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大骗子!机灵鬼!”看着顾珏又回来坐到了床边上,萧兰陵又伸出了手指点了点顾珏的手臂,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对双胞胎,说着。
“那我到底是大傻子还是大骗子啊?我到底是聪明呢还是傻呢?”顾珏牵着萧兰陵的手,眯着眼睛,看着萧兰陵,一本正经的问着。
“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的傻,就是喜欢你的聪明,就是喜欢你的所有!我不管,我就是喜欢!”
“你这一张小嘴儿啊,真是能说会道的,我真是爱死它了!”
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的甜甜蜜蜜着呢,这时候,小邓子竟然着急忙慌的赶了进来,他一进门儿,便跪到了地上,大声的磕着头:
“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大事儿不好了,大事儿不好啦——”
“小邓子,有什么事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慢点说,到底是出什么大事儿了?要不要紧?”。萧兰陵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是出什么事儿了,便急忙的问着小邓子。
“皇后娘娘,这可不是什么要紧不要紧的事情啊,这……”小邓子有些不敢说,他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可急坏了在一旁的顾珏,顾珏连忙呵斥着小邓子。
“不要啰啰嗦嗦的,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就快点儿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说!”
顾珏一听这件事是关于韩太后的,便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会不好,他全身都有些颤抖起来,吓得满头大汗,可是小邓子又不说,更是让顾珏着急不已,连忙呵斥着小邓子,让小邓子赶紧说,不要磨蹭。
“太后娘娘她……”
小邓子不敢说出这样的消息,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压低了嗓子,想着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
急的也是满头大汗,嗓子里跟堵了什么似的张不开嘴……只是,他越是遮遮掩掩的不说,顾珏便越是紧张,只见顾珏急忙向前迈开了一大步,走到了小邓子面前,想着大声的质问出小邓子。
“太后娘娘怎么了?你快说啊太后娘娘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吞吞吐吐的,你这说的朕心里直打颤,你知道吗?你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快说吧!”
“太后薨逝了……”小邓子一抬头,有些颤抖的看着顾珏,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从而说出了这个消息。
“什么?太后薨逝了?”
顾珏浑身一震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就要窒息了一般,他睁大了眼睛,等候着眼前的小邓子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答复,准确的说,是一个否定的答复,他只想听到小邓子告诉自己,韩太后并没有死……
不管是小邓子怎么解释都好,他都不会怪罪于小邓子,就是小邓子告诉自己,这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也好。
可是,很是遗憾,小邓子一直都在低着头,浑身打着哆嗦,不敢直视着顾珏的眼睛,看来,顾珏是不会听到如愿的答复了,没错,他无法接受也必须要接受,他的母亲,韩太后就这样薨逝了!
现在,全宫的宫女都在忙里忙外的准备韩太后的丧礼,只有顾掌珠一个人仍然跪在韩太后渐渐僵硬的遗体跟前,撕心裂肺的叫喊着韩太后,她想要韩太后回来,可是韩太后怎么可能回来呢?
看着顾掌珠伤心的这个样子,身为丈夫的吴远征十分心疼,他渐渐地走进了,跪在了顾掌珠的旁边,左手搂着顾掌珠,右手为顾掌珠擦着泪水,想安慰的说点什么。
“母后——你不要走你走了掌珠怎么办?母后——求你不要走你回来吧,母后,来掌珠这里,掌珠还想要再陪着你母后,你听见了吗?母后?母后——”
顾掌珠哭的十分痛苦,浑身的汗毛都在叫嚣着,她看着韩太后,安详的那一个笑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甚至,她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晕倒,是自己硬生生的坚持到了现在,顾掌珠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要是自己再不休息一下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虚脱晕倒的,可是她不愿意走,她想要一直陪着韩太后,一直到韩太后入殓的时候,送母后最后一程。
吴远征看着渐渐虚弱的妻子,哪能不心疼,连忙拦着顾掌珠,扶着顾掌珠,说道:“掌珠啊,节哀顺变啊,不要再悲伤了,或许这是皇太后的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你就不要这样伤心了,啊,保重你的身体啊,皇太后在天上也是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不是吗?你就听话吧,啊不要哭了,来,站起来,咱们走吧让宫女们来将太后好好地安置吧啊”
顾掌珠摇摇头,有气无力的看着韩太后,对着旁边的相公说道:
“不,不我不要,我不想走,我不可以走,母后要是看到我走了的话,她会孤单的,我不想走,我不能丢下母后一个人在这里,我要在这里陪着母后相公,你不要劝我了,还是让我看着母后吧就看一下会儿,母后啊,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吴远征知道现在的顾掌珠十分痛苦,他可以理解顾掌珠的心痛,可是他不能理解顾掌珠固执,毕竟,韩太后已经死了,既然都已经没有了,再陪着有什么意义呢?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人世间的规律不是吗?
就算是韩太后的遗体,再在这里停上三天三夜又有什么用,过了三天三夜之后,韩太后不还得下葬,入土为安吗?顾掌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吴远征看着顾掌珠渐渐发白的脸庞,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说不定,下一秒趁着自己不注意,顾掌珠便会晕倒过去,这可怎么可以?绝对不能让顾掌珠晕倒在这里,到时候,顾掌珠不但不会帮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成为累赘,吴远征不想打击她,只好旁敲侧击的对顾掌珠说着:
“掌珠啊,你不要这样,你要是在这里的话,母后就无法入殓,你难道要看着母后不能安心的下葬吗?你不可以这样啊,掌珠啊,还是跟着我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走吧,不要在这里哭泣了没用的,人都已经去世了,难道你还希望母后可以起死回生吗?走吧掌珠,你不要再任性了掌珠,听话,跟相公走吧”
吴远征牵起了顾掌珠的手,想要就这样拉着顾掌珠回去,可是顾掌珠一使劲便狠狠地甩开了吴远征的手,她不想走,说什么都不能走,她面带乞求的样子,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吴远征说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走,你不要这样,相公,我求你,我想要陪着母后,你就答应我吧我只能见母后这最后一面了,难道你要让我后悔一辈子吗?母后要是见到我不在她的身边的话,她会很难过的,我不想这样我想好好地送母后走,起码是我看着母后走,好不好?”
吴远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摇摇头,他有些无奈,于是他摊开了双手,不明所以的问道:
“掌珠,你怎么不明白呢?你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人就是这样,谁都逃不了这一劫,不是吗?既然人都要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放不下呢?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你这样做有什么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面对着十分不理解自己的相公,顾掌珠不耐烦了,她不想跟吴远征废话,她现在对吴远征十分的失望,她不明白为什么吴远征一直都在拦着自己,这可是自己的母亲啊,要是换了吴远征是自己的话,吴远征还会这样说吗?
不,顾掌珠相信,吴远征不会的,于是她便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吴远征,转过头来,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坚决的说道,这句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顾掌珠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或许,她知道吴远征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还是拒绝了吴远征的好意。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阻止顾掌珠守护自己的母亲,就连自己的相公都不能。
“不,即便是什么意义都没有,我也不想要昧着我的良心!我就要守在母后的身边你要是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走,我不拦着你!”
吴远征看着固执己见的顾掌珠,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直接想要一走了之,因为顾掌珠这样不理解自己,他也十分的不悦,可是毕竟这是自己的妻子,而且,顾掌珠刚刚失去了母亲,吴远征在心里盘算着,或许,应该给顾掌珠一个发泄的机会吧。
毕竟这是顾掌珠最后一次尽孝道的机会了,即便这样的尽孝道根本没有用,因为顾掌珠在这里只会阻碍宫女们做事,宫女们看到顾掌珠还在这里待着,便不忍心给韩太后服侍,这样会耽误韩太后的大期的。
吴远征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憋住了没有说,因为他知道,顾掌珠一点都听不进去,他只能吞下了这口气,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陪在了顾掌珠的身边,紧紧地牵起了顾掌珠的手,看着韩太后,对顾掌珠说着:
“好吧,既然你这样执着的话,我就不拦着你了,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好不好?”
吴远征的语气十分的坚定,面色更是不苟言笑的,顾掌珠惊讶不已,转过头来,看着那张让自己沉迷依旧的侧脸,渐渐地顾掌珠消气了,甚至在心里起了佩服和感激之心,她温柔而感动的问着:
“真的吗?相公?”
吴远征点点头,渐渐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妻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许多,他的眼睛里全是承诺,没有任何的瑕疵,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十分让人钦佩,让顾掌珠深深的着迷,那双眼睛,就想海一般,此刻的吴远征让顾掌珠更加依赖,顾掌珠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守护着韩太后。等待着顾珏的到来。
“嗯,是的,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用理解,相信只要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就会心安的,或许,母后也是这样一种想法吧,我答应你,陪你到最后一刻掌珠啊,你不要误会”
番外八
“我不是嫌弃你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或者是怎么样的,我是觉得按照你的性格,你肯定会一直守在这里,到时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不想看到你再一次受累,我答应过你皇兄,说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你,不可以让你受累受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孝顺母后,可是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身体,不是吗?母后其实也不愿意看到你受累的样子,你知道吗?”
在等待的过程中,吴远征轻声的解释着自己刚刚的行为,其实他不是想拦着顾掌珠尽孝,他只是担心顾掌珠的安危而已,顾掌珠听了,点了点头,答应道:
“知道的,谢谢你,相公,其实你不用这样想的,你答应皇兄的,已经做到了,我跟着你,很幸福,非常的幸福!我早就已经将以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给了我幸福和爱情,给了我一个家,一个稳定的家我很幸福,母后你听到了吗?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很幸福,你也一定要放心,女儿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正说完,顾珏便来了,顾珏走进了内室,便看见了这一幕,令人十分动容的一幕,顾珏放缓了脚步,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泪水,为了不让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顾珏做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努力。
“皇上驾到”
顾掌珠猛然的站起来,一回头,扑到了顾珏的怀里大哭起来:
“皇兄母后她——”
顾珏轻轻的拍着顾掌珠的后背,温柔的安慰着顾掌珠,让顾掌珠不要哭了,看着顾掌珠可以在自己的怀里大哭,此时的顾珏十分的羡慕,要是自己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哭一会就好了。但是他没有,他依然坚持着。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他有些冷血,但是身为一个皇帝,他必须隐藏他的脆弱,展现他的刚强,这是使命,这是不容自己的使命,顾珏咬牙坚持着,给了顾掌珠一个很好的安慰,起码让顾掌珠觉得天还没有塌下来,哥哥会保护着自己,顾珏就是自己的天。这样的安全感真的让顾掌珠很是感动,
“好了,你不要哭了,母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掌珠啊,今后,就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你不要哭了,多大的人了,还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就是母后的归宿,不是吗?我相信,母后是含笑而死的,既然这样,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寿终正寝可是最好的归宿了啊,好妹妹,不要哭了远征啊谢谢你来陪着掌珠,让她走吧这里不适合她待着”
还没等吴远征答应,顾掌珠便坚定的摇了摇头,说着:
“我不走!我就是不走!皇兄,我不能走,我要一直陪着母后,我要看着母后入土为安!要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皇兄,你就让我在这里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