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遇了这么一桩事,之后回程的路上倒是再无事端。
等程永宁回来后,林初彤自是将那事说与他知,顺便还当了回神探将景王府里头到底发生些什么污浊肮脏事也猜测了一通。
在她看来,总归就是那么些,毕竟如今景王府里头时刻想着让赵远之死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人,并不难猜,只不过赵远之的底细还真不是那么简单,不然也不可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夫人倒是对赵远之的事上心,从回来到现在为夫耳中听到的全是那些外人。”
程永宁话中带酸,明显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其实,关于景王府的事,他一直都有让人暗中关注,景王与景王世子这回也算是黔驴技穷,被逼得没了办法,连当街刺杀这样的昏招都使了出来,可想而知他们与赵远之的较量已经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只可惜,赵远之又岂是那么容易算计,而这一次的彻底撕破脸皮,也意味着赵远之不可能再会像以往一般避让姑息,只怕用不了多久,景王府必定会有大事要发生。
而林初彤先前的推测竟也是离真相八,九不离十,这才让程永宁莫名的涌出大把大把的酸意,毕竟他可是清楚某些人心里多少是对他的妻子存有那些不当有的心思。
当然,这话程永宁自是不会傻乎乎明着与林初彤道明,因而也只能在这会拈酸吃醋的吐槽两句。
“什么上心不上心的,这不是今日正好碰上了吗,再说赵大哥本也不算外人,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对他有什么意见似的?”
林初彤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家夫君的那股子“小家子气”,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又不是亲戚,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朋友,怎么就不算外人了?”程永宁哼了一声,径直将妻子拥入怀中,一副谁都不能跟他抢的架式,倒是越来越显得幼稚可笑起来。
“好好好,外人行了吧,除了你,旁的都是外人行不行?”林初彤哪里还看不出这人是在吃莫名其妙的干醋,自然也不去计较那些当不真的话,瞬间反倒是好心情的哄起人来。
眼揪着明明都快成了小口角,转眼竟成了打情骂俏夫妻情趣,不远处背身而立着的宛如与墨言两个相互对视一眼后,默默的又往园子外头退了一些,免得打扫了这小两口子你浓我浓的。
与程府的一院旖旎不同,此时的景王府却是压抑得令人窒息。
“父王,这次又失手了,而且他一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怕是不会再善罢干休!”
景王世子明显有些慌了,如今不比以往,他们早就知道赵远之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背着他们私底下可绝不是那么老实的主。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将赵远之这个隐患直接除去,偏偏一次又一次却都失了手。
现下更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连丁点的遮羞布也已经不再需要,只要那个贱货去死去死!
“慌什么,就算他什么都知道又如何,难道还敢光明正大的跑进王府杀弟弑父?”景王狠狠地说着,眼睛却是红得如狼:“既然这都弄不死他,那就直接把他叫回府,本王亲自端碗酒送他去应该去的地方,看他该不应!”
景王是真的发了狠,早就没将那个儿子当成人看,因为他心中清楚,自己做了这么多后,赵远之那个逆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景王府。
他只恨当初为何要存那一丝心软,没有直接让这个逆畜早早归西,也省得如今被逼到这般不堪的地步。
景王府的无耻完全超出了林初彤的意料,而景王与景王世子的下场却是很快成为了整个京城甚至于东云国最大的一场风云震动与谈资。
半个月后,景王与景王世子联手毒杀亲子、亲兄的恶毒丑事渐渐被传了出来,据说此事连皇上都惊动了,震怒之下当即便将景王与景王世子革职查办,并交由宗人府彻查此事。
这一开查却是如同开了闸似的,竟是将景王府这些年的种种触目惊心的阴私恶事皆掀了出来,甚至于当年赵远之的生母先景王妃之死竟也是景王与如今的景王妃联手暗害。
在越来越多的证据之下,弹劾景王、景王妃以及景王世子的奏折越来越大,朝堂上要求严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以至于连皇帝都不得不亲自召集重臣与皇亲代表,数次商讨关于景王府的处置。
而林初彤则是第一时间便在程永宁那里得知了皇上最终的处罚,一时间倒是替赵远之大呼痛快。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震惊京城的景王府事件才算是落了幕,最终以景王被剥夺王号,贬为庶民、景王世子同样剥夺世子之位,且流放于千里之外的南岭蛮荒之地划上了结局。
而实际上,这些却还远远不是真正的结束。
在景王府不复存在的当天,景王妃便被宫中赐下了毒酒当场结束了生命,景王世子于流放的半道便因病则逝。
唯一还活着的原景王,则因悲愤交加中了风,从此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由着仆人侍候度日。
第三百四十章 大结局
再之后,更让所有人夸口称道的是,赵远之事后竟不计前嫌,亲自将原景王接回自个家中精心奉送。
连皇上得知后都御口表彰了赵远之的孝道与仁义,更是大笔一挥,亲封赵远之为孝忠侯,如此一来才算是让这场“盛事”彻彻底底的落了幕。
至于最后赵远之那狼心狗肺的父亲是否过得舒心美满,这可就不是百姓们会去关心在意的了。
林初彤自然也陆陆续续的听说了景王府所发生的这一切,有些是宛如与墨言等丫头当成笑话说道,有些则是偶尔打程永宁嘴里得知。
而等赵远之亲自登门向林初彤道谢时,已经要称其为侯爷了。
得知某人又找上门来,程永宁嘀咕了几句不满却还是让人将赵远之给请了进来,并不曾阻拦赵远之当面给自己的妻子送上厚礼并再次专程致谢。
见赵远之诚心如此,林初彤也没再推托,笑着受了这份谢礼与谢意,免得赵远之心中总是欠着一份人情。
“你们先下棋,我去厨房张罗几样酒菜。”
林初彤也没料到程永宁竟会主动留赵远之用饭,心里虽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先下去安排,将时间单独留给了这两人。
关上书,程永宁脸上原本还挂着的几分笑意自然一瞬间便隐了去,看向赵远之的目光也显得极不友好。
他这人本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更别说眼前还是个对自己妻子有觊觎之心的男人。
赵远之虽然从没有过什么失礼或者过份的举止,但身为男人最是了解男人的心思,哪里会察觉不了。
他的妻子有多招人喜爱他心知肚明,而他自然也不会糊涂愚蠢到迁怒于妻子,不过对于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程永宁的心可是记恨提防得紧。
“程兄似乎对我极为不喜?”
赵远之率先开口,也没故做不知,倒是主动提及了两人之间一直都不曾有机会正面对上的问题。
“侯爷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即如此还是唤我一声程大人便可。”
程永宁可不想与赵远之称兄道弟、虚与委蛇,径直点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奉劝侯爷最好早点熄了那点不应该有的小心思,我程某人的妻子任何人都没那资格肖想!”
若非看在赵远之多少还有点分寸,不曾真正做过什么逾越之举,今日他就不是在这里警告几句这么简单。
赵远之身后再有所恃又如何,天子脚下连曾经的太子打主意到他头上最终也只能落个被圈禁的下场,又何况是个区区新封的侯爷。
被程永宁点面点破心思,赵远之的脸色自是不可避免的变了几变,但很快却还是恢复如初。
“程大人说得没错,远之的确对尊夫人心存仰慕,但远之虽不敢自称君子,却也绝不会行小人行径。”
片刻后,赵远之反倒是如同松了口气,坦然说道:“如果程大人能够始终如一的对她好,远之自然什么都不会做,甚至于甘心情愿听从程大人调遣亦在所不辞。但如若有一天,程大人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让她伤了心,那么远之便是自不量力也会替她出头……”
“别做梦了,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程永宁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赵远之的话。
“是吗?那可真有些遗憾。”赵远之摇了摇头,似是略显失落:“不过口说无凭,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够一直如初。所以我定然会时时刻刻帮着那丫头盯着你,你可千万得小心些,千万别让我抓到什么马脚。”
“多管闲事,吃撑了吧你。”程永宁嗤笑不已,面色却反倒渐渐好转了起来:“爱盯你便盯着,迟早教你知道你做什么也是白搭。”
被人这般说,赵远之也没不悦,反倒高声笑道:“以后如何谁都不知道,不过一会喝酒要把你灌趴下了,你可不许再公报私仇。”
赵远之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说,前些日子他在京城各处的药铺时不时便有人找麻烦,虽不至于伤筋断骨,但也没少让他头疼损利。
偏偏对方也并没有刻意掩饰背后指使,程永宁这样的男人一旦醋起来还真是没半点的顾忌与讲究。
赵远之不是傻子,他虽并不惧怕程永宁却也知晓要跟这样的男人去争女人根本没什么胜算,更另说林初彤与程永宁本就两情相悦感情极深。
所以,哪怕心中再有遗憾,他也只能将这段连发芽都来不及的情愫埋于心底,不止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那个美好的女子可以活得更加的恣意无忧。
几句话下来,两人之间的心结反倒是解了开来,程永宁很是喜欢识趣的人,加之赵远之本身也并不曾做过什么不可原谅之事,自然也不会再将人不管不顾的往死里逼。
林初彤自然不知道今日这两个男人在书房里头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天晚上这两人全都喝成了醉鬼,再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反倒是比以往要多了起来。
不过林初彤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细细琢磨这两个男人之间似友非以的关系,因为她的日子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忙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年底前淳青终是出嫁,出嫁的前天不顾程永宁那张快要黑成锅底的脸,硬是把林初彤给扣到了长公主府住了一个晚上,也不管程永宁是否会孤枕难眠。
“初彤,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同表哥,真希望将来他也能像表哥一般对我一心一意。”
闺房内,两人说道着私已话,淳青不无感慨。
她也就只敢在私底下、在这样的时候唤程永宁一声表哥,至于那个“他”指的又是谁,当然一清二楚。
“你别想太多,明日就要当新娘了,以后你们夫妻两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比我们还要好的。”
旁的话林初彤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毕竟夫妻相处这样的事情外人是真心帮不上半点的忙。
虽说上一世淳青与林家公子貌似过得不错,但具体详情谁又说得清楚。
正如淳青所言,看惯了身旁有的夫妻两情相悦、琴瑟和鸣的相处,即使将来能做到相敬如宾却也还是会有失落不满吧。
林家公子那样的品性,将来定然是不敢薄待淳青,相敬如宾容易,其他的却真的无法保证。
“初彤,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
淳青却是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似是在自言自语:“你可能远不清楚表哥对你的感情珍视看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那些可能烦你恼你的事情早早的都被他主动替你阻绝掉,甚至于连提都不曾与你提过。一生一世一双,光是看表哥毫不留情的惩治企图往他身边露面的女人时的狠辣手段,我便知道表哥是永过都不会负你伤心。表哥对任何人从来都是狠心冷清的,唯独对你,却从来都是温柔与顺从,将来,我所嫁之人但凡有表哥对你的一半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听到淳青的话,林初彤不由得有些怔神。
不得不说,她几乎都快忘记程永宁在外人面前那截然不同的一面,只因为那人对着自己时永远都是小意温柔、眷恋和顺。
他的夫君从来都是如此,默默无声的为她阻绝着外头一切的风雨,替她撑起最温暖安全的家园,保她无忧,令她无虑……
再之后淳青不说了些什么,林初彤都没什么印象,只是一门心思的都在那儿想着早些回家,回到那个有着他的家。
淳青出嫁的当天晚上,林初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主动热情。
程永宁虽然有些搞不清小妻子为何如此,但对于妻子火热相邀自是来者不拒,满心欢喜,恨不得夜夜都能如此。
“今日这是怎么啦?”事后,他将小妻子紧紧拥在怀里,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
林初彤如同没骨头一般窝在程永宁怀中,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那宽阔温暖的胸堂,娇滴滴地说道:“人家就是想对你更好些,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我可是求之不得。”程永宁一颗心都要化掉,身下才消掉的火却是再次被怀中猫一般的人儿勾了起来,哑着声音道:“宝贝,现在再换为夫来好好来疼你。”
说罢,林初彤还没来得及出声,却是再次被人一把压到了身下,没一会功夫,红帐之内又是一番暴风骤雨、春色无比。
两人的努力倒是没有白费,林初彤过完十七岁生辰后没两月,便传出了喜讯。
那天用膳时还没正式动筷,光是闻到了桌上鱼的味道,林初彤便直接干呕起来,吓得一旁的宛如与墨言不轻,只以为是生了病,急急忙忙的请来了郎中。
谁知被诊后才知道是喜脉,日子却是不长,将将才一个来月的样子。
程永宁得到消息后,愣是连正在商议的朝政大事也顾不上,匆匆告了个假便直接火速回府看顾妻子。
皇帝知道后,当下便又派了御医前去程府替林初彤亲诊,再次确认后更是高兴不已,根本就不顾其他人如何想,不但赏了许多好东西,还又给程永宁放了几天假,让他这几天好生陪陪妻子。
于是乎,本就集程永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林初彤更是成了程永宁声音大点都怕被惊动的宝贝疙瘩,若非怀孕生子这种事实在无法替代,不然程永宁真恨不得都替小娇妻一并代劳了才好。
而外头那些盼着林初彤不能生育,盼着林初彤日渐失宠被弃好腾出位子来的人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红着眼却又无计可施,甚至于连背后难听的闲话都不敢太过明着说道,不然被程永宁这位越来越似活阎王的知晓,少不得就要拖家带口的受祸害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