自己这边怕也是会损失巨大。他本来是想抓了那女人讨好大当家,现在看来倒是得不偿失了。思到此处,他哈哈一笑,对原千阳道:“误会,都是误会。小兄弟别见怪,都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起了歹心,叫兄弟受惊了,哥哥在这里赔罪了。”说着双手抱拳,一副十分真诚的模样,“兄弟武艺这样高强倒叫哥哥真心起了结交的心思的,兄弟这样的人物就是放到我们那里也是响当当,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了。若兄弟有意,哥哥愿意为你引荐,我们大当家可是十分欣赏兄弟这般的人物。”
原千阳直直看着他,只把他看得僵了脸,才道:“确实是误会,大哥愿带我们出沙漠我们感激不尽。至于其他的大哥不防与我慢慢说说。”
双方不约而同的将今天的事情跳过,只是谁也不会将今天的事当做没发生。
原千阳带着千寻又回到了帐篷,他不是不想带着千寻离开,只怕这些人撕破脸,只能等更好的机会。
身处狼窝,原千阳也不敢睡。第二日一早千寻就醒了,只是身体虚弱的厉害,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这里是?”
原千阳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从一边拿过之前那些加了料的水和食物,给她泡开了:“先吃点东西。”
千寻一早就闻到了蒙汗药的味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原千阳。原千阳解释:“现在只有这些,你现在身体虚弱的厉害,都是太久没进食的缘故。这些东西中虽然加了东西但好歹你能填填肚子,你身子弱睡一觉也没什么,有我看着呢。”
但从这几句话中千寻就察觉出两人现在所处的处境不好,这样的情况下让她如何敢放松,“不行。”
原千阳哄她:“就这一次,多了我也不敢给你多吃。”千寻拗不过原千阳,其实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吃不吃蒙汗药,没差,最后还是吃了半块饼。
吃了东西不多时千寻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原千阳背着她出了帐篷,手里还提着昨天那把刀。他一出现周围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络腮胡子走过来:“哈哈,兄弟你醒了?昨天睡得怎么样?来,吃点东西。”面上不见半点异色,仿佛昨天晚上只是原千阳的一个梦。
原千阳也不客气的将水囊和干粮接过,不意外的在这些东西上闻到了蒙汗药的味道。两人都是面上和气,背地里谁也不敢放松,平衡暂时没人打破。
一直到这天晚上,原千阳收到的都是加了料的粮食和水,他也面不改色的接过,这些东西原千阳一口未沾,只是再这样下去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面对他的目光,络腮胡子笑的坦荡。
原千阳接过食物之后没有选择去帐篷,而是带着千寻坐到火堆旁。络腮胡子赶紧过去,担心他有诈:“兄弟今天怎么愿意和我们这些粗人一起吃东西了?”说着还看了眼昏睡的千寻一眼。原千阳语气平淡:“晚上冷,我家娘子身子弱,受不得寒。”说着将千寻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正在络腮胡子要说什么的时候变故突生,原千阳的刀直面而来,毫无顾忌。络腮胡子躲闪不及被刺了一刀:“兄弟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兄弟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对哥哥动手,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原千阳并不理会他,转眼间已经将周围的人收拾了。现在不动手等自己没吃没喝,没体力的时候就怕是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了。最有威胁的人被自己伤了其他的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他带着千寻突出重围,还顺手拿了几个包裹,里面装着水囊和干粮。
等确定那些人找不到自己原千阳才停下,抱了抱昏睡中的千寻:“不想你看到我杀人,抱歉。”他不想千寻看到自己手染血腥的样子,她不就是知道上辈子的自己杀人如麻、手染鲜血,才来“修正”自己的吗?所以原千阳宁愿她看不到这些。
那些包袱中只有两个水囊,干粮倒是不少,只是最重要的还是水。原千阳嗅了嗅,水没有问题,这才给千寻渡了几口,没过多久千寻就转醒。周围已经安全,哪怕之前千寻神志不清她也能感受到这人在护着自己,一时无言。
原千阳递给她一块干粮:“有些干,你尽力吃些。”自己也拿着饼子吃着。
千寻啃着饼子,突然听到原千阳问:“时空局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问话化解了千寻的不知所措,她想了想:“应该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吧。时空局有很多很好的人,很有趣的事情。”
“我能去看看吗?”原千阳支这一条腿,神色放松眼底却满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