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昔笑笑。
最后,还是校长看不过去了,不断地用眼神给陈盛翟示意让他停嘴,陈盛翟才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要是没有黎昔所说的那件事,覃老是绝对不会那么给面子地听完他这长篇大论的。甚至连握手认识的情节也省掉,逛完校园摆摆手就走。覃老这样做只是想对迪展的领导们进行一个面对面的大致了解。
等覃老慰问似地把迪展的领导班子给认了一遍后,心里就有数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确定黎昔口中的“涉事老师”是谁,但是在心里也有了几个怀疑的人选。
覃老回到酒店后,掏出了那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果然是他!覃老冷笑一声。
“覃老,那张纸条写的是什么?”那个正装女人问。
覃老把纸条往桌上一放:“小纪,马上着手调查这个江芙苇和陈盛翟,速度点。”
正装女人瞄了一眼纸条,然后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黎昔留的电话号码是大斧的,他偷偷拿了手机来学校。
第二天,大斧就受到了覃老打来的电话。覃老把他们约在一家偏僻的小餐馆的包厢,没什么客人。
大斧请假出去,把证据全部交给覃老,便又赶回了学校。
当天黎昔他们又聚在食堂一个偏僻的角落,占了一个桌子开小会。
“我们离成功已经不远了!”余依依有些兴奋。
黎昔弯起手指,在桌上轻敲着:“按照法律,因强女干造成被害人自杀的,已经属于造成严重后果的犯罪,可以判个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了,找小姐的处罚就比较轻……”
“诶?既然他找小姐这件事没办法给他加多少惩罚,我们不如换个方式。”余幽幽说。
“什么方式?”余依依问。
“我们可以把这些照片发给他老婆啊!他老婆不是还不知道他带女人回家这件事吗?”
“好办法!但是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覃老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该有的证据我们也有了,还怕他突然收敛吗?”
“对了,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向组织上汇报。”大嘶贼兮兮地举了下手。
“说吧!”
“最近高一的学妹在追A哥的弟弟,然后我们发现她是陈盛翟亲弟弟的女儿,然后……”大嘶买了个关子。
“说重点!”余依依最受不了这样不干不脆的讲话了。
“还是我来说吧!”A哥发话:“根据那个私家侦探所调查的结果,我们可以知道陈盛翟的弟弟现在在政府机关工作,陈盛翟的大多数朋友都是经过他弟弟陈盛裕认识的。陈盛裕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向视为掌上明珠。但是她在追求我弟弟的时候,主动吐露她的伯伯骚、扰了她。”
“瓦特?那么禽兽不如?”众人都被惊得张大了嘴。
“而且她还把陈盛翟发给她的一段骚、扰语音转发给了我弟弟,现在我的手机上也有一份。据说,她也恨透了陈盛翟。”
“我有些搞不懂这妹子的脑回路了,”黎昔抚额:“她不是要追人家男生吗?怎么还把这种事情告诉他。”
余幽幽嘴角抽了抽:“她在卖惨吧!想要以此来获得同情与怜爱,真可笑。”
杨池肖抬头看了余幽幽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既然已经决定让他不得安宁了,那我们把那段录音也发给他老婆和他弟弟吧!”
“对!反正不能这样放过他!我叫个小弟买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把东西发过去。”
“可是我们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极少说话的顾简信突然发言。
“什么事?”大斧问。
“江芙苇的遗书和江运陈盛翟的短信照片都不是直接证明陈盛翟有罪的直接证据。”顾简信一语道破。
“那怎么办?”大斧又皱紧了眉头。
黎昔在脑海中把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找到了突破口:“如果陈盛翟能亲口承认自己做了那些事,我们就有直接证据了。”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他承认呢?”杨池肖问。
“我们不能,但是江运能。”黎昔回答,“我记得江运最近又讹了陈盛翟一笔钱,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交易,还有没有联络。”
大斧想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让于艾阿姨来帮忙。”
他们几人都没有接触过江运,都不了解他,于艾是做这件事最好的人。
覃老这边也发现了这个漏洞,正派人去找其他的证据。
陈盛翟接下来那几天的生活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婆不知怎的知道了他带女人回家的事情在家和他闹,连一向敬爱他的弟弟也突然间对他冷嘲热讽的,连他心爱的小侄女都不给他见面了。
他本来就心烦意乱了,这边江运又给他打电话了。
“钱什么时候给我啊?”江运和他说话一向开门见山。
“快了,你要的那笔钱数太大了,我总要和老婆报备一下的。”陈盛翟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你还想着你老婆,你强迫我女儿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你老婆。你把我女儿逼着去死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老婆。”
“那毕竟是夫妻的共同财产,我总要过她那关的。”
“你这借口找得不错,但是还是不行,我要尽快得到那笔钱。你强要了我女儿的身子,还害得她丢了命,破点财是应该的,别推三阻四的,难不成你还能说你没做过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恐怕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你班上的都有不少的女学生遭遇过你的骚、扰吧!”
陈盛翟被江运的咄咄逼人逼旺了火气,说起话来也开始不计后果了:“好,我承认,我都承认,我的确做过一些风流的事。我追求班上的女学生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从未有过失手,这次栽在你的手里,我认了。明天,就明天晚上八点,我们在福生广场旁边的那座烂尾楼的顶楼上见面,我把钱拿给你,你把遗书给我。”
“为什么要找一个那么偏僻的地方?”江运心里微微起了疑。
“你以为我不要面子的,你可是个坐过牢的,而且又刚死了女儿,被熟人看到我还要被误会,所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最好。”
江运被他那句“坐过牢的”讽刺得牙痒痒,他是个坐过牢的又怎么样,他陈盛翟手上还挂着人命呢!
“好,我一定去!”江运咬牙切齿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深呼吸几下,按下了火气,然后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于艾:“怎么样,这回录音到手了吧!”
于艾笑着点点头:“你把录音发我一份的,这种东西总要备份的。”
江运心情愉悦地把刚才和陈盛翟通话的那份电话录音发给于艾。
“小艾啊!你想通了就好,女儿死了还可以再生一个儿子,这样的赚钱机会错失了之后就不一定会再有了。你今天给我想的这个办法不错,等我们把阿芙的遗书交给他后,拿到那笔钱。等到拿钱花光后,咱们再拿着这份电话录音再敲他一笔。”
“是啊!是啊!咱们以后就有福享了。”于艾脸上笑盈盈地应着他的话,心里却冷笑:那几十万还不够他去赌一个晚上的,更何况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她的宝贝女儿了。
第四十四章
陈盛翟和江运打完电话便开车去买了玫瑰,准备拿回家去哄老婆。
他一开家门,一个椅子就朝他劈过来,他急忙往旁边一闪,但是他身形有些肥胖,动作也不够敏捷,没有完全躲过去,被椅子砸到了手臂,就那样一下子手臂就乌黑了一块。
陈盛翟火气瞬间就升上来了,妈的,我辛辛苦苦跑出去给你买花,你竟然还这么无理取闹。
“你他妈的闹够了没有!”陈盛翟朝屋里那个发狂的女人吼了起来,他一脚把那个椅子提到门外,“啪”地一声把门大力关上。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你还记得当初给我求婚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会给我一辈子幸福的。你说会疼我,宠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我永远都是你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甜心的!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不仅出轨,对我不忠,现在还凶我,骂我!你怎么可以那么过分!”吴晴冲上去就拿拳头捶他的胸口。
陈盛翟不耐烦地把她推倒在地上,那束玫瑰花往她脸上一扔:“是你在无理取闹,我还爱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需求,我也需要新鲜感。只要咱们把这件事翻篇,不再提,你就还是我的小公主,别的女人我也就是随便玩玩。”
吴晴不依不饶:“不!当初你是你和我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才答应等到你和你前妻离婚后嫁给你的。你现在还和我说什么要随便玩玩女人,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对我们婚姻的不尊重。”
“所以,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离婚!”吴晴用尽毕生力气吼出来。
陈盛翟一巴掌打过去:“不可能!”离什么离,他还没有找到下一任心仪的对象呢!离个屁!
吴晴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脑子突然清醒过来,随后又涌上一阵恼火。她冲上去用尖利的指甲使劲地挠他:“你敢打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两夫妻第一次大打了一架,激烈的,残酷的,持久的。
最后以陈盛翟的取胜为结果结束了这场战斗。他抹了把脸上的划痕,往地下躺着的女人吐了口口水,然后再用力地踹上两脚就走到浴室去处理伤口。吴晴被打到怕了,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小声地哭着。
当陈盛翟给脸上的伤口贴上创可贴时,门铃响了。
“臭娘们,去开门!”陈盛翟伸个头出去,吼了一声。
吴晴挣扎着站起来,想了想,拿起沙发上的手包打开门冲了出去。
一脸怒气的陈盛裕看到自己的小嫂子披头散发满身是伤地跑出去,愣了一下,然后又携带着怒气走进去。
陈盛翟走出来,就看到了怒不可遏的弟弟。
“盛裕,你来了?”陈盛翟和气地跟陈盛裕打着招呼。
陈盛裕看到他脸上的创可贴和手臂上的伤痕,冷笑了一声,竭尽修养把怒火掩住,走到沙发旁坐下。
“盛裕,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还有你前几天怎么……”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
“盛裕你怎么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我……”
陈盛裕再次打断他:“我已经给小圆办了转学手续,以后你别想再见到她了。”
陈盛翟一听到这儿,就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暴露了,他笑着打哈哈,想要把弟弟糊弄过去:“阿裕啊!是不是小圆那个丫头跟你说了我什么坏话?我不就是因为她上次周测的时候没考好,训了她两句吗?她怎么就记恨上了。阿裕,这个你可得说说她……”
“陈盛翟,小圆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这么多年,找了两个老婆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的,说不定小圆还会成为我们老陈家这一代唯一的香火,我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陈盛翟在听到他说自己没有孩子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阿裕……”
“你不要这样叫我!你对小圆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从小你就喜欢对她搂搂抱抱。原来,我还把那当作是长辈的慈爱,可在她长大后你还是没有收敛。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动不动就强迫着她抱抱摸摸揉揉亲亲,还给她发那么露骨的语音。说什么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她那么小,还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能这么禽兽!”
“阿裕,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陈盛裕实在忍不住了,一拳打了过去,力度之大,直接把陈盛翟的鼻子打出血。
“王、八、蛋!我什么都知道了,那里还有那么多语音做证据,你竟然还想狡辩。”
陈盛翟被自己弟弟打了,那一肚子闷气又生了起来。可他刚刚才经历一场大战,已经无力还手了。
陈盛裕冷冷地转身走出去:“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爸妈那边也知道了,以后过年过节你都不用回老家了。今天之后,你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要来找我,我不可能再帮你。你也不要去找我的那群朋友,那些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不要在那里狐假虎威。”